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畫子,振作起來,告訴我究竟是怎麽回事啊!”海蘭帶著哭腔,“我哥出事了,我們家都快自顧不暇了,結果嫂子家也出事了,人命關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有,嫂子和侄女她們呢?她們現在安全嗎?”
海蘭的發問一時沒有得到回應,很久之後,忍著身心劇痛的虞沉畫才無力地開了口,“我們一家四口都中毒了,爹娘是走投無路被逼死的,我們沒有罪,被害了卻又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
“中毒?”
“毒,是洛邑東方醫堂下的。二十年來,他們慘案做盡,惡事做絕,卻借著‘濟世救民’的旗幟偽作醫者,成為老百姓眼中的光明之神。”虞沉畫看到海蘭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她沒有理會海蘭臉上的震驚與不解,只是冰冷地說道:“前些日子,你每天左一口朱姨、右一口朱姨,那個朱氏,便是他們的同謀者。我猜,她住進你家,定然有其他目的,如果不是為了暗中下毒,當然,這種事情可以派任何人去做,所以她應該是在你家做了什麽隱秘的布置,等著海府往陷阱裡掉。”
海蘭驚駭得連連搖頭:“不,不可能。”
“朱為鶯現在在哪裡?”虞沉畫伸手,按住海蘭的腦袋,“蘭丫頭,我拜托你清醒點罷!”
“我,我不知道,她離開府上了,也就是兩三日前的事情。”海蘭下意識做出了回答,臉上的驚駭仍未消散。
一層冰霜蒙在了虞沉畫的雙眸之間,她顫了顫睫毛,仿佛想要割裂那霜紋。“想個法子趕緊通知海大人罷,我虞家算得了什麽?如此尚被趕盡殺絕。你海氏大族,難道不是他們囊中之物嗎?”
海蘭推開虞沉畫,她隻覺得眼前的虞沉畫仿佛變了個人似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說的話好可怕,根本讓人聽不懂。
虞沉畫沉默了,她從胸間抽出一塊染著血的紗布,紗層間沾著黑色的東西。“這是從姐姐體內刮出來的毒素,現在,我的身體也在被這藥毒侵襲,你若不信,不妨到東方醫堂裡面探察,看看他們究竟做了多少毒物!”她知道想要到東方醫堂裡收集證據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官家下旨徹查,而且就算有人嚴查,他們也不會留下罪證等著旁人去查證,所以她也只是隨口這麽一說。
她萬萬沒有想到,就是自己這麽隨口一說,卻被海蘭這個傻姑娘記在了心裡。
“阿蘭,我知道你沒有體會過被陷害與被毒害的滋味,所以很多事情乍一聽聞,根本就想不通,問題是當你經歷這些事情時就來不及了,一旦發生,無可挽回!你想一想,你老實巴交的哥哥怎麽會事涉奸汙之罪,我虞家滿門良善,怎麽會一夜之間慘遭毒手?”
海蘭看著那塊血布,上面的毒物讓她感到瘮人,“為,為什麽?”她用略帶沙啞的嗓音問道。
“因為你們擋了他們發財的路,而我們發現了他們害人的秘密。”
海蘭睜大眼睛望著虞沉畫,頓感心頭負了重壓。這樣,我們豈不都沒有了活路?
“那,我們兩個該怎麽辦?”她木呆呆地脫口問道,神情依然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