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雲,你們。怎麽會……戴維斯呢……”天鬥城的街頭,戴沐白猛地扭頭轉身,看到了兩個頗為熟悉的身影,同時看到這一男一女,他整個人的臉上寫滿了驚駭,充滿了不敢相信。
朱竹雲和武魂殿聖子焱居然同時出現了,而他的好大哥戴維斯居然沒了蹤影,雖然只是這一點訊息,但戴沐白很輕易的就覺察出了陰謀氣息。
他眼前的朱竹雲幾乎是整個人掛在了焱的身上,這兩人的關系一看就知道不正常。
他了解戴維斯這個家夥,雖然說萬分厭惡這個大哥,但他也清楚,戴維斯是不大可能背叛星羅皇室投靠武魂殿的,而且就算是背叛,也不可能忍下這麽一頂綠帽子。
這個道理很簡單,就和他無法容忍朱竹清被焱帶走一樣,戴維斯又怎麽可能會讓自己的未婚妻和武魂殿聖子不清不楚。
但現在,眼前的兩人這樣子明目張膽,只怕戴維斯也出事了。朱竹雲目視著戴沐白,淡淡的道:“他已經死了,待會你也要去陪他了。”哪怕戴沐白心中已經猜到了答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依舊是顯得無比震驚,他近乎歇斯底裡的喊道:“你們,你們都瘋了,一群瘋子。我和戴維斯都死在天鬥城,你們知道這會惹出多大的亂子嗎。父皇不會放過你們的,星羅帝國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們這是要挑起兩大帝國的大戰,你們這是要讓整個鬥羅大陸都不得安寧……”戴沐白在瘋狂呐喊,這一刻的他比誰都慌張,但又無比恐懼死亡,只能是以這種呐喊來宣泄,試圖警告眼前這幾個家夥後果。
他說的這些其實也不算錯,戴維斯和戴沐白可都是星羅帝國的皇子,戴維斯還是第一皇儲,最被看好的未來皇帝,他死在了天鬥城,那可是嚴重的政治事件,星羅帝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你說的不錯,一般情況下,你們倆死在天鬥城的確是天大的麻煩。”焱平靜的目視著戴沐白,片刻後又清聲道:“但如果,天鬥城發生了更大的變故呢。知道我為什麽選擇今天動手嗎,因為這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夜。今夜之後的天鬥帝國,一切都該變了。”
“你這是什麽……呃……”戴沐白本能的覺察到了陰謀味道,大概是焱之前與他的對話讓他有了錯覺,以為會得到回復,然而回應他的卻並不是焱的話語,而是一道陰影掠過,他瞬間感覺到脖子一疼,接著就逐漸失去了氣力。
“啪!”戴沐白捂著喉嚨無力的跌倒在了地上,一絲血痕自他喉間浮現,大量的鮮血湧出加劇了他脫力的過程,戴沐白艱難的挪動視線,就看著那一道身影逐漸的遠離自己,
“竹,清……”戴沐白死的最後一刻想的是什麽沒人知道,大概是和戴維斯一樣死不瞑目吧,兩兄弟爭了一輩子,最後卻是同樣的死法,都死在自己的未婚妻爪下。
戴沐白正對的前方,朱竹清愣愣的站著,她的右手垂落,一絲絲的血漬幾近乾涸,親手了解戴沐白,她的內心莫名的複雜。
焱走上前來到朱竹清的面前,伸手直接將她擁入懷中,朱竹清沒有半點反應,表情也似乎滿是冷漠,焱的聲音隨著溫暖的懷抱傳來,
“你要覺得難受,可以打我幾下。”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朱竹清瞬間破防,她並沒有哭,甚至都沒有吭聲,但卻在焱的懷裡掙扎了起來,好似在這一刻崩潰了。
朱竹雲走近過來,看著在焱懷中的朱竹清,暗自歎息了一聲。她何嘗不理解朱竹清的感受,對於她們而言,戴維斯和戴沐白的存在是非常複雜的。
一方面她們姐妹從小受到朱家的教育,受環境影響甚至是自我催眠,內心接受了自己屬於戴家皇子,是他們的未婚妻。
而另外一方面,她們的天性本能自然是對命運有小小抗拒,在遇到焱之後,這種抗拒又被激發甚至實現。
她們姐妹懷著這種複雜的心情直到今夜之前,然而當真正了解了曾經的未婚夫,又是另外一種感受。
朱竹雲跟了焱更久,甚至許久之前就對戴維斯有所不滿了,反而更容易接受一點。
而朱竹清,從她孤身逃離星羅帝國就可以看出,她是對戴沐白的感情更複雜,現在讓她親自殺了自己的未婚夫,也難怪會有如此反應了。
焱這邊安撫著朱竹清,又是對朱竹雲輕聲的道:“這件事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你們要是怪我的話,我都接受。”朱竹雲略微一愣,而後搖了搖頭,殺戴維斯之前她確實有那麽瞬間的掙扎,但當事情過去了,對她來說也就過去了。
她清楚焱安排這一切的緣由,就是要她們姐妹與過去徹底了斷。而當她答應並且動手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朱竹清其實也一樣,只不過一時間有點無法接受而已。焱這邊安慰好了大小貓咪,同時友忍不住抬頭看向了天鬥城的中心,天鬥皇宮的方向,
“皇宮那邊應該也動手了,今夜注定不平靜啊。”朱竹雲相當貼心的靠了過來,柔聲道:“殿下,竹清就交給我吧,您還是去皇宮那邊主持大事……”
“不急,我們還能再待一會兒。”焱搖了搖頭,伸手將大貓咪也摟進了懷裡,大小貓咪同時在懷,感受那是相當的爽,不過此時的他並沒有什麽別的心思,就這麽摟抱著她們站在了天鬥城的一角。
……深夜,天鬥皇宮之外,一道身著甲胄的身影率領著一小隊禁軍來到雪夜大帝的寢宮之外。
雪夜大帝寢宮之外,全身籠罩在鎧甲的士兵手持長矛,看到禁軍隊伍出現卻並沒有放松警惕,一個個的冷冷目視著這群禁軍來到面前,當他們靠近寢宮十步之內的時候,一個個舉起了兵器對準來人。
“是我。”率領禁軍的那名甲胄身影在距離寢宮十步外解開了頭盔,讓守衛的士兵看清了自己的模樣。
“太子殿下。”這群士兵都認出了這名身著甲胄的身影,心中一松的同時又是多了幾分奇怪,為什麽太子會是這麽一副裝束前來?
“我有緊急要事覲見陛下,你們繼續保持警戒。”雪清河走上前來,不等士兵多問就是直接闖了進去,一群士兵也不敢阻攔。
雪夜大帝對太子放權多年,這些士兵其實也算是雪清河的心腹,雖然奇怪太子今日的舉動略微有些怪異,但沒有雪夜大帝提前下令,他們也不敢多事。
雪清河偏頭朝著身後的禁衛使了個眼神,自然有人上前來調換了警備,眾多兵衛與統領這才覺察到了不對,不過他們大多都是由雪清河提拔,一個兩個雖然心中震驚,但也不敢多加反抗。
雪夜大帝自從數年前精力不濟之後,早早顯露出傳位雪清河的意思,宮廷內外事務多是已經交到了太子手裡,就連這寢宮防衛也差不多,所以雪清河這一次入宮會顯得這麽順利。
“陛下已經休息了,太子殿下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宮打擾。違令者殺無赦。”雪清河頒布嚴令之後,隻帶了少量心腹進入到了寢宮之內,在稍稍控制了局面之後,最後選擇獨自入宮去見自己的父親。
“外頭什麽事?怎麽這般吵鬧。”天鬥宮廷最為重要的龍床之上,有些失眠的雪夜大帝在聽到外頭細微的喧鬧動靜之後醒了過來,他下意識的張望之後忍不住開口詢問,立刻便是有宮廷女侍來到了他的床邊伺候。
“回稟陛下,好像是太子求見。”宮廷女侍向著雪夜大帝柔聲開口,神態恭敬不敢失禮,雖然外界一直說雪夜大帝和藹可親什麽的,然而她們這些近侍更清楚這位大帝也是有脾氣暴躁的時候。
一般人發泄脾氣最多就是打砸一些物件,但這帝王一怒,死人都是尋常小事,她們不想成為這種倒霉蛋,就只能萬分小心的侍候了。
“清河?這麽晚了他來幹什麽?”雪夜大帝心中疑惑, 略微思索之後擺了擺手,
“讓太子進來吧,你們就先出去。”他對自己選擇的這個繼承人還算是滿意,雖然說雪清河存在暗害兄弟的嫌疑,但也只是嫌疑,那也可能是武魂殿陰謀。
而且如果雪清河真是那般心狠手辣,只要沒有被曝光,暫時他也沒有什麽廢立的心思。
畢竟現在的時局容不得他做出更多的選擇了,武魂殿一日比一日強勢,天鬥皇室的影響每況愈下,太子雪清河被他培養多年,接手帝國好歹也還能勉強穩一穩,他沒更多選擇了。
“父皇。”雪清河來到雪夜大帝的龍床之前躬身一禮,禮數還是相當周道,除了穿著之外也並沒有其他的毛病。
“清河,你這是做什麽?”雪夜大帝正準備擺手示意兒子不用多禮的時候,猛地注意到了雪清河穿了一身的甲胄,這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警覺,聯想起方才外頭的喧鬧動靜,雪夜大帝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