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脈火淵的阿寒宮中,黑衣黑袍的佛者在了解了火族目前的狀況後,心裡著實是有一些無奈,他想到了各方各面,但是卻獨獨忽略了時間上這一點。照著火母一年燒一個薪人的情況來算,距離她和她青梅竹馬之間的悲劇還要好幾年的時間,那時候苦境局勢怕不是已然天翻地覆,他都未必能想起這位火母來。
但到了最後,無心還是看到了炎無心。此時的炎無心倒是和他印象中的外貌上並無什麽差別,只是神態上更少女了許多,大概是未見過除了火族之人意外地人,看著無心不僅不懼反倒是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除了炎無心之外,無心還看到了關於火族變故的另外兩個主人公,即炎無心的青梅竹馬狄子薪以及昔雨。
嚴格來說,火族的事根本不算什麽大事,整個陽脈火族放到偌大的苦境,幾乎可說是微不足道。若非是未來應對大劫需要以不滅天火鑄劍,這個族群根本不夠資格出現在天下這一盤大棋之中。話雖如此說,無心仍是給炎無心和昔雨各自留下了一個錦囊,讓二人在今後面對人生最難抉擇之事的時候再打開。
炎無心之事雖不過是兒女情長,但密切關乎著三人的人生喜樂,更牽系著整個陽脈火族。就如同他在與三余無夢生交談時說的,一人喜樂與眾生疾苦,皆不可舍棄。所以哪怕這不算什麽大事,他依然不會坐視悲劇就這麽發生。
做完了這一切後,無心才向侍火娘娘及炎無心告別。失去了不滅天火,誅除天地蝱的事便多少有些變數,但也只是一些變數而已。天地蝱難殺是真,但牧神能殺,皇鱗能將其打回本體,無心沒道理做不到。
回到樓桑村的途中,無心聽到了許多江湖人都在討論欲界及佛門之戰的事,雙方首戰約戰於不歸路,討論的最多的無疑便是首戰的出戰人選,甚至還有不少人為此開了盤口,在江湖中大為流行,你在茶館中,只是品著茶,聽著紛亂。
“你們聽說了嗎,這一次,就連西煌佛界傳聞中的聖衡者都出動了。”
“西煌佛界,那是何地?”
“孤陋寡聞了吧,久遠之前有四大創道者,分立仙、儒、道、佛四派教統,其中這仙便是雲海仙門,仙門之主九天玄尊;儒便是坐鎮昊正無上殿的皇儒無上,斬六界妖魔,平亂世而尊皇;道則是開創了有道界修武總殿之稱的道武王谷創始人道皇·聖無殛;至於這佛,便是由尊佛·宿何年所傳的西煌佛界,位於西藏汗野,在佛門中的地位可是絲毫不在天佛原鄉、萬聖岩這些佛門聖地之下。”
這樣詳盡而專業的科普,自然少不得惹來一陣敬佩誇讚之聲,那人又撿了些趣聞異事說著,又博了個滿堂彩。
有道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無心聽著一群人的議論,他卻是沒想到這一場大戰,竟然連釋至伽藍都來了。
說到釋至伽藍,他便又想到了還在西煌佛界的那一堆潛伏者,有一說一,一塔雙聖四禪天,去掉一個早早便沒了的雙聖,六個人裡面三個是暗樁,西煌佛界也是足夠離譜的了,雖然尊佛和釋至伽藍計劃周全,閻羅鬼獄在計劃下確實煙消雲散,但血雨漫西煌,受苦受難的百姓也是難以計算。
“還有西煌佛界下面的龍首,嗯……話說邪獄明王應該還在示流島當大名來著,那禦天者呢,該去哪兒找,把這兩個先乾掉,八岐邪神復活的時間應該能被延長了吧。”
無心在心裡的計劃上默默的又添上了一筆。
“還是得盡快的將正道給拖下水啊,
窟窿太多,人太少,不夠填。” 付過銀錢之後,無心回到樓桑村,出門迎接的卻只有涼守宮一人,不見熟悉的藍裙,無心面上的神情不見變化,只是淡然的問道:“霽無瑕呢?”
“霽姑娘說她需要去思考一番,所以在昨日便離開了。”
“如此啊。”無心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先入內吧,我先協助你壓製身上術法。”
“多謝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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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佛原鄉之內,隨著戰鍾敲響,整個天佛原鄉上下皆進入了緊張的備戰狀態。
戰敗者降,這對於整個佛門而言,是無法接受之事,也因此, 此戰,佛門必須戰勝!
而關於首戰的人選,天佛原鄉內部始終是爭議不斷,數日之前,兩派曾派遣使者交流,約定參戰人選直到戰前一刻同時報出,以避免哪一方使用田忌賽馬的策略。
這對於天佛原鄉而言,自然是有利有弊,無法以“田忌賽馬”之策對敵,將使天佛原鄉戰力不足的問題被最大化的暴露。
“你們爭過來爭過去,毫無意義,不如讓本爺出戰。”
焱無上所言,在場眾人亦不是沒有想過,但對此佛門之內有頗多非議。在不少僧眾看來,與欲界之爭,便是佛法、佛學、佛門教派之鬥,爭誰為正統,孰為大乘。為此,需用佛門之人。這樣類似的觀點,在佛門內呼聲極大,縱然是裳瓔珞也不能忽視。
“焱無上……”
偏偏這也不是焱無上第一次請戰,獄天玄皇之事,使得焱無上頗為憤怒,也頗為自責,這段時日焱無上豁命苦修,未嘗沒有一報青蒙山之戰恥辱的意思。
就在各方即將再度落入論戰之事,忽聞詩號輕傳,一陣佛光遍灑,溫暖人心。
“菩提無發而發,佛道無求而求,妙行無行而行,真智無作而作。”
“這是。”法畏金剛一愣,雙手執禮,“法畏見過聖衡者。”
聖衡者?
在場眾人皆看向佛光源頭。
卻見一慈眉佛者,面帶威儀之色,身著雜色袈裟,留三千煩惱絲,法相端莊,正是西煌佛界執事——
聖衡者·釋至伽藍。
“諸位佛友,首戰,便容伽藍先戰一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