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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從隻狼歸來的路明非》第252章 影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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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越下越大,大廳裡也能聽到屋外的雨聲,但這絲毫不影響婚禮的氛圍。

 路明非拾起地上的聖經,拍拍灰塵拿給了越師傅。

 “越師傅經常來教堂兼職嗎?”路明非問。

 “一周大概兩三天吧,一般是周末,我會來教堂做禮拜,也會幫人們主持洗禮。”上杉越接過聖經,“偶爾也會幫忙看管孩子,因為這個教堂是社區教堂,很多年輕父母的孩子放學後都還沒有下班,所以我們這裡也相當於是臨時寄宿所,學校的老師會把孩子帶到大堂,直到他們的父母下班接他們走,我會給孩子們講聖經的故事,他們很樂意聽。”

 “你的媽媽要是知道了,一定會為你高興的。”路明非安慰道。

 “唉...”上杉越歎了一口氣,看了看門外的雨。

 “有沒有興趣去我家裡坐一會?”上杉越邀請道:“這麽大的雨,今天一整天教堂都會是婚禮的場地了,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去我家吃一頓晚餐,我會好好招待你們。”

 “這...”路明非看向繪梨衣。

 “我想吃拉麵。”繪梨衣舉起本子。

 “我就是拉麵師傅,我做了幾十年的拉麵了,雖然不敢說手藝有多好,但附近幾條街裡,我的回頭客是最多的。”上杉越積極地表現自己。

 “你的家離這兒遠嗎?”都說到這份上了,路明非也不好拒絕。

 “就在隔壁的社區,我在社區裡有一套房。”

 “那就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上杉越微笑,站起身,找神父說了些什麽。

 再次出現時,他脫掉了牧師的衣服,手裡拿著兩把黑傘。

 “跟我來吧,很近的。”上杉越在門口等著,遞給路明非一把大傘。

 路明非撐開傘,把繪梨衣罩在傘帽下。

 上杉越在前方領路,雨點落在傘面上,嘩啦啦地響,細長的水珠順著傘的邊緣流下,街道上匯聚水流,櫻花瓣浮在上面,和水一起流入了下水道。

 很快,他們就抵達了上杉越的家。

 這間屋子身處狹窄的巷子裡,裝修很有年代感,屋頂用的是青色的瓦片,只有一層樓。

 上杉越拿出鑰匙開鎖,推開木門後,玄關乾淨整潔,一輛屋台車放在門口,上面掛著“拉麵”的字樣。

 “請進吧。”上杉越拉動燈繩,溫暖的黃色燈光充斥了整間小屋。

 “打擾了。”路明非和繪梨衣鑽進了玄關,在地毯上踩了踩,把腳底的水吸走。

 “不用換拖鞋,直接進來就可以了。”上杉越說。

 進了屋,屋內的裝飾很簡陋,牆上掛著十字架,榻榻米上放著一個壁爐,一間狹小的廚房,一間廁所,還有一間臥室,整個屋子加起來不過六十平米。

 路明非和繪梨衣坐在了乾草編織的坐墊上。

 “要喝茶嗎,清酒,可樂也有。”

 “喝茶吧。”

 因為下雨的緣故,空氣變冷了,這種時候就想要喝點熱的東西。

 上杉越泡了兩杯熱茶放在路明非和繪梨衣的面前,同時歉然道:

 “我一個人住,家裡只有這些。”

 “沒關系。”

 路明非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整個屋子看起來很整潔,也很樸素,沒有冰箱電視這些電子設備,走進來就像是回到了上個世紀。

 唯有廚房看起來很豐富,有豬肉還有蔬菜,各種調味料也一應俱全,一袋子雞蛋掛在牆邊,還有一口裝滿了鹵水的鍋,裡面泡著叉燒和鹵蛋。

 這確實是一個拉麵老師傅的家。

 “晚餐吃拉麵可以嗎?”越師傅系上了圍裙。

 “可以。”路明非點頭,“其實我們來這邊就是想找越師傅你的拉麵攤吃麵的,沒想到中途下了大雨。”

 “我今天休假,明天才開張,如果你們去找我恐怕要失望而歸了。”越師傅認真地洗手,然後拿起麵團,很快一整塊麵團就變成了細長的拉麵。

 “好厲害。”繪梨衣拍手。

 他打開煤氣罐,從一旁裝著豚骨湯汁的大鍋了舀了兩杓,盛滿另一口小鍋。

 火焰的烹煮下,濃鬱的豚骨香味撲面而來,讓人食指大動。

 越師傅動作嫻熟,儼然沉浸此道多年。

 下面之後,他切了一整盤的叉燒,同時裝了油炸花生米端到桌子上。

 隨後他開始調製醬汁,等待片刻,三碗的豚骨拉麵端上了桌子,冒著騰騰的熱氣。

 越師傅用帕子擦了擦手,坐在了兩人的對面,圍裙上沒沾上油汙,他的技術很好。

 “如果叉燒不夠請告訴我。”

 “好的。”路明非和繪梨衣拿起筷子,挑著面吹了吹,送到嘴裡。

 “怎麽樣。”上杉越略帶忐忑地問。

 “味道很好。”

 “好吃。”

 上杉越松了一口氣,“今天你們是我家裡的客人,有什麽需要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不要客氣。”

 “越師傅家裡沒有別人了嗎?”路明非喝了一口面湯。

 “沒有了。”上杉越搖搖頭,“自從媽媽去世後,我就一個人住。”

 “你沒有孩子嗎?”

 越師傅的年紀少說得有六七十了,這個年紀本應該兒孫滿堂,享天倫之樂,可他卻一人獨居,還要推著小推車以賣面為生,想想還真有些可憐。

 “我正想說這件事。”上杉越舔了舔嘴唇,“我想這世上,長相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出現的概率應該是極低的。”

 “你的意思是...繪梨衣和你的媽媽可能有血緣關系?你們是親戚?”路明非說。

 “不,不止是親戚,我直說吧,我覺得繪梨衣是我的女兒。”上杉越深吸一口氣,“我的真名是上杉越,你可能聽說過我的名字,沒聽說過也沒關系,因為這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是...蛇岐八家的人?”路明非皺起眉。

 繪梨衣放下了筷子,抬頭看著上杉越的臉。

 “很多年前我就退出蛇岐八家,我現在只是一個拉麵師傅。”

 “聽你的姓,你是上三家的人?”

 “是的,我是上一代的皇。”

 “難怪...”

 “你是蛇岐八家的後輩?”

 “不,我不是。”路明非搖搖頭,“我是卡塞爾的學生,大一,剛入學不到一年。”

 “昂熱的學生?”

 “校長隻為我們上過《龍類家族譜系》和《劍道課》。”

 “算了,別提這些東西了。”上杉越拿起茶壺為路明非添上熱水,“我不想討論過去,我已經退出那個世界了,請把我當成一個普通人看待吧。”

 “你真的賣了幾十年的面?”

 “準確的說,是六十年,過去的記憶對我來說已經變得很模糊了。我們聊聊別的吧,比如,孩子,你記得你是在哪裡長大的嗎?”上杉越希冀地看著繪梨衣,拿出了項鏈,把照片遞到她的面前,“看見這張照片你會不會想起什麽,會不會覺得很親切。”

 繪梨衣手捧照片,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這是你的奶奶,她叫夏洛特·陳,瞧瞧,你們兩個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上杉越欣喜地笑了。

 “等等,越師傅,你這是不是太草率了,你確定繪梨衣和你有血緣關系嗎?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是你母親的姐妹生下的孩子,你們只是親戚,畢竟...你們兩個歲數差別似乎有些大。”

 “我不否認這種可能性。”上杉越嚴肅地說:“但這種可能性很低,因為我的媽媽是一個孤女,她從小就在教會長大,我從來沒有聽說她有兄弟姐妹,而且要證明這件事很簡單,去醫院做一個親子鑒定就好了。”

 “所以你把我們叫來是想要繪梨衣和你做親子鑒定?”

 “不,不是,我只是想請你們吃的拉麵,因為看到你們,我仿佛就看到了媽媽,我真的很想念她。”上杉越懷念地說。

 繪梨衣看了看照片,學著夏洛特修女端莊的坐姿,保持一樣的姿勢,連微笑也一致。

 上杉越不由得看呆了,怔怔地伸出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嘴裡不斷地重複這三個字。

 繪梨衣把項鏈還回去,在本子上寫,“我想聽她的故事。”

 “這個故事並不美好。”上杉越搖了搖頭。

 “她是我奶奶?”

 “我想是的,如果你換上修女服,就和她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那就告訴我吧,我想聽。”

 繪梨衣直視上杉越的眼睛,眼底清澈透明。

 上杉越與繪梨衣對視,沉默良久。

 “那是我離開蛇岐八家之前的事情了。”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我和你們說過,我小時候生活在裡昂,在教會學校長大,每天我都能見到我的媽媽,但我沒告訴你們,教會的修女是不允許結婚生子的,如果教會發現對主許下永願的修女違反了條例,媽媽和我就會被驅逐,所以我們不能相認,只能在私下表現的親密一些。”

 “其實小時候我一點也不信教,我住在教會只是因為媽媽在那裡,我以為我和她會一直在一起,可有一天,我的血統覺醒了,我無法控制言靈,三個街區被我摧毀成廢墟,然後家族的使者出現在我面前,說他們是來迎接新皇的,然後我就離開了法國,來到日本,因為他們說這裡是我的國家,我可以主宰一切。”

 “我還沒和你們說過我的老爹,老爹是上三家最後一代的血脈之一,他和我的媽媽相愛,生下了我,但我來到日本後並沒有見到他,他已經死了。”

 “大家過的都不容易啊。”路明非感歎道,他也想起了自己的爸媽,掰掰手指算,爸媽離開也快10年了,人生能有多少個10年?

 他現在不也和上杉越一樣嗎?只能看著照片來回憶自己的媽媽。

 還有九郎,米娘,這輩子可能都沒法再見了。

 一時間,他覺得自己和上杉越感同身受,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他忍不住去想,等他老了,會像上杉越一樣孤寡終身嗎?

 這真是一件令人悲傷的事情。

 就在這時,繪梨衣像是感覺到什麽,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溫暖從手心傳來,他的心也變得暖暖的。

 他不禁去想,到底是繪梨衣需要他更多一些,還是他需要繪梨衣更多一些。

 路明非和繪梨衣十指緊扣:“請繼續講吧。”

 上杉越點點頭:“我對老爹的死倒是沒多大感覺,雖然媽媽經常和我說老爹是怎樣怎樣的好,但我從未見過他,來到日本後,我受到了隆重歡迎,家族想把我變成一個日本人,他們教我劍道、茶道與和歌,安排國寶級的能劇大師為我單獨表演,我還有七位日本籍的妻子,下屬們向我保證她們都是頂尖的日本美人,真正的大和撫子,會給一個掌握權力的男人帶來幸福的家庭。”

 “這其中的一位就是繪梨衣的母親嗎?”路明非問。

 “不是。”上杉越搖頭,聲音逐漸低沉:“我是六十年多前來到日本的,你應該知道,那時候全世界亂成了一鍋粥,而我,是日本影皇。”

 “天皇的影子?”

 “我才是真正掌權的皇,但我連宮殿的門都不曾踏出一步,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和我的七個妻子玩樂,然後接受覲見,只有那些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才有資格覲見我,東條、松井、山本、近衛、土肥原……”

 “這些...不都是二戰的甲級戰犯麽?”

 “我當時對他們一無所知,他們對我下跪,獻上忠誠,我坐在皇位上接受他們的膜拜,然後給他們祝福,等他們離開後,我就去找我的妻子,除此之外的事情我什麽都不關心。”

 “這聽起來簡直像是荒淫的夢,所以你為什麽逃離蛇岐八家,這些事又和你的媽媽有什麽關系?”

 “不久後二戰爆發了。 www.uukanshu.net“上杉越整個人變得蒼老許多,“我的媽媽,死在了這場戰爭中,我就是罪魁禍首。”

 他抱住了自己的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路明非這才發現,桌子角邊擺著酒瓶,伸手就能拿到。

 上杉越經常在一個人的夜裡喝酒,而他面對著的牆壁上掛著十字架。

 這是一種怎樣的生活?

 每天都活在懊悔裡,靠著酒精麻痹神經,卻又時刻用信仰審判自己。

 他承受的痛苦和煎熬,仿佛凝成實質傳遞過來。

 題外話

 感謝“紅燒紫茄子”打賞的100點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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