午夜,月明星稀,隱蔽的小村落裡一點亮光都看不見,。
萬籟俱寂,一道矮小的身影從木屋走出。
敞開的門縫,火光由若轉強,焦臭中有濃鬱的血腥味彌漫。
隨手關上門,矮小的身影提著柴刀向不遠處的木屋走去。
這一次,他沒有再隱藏形跡。
因為處在外圍的幾間木屋,先後燃起了熊熊大火。
血月當空,照出一張染血的臉,在他身後,光顧過的房屋死寂一片。
沒有人從火海中逃出來,因為住在木屋裡的人,全都在睡夢中死於非命。
前方的木屋傳來響動,是屋主察覺到外面的異常,想要跑出來查看情況。
火光映照,森冷的目光充滿肅殺與殘忍。
哢嚓——砰——
門閂拉動,隻開了一條小縫,便被一腳踹開。
開門的人未曾料到外面有人,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門板糊在臉上,然後連慘叫都沒發出,就連門帶人一起倒飛著摔回屋內。
眼冒金星、鼻血橫流,魁梧的白人大漢忍痛從門板下爬出來。
余光掃過,只看到在視野中忽然放大的柴刀!
屋主狼狽地躲過攻擊,一邊發聲質問:“艸,詹姆斯,是你這狗娘養的?呃……”
沒有回答,因為不需要回答。
屋主躲過了鋒利的柴刀,卻沒躲過視線死角的發起的攻擊。
一柄猙獰的武器,直接貫穿了他的胸膛,將他釘在牆上。
力氣隨著血液流淌而迅速抽走,屋主咳出一口血,艱難地抬頭,望著眼前的陌生人。
黑發黑眸,完全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顏色,也是他看到的最後一抹顏色。
頭顱滾落,屍身傾倒,殷紅的血液隨著噴灑而出,將另一側的床鋪染成斑駁。
床鋪上,被褥掀起了一角,一對金發碧眼的母女相擁著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在衣袖上拭去血跡,商周微笑著對兩人打了個招呼:“晚上好。”
“……”沒有回應,只有輕輕的嗚咽傳來。
面對他的是兩張扭曲變形的臉,上面透露著深深的恐懼……
從房屋走出,隨手關門,不一會兒,火苗由內而外衝天而起,照亮了黑夜。
直到這時,終於有人發現異常。
臨近大火的幾處木屋先後亮起燭光,當他們看到不遠處著火的房屋,不由面色大變。
這裡雖然隱蔽,但住在此地的人還是很忌諱在夜裡點燈,因為那很可能會招來外來者的窺視。
所以,在發現火災時,這些人全都不約而同地衝出家門,前往事發地救火。
一片嘈雜中,更多的人被驚醒。
“外面發生了什麽?”
一個臉上帶疤的中年男人從睡夢中驚醒,一睜眼便看到窗外刺眼的火光。
“該死!為什麽偏偏是現在!”疤臉男咒罵一聲,顧不上許多,趕緊穿上衣服出門。
當他衝出家門,一眼就看到快步走來的人影。
憑著印象,他焦急地喊道:“是詹姆斯嗎?辛普森家有麻煩了,我們快過去……”
噗!
寒光閃過,男子身首異處。
商周看也不看倒地的屍體,一腳踹開房門。
目光掃過簡陋的陳設,商周轉身頭也不回地往下一個目標走去。
小村落的人口不多,才二十來戶,不超過六十人。
當一連數座房屋燃起大火,有警覺的人已經意識到不妙,
開始朝反方向逃竄。 樹林中,十幾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從村落中溜了出來。
只是,沒等他們走出多遠,黑暗中突然襲來數道黑線。
噗噗——
微弱的慘叫聲,逃跑的人割麥子一樣突然倒下一半。
“弓箭手,有埋伏!”
幸存下來的人亡魂大冒,不知有誰喊了一聲:“分開跑!”
剩下的人默契地一哄而散,然後一邊蛇皮走位,一邊向樹木密集的地方鑽。
“啊——”
“嗚啊——”
可惜,他們還是太低估弓箭手的箭術,無論走位多麽圓滑,仍然抵不過死神的收割。
半分鍾不到,樹林重新恢復平靜。
“果然少得可憐……”
高高的樹杈,咪雅皺眉看著系統顯示的任務記錄。
“十分之一的比例,黑鐵級只有0.1,青銅級的應該也被計算在內,不過這部分因為數字太小,被隱藏了。”
逃跑的有十四個人,一個黑鐵,其余都是青銅,或者青銅以下。
而她這次出手,總共隻獲得0.2的殺戮點。
看到任務進度突然增加了一點,咪雅的目光望向村落:“還得再觀察看看……”
“該死的混蛋,是你在搞鬼嗎?我殺了你!”一個健碩高大的女人揮舞著狼牙棒衝了過來。
商周一言不發,也沒有退縮,柴刀翻轉,以刀面扛下了勢大力沉的攻勢。
當!
商周身形一頓,雙臂肌肉鼓脹,青筋畢露,而對面的女人則被意料之外的強大反震力震得踉蹌一步。
噗!
寒光閃過,健碩女人突然噴出一口血,緊接著赫赫有聲地向後仰倒。
一把奇形武器從刁鑽的角度鑽出,在她的頸側鋸開了一個猙獰的血口。
冷眼看著飆血抽搐的女人,商周撿起狼牙棒,掄起一個半圓,狠狠砸向她的腦袋。
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頭顱粉碎,腦漿四濺。
隨手扔掉武器,商周沒有停留,繼續快步向前。
周圍火光衝天,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煙塵。
木屋的大火最終還是引燃了周邊的植物,並以燎原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樹林在燃燒,空氣彌漫著焦灼的氣息,火勢已經無法控制,那些救火的人早就放棄救援,一起朝著山谷外突圍。
火光映照的夜空下,嘈雜的呼喊匯成一片,還有倉皇逃竄的人群,匯成一副末日畫卷。
在這混亂的時刻,商周像聞到腐肉的豺狗尾隨而至。
猙獰的怪劍和鋒利的柴刀揮舞,一片血肉橫飛。
虎入羊群,有勇氣反抗的人無法阻擋他的腳步,而逃竄的人一個個都在追擊中被怪劍貫穿。
慘叫聲連成一片,無論老幼婦孺,全都一視同仁,痛苦的哀嚎助漲了絕望的散播。
沒有憐憫,沒有遲疑,就像收獲田野上的稻谷,不放過任何穗粒……
當一切恢復平靜,視野內再沒有站著的人。
行走在殘肢斷臂中,再三確認沒有裝死之人,放松下來的商周不由砸了咂嘴,往地上吐出一口紅色的唾沫。
冷風吹過,不遠處的村落還在熊熊燃燒。
瞟了一眼任務信息,商周吐出一個字:“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