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行嗎?”
孟凡了有點擔心小醉,他看到小醉摸往前面去,就有一種想叫她回來的衝動。
他眼前總是閃過以前自己當連長的時候,煽呼自己手下上去送死的,不用回憶都知道不下一百個。
他怎麽感覺現在的陳瀟,跟曾經的自己那麽像,也是自己躲在後面,煽呼著新人衝頭裡,自己卻在後面督戰。
“要不,我們去把她們換下來!”
林譯雖然手有點發抖,畢竟就要見到日軍了,發抖是正常的,但他還是說出了那句,要上去換女同學下來的話,因為這是責任。
陳瀟擺擺手,否決了他們的提議,並且讓他們躲更好一點。
“在叢林中,一般的女同學,虐你們二班跟玩似的,因為你們從來沒在叢林裡打過仗。”
孟凡了急了:“可她們也沒打過,她們仗都沒打過,別說在叢林裡面作戰的經驗了。”
“閉嘴!”
陳瀟好脾氣,但是三姐和另外一個女學生不慣他們質疑自家老師的毛病。
“我們在趕路的這15天,系統的學習了如何在叢林中作戰,我們有信心,要是對上你們二班,不用費太大力氣!”
三姐在訓練中也是力壓孟凡了的,一班的學習委員可不是蓋的。
所以在三姐面前,孟凡了根本沒有說話的份,如果說到訓練成績的話。
沒辦法,誰叫陳瀟天天在旁邊,她三姐又能拚命,訓練到了極限了,找到陳瀟扎上幾針又恢復過來,長此以往,身體素質和訓練成績必然刷刷的往上升。
再說,區區300m的距離,日本人早就摸到跟前,還吵吵的話,那不是給小日本指路嗎?
所有人都安靜了。
日本人順著痕跡過來,他們快到時,也放慢了腳步,他們雖然沒有訓練過叢林作戰,但都是從北邊調過來的有經驗的老兵,有戰鬥經驗並且有戰術思維的他們,很快就適應了叢林戰場。
所以,他們在槍響後,長時間得不到前出人員的回應時,已經得到對方已經玉碎的猜測。
而前出人員最後所在的位置,必然有可能有敵方人員的潛伏,所以他們摸近五六十米的時候,就放慢了腳步。
當你靜下心來,放輕自己的呼吸,然後墊起腳尖,慢慢的前進,但就算如此你還是會發出聲響。
無論是身邊的草葉子,還是腳底下乾枯的或者濕潤的枯枝敗葉,都讓你下腳的時候,會發出一點聲響。
所以為什麽說在叢林當中,耳朵比眼睛好用,就像一群人跑進蘆葦蕩裡面捉迷藏,比人還高的蘆葦蕩,如果蘆葦蕩夠大,進去的人不熟悉有可能就會迷路在裡面,曾經有過一個迷路,在蘆葦蕩裡面餓死的案例。
當你失去目標和迷路沒什麽區別,當你迷路而別人不迷路的時候,你對比起別人就會失去優勢。
也就是你找對方找不到,對方找你卻輕而易舉,就如同現在陳小醉,柳玉娥,還有另外幾個小組。
對方有五個人,她們就分為五個小組,用鳥聲交流信息,分配任務,然後摸上去。
日本人又矮,一米五幾,1m6左右的身高,步槍裝上刺刀就能比人還高了,所以他們進入叢林作戰是有劣勢的。
不過幸好這次他們的對手,也不高,但比他們有技巧。
日本人自以為很輕的行進方式,已經把自己暴露在這些女人面前,然後在一個日本人後面很自然的從草叢裡伸出一雙手,抱住他的腳一抽,日本人失去平衡只能倒下,然後一個女人跳坐在他的背上,在背後拎起他的腦袋就這麽一轉。
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人就沒了,如果換了兩天以前,這些女人不可能有那麽凶狠,也不可能有那麽殺人不眨眼。
因為她們沒殺過人!
但是,過了今天,陳瀟的話,她們不會再懷疑,陳瀟教的東西,她們覺得如果有懷疑之心的話,就是背叛。
很難有人能搞得清楚她們在飛機掉下來那一刻想什麽,也沒有人能搞清楚,當她們看到飛機艙門拉開,孟凡了等人從裡面走出來,是什麽感受!
但無論如何,女人上戰場或者新兵上戰場第一課,如何才能不猶豫不手軟的乾掉人生的第一個敵人。
這一課很難,有很多人都因為完成不了這個課程,而是在戰場上,太多太多了。
淞滬會戰,南京保衛戰,武漢會戰,長沙會戰,等等等等!
為什麽有些戰場,日本一個聯隊敢追著中央軍一個師打,都說長官有毛病,其實當兵的也有毛病,相對於日本人來說,他們都是新兵。
日本人很多都經歷過殺人訓練,特別是關東軍,這一些在我國的部隊很少。
最好的訓練就是殺狗訓練,在戰場上,沒有經歷過殺戮,猶豫和手軟都會導致自己以及戰友的死亡,甚至有可能連累整個戰役。
所以,第一次殺敵,才是所有新兵的第一課,現在對這些女人來說,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後,乾掉日本兵對她們來說不是什麽難事,這還用多想嗎?
陳瀟給她們做的思想工作是,想想,是什麽讓你們流離失所,是什麽讓你們買兒賣女賣自己?
想完了,再決定敢不敢對付小日本?
每一個女人或者女孩,都經歷過差點餓死的遭遇,才會去賣了自己。
所以,她們會猶豫嗎?
她們會手軟嗎?
顯然不會!
於是,殺死敵人也不是什麽難。
人很脆弱的,只要知道竅門,隨隨便便就能把人給弄死。
日本人也是人,擰斷了脖子一樣會死。
被刀子插入頸動脈一樣會死。
在背後,一把短刀穿過肋骨的夾縫,直接把心臟捅了個對穿,然後死了。
“最後那個留個活口!”
陳瀟的話及時的攔住了殺機,也吸引住了最後一個日本兵的注意力,然後這個日本兵就被卸下了胳膊,兩個都卸掉了。
卸骨接骨,在陳瀟的訓練那是基礎。
最後這名日軍,被卸掉了四肢關節,像蟲子一樣被拎到陳瀟面前。
“老師,這不是最後一個,他後面還有一個,就是隔著有點遠!”
柳玉娥終於等到自家老師有失誤了,趕緊指正出來,想看看自家老師糗的樣子,哈哈哈哈!
“這是最後一個人,後面那個不是鬼子,是一個有趣的人!”陳瀟笑著說。
孟凡了心裡一動,他想起了陳瀟剛才的喃喃自語,有趣的人,龍文章?
於是,不懂就問:“龍文章是什麽人?”
陳瀟拉開繳獲的一支三八大蓋槍機,然後看看槍管的膛線,不錯,不錯,小鬼子用的槍還挺新的。
把槍扔給豆餅,至於迷龍,他早就自己搶了一支,這會兒正檢查槍膛裡面有多少子彈,把小鬼子的牛皮子彈盒從屍體上解下來。
聽到孟凡了的問話,詫異的看向他,才想起自己剛才喃喃自語說了一嘴,他應該也就那個時候聽到的。
陳瀟笑著對孟凡了說:“如果我說,上輩子,你們是生死兄弟!
你信不信?”
陳瀟說這句話的時候在笑,但是孟凡了卻在他的眼中看出了認真,這句話是真的。
別人可能會把這句話當成一句玩笑,但是他不會。
以前可能他也會把這句話當成一句玩笑,但是從今天得知,對方趕了15天的路,就為了到這裡等他們的飛機掉下來。
然後還準備了,剛好他們這些幸存人數的衣物,再聯想起,在禪達時,聽對方講課時頭腦非常清晰,但過了對方講課的那個狀態,自己回家自習別的課程,卻又十分的晦澀難懂。
當時他不明白是什麽原因,現在明白了,是講課那個人的原因,所以迷龍和柳玉娥這些沒學過的人才匪夷所思的在短短兩個月時間內,學會了很多很多。
兩個月走完了別人兩年,甚至三年、四年才走完的路,這麽妖孽的事情,為什麽之前自己居然會覺得合理。
所以當陳瀟說出,他和這個龍文章,上輩子是生死兄弟,孟凡了信了!
“所以你剛才說這個即將要到來的,有趣的人,就是龍文章?”
陳瀟點頭:“沒錯!你要不要過去迎接一下?”
一個穿著中校軍官服,戴著頂鋼盔的人小心的在草叢裡往前摸,灌木叢中很小心的避開可以發出聲響的東西。
但有一樣東西,他避不開,就是已經架在脖子上的開山刀。
“槍放下!”
是個女人,不是一個女人,是好幾個女人。
不知道長得怎麽樣,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衣服,臉上塗的青黑青黑,在草叢裡,在灌木叢裡,如果不注意,還真看不到。
這個衣服很好,特別是穿這個衣服的女人,說的這口漢語很好,很純,很親切!
這個中校扔下了手裡的槍:“很好啊!你們很好啊!”
開山刀收了回去,但是這個中校知道,但凡自己有一點不好的舉動,已經收回去的開山刀,肯定會捅穿自己的腰子。
因為那個位置,沒有什麽東西擋著。
兩個女人過來把他壓走,身上的裝備讓他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更連他原來想過來冒充中校軍官的想法都咽回肚子裡去了。
女人,衝鋒槍,很多女人,這些女人手上都裝備著衝鋒槍。
有的這麽一股勢力,鐵定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所以他很明智,在衝鋒槍的槍口下,乖乖的走出草叢。
走出灌木叢和草叢,他看到了一群沒有武器的穿著迷彩服的男人,和一群有武器的穿著迷彩服的女人。
“你叫龍文章?”
一個腰裡別著手槍,臉上,脖子以及手上都沒有塗抹任何顏色的男子走了過來,探究的問了他一句。
龍文章詫異的看著這名男子,從對方的話語中,聽得出那濃濃的北平味道,他就知道這肯定是遠征軍。
只是遠征軍穿這一身花花綠綠的衣服,雖然有助於在叢林中作戰,但是很容易讓敵我雙方辨認不出身份,很容易陷入敵我雙方共同敵對的境地。
“我是川軍團的團長龍文章,不知道貴部是哪兒的部隊?”
本來打算不在這群人面前假裝軍官,但最終還是忍不住,眼前的這些女人的武器裝備雖然不多,但是很精良。
看人數,有40人的女子,二十多個男人,女人有武器,幾乎全員衝鋒槍。
男人只有一個人有衝鋒槍,其余兩個有手槍,一個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一語叫破了自己姓名的,另一個是比較高高瘦瘦的。
所以他決定搏一把,要是把這些人帶去打鬼子,那該多爽!
但是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 他剛出手就被打壓了。
“孟凡了,把你兄弟身上的軍官服給剝下來扔掉,給他留個襯衣就行!”
那個跟這些女人一樣,臉上塗抹的青黑,青黑的男人,手裡拿著衝鋒槍的,就是這些人的指揮官。
龍文章覺得自己猜的沒錯,順便他也知道了眼前這個男子的名字,孟凡了。
“聽到了嗎?把你身上這套軍官服給脫下來扔了,穿襯衫就行了!
冒充軍官,可是殺頭的大罪!”
龍文章還想嘴硬一下:“我真是川軍團的團長!”
孟凡了二話沒說,就把對方的軍官服給脫下來扔地上,從一個小姑娘手上拿過剛才龍文章被繳的步槍,還給了他。
“別廢話,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