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野破天荒的沒有穿校服,而是穿了淺色的牛仔褲和白襯衣,偏偏腿長肩寬,白襯衣還解開了兩顆扣子,與平時板正的著裝不同。
穿校服也許也有那股桀驁不馴的感覺,可是此刻的祝野,沒了校服的束縛,俊美冷冽,高大挺拔的身姿有大人的樣子,讓人感到陌生,心跳卻快得要飛上雲霄。
鳳眸輕輕一瞥看人的時候,能讓被看的那個人心跳瞬間飆到一百八,冷冽卻深邃,俊美得冷豔。
圍在外面的女生看見祝野出現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齊齊一滯,然後在心底驚呼。
他本來手上隻拿了一張演講稿,但是女生們一擁而上,往他懷裡塞各種禮物。
連跟在祝野身後的幾個朋友都被迫幫祝野接那些禮物,紅著臉表白的女生也有許多,祝野原先的演講稿不知道飛到了哪裡。
而女生們鮮少有機會這樣近看祝野,越近看祝野越驚豔,俊美濃鬱得動人心魄的五官愈發耀眼,連他的每一縷頭髮,每一寸肌膚都看的清楚。
對有些女生來說,這也許就是最後一面。
驚豔了她們少女時代的人,就是這樣出眾而完美,雖然是最後一面,但也算沒有落下遺憾,喜歡過這樣耀眼的人,本身就足夠幸運了。
優秀,清冷傲然,在千人之中獨曠長風,風流絕倫。
來送祝野的男生也不少,給他送的禮物多是籃球袖套等等。
當初那場熱血的抗議,祝野是領頭的人,男生最服氣有膽識敢出頭的人,少年時代的英雄主義讓大家把祝野當成神話。
丁費思在課室裡都聽見了外面喊“祝學長”的聲音。
祝野進來的時候,丁費思呆呆地看著他走過來。
祝野在她身邊坐下的時候,丁費思心不在焉地寫著化學題。
祝野淡淡道,
“你沒話和我說?”
丁費思心裡有點說不出來的難受,卻假裝平靜道,
“你今天不是演講完就要走了嗎,怎麽還來課室?”
祝野的面容俊美而冷冽,陽光從教室外面投進來,
“想聽聽你有什麽話和我說。”
丁費思握緊筆,慢慢地“哦”了一聲,強顏歡笑道,
“我們還可以打電話發消息,又不是就見不到了。”
祝野沒再說話。
而那些禮物全都堆在了班級後面,留在了班裡。
升旗的時候到了,學生們浩浩蕩蕩從教學樓裡出來,幾千人聚在寬闊的草坪上,而升旗台就在中央。
校領導照例講了一堆廢話之後,眾人終於等來了今天的重頭戲,
“高三理一祝野,免試保送國內最高學府之華大學,是七中第一位通過物理競賽金獎免試保送最高學府的同學,接下來有請祝野同學為大家發言,分享學習經驗。”
祝野上台的時候,下面就一陣歡呼,打破了嚴肅的氛圍。
連祝進華臉上都有了幾分笑意。
祝野接過話筒,聲音清冽,
“大家好,我是高三理一的祝野。”
祝進華面帶笑容地看著台上的祝野。
祝野淡淡道,
“我能拿到免試保送之華的機會。”
祝進華臉上的笑意慈愛。
而祝野面不改色,
“主要是因為丁費思同學一直熱情地鼓勵我。”
話音未落,滿場嘩然,眾人視線紛紛往高三理一的站隊看過去。
而祝進華還沒發覺有什麽問題,只是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
而綠茵場上的議論與驚歎不止。
丁費思錯愕地懵在原地,呆呆地看著祝野。
祝野俊美得惹眼的面容在晨曦下更加奪目。
他薄唇微啟,
“丁費思。”
她抬頭望向祝野,下意識嘴唇微張想應他。
祝野溫聲道,
“我學物理最慶幸的一件事,是知道了能在無垠的宇宙中和你同在一個地球,能在無限的時間裡和你同處一個時代,我有多幸運。”
丁費思整個人都僵住了。
祝野淡淡道,
“還有——”
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祝野輕聲道,
“祝你,前程似錦。”
他看著她,聲音被風一吹,輕得幾乎聽不清,
“我愛你。”
微涼的晨曦席卷著初夏的風,那一刻他的聲音慢得像從很長的時間裡穿隙而來,溫柔得不像話。
丁費思的心臟跳得飛快。
滿座嘩然,眾人震驚。
所有人都錯愕地望向那個被偏愛的女孩子。
她不知道,此刻她有多麽讓人羨慕。
校領導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而丁費思站在台下,遙遙與祝野相望,他卻能準確地找到她的位置,幾千人之中,獨獨望向她。
她第一次聽祝野說我愛你。
就在這樣的眾目睽睽之中,師長同學面前,突破他們一直以來恪守的邊界。
可是他就要走了。
丁費思陡然之間紅了眼眶。
解散之後,人群散去,
祝野走向丁費思。
丁費思抬起頭來,已經是淚流滿面。
她伸手把發上的墨綠色藤蔓發帶解下來,綁在了他手腕上。
她低著頭,眼淚一直掉,晶瑩剔透的淚水在微風中墜落。
祝野垂眸,溫聲道,
“現在還是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丁費思抬起頭,強壓著哽咽,一字一句道,
“祝野。”
“我也祝你前程似錦。”
說這一句話似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祝野垂眸看向手腕上那條墨綠色絲帶,那是丁費思最喜歡的一條發帶,每次她束起馬尾,就把絲帶綁成蝴蝶結,微卷墨黑長發與墨綠色絲帶相得益彰,調色和諧美豔。
別人系一樣的絲帶,永遠都沒有她系得好看。
丁費思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上前兩步抱住了他,
“男朋友,我會想你的。”
祝野垂眸,輕笑道,
“你想我的時候,我會來找你。”
祝野摸了摸她的頭髮,
“如果有時間的話,去美術樓一樓的畫展看一下,我留了東西給你。”
祝野垂首在她耳邊道,
“我走了,快回去上課。”
丁費思哽咽著抹了一把眼淚,
“拜拜。”
祝野在愈發耀眼的陽光下看著她離開。
而課間的時候,丁費思跑到美術樓一樓的畫展室去,卻想不明白祝野要留給她什麽。
而且祝野也沒有告訴過她要怎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