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佐把手上的油餅也放下，然後看了一眼幾乎沒人的工廠餐廳。

　　“那女主席你打算讓她用什麽還你的錢五六萬，夠小姑娘還十幾年了。”

　　小馬總一下明白了，哦，原來是女主席啊。難怪呢。

　　“咳咳，小馬總，你是打算在我家過年了還是怎麽?我家食堂是夥食不錯，旁邊的酒店又是我家的產業，你隨便吃，但你也得忙你自己的生意啊。”

　　杜飛只有聲東擊西了。他要在小馬總面前維持絕對良好的形象。那樣才能牽著他鼻子走。

　　果然小馬總忘記了女主席的事情了，拿下眼鏡歎氣說:“說實話，我不是不想走，關鍵我還有些事情沒好張嘴說。”

　　梁永佐心想，傻子都看出來了。

　　“哦，是嗎?我怎麽沒感覺出來?”

　　梁永佐內心一百隻羊駝呼嘯而過，你沒感覺出來?你當我傻還是你傻?連食堂的大媽都看出來了好吧?

　　小馬是滿臉的尷尬，說明杜家就不認為自己會沒有任何頭緒。也是，人家杜飛一家拿出了總共三千萬了，你說自己不知道怎麽發展，你說誰信?

　　但這件事，小馬哥還真的就得很杜飛還有杜百萬匯報。杜飛和杜百萬已經是董事會的人了，匯報是必須的。只是自己就是沒臉說。

　　但又不得不說。

　　“杜總，”小馬哥也不親切的喊杜飛了，而是恭敬的喊杜總了，“其實我早就想找你匯報，讓你站在投資者，站在年輕人的位置幫我想想思路了。”

　　杜飛心想來正事了。

　　梁永佐心想果然是有問題啊。不過這也是自己早就看出來的事情。相對於不滿，但他更想聽聽杜飛的思路。這樣的企業，杜飛既然選擇投資，就不可能是盲目的。所以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這一點自己深信不疑。

　　小馬哥既然開口了，而且已經到年關了，馬上公司也應該確定發展思路了，那現在只有一拚了，就算杜飛沒思路，要是能得到杜飛的支持也是沒白來。

　　因為要是杜家不支持，自己真的無路可走了。而且他真的又不確定，一向願意幫助自己的杜飛會不會再次支持自己。因為這可是要大筆花錢的，三千萬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了半年。

　　花完了沒結果，怎麽辦?

　　希望就在杜飛身上了，杜飛不同意，杜百萬更是不會同意的。

　　杜飛裝作你不是有思路的神情注視著小馬總。小馬總臉一紅，咳嗽了一聲，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說:“杜總你給我們代言之後，由於你的形象還有名氣，是讓企鵝從一定的負面中走了出來，但只是單一的聊天軟件這件事還是沒有解決。而只是靠廣告收入支撐，企鵝還真的乾不過各大門戶網站。他們才是主流，我們只是小弟。”

　　現在來說是這樣的，但杜飛清楚，以後絕對不是了。他們才是小弟。

　　杜飛點上一支煙，和梁永佐一起繼續翹起二郎腿聽他繼續講。

　　梁永佐心想，給你兩千多萬了，還沒點頭緒?你到底是不是騙子?這要是開發房地產，在金陵都能開個大樓盤了。

　　兩年也能賺上五六千萬啊。

　　小馬哥看出梁永佐眼神不對，稍微有點緊張。他現在的財力和梁永佐都沒法比。互聯網泡沫破滅後，整個企鵝的估值也就一千多萬。

　　“你的意思還是想要錢唄?還是賺不到錢唄?還是……”梁永佐不客氣地說著。

　　小馬哥沒敢看向梁永佐，而是對杜飛說:“不是不是，起碼現在不是。”

　　杜飛歎口氣，覺得這個時期的小馬總還真的不洋氣，要是自己，起碼也做個PPT啊。沒有漂亮的PPT，怎麽圈錢?

　　但杜飛也是隨便一想，可小馬哥在察言觀色，杜飛這隨便一想，臉上露出的看不上，可是讓他發現了。

　　“其實，其實我是想再次確定企鵝發展的思路。”不再次確定也不行，要只是聊天，很容易被取代。

　　特別是這一年多，手機短信業務正式開通，人們可以手機自己發送中文短信了，甚至可以發送圖片，那有可能在某一天，完全不用企鵝聊天了。

　　“我想在聊天的基礎上拓展網絡社交版圖，然後再同時發展遊戲產業。”

　　小馬哥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梁永佐不懂這些。但是看向了杜飛。

　　“可這都是要花錢的，要試錯的。”小馬哥太清楚這些可是燒錢的。而且一旦方向錯誤，那就沒有回頭的能力了。

　　因為互聯網的發展是瞬息萬變的，一個不注意就可能船都翻了。

　　那才是到頭一場空，自己乖乖回深圳當自己的技術員了。可這些信任自己的投資者，以後怎麽面對?

　　想想這些，他就睡不著。

　　杜飛覺得這個時候的小馬總才是真正開始想企鵝的發展的。難怪那個時空，也是從這個時段，用不了一年多，企鵝就要爆發。

　　“做PPT吧，你的思路我完全支持。要是PPT做的好，錢花完了我再投。這你不用擔心。”

　　我靠。

　　梁永佐的煙灰差點掉在自己的褲子上，趕緊用手抖落了煙灰。

　　而小馬總跟是在夢中一樣，剛才還覺得杜飛就不可能同意的事情，居然這麽爽快的就答應了。

　　而且他還願意再繼續投資，只要自己把思路的細節做好就行。

　　“杜飛啊，咱……我覺得你就是我的伯樂。”小馬總這次更加動情， 因為杜飛可一次都沒拒絕過自己啊。

　　可以說是無私了。

　　杜飛心想，感動就好啊。

　　你要知道，是誰一路扶持你的。

　　“我還覺得，企鵝也可以多元化。比如也有自己的瀏覽器，有自己的網頁，有自己的郵箱，有自己的像是遊戲一樣的等級，誰掛在機器時間長，誰的等級頭像等級就高。而且還可以賣虛擬的貨幣，通過虛擬貨幣買虛擬的裝扮。還可以開虛擬農場，可以偷菜，反正很多事情都可以在上面完成。你要知道，人的時間是有限的，互聯網程序競爭的是什麽?是人們花在你的軟件上的時間。”

　　杜飛一口氣說了自己記住的一大通的理論。

　　當年自己和杜百萬在魔都陪著一位研究互聯網的經濟學家喝酒，他談了一晚上的互聯網新貴的發家歷史。

　　特別是二馬的發家史。所以杜飛應該是門清。

　　可惜現在馬資本家還在乾培訓做翻譯，還沒有正式進軍互聯網。要不讓兩馬見見也是不錯。

　　就在梁永佐驚恐的像是聽天書一樣的望著杜飛的時候，小馬總已經從包中拿出了筆記本。把面前的豆腐卷盤子收拾到一邊，認真的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下了杜飛說的話。

　　他的話仿佛讓自己豁然開朗，曾經想破腦袋都想不出的問題，現在終於是看到了清晰的曙光了。

　　梁永佐心想，這至於嗎?拍馬屁你比鍾利民都強，還全套的了。

　　不過轉念一想，要是有人這麽給自己投資，自己比他會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