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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上神朝:開局篡位當皇帝》番外:塵封往事・顧凝兒
  第643章 番外:塵封往事·顧凝兒
  灜沂帝國,北冥城。

  作為灜沂帝國的都城,北冥城是灜沂帝國規模最大的城池,而其大陸東部沿海地區的方位,也讓北冥城的交通和經濟往來十分方便。

  坐落在北冥城中央的,是灜沂帝國的皇宮,這裡有著一片金碧輝煌的宮殿群,上百座宮殿林立在這宮殿群中,而在這些宮殿之中,有著一座裝飾著大量青色琉璃的宮殿,而這座宮殿的名字叫做“寒玲殿”。

  此時,寒玲殿中,有著兩個身穿華麗連衣裙的女孩,其中一個女孩身材嬌小,看起來有些稚嫩,她面容精致,麗質天成,而一抹笑容也是掛在她的嘴角。

  而另外一個女孩則是看起來要成熟一些,雖然她的年齡比前一個女孩隻大了一兩歲,但是她的身材卻不同於前者的嬌小玲瓏,反倒是顯得更加豐滿。

  “姐姐,聽說父皇要將你遠嫁到北方的玄凌帝國,這是真的嗎?”

  似乎聊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那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擔憂。

  聞言,姐姐卻是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女孩的腦袋,一條系在她手腕上的青色絲綢隨之拂過女孩的面龐。

  姐姐的雙眸之中同樣帶著憂慮,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凝兒,這是父皇他們的命令……”

  沒等她說完話,顧凝兒卻是激動地開口了,她的臉上充滿了不忿:“可是,玲兒姐姐,你不是已經與那家夥確立關系了嗎?你們明明那麽幸福,為什麽父皇要將你們分開?!”

  聽到顧凝兒口中的“那家夥”時,顧玲兒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幸福的笑容,可是待顧凝兒說完話之後,她的笑容卻是消失了。

  咚咚咚!
  正待顧玲兒打算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寒玲殿的殿門卻是被敲響了。

  這敲門聲有些急促,但來者似乎又不願意驚擾到顧玲兒,因此這敲門聲並不是很大。

  “姐姐,是那家夥來了嗎?”

  顧凝兒拿起面前的茶水啜了一口,詢問道。

  顧玲兒站起身來,朝著殿門的方向走去,隨口說道:“應該是吧,我去看看!”

  殿門被打開了。

  站在門口的是一個氣宇不凡、劍眉星目的男子,他在看到顧玲兒之後,便咧嘴露出了一個笑容,看起來十分灑脫。

  不過,從他那一直微微皺起的眉頭來看,他的心情似乎並不是很好。

  “魄,你來了!”

  顧玲兒很高興地說道。

  她連忙將對方請了進來,讓他在茶幾另一側的座椅上坐下。

  望著眼前的茶水以及對面的顧玲兒,東方魄欲言又止。

  過了一會兒,他才猶豫著說道:“玲兒,北冥城內傳聞,陛下要將你遠嫁玄凌帝國了?可是,我們前段時間不才確立關系的嗎……”

  顧玲兒的心情忽地低落下來,她腦後的秀發似乎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澤,紛紛垂落下來。

  “父皇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竟然想要將姐姐嫁給玄凌帝國的二皇子,難道他不知道那個玄凌帝國二皇子的逞性嗎?!”

  沒等顧玲兒開口,顧凝兒便憤憤不平地說道。

  聞言,東方魄頓時大驚失色。

  要知道,那位玄凌帝國二皇子的逞性可謂是人盡皆知的,哪怕是遠在灜沂帝國的百姓也是有所耳聞。

  世人皆知,那位玄凌帝國二皇子荒淫無度,甚至命令下屬的侍衛強搶民女,被那位玄凌帝國二皇子糟蹋過的女子不知幾何。

  若是要顧玲兒嫁給那個玄凌帝國二皇子,那倒不如叫她去死啊!

  “陛下……他是瘋了嗎?就算他看不起平民出身的我,也絕不能將玲兒你送往深淵啊!”

  東方魄有些急切地說道,他的雙眸都開始出現了一縷縷血絲。

  見狀,顧玲兒連忙起身,她輕輕地拍了拍東方魄的後背,安撫著他的情緒。

  顧玲兒握住了東方魄那帶著繭子的大手,堅定地說道:“不論如何,我顧玲兒今生今世也隻喜歡你一人!我一定會說服父皇放棄和玄凌帝國的和親的!魄,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種委曲求全的女孩!”

  聽著顧玲兒的話語,東方魄一個大男人都險些要落淚了。

  東方魄不由得攥緊了拳頭,若是他能夠不那麽廢物的話,或許他就能夠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了。

  可是,世人皆說人言輕微,更何況是他這個要權沒權、要勢沒勢的普通人家。

  過了數個時辰,東方魄才離開了寒玲殿,帶著顧玲兒給他的令牌一路離開了灜沂帝國皇宮。

  而與此同時,灜沂帝國朝堂。

  一名灜沂帝國大臣站在朝堂中央,他向坐在皇座上的瀛沂帝國皇帝顧北暝俯下身子,高聲說道:“陛下,玄凌帝國的使者再次詢問有關玲兒公主的和親一事,他們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在與臣交流的同時,還特意向臣展示了一種玄凌帝國發明的名為槍械的軍備!”

  顧北暝皺起了眉頭,這玄凌帝國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若是灜沂帝國再拖著和親一事,那麽玄凌帝國恐怕就要向灜沂帝國發動戰爭了!
  事實上,與玄凌帝國和親一事還是顧北暝提出的,當時玄凌帝國憑借著強大的高端戰力以及軍隊的優勢企圖向灜沂帝國發動戰爭,顧北暝為了避免這場正在醞釀的戰爭,便做出了將顧玲兒和親到玄凌帝國,換取和平的打算。

  可是,如今玄凌帝國已經同意了顧北暝的和親要求,並且選定了玄凌帝國二皇子玄琅作為玄凌帝國的和親對象。

  但灜沂帝國這邊的顧玲兒公主卻是一直反對這場和親,遲遲不願動身,這讓玄凌帝國一方感到十分惱火,認為自己被灜沂帝國耍了。

  “玲兒她還沒有答應嗎?”

  顧北暝將目光投向了身旁的皇宮內侍,詢問道。

  這名皇宮內侍連忙回答道:“陛下,玲兒公主還是不願意答應這一次和親,她甚至不願意讓我們將食物送入寒玲殿中了。”

  顧北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望著顧北暝越來越難看的表情,這名皇宮內侍似乎想到了什麽,他在征得了顧北暝的允許之後,靠近顧北暝身旁,附耳說道:“還有,臣發現近日來玲兒公主所在的寒玲殿常有一名青年持有玲兒公主的令牌出入!”

  聞言,顧北暝的神色變得冰冷起來。

  “你們調查過那個青年的身份了嗎?”

  顧北暝語氣冰冷地說道。

  皇宮內侍連忙說道:“調查過了,那個青年只是北冥城的一個普通百姓,只不過,那個青年與玲兒公主的往來似乎有些頻繁,臣懷疑……”

  皇宮內侍沒有說下去,接下來的事情並不是他這個低賤的奴婢有資格嚼耳根子的。

  雖然皇宮內侍沒有把話說清楚,但是顧北暝卻是已經知曉了他的意思。

  “看來,我們的玲兒公主是找了一個相好啊!”

  顧北暝冷笑著說道。

  皇宮內侍看向顧北暝,他猶豫著說道:“陛下,您看……?”

  這些牽扯到皇室的事情,已經不是他所能夠參與的了。

  顧北暝冷聲說道:“朕決不允許灜沂帝國皇室的血脈被一個野小子玷汙,更不允許這場與玄凌帝國的聯姻被破壞!”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統治著的灜沂帝國不能因此而衰敗或是滅亡!
  至少……不能在他手裡!
  想到這裡,顧北暝將目光投向了這名皇宮內侍,說道:“你明白嗎?”

  “陛下,您的意思是……”這名皇宮內侍似乎想到了什麽,但是他不敢說出來。

  顧北暝的聲音很輕,輕到哪怕是距離他不到一米的皇宮內侍,也得集中注意力才能夠聽清:“找機會殺了那個野小子!”

  聞言,這名皇宮內侍的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沒等他繼續說話,顧北暝便示意他退下了。

  在解決了這個問題之後,顧北暝重新將目光投向朝堂中央的大臣,他淡淡地說道:“回復玄凌帝國使者,朕會在一個月內將玲兒公主送往玄凌帝國!”

  這名灜沂帝國大臣向顧北暝行了一禮,道:“臣遵旨!”

  ……

  在接下來半個月裡,東方魄每天都手持顧玲兒的令牌來到灜沂帝國皇宮尋找顧玲兒。

  顧玲兒也非常高興地帶著東方魄走遍了皇宮中絕大多數她能夠抵達的地方。

  寒玲殿、禦花園、禦膳房……

  許多地方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與歡聲笑語。

  當然,在顧玲兒和東方魄的後邊,還跟著一個叫做顧凝兒的小跟班。

  她見證了姐姐與“那家夥”的幸福美滿,甚至天真地認為,姐姐能夠與“那家夥”這樣過下去,在未來的某一天裡成為她的姐夫。

  直到這一天……

  東方魄照例手持顧玲兒給予的令牌來到了灜沂帝國皇宮中,但沒等他走到寒玲殿,便在皇宮入口與寒玲殿之間的禦花園,被五名皇宮內侍攔住了。

  見到這五名皇宮內侍,東方魄起初還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直到他取出了顧凝兒給予的令牌,但那五名皇宮內侍卻仍舊一動不動的時候。

  “你們什麽意思?這是玲兒公主給我的令牌!”

  東方魄發現有些不對勁了,他將一枚刻著“玲”字的令牌舉了起來,對這五名皇宮內侍說道。

  可是,這五名皇宮內侍非但沒有像以前那般放行,反而是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利劍。

  直到這一刻,東方魄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他一直尊敬著的瀛沂帝國皇帝、顧玲兒的父皇顧北暝,要殺他!
  不過,東方魄並沒有就此坐以待斃,他從長袍內側拔出了一把在進入皇宮時被他藏匿起來的軟劍,與這五名皇宮內侍對峙著。

  一道道氣血之力從東方魄體內散發而出,他竟然是一位宗師武者!
  見到這一幕,五名皇宮內侍對視一眼,同樣釋放出了自己的氣血之力波動,這五名皇宮內侍的修為和東方魄一樣,都是宗師武者!
  望著將自己圍在中間的五名皇宮內侍,東方魄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

  此時,這五名皇宮內侍動手了,他們揮動手中的長劍,一道道劍氣伴隨著氣血之力波動的出現破空而出,朝著東方魄的方向爆射而來,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東方魄連忙揮舞起手中的軟劍,這軟劍在他手中猶如鞭子一般迅速,哪怕他一擊不中,也能夠快速抖動軟劍來進行下一擊。

  這把軟劍不斷地抽出,彈飛了一道道攜帶著致命殺機的劍氣。

  雖然東方魄的身份並不高貴,但是他的戰鬥力卻是能夠媲美絕大多數同境界的貴族子弟。

  這時候就有人要問了,就算東方魄有著遠勝於其他貴族子弟的毅力,但是沒有武技,單憑蠻力一切也都還是白搭的啊!
  事實上,東方魄此時正在施展的武技,已經超越了絕大多數灜沂帝國貴族子弟所修煉的武技了!
  畢竟……

  這武技還是顧玲兒從灜沂帝國禦書房偷出來送給他的啊!
  東方魄揮舞著手中的軟劍,腦海中回放起了自己與顧玲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實在不願意這一切就這樣失去!

  軟劍四下揮舞著,帶起了漫天劍光。

  這軟劍瀟灑飄逸,輕快敏捷,動若海上蛟龍、空中飛鳳,靜似崖間蒼松、擎天玉柱。

  無數劍氣拋飛而出,與這五名皇宮內侍的攻擊撞擊在一起,在空中發出道道炸響聲。

  在東方魄的放手一搏之下,這五名皇宮內侍一時間竟是沒能夠將他拿下!
  不過,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東方魄逐漸有些力竭了。

  雙拳難敵四手,在面對擁有著與自己相同境界的五名皇宮內侍時,哪怕東方魄掌握著十分強大的武技,但也無法做到以一敵五的地步。

  很快,一名皇宮內侍抓住了東方魄的一個破綻,一劍刺入了他的胸膛。

  鮮血順著這把銀白色的長劍流淌而出,最終在地面上匯聚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泊,東方魄的心臟被這一劍刺穿,這讓他的身體逐漸變得無力起來。

  轟!
  伴隨著沉重的聲音響起,東方魄的身體重重地倒在了地面,他握著那把軟劍的右手已然松開,但他持有顧玲兒給予的令牌的左手,卻是死死地握著那枚令牌,任憑這些皇宮內侍如何用力,也無法將令牌從他手中強行掰開。

  鮮血染紅了東方魄的長袍,染紅了他身下的青草與土壤。

  他的雙眸已經失去了原有的色彩,但從他臉上殘留的表情來看,他卻是那麽得不甘。

  是啊,即將擁有的一切在這一刻徹底失去,換成誰,恐怕也無法坦然接受吧?!

  這一天,滿懷期待在寒玲殿中等待著的顧玲兒,終究沒有等到他的到來。

  寒玲殿。

  數道身影未經允許便推開了寒玲殿的殿門,走入其中。

  而這些之中為首的那人,便是這灜沂帝國皇帝顧北暝。

  “玲兒,你還在執迷不悟嗎?!”

  顧北暝看向顧玲兒的目光中沒有任何情感,他聲音淡漠地說道。

  望著遠處咄咄逼人的顧北暝,顧玲兒臉上卻是毫無懼色,只聽她強硬地反駁道:“父皇,您也知道那個玄凌帝國二皇子是個什麽樣的人,您難道真的要將您親生女兒推入深淵嗎?父皇,不論如何,我顧玲兒絕不答應這次和親!”

  聞言,顧北暝卻只是冷笑一聲。

  “玲兒,你該不會還以為,你和一個下賤的野小子有往來的事情,能夠瞞住整個皇宮吧?!那個北冥城外城貧民窟的家夥,如果朕沒記錯的話,是叫東方魄吧?”

  顧北暝輕笑著說道。

  在聽到東方魄的名字之後,顧玲兒頓時急了。

  “你們怎麽知道?!你們把魄怎麽了?!”

  顧玲兒急切地問道,一縷縷氣血之力波動竟是在她身體之中醞釀著。

  只不過,她的修為僅僅是化勁武者,根本做不到氣血之力外放的程度。

  見此,顧北暝冷笑著揮了揮手,便有著兩名負傷的皇宮內侍拖著東方魄的屍體,來到了這寒玲殿內。

  望著東方魄那哪怕已經死去,卻仍舊死死地攥著那枚她贈與他的令牌的左手,顧玲兒淚流滿面。

  “朕決不允許這個下賤的東西玷汙我們灜沂帝國皇家的血脈,至於你,玲兒,你答應也罷,不答應也罷,你必須去玄凌帝國,完成這次灜沂帝國與玄凌帝國之間的和親!”

  顧北暝仿佛下達了宣判一般,他高聲說道。

  此時,顧玲兒似乎已經因為東方魄的死而失去了理智,她站起身來,瘋狂地衝向顧北暝的方向,手中還握著一把原本別在腰間的雪白色匕首。

  “我和你們拚了!”

  顧玲兒淚如雨下,她不管不顧地大喊著,全然沒有曾經那副淑女的模樣。

  “護駕!”

  顧北暝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而兩名皇宮內侍卻是在第一時間上前,將顧玲兒控制起來。

  顧北暝冷冷地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語氣冷淡:“我會讓你皇叔顧傾溟在七日後將你送往玄凌帝國,這最後七天時間,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著,顧北暝揮了揮手,轉身便離開了寒玲殿。

  而他帶來的一眾皇宮內侍卻是沒有跟隨其一同離去,這其中數名皇宮內侍不顧顧玲兒的阻攔,在寒玲殿中搜查起來,將所有能夠用來自殺的利器全部收走。

  剩余的皇宮內侍則是分立於寒玲殿的各個角落,他們靜靜地注視著跪坐在寒玲殿中央哭泣的顧玲兒,沒有打攪她。

  翌日,清晨。

  顧凝兒照常蹦蹦跳跳地來到了寒玲殿外,在輕輕地敲了敲寒玲殿的殿門後,便推門而入。

  但這寒玲殿中所發生的一切,卻是讓顧凝兒呆在了原地。

  過了一晚上,顧玲兒仍舊跪坐在寒玲殿中央,她的眼淚似乎已經流幹了。

  她仿佛變成了一座石像一般一動不動,雙眸之中充滿了絕望之色。

  而靜靜地躺在在顧玲兒前方數米外的,正是東方魄的屍身。

  “姐姐,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啊?”

  顧凝兒顫抖著說道,她抱住了顧玲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顧凝兒的聲音打破了寒玲殿殿內的寂靜,也讓宛如石像般的顧玲兒再次有了動作。

  “凝兒,凝兒……魄他……被父皇殺死了!”

  顧玲兒突然伸手抱住了顧凝兒,她哇哇大哭起來,淚水在一瞬間打濕了顧凝兒的袖子。

  聞言,顧凝兒再度呆若木雞。

  過了許久,她好似被顧玲兒感染了一般,兩行淚水同樣從她的眼眶中流下。

  “父皇他……他怎麽能這樣做?!這可是我的姐夫啊!”

  顧凝兒話語中帶著幾分顫音,她有些無法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此時,顧玲兒逐漸冷靜了下來,她聲音變得有些清冷:“他為什麽不能?為了逼迫我去和玄凌帝國二皇子那個該死的畜生和親,他能夠無所不用其極!父皇?!這個稱呼,那個男人根本不配!”

  顧玲兒狠狠地抹去了自己的淚水,但是在她白淨的臉蛋上,卻仍舊殘留著一道道淚痕。

  淚水被顧玲兒手腕處的青色絲綢擦去,這青色絲綢上的淚水好似一朵朵深色的花兒一般,在這青色絲綢上擴散著。

  “姐姐……”

  顧凝兒有些擔憂地握住了顧玲兒的手。

  她明白,她的姐姐現在究竟有多麽崩潰。

  摯愛之人被殺,而自己又身負被迫和親的命運,這換成誰都不可能保持理智。

  感受到手中傳來的溫熱,顧玲兒扭頭看去,入眼的便是顧凝兒那充滿了擔憂的臉龐。

  “或許,這本就是我們皇室女孩的命運了吧!呵……和親……這可真是一個懦弱而又無能的決定啊!”

  顧玲兒淒慘地笑道。

  前一天,她還在與東方魄一起走遍禦花園的每一個角落,幻想他們的未來,可後一天,這一切都被毀了。

  東方魄被她最尊敬的父皇殺死,而她自己也被強行加上了和親的枷鎖。

  顧玲兒的世界在這短短兩天的時間裡,仿佛已經支離破碎了。

  顧凝兒用力地抱住了顧玲兒,她同樣有些泣不成聲。

  在這最後七天裡,顧凝兒一直在寒玲殿陪伴著顧玲兒,她明白,顧玲兒已經失去了自己摯愛的男孩,她不能在這最後七天的時間裡沒有自己這個妹妹的陪伴。

  七日一晃而過,寒玲殿的殿門再次被粗暴地打開。

  來者是一名看起來有些威嚴的中年男子,他身穿蟒袍,一把閃爍著寒芒的利劍別在了他腰間。

  此人正是顧玲兒和顧凝兒的皇叔,灜沂帝國南溟王,顧傾溟。

  顧傾溟緩緩朝著寒玲殿內部走來,一階武師境界的氣血之力在他的控制下展示得淋漓盡致,無盡的氣血之力壓製而來,讓顧玲兒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不過,顧傾溟的氣血之力針對的僅僅是顧玲兒,顧凝兒並沒有在他氣血之力的壓製范圍內。

  和擁有著化勁修為的顧玲兒不同,從來沒有修煉過的顧凝兒是絕對承受不起顧傾溟一階武師的威壓的。

  “皇叔……”

  見顧傾溟就要將顧玲兒帶走了,顧凝兒連忙側身攔在顧玲兒身前,她淚眼汪汪地看向顧傾溟,希望對方能夠放自己姐妹二人一馬。

  望著眼前的顧凝兒,顧傾溟卻只是歎了口氣,沉聲道:“我是奉陛下旨意前來,帶玲兒前往玄凌帝國完成這次和親的,此事事關兩國外交,凝兒你不要讓皇叔我難做!”

  說著,顧傾溟伸手將攔在自己身前的小丫頭撥開。

  猝不及防間,顧凝兒頓時栽了一個跟頭。

  “別碰凝兒!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見顧傾溟對顧凝兒動手了,顧玲兒頓時急了。

  她可不知道顧傾溟對顧玲兒並無惡意,在她看來,這灜沂帝國的皇室都已經爛透了,他們既然能夠對東方魄出手,那麽也能夠為了逼自己就范,而向自己唯一的妹妹動手!
  聞言,顧傾溟緊繃著的神情微微舒緩,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見此,顧玲兒也知道事情已經沒有回轉的余地了。

  她再次淒慘地笑了一聲,淚如雨下,她轉過身來,揉了揉顧凝兒的腦袋。

  “凝兒,以後姐姐不在,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另外,千萬要記住,別信皇家人!”

  顧玲兒一邊流著淚,一邊對顧凝兒說道。

  她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更是附在顧凝兒耳邊說的。

  當然,哪怕顧玲兒的聲音再小聲,也絕對是瞞不過僅在數米之外的一階武師修為的顧傾溟。

  顧傾溟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小妮子是真忘了,她自己可也是皇家人啊!
  不過,顧傾溟殊不知,顧玲兒早已不認為自己是皇家人了。

  正當顧玲兒打算起身的時候,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麽。

  顧玲兒小心翼翼地解開了纏繞在她手腕上的青色絲綢,這條青色絲綢是她三歲生日時她們母后送給顧玲兒的禮物,如今她們的母后已然故去,而這青色絲綢也一直是顧玲兒這十余年以來對母后最深的掛念。

  “凝兒,這條青色絲綢就送給你了,若是母后還在,她也一定不願意這條她親自織出來的絲綢流落異鄉!”

  顧玲兒輕輕地將這條青色絲綢系在了顧凝兒的手腕上,她慘笑著說道,同時伸手抹去了顧凝兒臉上那同樣流下的淚水。

  顧凝兒撫摸著手腕上那柔軟的青色絲綢,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她已經不知道顧玲兒究竟是在何時與顧傾溟一同離開的了,她只知道,自己在這寒玲殿中呆坐了一天一夜,直到次日負責打掃寒玲殿的皇宮內侍將她趕走。

  與此同時。

  在前往玄凌帝國都城玄武城的路途上,顧玲兒面無表情地看著馬車外的風景,這原本能讓她高興到歡呼的風景,如今卻是絲毫無法觸動她的心弦。

  在這一路顛簸的路途上,顧玲兒已經感覺不到時間了,她麻木地重複著按時服膳、按時洗漱的動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座巨大的城池出現在了馬車前方。

  “玲兒,我們到了,這裡便是玄凌帝國的都城,玄武城!”

  臨時充當車夫身份的顧傾溟看了一眼馬車內的顧玲兒,如此說道。

  顧玲兒呆呆地“嗯”了一聲,隨後順從地下了馬車。

  在顧傾溟的帶領下,顧玲兒跟在他身後走到了玄凌帝國皇宮之中。

  “尊敬的玄凌帝國皇帝,我們灜沂帝國的和親公主顧玲兒已經帶到,還請陛下同意此次和親!”

  顧傾溟帶著顧玲兒來到了一個酷似灜沂帝國禦書房的地方,顧傾溟向這禦書房中身穿龍袍的男子行了一禮,說道。

  這名身穿龍袍的男子正是玄凌帝國的皇帝玄墨。

  見顧傾溟和顧玲兒的到來,玄墨緩緩站起身,他打量著顧玲兒。

  “生得一副貌美的皮囊,再加上灜沂帝國公主的身份,倒也配得上我們玄凌帝國二皇子玄琅!”

  玄墨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

  聞言,顧傾溟連忙說道:“既然如此,那麽您看這婚禮還如何舉行?”

  玄墨輕笑一聲,說道:“婚禮就不必了,一切從簡即可,至於你,可以回去了!”

  顧傾溟猶豫了一下,這才點點頭,說道:“是,尊敬的玄凌帝國皇帝!”

  說完,顧傾溟將顧玲兒留在了這禦書房中,隨後便徑直離去了。

  玄墨似乎也沒打算讓顧玲兒在這禦書房中久留,他揮手召來了幾名皇宮守衛,對其說道:“將這位灜沂帝國公主帶到琅兒的宮殿。”

  這幾名皇宮守衛連忙向玄墨行了一禮,說道:“是,陛下!”

  為首的那名皇宮守衛對顧玲兒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顧玲兒有些不知所措,隻得跟上這些皇宮守衛的腳步,來到了玄凌帝國皇宮中的一處宮殿。

  這座宮殿並不大,但這宮殿內部裝飾的奢華程度,卻僅次於玄墨居住的養心殿。

  顧玲兒一邊往前走著,一邊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這裡就是她余生要居住的地方了嗎……

  顧玲兒的心中再次升起了幾分悲哀。

  雖然這宮殿絕對是十分奢華的了,但是和一個未曾謀面的被世人稱為人渣的男子成婚,甚至連完整的婚禮都沒有資格舉行,這樣的生活絕對不是她所想要的啊!

  可是,她還有得選嗎?!
  身為灜沂帝國的皇家女孩,這一切的一切早已是命中注定的了。

  很快,顧玲兒便看到了一名穿著休閑服飾的青年,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個青年便是她這次的和親對象,也就是玄凌帝國二皇子玄琅了。

  玄琅看起來並不英俊,如果說他身上有什麽與眾不同的地方,那或許便是他的眉心處長著一顆五芒星形狀的黑痣。

  玄琅在見到顧玲兒之後,先是眼睛一亮,但很快,他的雙眸之中又出現了一抹厭惡之色。

  “把她送到本皇子的房間,另外,你們替本皇子出皇宮一趟,請本皇子的朋友們來此一趟!”

  玄琅對這幾名皇宮守衛淡淡地說道。

  這幾名皇宮守衛向玄琅行了一禮之後,便強行將顧玲兒送到了玄琅在這宮殿單獨劃分出來的一個房間中,隨後,這幾名皇宮守衛便離開了這處宮殿。

  此時,在這單獨的房間內,顧玲兒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實話實說,這玄琅的房間一點兒也不整潔,這裡的一切都是亂糟糟的,就連床榻上也一直散發著一種令人惡心的臭味。

  顧玲兒沒有去觸碰這房間內的一切,只是站在原地不動。

  過了許久,這個房間的木門再次被打開了。

  出現在門口的是玄琅,玄琅向顧玲兒招了招手,淡淡地說道:“出來吧!”

  顧玲兒猶豫了一下,便跟隨在玄琅身後,再次回到了先前的大廳內。

  此時,除了玄琅和顧玲兒外,這大廳中還有著數名華冠麗服的青年,這數名青年皆是這玄武城中的貴族子弟,與玄琅有些交情。

  “二皇子,她就是您所說的,願意與我們共享的小國進貢的公主?!”

  一名貴族子弟看到顧玲兒紅顏禍水般的容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目光中也帶著幾分欲望。

  不僅是他,其余幾名貴族子弟也是將目光放在了顧玲兒身上。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和玄琅這種“人渣”之名廣為人知的家夥交朋友的,很難是什麽高風亮節之人。

  這數名華冠麗服的青年,也不過是玄武城中一些臭名昭著的紈絝子弟罷了。

  聽到這名紈絝子弟的話語,顧玲兒頓時臉色大變,她將不可思議的目光投向了玄琅。

  她實在難以想象,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竟然能夠做到將自己即將迎娶的妻子,與一些不三不四的家夥共享!

  不過,玄琅面對著這一切卻是面色不改,只見他淡淡地注視著顧玲兒,眸中還帶著些許厭惡:“本皇子聽說,你在灜沂帝國的時候,便曾經與其他男人確立過關系,可有此事?”

  聞言,顧玲兒愣住了。

  她輕咬著嘴唇,打算說些什麽。

  可是,玄琅並不打算給她說話的機會,只聽玄琅冷聲說道:“看來,你並不是什麽純潔清高的女孩,既然如此,你自然也不配以本皇子妻子的身份進入這宮殿。能夠同時服侍本皇子和本皇子的朋友們,是你的榮幸,懂嗎?!”

  顧玲兒再次呆在了原地。

  天可憐見,作為一個對愛情有著美好向往的女孩,哪怕她在遇到了心目中的那個男孩東方魄,並且與其確立男女朋友的關系之後,也沒與之跨出那一步。

  他們之間所能夠做的,最多也只是牽牽手罷了。

  可是,沒等他們真正地走到一起,這場突如其來的的和親,卻是破壞了他們的一切。

  東方魄在灜沂帝國皇帝顧北暝的冷血之下被殺死,而她也被強行送往玄武帝國進行這次和親,她本以為事情已經不會更慘了,可面前的一幕,仍舊讓她呆若木雞。

  “我從未做過出格之事,二皇子,你絕不能這麽對我!”

  顧玲兒大聲地爭辯著,委屈的淚水不爭氣地流淌而出。

  聞言,玄琅卻是面色一冷,他連續上前幾步,一隻手抓住顧玲兒的脖子,將她抵在了後邊的牆壁上。

  玄琅身體微傾,額頭抵在了顧玲兒的額頭上,他冰冷的聲音傳入顧玲兒的耳中:“聽著,本皇子不管你曾經究竟有沒有與所謂的野男人行過男女之事,但既然本皇子已經將他們請來了,那麽你要是敢讓本皇子在他們面前丟了面子,本皇子定要讓你好看!”

  玄琅話音落下,他便松開了抓住顧玲兒脖子的手,回頭走到那幾個紈絝子弟面前。

  “諸位還請稍等本皇子一會兒,至於她,本皇子自然不會獨吞!”

  玄琅臉上的冷漠之色在他轉過身的一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做得十分熟練,就好像這種事情他已經做過了無數次一般。

  聽到玄琅的話語,這幾名紈絝子弟皆是暢快地大笑幾聲,他們仿佛看到了顧玲兒同時服侍他們幾人的場景了。

  事實上,以玄琅這玄凌帝國二皇子的身份,哪怕和他們有所交情,也完全沒有必要做到如此程度。

  可是,玄琅一直有一種擔心,那就是他在玄武城這些年來,做了無數天怒人怨的事情,以如今玄凌帝國玄墨對他的寵愛,他自然不會有什麽事情。

  但未來呢?誰知道未來繼位的玄凌帝國新皇帝,會不會對他玄琅感到不滿,甚至為了迎合民意廢除他的身份,將他貶為低賤的庶民?!

  要知道,不僅僅是那些被他禍害的家庭,就連這皇宮之中,他得罪的人也是不在少數的!

  而這些紈絝子弟他們雖然廢物,但是他們所在的世家卻無一不是有權有勢的,若是能夠得到他們的支持,或許未來他不會擁有更多的權力,但至少這一畝三分地他還是能夠保住的!

  他玄琅雖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紈絝,但他卻並不是傻子,這點簡單的利害關系他還是明白的。

  “那我等便等著二皇子您的好消息了!”

  一名紈絝子弟笑著說道。

  其余幾人也是極為熟練地應和幾聲,在一旁已經準備好的桌椅旁坐下。

  見此,玄琅再次轉過身,他一把扯著顧玲兒,將其強行扯到了自己的小房間中。

  “本皇子已經給了你足夠的耐心,是時候做出選擇了!”

  玄琅冷漠地看著因為自己用力太大,而身體不穩跌倒在地上的顧玲兒。

  顧玲兒仰起頭來,她充滿了淚水的雙眸之中帶著倔強。

  “不,我絕不!”

  顧玲兒大聲說道,她絕不願意屈服於這樣的人渣!
  顧玲兒已經想好了,哪怕自己接下來所做的一切會讓玄凌帝國遷怒於灜沂帝國,甚至導致灜沂帝國被玄凌帝國覆滅,她也不會再放任這一切了!

  就連她真正愛著的東方魄,都因為她而死了,那麽她活在這世界上,又有什麽意義呢?!
  原本顧玲兒願意屈從於顧北暝,來到這玄武城完成和親,也只是為了她唯一的妹妹不再遭到迫害,以及自己灜沂帝國大公主的責任罷了。

  可是,哪怕來到了這裡,她還是要遭到無盡的屈辱嗎?!

  曾經的她一直為了別人而活,如今到了這最後一刻,顧玲兒認為,自己也是時候該為自己活一次了!

  雖然……這也是最後一次……

  “你再說一遍?!”

  玄凌抓住了顧玲兒那一頭柔順的長發,將其強行提了起來。

  他惡狠狠地說著,目露凶光。

  “我說,我絕不!”

  顧玲兒忍受著疼痛,竟是主動向玄琅發起了攻擊,一拳向玄琅的臉上打去。

  猝不及防間,玄琅被顧玲兒實實在在地打了一拳。

  不過,以顧玲兒區區化勁武者的體質,又如何能夠傷害到被無數天材地寶強行堆到了一階武師境界的玄琅呢?!

  那猶如撒嬌一般軟弱無力的拳頭,根本無法讓玄琅感受到痛覺。

  可即便如此,顧玲兒這種挑釁的舉動還是惹怒了玄琅。

  “賤人,你怎敢?!”

  玄琅勃然大怒,他一巴掌朝著顧玲兒的方向拍出,在顧玲兒臉上發出了一聲脆響。

  玄琅顯然是已經動了真火,他這一巴掌竟是毫不留手,在他揮動手臂的過程中,顧玲兒能夠清晰地看到那遊離在他手掌周圍的猩紅色氣血之力!

  在玄琅的手掌轟擊上顧玲兒的時候,這閃爍著猩紅色光芒的氣血之力也是隨之打在了顧玲兒臉上,那極具破壞力的力量讓顧玲兒變得面目全非。

  劇烈的疼痛不斷地衝擊著顧玲兒的大腦,她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就連面前玄琅的怒吼聲,她都已經聽得不再真切了,就好像在自己與玄琅之間隔著一層厚厚的牆壁,阻斷了對方的聲音一般。

  顧玲兒的視野裡有著血絲不斷地出現,最終她的視野裡充滿了猩紅色,不僅如此,她的身體變得有些無力,她甚至無法控制著自己的手指動彈一下了。

  顧玲兒的身體沿著牆壁滑落在地,伴隨著疼痛帶來的刺激逐漸消失,她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此時,玄琅似乎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一邊撕扯著顧玲兒的頭髮,一邊發泄著自己的怒火。

  在玄琅的攻擊下,顧玲兒的衣裳被鮮血染紅,就連玄琅的袖子上也染上了一抹血跡。

  直到數分鍾後,他才恢復了冷靜,並且意識到了些許不對勁。

  “給本皇子起來,別裝模作樣的!”

  玄琅望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顧玲兒,冷聲說道。

  可是,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這讓玄琅感到一絲不安,他上前一步,將帶著一絲血跡的手指放在了顧玲兒鼻前。

  下一瞬,玄琅大驚失色,在他的感知中,顧玲兒已經沒有任何呼吸了!

  “該死!該死!”

  玄琅怒罵著,將身旁的一個古董花瓶狠狠地拍落在地。

  破碎聲傳來,那個花瓶化作了一地碎片,而一枚彈飛起來的碎片更是在玄琅小腿上劃過,留下一道血痕。

  這讓玄琅更是惱怒了。

  “該死的賤人,本皇子當初就不該讓父皇將她和親與我!”

  玄琅粗暴地扯著顧玲兒的長發,將她強行拉了起來。

  可伴隨著玄琅松開自己的手,顧玲兒的身體又再次無力地跌倒在了地上。

  玄琅怒罵一聲,他再次扯著顧玲兒的長發,就打算將其拖出這個房間。

  他根本不在意顧玲兒的死活,他在意的不過是自己可能會因此遭到父皇的責罵,以及在宮殿中的那些紈絝面前失了面子罷了!

  至於腳下的顧玲兒,呵呵,他玄凌帝國二皇子何時又缺過女人了?!
  待玄琅出現在那些紈絝面前的時候,他臉上仍舊是那副陰沉的模樣。

  “抱歉,各位……”

  玄琅沉聲說著。

  那幾名紈絝子弟將目光投向了玄琅腳下已經沒有呼吸的顧玲兒。

  “你把她殺了?”

  一名紈絝子弟皺了皺眉頭,問道。

  玄琅攤了攤手,語氣中還有著一絲怒意:“這賤人寧死不從,甚至還敢向本皇子動手,她不死,天理難容!不過還請各位放心,答應你們的,本皇子定然會兌現,只不過不是她罷了!”

  聞言,那幾名紈絝子弟對視一眼,相繼大笑一聲。

  對於顧玲兒的死,他們說沒有遺憾是假的,但他們惋惜的不是顧玲兒這條活生生的生命,而僅僅是無法得到她罷了。

  此時,玄琅招來了一名皇宮守衛。

  “把她丟出去,另外,將事情的經過修飾一番告訴父皇,明白了嗎?”

  玄琅淡淡地說道。

  這名皇宮守衛連忙向玄琅行禮,說道:“是,殿下!”

  於是,這名皇宮守衛便帶著顧玲兒的屍身離開了這個宮殿。

  沒過多久,玄凌帝國皇帝玄墨便知道了這個消息,即便玄墨得到的消息是經過了無數種修辭手法的修飾,甚至將玄琅描述成了一個可憐無辜的受害者,但身為玄凌帝國皇帝的他還是輕而易舉地了解了事情的真正經過。

  “唉!”

  望著手中記錄著事情經過的羊皮紙,玄墨歎了口氣。

  若是顧玲兒的死僅僅是因為她主動攻擊玄琅,而被玄琅殺死的話,那麽他甚至能夠以“灜沂帝國公主刺殺玄凌帝國二皇子”為名,倒打一耙,向灜沂帝國勒索更多好處。

  可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哪怕是玄墨,也是對玄琅升起了一抹怒意。

  不過,對於自己一直寵愛的兒子,玄墨並不打算責罵對方。

  “將顧玲兒的屍身送回灜沂帝國,並且告訴那個灜沂帝國皇帝,就說玄凌帝國和灜沂帝國的和約長久有效!”

  玄凌帝國皇帝玄墨招來了一名皇宮守衛,淡淡地吩咐道。

  這名皇宮守衛連忙說道:“是,陛下!”

  半個月後。

  灜沂帝國,皇宮,禦書房。

  顧北暝緊緊地攥著一份來自玄凌帝國皇帝玄墨的書信,他望著數米外一個躺在木質棺材中的血肉模糊的身影,眸中充滿了怒意。

  這個躺在木質棺材中的身影,自然是之前死在了玄凌帝國皇宮的顧玲兒,如今,顧玲兒的屍身被玄凌帝國派人遣送了回來。

  但很顯然,這名玄凌帝國使者對於這件事情並沒有太上心,這從木質棺材上數不勝數的劃痕便能夠看出。

  “你們什麽意思?!”

  顧北暝語氣冰冷地說道,氣血之力環繞在他周身,若非對方是玄凌帝國這個在軍事方面能夠碾壓灜沂帝國的大國的使者,恐怕他早已向對方出手了。

  這名玄凌帝國使者有些不以為意地說道:“很抱歉,尊敬的瀛沂帝國皇帝,貴國公主在進入我們二皇子的宮殿之後,因一些小事與我們二皇子發生衝突,不幸死亡,貴國公主的屍體我們已經送回。還請尊敬的瀛沂帝國皇帝節哀!另外,我們陛下有言,玄凌帝國與灜沂帝國的和約長久有效!”

  顧北暝的胸口不斷地起伏著,可以看出他此刻非常得憤怒。

  木質棺材中顧玲兒的屍身血肉模糊,很難讓人看不出她在死亡之前是遭到過殘忍的虐待的。

  雖然顧北暝為了灜沂帝國統治者的位置,已經選擇拋棄了一切,但是在看到親生女兒的慘狀時,他難免還會感到十分憤怒。

  可是,懦弱無能的他面對這個玄凌帝國的小小使者,卻是絲毫不敢發作,唯恐他的行為會給灜沂帝國帶來災難。

  “我們灜沂帝國的和親公主就這樣死在你們玄凌帝國皇宮,而且還是如此淒慘,你們就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顧北暝怒聲說道。

  聞言,這名玄凌帝國使者卻只是輕笑一聲。

  面對著顧北暝這位一國之皇帝,這位玄凌帝國使者並沒有太多的尊重,他篤定顧北暝不敢對他動手,這讓他的言語愈發肆意妄為起來:“尊敬的瀛沂帝國皇帝,您可是在質問我們偉大的陛下?!”

  顧北暝握緊了拳頭,沉默下來。

  “不過,我們偉大的陛下有言,願意與尊敬的瀛沂帝國皇帝重新簽署和約,在經濟條款方面對灜沂帝國做出一些忍讓。尊敬的瀛沂帝國皇帝,您看這樣如何?”

  見時機已到,這名玄凌帝國使者連忙拋出了自己的籌碼。

  顧北暝不語。

  過了許久,他才微微點頭,說道:“善!”

  聽到顧北暝的話語,這名玄凌帝國使者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

  在顧北暝與這位玄凌帝國使者交談的時候,二人全然沒有發現,在禦書房門口的陰影處,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嬌小的身影。

  這個嬌小身影的主人一動不動地望著木質棺材中那血肉模糊的身影,不知何時,淚水已經衝出了她的眼眶。

  顧凝兒不敢相信,自己的姐姐才離開灜沂帝國不到兩個月,便落得了這樣一個淒慘的結果。

  她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拚命地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而淚水卻是不斷地從她眼眶中流淌而下,打濕了她的衣裳。

  顧凝兒嬌小的身軀不斷地顫抖著,微弱到極致的抽噎聲穿過了她捂住嘴巴的雙手傳出,但並沒有讓任何人聽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自己居住的寒凝殿的了,伴隨著清晨的曙光透過宮殿的窗簾,照在她的床頭,她猶如行屍走肉一般站起身來。

  一夜無眠的她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她無法理解,為什麽父皇會對姐姐的死無動於衷,又為何會因為那個玄凌帝國使者輕飄飄的一句話,而放棄追究對方的過錯。

  那可是她的姐姐啊!

  顧凝兒難以理解這一切。

  曾經的歡聲笑語,顧玲兒和東方魄請她作為見證人後在皇宮禦花園中的宣誓,仿佛重現在她眼前。

  可是,禦花園還是那個禦花園,但曾經的人兒,卻已經不在了。

  想到這裡,顧凝兒再次捂住了小嘴,抽噎起來。

  姐姐說得沒錯,和親,那可真是一個懦弱而又無能的決定啊!

  父皇,不,顧北暝,可真是一個懦弱而又無能的男人!
  顧凝兒緊握著小拳頭,她為自己的姐姐感到不值。

  她很想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可是,單憑她一人,又如何能夠抵得過灜沂帝國這個龐然大物呢?!

  顧凝兒低下頭來,望著那纏繞在她手腕上的青色絲綢。

  這看起來並不漂亮的綢帶,如今卻是顧玲兒給她留下的唯一遺物。

  她動作輕柔地解開了這條青色絲綢,就好像這青色絲綢就是顧玲兒一般。

  這條青色絲綢靜靜地躺在她的手掌上,細長的綢帶末端隨著窗外的微風飄揚,而這青色絲綢也是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耀眼。

  顧凝兒呆呆地望著手中的青色絲綢,許久沒有動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光芒變得昏暗了,她才重新將這青色絲綢纏繞在手腕上。

  和解開這青色絲綢的動作相比,她此時的動作顯得更加細致,這青色綢帶纏繞在她手腕上,和原先一般無二。

  就好像這青色絲綢仍舊是顧玲兒親自為她纏上的一般。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顧凝兒走出了寒凝殿。

  穿越了禦花園,她站在了一座裝飾著大量青色琉璃的宮殿前,這座宮殿的牌匾上筆走龍蛇地寫著三個大字“寒玲殿”。

  顧凝兒緩緩走上前來,試圖推開這寒玲殿的殿門,可是她並沒有將其推開,就好像這寒玲殿已經被徹底封死了一般。

  反倒是她在嘗試推開這殿門的時候,造成的一些聲響驚動了不遠處的兩名皇宮內侍。

  這兩名皇宮內侍連忙走了過來,其中一人對她說道:“公主殿下,陛下昨日已經下旨封閉寒玲殿了。還請公主殿下節哀!”

  這兩名皇宮內侍顯然也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或者說,整個北冥城的居民,都知道了顧玲兒死在玄凌帝國的事情。

  作為灜沂帝國的皇帝,顧北暝自然是在顧玲兒的屍身被送來的第一時間,便下旨封鎖這些消息的。

  可奈何那個玄凌帝國使者在離開北冥城的時候,還一臉得意地“宣揚”發生在灜沂帝國皇宮的事情,這讓整個北冥城的居民都知道了顧玲兒的死。

  對此,顧北暝卻是敢怒而不敢言。

  聞言,顧凝兒有些不死心地又用力推了推寒玲殿的殿門,這寒玲殿的殿門仍舊紋絲不動,而顧凝兒也只能夠感知到掌心傳來的一種透徹心扉的寒冷。

  “公主殿下,您的晚膳奴婢已經為您送到寒凝殿了!”

  一名宮女從遠處走來,她向顧凝兒行了一禮,說道。

  已經……傍晚了嗎?
  顧凝兒呆呆地看著她,明明早上和中午她沒有吃任何東西,但她卻感受不到任何饑餓,反倒是有一種寒冷一直籠罩著她的身體。

  顧凝兒渾渾噩噩地被送回了寒凝殿。

  在姐姐曾經居住的寒玲殿被顧北暝下旨封閉之後,顧玲兒在灜沂帝國留下的最後的生活的痕跡也被徹底清除。

  如今,能夠讓顧凝兒回憶起姐姐的事物,恐怕也只剩下這條纏繞在她手腕上的青色絲綢了吧!
  顧凝兒捂著手腕上的青色絲綢,就好像在保護著什麽絕世珍寶一般。

  當然,這青色絲綢在顧凝兒眼中,恐怕本就不亞於世間任何至寶了!
  經歷了顧玲兒的死,原先那個活潑而又快樂的小女孩消失了。

  顧凝兒的臉上再也見不到任何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哀意,她常常整日地坐在寒凝殿中,呆呆地凝望著那纏繞在她手腕上的青色絲綢。

  因為那是她姐姐顧玲兒在離去之前,留給她的唯一一件能夠證明她們美好過往的事物。

  她曾怨恨過那個殘忍地殺害了她姐姐的玄凌帝國二皇子玄琅,也曾怨恨過灜沂帝國皇帝也就是她的父皇顧北暝。

  但最終,她明白了釀造出這一切慘劇的不是玄琅或顧北暝中的任何一人,而是這個本就存在著無數不公的時代。

  這個時代的悲哀,終究還是成為了她的悲哀。

  就這樣,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了。

  原本那個還有些稚嫩的小女孩逐漸長大,而她本就傾國傾城的容貌也愈發精致了,可是一直沒有任何改變的,卻是她那充滿了無盡哀意的雙眸。

  這一年,灜沂帝國向大陸東部地區的其他國家發動了戰爭,而這個灜沂帝國戰爭的對象,則是一個名聲不顯的,名為武神帝國的國家。

  這武神帝國是一個落後的小國,根據灜沂帝國的情報,這武神帝國內甚至沒有一個能夠與他們匹敵的強者。

  可不知怎的,這武神帝國竟是將早已投靠了灜沂帝國的南霖帝國覆滅,這讓身為南霖帝國的靠山的瀛沂帝國感到不滿,從而對武神帝國發動了戰爭。

  只是,這場戰爭的結果卻不如眾人所預料的那般輕而易舉,反倒是灜沂帝國步步慘敗,甚至被一連奪下了二十一座城池,失去了反抗武神帝國的能力。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身在寒凝殿中的顧凝兒並不知曉,她仍舊如同往常那般,坐在寒凝殿的床榻上,呆呆地注視著手中的青色絲綢。

  在她的細心愛護之下,這青色絲綢過了這麽多年,非但沒有任何的磨損,反倒是變得更加漂亮了。

  就在這時,寒凝殿的殿門忽然被推開了。

  聽到殿門處傳來的聲音,顧凝兒就猶如驚弓之鳥一般彈起,她連忙將手中的青色絲綢重新纏繞在自己右手的手腕上,隨後將目光投向了寒凝殿的殿門處。

  只見一名皇宮內侍出現在寒凝殿的殿門處,在這名皇宮內侍身後的,還有數名托著盛著各種飾品的盤子的宮女。

  望著這名皇宮內侍和一眾宮女的出現,顧凝兒沒有任何動作,而是淡淡地注視著對方走到自己身前。

  這時,這名皇宮內侍從懷中取出了一封金色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瀛沂帝國公主顧凝兒,即日乘帝國備好的馬車出發,前往武神帝國與武神帝國皇帝和親。欽此!”

  皇宮內侍高聲念著,他看向顧凝兒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憐憫。

  聞言,顧凝兒就好似被石化了一般,呆在了原地。

  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嗎?
  果然,我也逃不過這該死的命運嗎……和親……

  一抹淚光閃爍在她的眼眶之中,她有些想哭,但卻又哭不出來,就好像她的眼淚早已在數年前流幹了一般。

  呵呵,和親,多麽懦弱而又無能的決定啊!

  可是,她又能夠怎麽辦呢?!
  或許, 這就是皇家女孩最終的歸宿了吧!

  想到這裡,顧凝兒不由得慘笑了一聲。

  “殿下,還請您接旨!”

  此時,這名皇宮內侍見顧凝兒久久沒有回答,皺了皺眉頭,出言提醒道。

  聞言,顧凝兒抬起了腦袋。

  在看向皇宮內侍手中的聖旨的時候,她想了許多,她想到了數年前顧玲兒的慘狀,想到了她父皇顧北暝的無情冷漠,但最終,她想到了此時仍舊纏繞在她手腕上的青色絲綢。

  不過是重複姐姐所經歷的一切罷了,畢竟,這也是她的命運,不是嗎?

  顧凝兒釋然了。

  沒有意料中的哭鬧與反抗,顧凝兒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她的面龐已經重歸於平靜。

  過了一會兒,她緩緩低下了頭。

  只聽她輕聲說道:“臣……”

  “接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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