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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升海的美麗傳說》第14章 攬月之荒
  顧盼淳離開臨江公寓那天,就在他乘坐的搬家公司的麵包車駛出小區的時候,恰巧碰到了那位來人口普查的老婦人,於是趕緊壓低了棒球帽簷,催促司機開快些。

  隻此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與自己的小朵再相見。路過他倆經常光顧的精品超市時,竟不自覺地感覺眼眶濕潤了。

  他掏出手機,扔掉了過去那張陪伴自己12年的全球通,塞進去一張連自己也背不出的電話卡。

  這麽一來自己也暫時放下了情愛糾葛。現在沒有任何事情會比查出傷害小朵的人是誰更重要。然而每每想到那張告白書裡面,不堪而又真情流露的話,顧盼淳都會開始質疑自己如此孤注一擲,值不值得?

  “心動只是一種情緒,它可以隱匿於任何肮髒的角落,等待著純情者的自投羅網。”

  夠了!無論是自投羅網也好,被迫入網也罷,自己從來不相信也不接受命運的審判。我命由我不由天這句話是顧盼淳所有世界觀建立的基礎。

  直覺告訴他,那次意外對於任何個體而言可能都只是突如其來的災難。然而對於施暴者而言,絕對是屢試不爽的連續作案。他覺得這是一個團夥,如果不加以製止,肯定會有更多的人遭受到人生的毀滅。

  所以,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是他唯一的策略。只有較長一段時間蹲伏在攬月峽外圍的村落之中,才能一探罪惡之花綻放的丘壑。

  然而讓他感到阻力的不是至今逍遙法外的罪惡源泉,而是他的兩個大老板。一個是自己的本職工作,“商標詐騙”公司的合夥人康靖。另外一個是自己的兼職——或者說是持續跟蹤的獵物目標,玉麒麟旅拍館的館長廖振鵬。

  先不說康靖本人會對他的突然消失有所察覺,每天晚上和廖振鵬一起游泳這項運動已經持續了兩個多月,而廖振鵬似乎也開始非常器重地把玉麒麟的部分核心業務移交到他的手上,此時貿然玩失蹤,一來會功虧一簣,二來會引起廖振鵬的懷疑,自己的身份乃至之前做過的不光彩之事,極有可能敗露。

  在離開之前,顧盼淳已經開始起草關於七升海項目的宣傳推廣計劃,如果在這個時候一邊把方案落地實施一錘定音,另外一方面在提前運作好關於七升海相關文化衍生品的商標權,到時候反咬老東家一口,這兩邊都能獲得巨大的利益,就此可以實現下半生的財務自由。

  但是那又怎樣,自從小朵接連受到歹人玷汙和為自己墮胎的二次傷害之後,他就知道,既然小朵選擇了隱忍,他就只能在灰色地帶守候他的摯愛,而唯一可以得到良心上的救贖方式,就是親手找出真凶,獻祭給他們死去的愛情。

  他知道小朵對他徹底絕望了。如果在問道”自己手藝是否有長進的時候”,小朵避而不談自己還有些許賭氣的成分,畢竟事發之後,沒有鼓勵小朵報案,是自己默許的,也出於對自己男性尊嚴的可恥的遮掩。

  可自從小朵知道自己有可能再也無法做母親的時候,情形就有了極大的不同。舉一個最為明顯的例子,以往每次去送小朵上學的時候,小朵都會調皮地在作別後,多次轉身駐足凝望她的顧老師,而顧盼淳會一直停留在原地直到小朵徹底消失在那條林蔭道的盡頭。

  而就在今天,不知道是否由於輔導員在身邊的緣故,小朵沒有再玩過去的把戲。但是他應該已經感覺到了,他在林小朵心裡的位置發生了遷移。如果說之前,他穿梭於小朵心臟的冠狀動脈上,

那麽現在,他已經遊蕩在一條可有可無的毛細血管裡。  人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旅途就會變得異常短暫。車輛行駛到位於攬月峽北部山腳的西郭村的時候,夕陽已經遲暮。

  西郭村是一個細長帶狀的小型村落,裡面有不足200戶村民,和東郭村隔著一條人工開鑿的溝渠,東郭和西郭圍繞著攬月峽山腳,組成了一個類似於女人屁股的形狀。因此當地人都把七升海比作母親的**,攬月峽是母親的脊梁,而東郭西郭是母親的骨盆。

  來接顧盼淳的,是他一個非常遠房的堂叔。遠到什麽地步呢,倆人第一次見面,是去共同參加他爺爺的葬禮,葬禮上倆人也未曾說過話,只是在返途的列車上才逐漸熟絡,並留了聯系方式。

  汽車駛進村子胡同裡的時候,顧盼淳差點被坑窪的路面顛斷了腰。堂叔在村口上車後,坐在副駕駛,用粗魯的地方口音指揮著司機前往家中。

  雖然叫堂叔,但他僅僅比顧盼淳大了兩歲,三十歲不到的年紀,穿了一身粗布藍條的中山裝,領子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顆,胡子未經修剪,已經快蓋住上嘴唇。

  哦對了,他堂叔還有一個身份,便是西郭村的村長兼祁月祭祀。祁月之術相傳是西郭村自從先輩在攬月峽成功召喚麒麟神獸降服水怪鹿野之後,就在部落裡代代相傳。

  每年七月十四中元節的時候,會由祁月祭祀帶領七名祁月護法,走向攬月之巔的古淨亭開始為期七天七夜的跪天隆慶,一來《易經》有雲:“反覆其道,七日來複,天行也。七是萬象更新的複生之數,可以超度因為抵抗鹿野塗靈而死去的先人們,二來七名祁月護法均由村民選舉而來, 代表了攬月峽周邊村落村民的集體夙願,可以由祁月祭祀代為運行祁月之術,祈求蒼天顯靈,助力圓滿心中憾事。

  車子在一座灰瓦朱門的院落下停了下來,堂叔示意顧盼淳下車。大門有兩人多高,門前是兩頭貔貅樣式的金拉環。拉開朱門,裡面是被分割的兩個小庭院,中間隔著一道紅磚壘的矮牆,矮牆中段是一個月亮拱門。

  “賢侄就先委身住在東邊的那套偏房裡吧。”堂叔郭垂七指了指拱門裡那套類似於活動板房樣式的土坯房,露出一副慈父般的笑容。

  顧盼淳臉上掛著一副“說你胖你就喘”的敷衍笑容,開始指揮司機卸運自己的物品。

  到了晚飯時候,郭垂七的老婆李嬸兒做了一桌子熱氣騰騰好菜,裡面不乏許多攬月峽深處才能采摘到的珍貴食材。

  顧盼淳簡單客氣了幾句就開始大快朵頤。不一會兒,一桌子菜就被他一個人消滅的精光。

  郭垂七見他賢侄如此好胃口,打趣道:“怎麽,你們城裡人現在還鬧饑荒嗎。”

  顧盼淳本來還想回碗,此話一出,開始不好意思地仰起頭來傻笑。

  這一抬頭不要緊,他的視線透過中廳的玻璃推拉門,看向了村落頭頂的夜空。

  烏彤一片,毫無星火。

  “今天是陰歷十五哎,怎麽沒有月亮呢?”顧盼淳覺得有些蹊蹺,因為今天天氣預報顯示夜間晴朗。

  郭垂七看了看李嬸兒,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這才搖著頭說道:“實話說,我們村子已經大半年沒看見過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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