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弟這就去下戰書。”九長老躬身後退，瞬間劃過天際消失。

“果然還是被找到了，不過這次用了數天時間才被找到，已經安全了很多。”楊昭躲在一個樹洞中，聽著虛空中九長老的請戰書，一字不差的將四長老的話陳述一遍，楊昭沉思道。

“我接下了，三天后，就在此地，我等他。”楊昭簡短回復道。

明知道躲不過去，只能一戰，而且用三天時間為自己拖延一點時間，讓劍匣再恢復點靈力、仙力，這是楊昭的打算。

“好，但不能在這裡，東去萬裡有一處高原名叫寒月高原，三天后魔空長老在哪裡等你。”九長老道。

“萬裡太遠，我仙力即將耗盡，只能閉氣減緩仙力流逝、無法飛行。臨死前我想和真正的劍道高手一戰，雖死猶榮。所以，要去哪裡交戰，我要走過去，至少需要半年時間。”楊昭討價還價道。

楊昭知道，他不可能讓楊昭和魔空在這裡動手，因為這裡距離低級魔族部落很近，周圍有三、四個部落，至少百萬魔族。

楊昭藏身點選擇這裡，就是讓魔族投鼠忌器，不敢大肆在這裡交戰。

若是兩人激戰，那必然是天崩地裂，魔族部落損失慘重，不是他九長老願意看到的。

“不行！”九長老斷然拒絕道。他隱隱地感到其中有陰謀，但他根本想不到楊昭的劍匣能提煉魔氣，分離魔毒，將靈氣提出來。

“老九，給他三個月時間，我在寒月高原等他。這期間你們不能對他動手，否則他仙力耗盡，和我一戰就沒有意思了，我能感覺到，他是真正的劍仙。”而此時，一道神念傳入了九長老耳朵中。

“給你三個月時間，我們在寒月高原等你。”九長老轉述道。

“好，但在這三個月時間，你們不能攻擊我，而且要為我指明路線，否則我迷路了，可是找不到地方;我要節省仙力，不能用神識探查。”楊昭道。

汲取了魔修記憶，楊昭自然知道寒月高原在那裡。這寒月高原貧瘠且苦寒，沒有低級魔族部落生存，所以適合大戰。

楊昭如此討價還價，正是要示弱，讓他們以為自己即將力竭，去寒月高原就是慷慨赴死，為自己提煉魔氣爭取時間。

三個月時間，應該能將劍匣充滿靈氣。畢竟雖然能提煉，但不像是在洪荒那樣快捷，獲得靈氣的過程緩慢。

“放心，沿路之上我魔族部落會為你指路，甚至可以為你提供食物。”九長老笑道。

“食物就不用了，我怕你們毒死我。”楊昭一眼看穿了九長老的企圖，他恨不得楊昭立即死，說是送食物，還真可能在其中下毒，所以楊昭斷然拒絕道。

畢竟，楊昭在九長老的底盤上縱橫，殺戮了他太多的手下，讓本就不如其他長老的九長老實力大幅度跌落。

若是其他長老手下有魔王崛起，他長老高位可能不保，如何不嫉恨楊昭。將其趁早除去才是，但他有不敢違拗四長老，若是楊昭中毒而亡，那是最好。

“如你所願！”那九長老見楊昭很是謹慎，冷哼一聲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轟轟轟！”三天后，楊昭翻過一道山梁，遙望著山下一片寬闊的戰場，兩個魔族部落正在交戰。

一個魔族部落是人頭馬身，是魔族的半人馬部落;另外一個魔族是牛頭人身，和九長老長相一直，這正是牛頭人部落。

這兩個種族在魔界數量異常多，人口基數很大。

戰場非常的慘烈，雙方各投入三十萬魔族人，正在劇烈的廝殺。

楊昭汲取了大量魔修的記憶，

知道這就是魔族的日常，魔族從出生開始都在殺戮中度過，部落內部憑借實力分配物資。部落之間靠實力爭奪生存資源，弱小的部落被吞並、淘汰，強大的部落脫穎而出。

而一旦成長起來，達到真仙境，就加入魔教成為魔徒，屬於魔教最低級的教眾，負責管理一個或者數個魔族部落。

而如何考驗他們的政績，是靠他們管理的魔族部落生成多少個魔仙來衡量的。

其實上，這人頭馬部落和牛頭人部落都是一個魔徒管理的，他為了促使這些部落的強者快速成長起來，故意引起他們之間的戰爭。

給楊昭的感覺，這就像是在“養蠱”，在慘烈的廝殺中豢養魔修大高手。

如此，就早就了魔族人殘忍、嗜殺，本性中蘊含的善念已經極少了，而且悍不畏死，乃是真正的邪惡強大種族。

當然了，當魔族數量降到一定程度後，該區域會宣布休戰期。或休戰三、五年，或休戰數十年，然後再開啟征戰，如此往複，經久不衰。

二個時辰後，雙方各自留下近十萬的屍體和重傷者，各自退走了。

楊昭知道，對於重傷者而言，尤其是斷臂殘肢者，魔族部落根本不會救他們，因為他們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成長起來了，還不如舍棄，救治、養著純粹浪費資源。

這就是魔族部落普通的人生觀，將殘忍變成了習以為常的事情。

很快，各種野獸會來光顧戰場，十天后，這些屍體將全部被吞噬掉。

魔界妖獸眾多，他們和洪荒妖獸差不多，會修煉進化，達到化神境以上就會誕生靈智，然後被魔教收服征用。

但這裡的妖獸煉化魔氣修煉，或者叫魔獸更合適。

而且楊昭嚴重懷疑，這魔界似乎是截取了洪荒一部分世界形成的，這裡很多魔獸都是上古凶獸。

而且，魔教似乎有意培養這種魔獸，比如拋屍野外，任由魔獸吞食，這正是魔教定下的教規。

楊昭走入戰場中，天諭劍劍氣無聲無息的滑出，將那些重傷待死的魔人斬殺超度，給他們一個痛快，不讓他們在痛苦中哀嚎了，同時也獲取了功德值。

“長老，他在幹什麽?”而此時，在數十公裡外一處大山上，九長老身邊一名魔王低聲詢問道，他們正日夜不停的監察著楊昭，防止他脫逃。

“他在給那些重傷者解除痛苦。”九長老一笑道。

“他不是要節省仙力麽，為何還做這些無用之事。在野獸撕咬之下，他們還是要死的，何必浪費仙力。”那魔王不解道。

“你不理解他。這就是洪荒那些假仁假義的上仙，一向以仁義、善良、公平、正義自詡。他們不知道，這些痛苦、哀嚎、怨恨的負面情緒是多麽的美味，正是魔獸喜歡的食物。

不過，這樣也好，可以讓他仙力更快的消耗，防止出現變故。

向沿路之上的魔徒傳令，安排盡可能多的戰爭殺戮，讓他‘補刀’消耗仙力。”九長老道。

“謹遵長老法旨！”那魔王道。

“真是意外的收獲呀！”一個半月後，沿路之上，幾乎每三、四天都能遇到大戰，楊昭白白“撿了”十億功德值。心中不由得欣喜，同時也感到詫異，知道有人暗中使詐。

畢竟，從魔族記憶中知道，魔族的大戰不會這麽頻繁的發生，否則魔族根本不可能發展起來。

但楊昭通過天諭劍探查就發現，方圓千裡之內，也只有自己經過的路道上有大戰，其它地方很少有如此大規模的大戰。

“這是要消耗我的仙力。”楊昭瞬間就明白了。

同時也知道這是九長老安排的，不是四長老魔空安排的，畢竟這裡是九長老的地盤，按照魔教規矩，也只有九長老有權控制。

兩個月後，又一次經過戰場，“補刀”數萬魔族人後，在一個屍體堆裡看到了一個小牛頭人，其約莫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其傷勢不重，只是腳掌被撕裂了，此時呆呆地坐在屍體堆中，不哭不動，猶如雕塑一樣，空洞無助的眼神讓人心疼。

“可憐的孩子！”楊昭歎口氣，手掌展動，青玉劍劍氣湧出，將其傷口迅速治愈了。

楊昭接著就離開了，開始繼續補刀其他魔族人。完畢後，繼續趕路。

“你跟著我幹什麽?”而此時，楊昭知道，那魔族小孩默默地跟了上來，楊早不由得回頭詫異道。

那牛頭人雖然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但身材已經極為高大，已經有兩米了。

而且其修為也已經有化神境了，在這個年齡有如此高的修為，在魔族部落中也算是佼佼者了。

此時，聽到楊昭用標準的魔族部落語言詢問，他頓時低頭不語，只是看著自己的腳尖。

但楊昭轉身離開後，他又默默地跟了上來，似乎認定了楊昭一樣。

“趕緊回部落找你的父母去吧！”楊昭扭頭呵斥道。

那小牛頭人默默轉身看了一眼死人堆中的一對牛頭人，眼中流出了一行熱淚。

很顯然，先前楊昭殺死的兩個牛頭人是他的父母，兩個下肢被斬斷，不住地哀嚎。

那兩個牛頭人臨死前還抱在一起，絕望而淒慘地望著小牛頭人，滴淚長流。

先前楊昭不知道何意，現在知道，這兩個牛頭人是這個小牛頭人的父母。

“這一家是奇葩，不適合魔族生存觀，這是一個還心存善意的小牛頭人。”楊昭心中微微一歎。

從魔族記憶中知道，流淚、眷念親情等在魔族中都屬於軟弱的情緒表現，被魔教魔徒知道，會被當即處死。

“想跟著就跟著吧！”楊昭繼續前行，那小牛頭人始終默默跟著。

“也許他看到我解除了那些牛頭人的痛苦，覺得和我是一路人。”楊昭猜測。

一路之上，大戰不斷，楊昭忙著“收割”，小牛頭人默默跟著。

“那小牛頭人怎麽回事?”遠山之上，九長老俯瞰著忙碌的楊昭，朝身邊的魔王詢問道。

“黑山部落，一個軟弱、善良的三口之家，本來魔徒要處死他們，但他們強烈要求上戰場，都戰死了，隻留下這個名叫‘大力’的小牛了。不知道他為何跟上了他。要不屬下去殺了他。”魔王道。

“不用。就讓他跟著他。他們都是心存善念的同類，讓他們產生感情糾葛，到時候就是多一個累贅。若是四長老失手，我們就多了一個後手。”九長老道。

“是！長老英明。”那魔王躬身行禮道。

密林中，楊昭盤腿坐在黑色岩石上閉氣休息，沒走過一段路，楊昭總要如此，看起來像是為了減少仙力損耗，不斷恢復體力的樣子。

而小牛頭人從山林中采摘了六個鮮紅的果子，在溪流中清洗乾淨，默默地走到楊昭身前不聲不響地遞了上來。

楊昭本想拒絕，看著小牛懇請和清澈的眼神， 嗅著果子芬芳的香味，其中沒有一絲魔氣，頓時一笑接過吃了起來。

果然，這果子味道極美味，而且裡面沒有任何魔毒，吃後有股氣韻滋養著肉身和元神。

小牛看楊昭吃了他遞過來的果子，先前一直沉默、空洞的神色終於起了一絲漣漪，就如同冰封的河流中掀起了一道春的氣息一樣。

“長老英明，果然被你猜對了！”而此時，遠山之上，俯瞰兩個的魔王向九長老恭敬道。

“哈哈！”九長老輕笑，眼中閃出自得傲然的光暈。

“小牛，這是我整理出來的，適合你牛魔人修煉的功法，我們緣盡於此。”三個月後，楊昭來到寒月高原，手掌展動，指尖點在了小牛的眉心處，將整理出來的魔教功法傳給了小牛道。

在魔教，有一系列的功法，但這種底層的魔族人獲得不易，必須有大貢獻才能獲得。

也就是說，他們要想成長起來，必須在生死殘忍的獵殺中獲得功法、資源。

小牛眼中閃出明亮的光芒，顯然被其中的功法震撼了。迄今為止，他也隻獲得了一篇低級的煉氣訣和一套蠻牛拳。

而楊昭給他的功法，林林總總，能讓其修煉到金仙境。

但他還是搖搖頭，意思還要跟著楊昭上高原。

“我和你們魔教四長老魔空決戰，你跟著我只會讓我分心。而且我自身難保，也不能保護你。”楊昭直言不諱道。

楊昭雖然心存善念，但也知道取舍，斷然不會為了一個牛頭人讓自己有一絲一豪分心。若是他要跟著，自己也不會再理會他了，更不會分心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