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費思沒打算放過他,繼續不帶腦子地吹捧道,
“而且哥哥你什麽都會,連餃子都包得超級漂亮,每個餃子躺在盤子上都像是大雕塑家特爾巴爾雕刻出來的獅子一樣威猛性感。”
丁費思笑嘻嘻的,死不要臉道,
“我好喜歡。”
少女的大眼睛化作星星眼。
然而祝野卻輕嗤一聲,
“得了吧。”
“特爾巴爾雕的是一隻死獅子。”
丁費思難得的一滯,可憐地靠在他胸口上,
“哦,我忘記了,你是學美術的,你有文化我騙不了你。”
祝野冷笑一聲,
“我不懂你就打算明褒暗貶地罵我了是吧?”
丁費思委屈道,
“怎麽可能呢,世界上我最喜歡祝野哥哥了。”
明明知道她滿嘴的花言巧語,可是聽見她這麽說,祝野還是會很開心。
丁費思委屈道,
“哥哥,你能不能教我包餃子?”
“我還沒學會呢。”
祝野雖然面色仍舊冷峻,卻提起衣角,淡淡道,
“出來。”
丁費思哭喪著臉,
“為什麽?”
祝野面色淡漠,
“出來包餃子。”
丁費思開心地鑽出來,祝野肯教,就說明他消氣了。
祝野走到門口,開了門,但丁費思還坐在床上沒過來。
祝野面色冷漠,
“不跟上來?”
丁費思伸手要他抱,委屈道,
“腳疼。”
她的意思就是要他抱過去。
祝野的表情有些不耐煩,但長腿一邁,直接走過來把她抱起,動作有力乾脆。
丁費思摟住他的脖子,
“哥哥,我還發現了你一個優點。”
丁費思摟住他的脖子往地上看,開心地道,
“你還好高。”
祝野輕嗤一聲,
“傻子。”
祝野把她放在椅子上,丁費思跟著他學,但還是包得不好,餡料都露到了皮外面。
丁費思委屈道,
“哥哥,我太笨了,做什麽都會露餡。”
她歪著頭,可憐巴巴地道,
“喜歡你也是。”
祝野雖然余慍未消,卻沒忍住嘴角微彎,就算知道丁費思就這個不著調的樣子,但還是會被她哄開心。
祝野淡淡道,
“滿嘴跑火車。”
丁費思難過地道,
“我看上去還不夠喜歡你嗎?”
祝野看也不看她,冷漠地道,
“我真應該用膠帶封住你的嘴,再用麻袋裝起來,讓你不能再在這兒胡說八道。”
想到她以前不會這樣撒嬌,現在卻撒嬌得這麽自然,祝野心裡不太舒服。
丁費思看上去情緒有點低落,
“好吧。”
她認命地請求道,
“我能不能自己選麻袋?”
祝野淡淡道,
“選什麽麻袋。”
丁費思可憐巴巴地道,
“亞買袋。”
祝野本來還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卻突然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麽。
祝野皺了眉頭,微眯著長眸看她,眸中有若隱若現的戲謔笑意,
“你平時都看些什麽?”
丁費思抱住他的腰,抬頭笑著看他,
“只是看見哥哥的時候有這種想法,因為想和哥哥這樣。”
祝野被她磨得沒脾氣了,
“還有沒有別人?”
丁費思用力地搖搖頭,
“沒有了。”
她認真又可憐地道,
“我自始至終就只是想和你談戀愛而已。”
祝野用濕紙巾把手擦乾淨,一言不發,卻托著她的後腦杓就吻了下來,溫柔得入骨,又輕又重地在她唇上輾轉,像是渴望卻又忍不住呵護她。
親完之後還給她綁頭髮,免得她低頭包餃子的時候被麵粉弄髒。
祝野淡淡道,
“所以為什麽以前不撒嬌,現在突然會了?”
丁費思抬頭看著他的臉,
“只是想對你撒嬌而已。”
有一個人能接受她所有的脾氣和任性,她可以對這個人隨意地撒嬌,可以和他接吻擁抱,可以躺在他懷裡,熬過每一個長夜。
這樣的人,對她無條件包容,她當然也會無條件撒嬌,不用擔心他會真的對她生氣,哪怕撒嬌失敗也不覺得尷尬。
她比祝野還要清楚,祝野有多喜歡她。
對這樣的人,如果她都沒有讓他感覺到她在愛他,那是她的不對。
—
翌日,丁費思本來想去看小延,提前就和護工說了,但是祝野帶她去醫院看了腳上的傷,把她直接送回家,免得小延看見了她行走不便會難過,而且祝野也正好借這個機會,和小延相處。
小延在病房裡等了很久,卻始終不見有人來。
以前思姐姐從來不會這樣的。
他失望地垂下了頭。
但病房門被人敲響,護工趕緊去開門,卻見到了一個不熟悉的男人,仔細回想才記起是丁小姐的男友,上次來過。
小延看到祝野的時候很意外,他往後看了一眼,卻沒有別人了。
祝野在床邊坐下來,
”你思姐姐最近很忙,所以我過來。”
祝野抬眸看了一眼護工,
“小延吃飯了嗎?”
護工忐忑地道,
“小延一直盼著丁小姐來,飯沒吃幾口。”
祝野將提著的紙袋放在桌上,看向小延,
“正好,你思姐姐雖然沒辦法過來,但包了餃子給你。”
小延灰暗的眼睛一下子變亮了。
祝野淡淡道,
“不過你得做好心裡準備,你思姐姐包餃子的技術有點差。”
小延的眼睛依舊發亮地盯著那個紙袋,祝野從紙袋裡拿出一個保溫飯盒。
打開的瞬間,小延驚喜道,
“咦,這個像兔子。”
“這個像向日葵。”
丁費思包的那些四不像,在小延眼裡都有別樣的驚喜和可愛。
祝野沒有小孩子那樣的想象力,沒想到小延反而這麽開心。
祝野溫聲道,
“吃吧。”
他摸了摸小延的頭,小延咬著餃子的動作都一滯。
祝野寬大溫熱的手掌摸著他小腦袋的時候,小延有一種想要小心翼翼迎上去的渴望。
成年男性的手掌寬大,這樣摸著小延的頭的時候,給小延的感覺就像是大怪獸給小怪獸摸頭。
而那些小怪獸都管大怪獸叫爸爸。
小延抿了抿唇,表情沒有太大變化,可是那股輕飄飄踩在雲端的感覺又來了。
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真奇怪。
而潘建國在醫院住院部附近等了許久,從昨晚等到現在,卻始終沒有看到丁費思,他把煙頭扔在地上,
“媽的,學奸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