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不可能，你也聽過這本書?”

　裴杞武見著寧心看著自己，這時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趕緊搖頭:“不，當然沒有。”

　黃伢子看了他一眼，沉默著低下了頭。

　寧心彎起了嘴角:“我隨手寫下的論調，五奇居然奉為圭臬，可見是蠢到家了。”

　裴杞武狠掐著自己的手心，掩飾自己臉上一閃而過的憤怒。

　“不過好在，他早就死了，不然活著也是被人恥笑，你說我說得對嗎?”

　寧心看向了裴杞武，裴杞武立馬手上一松，努力擠出一個笑意:“寧小姐說得沒錯，不過既然五奇已死，這個克星論也威脅不到寧小姐，真是皆大歡喜，我明早還有顧客約我去看風水，我還是先走了。”

　裴杞武抬頭看了她一眼，見著她沒有說話，就轉身要走，寧心卻對著黃伢子道:“怎麽，不跟上去嗎?”

　黃伢子心裡一震，寧心，知道了。

　裴杞武也是腳步一頓，目光慢慢變得狠戾起來，既然今天注定走不了，那還不如拚個你死我活。

　他背對著寧心，遲遲沒有轉過身，卻在暗地裡對著黃伢子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先動手。

　黃伢子緩緩在兜裡摸著一把小刀，裴杞武之前吩咐過，如果計劃失敗，無論如何都要把這把刀插在寧心身上，刀的材質是用至陰的冥鐵而做，對於修道之人是極大的損傷，這樣裴杞武就尚還有一息逃竄的機會。

　黃伢子奔向寧心，刀都還沒掏出來，就被寧心掀翻在地。

　“死性不改。”

　寧心收回了手，看向了裴杞武:“五奇，再裝下去，可就沒意思了。”

　九遙聽著深吸了一口氣，渾身戰栗，她就知道這人肯定不簡單，可是五奇的樣貌變化太大了，讓她起初也覺得自己是認錯了人。

　裴杞武一改先前的裝模作樣之態，轉過身大笑了起來:“看來我的把戲還是沒有瞞過你，你是剛剛才猜出來的吧，不過要不是你用克星論迷惑我，我一定能找到更好的辦法，今天輸的就是你。”

　“你用裴杞武的身份出現在我面前的第一眼，我就猜到是你，不過我看你全身心地投入在秦玄的身上，自然也不想攪碎你的美夢，你若一直想著如何對付她，說不定還能保住性命。”

　五奇冷笑著看著寧心:“果然是最毒婦人心，你是想借我的手除掉秦玄。”

　“借你的手?我只不過喜歡看狗咬狗的戲碼罷了，但是你膽子太小了，待在她身邊這麽久都不敢動手，你就這麽懼怕我在你面前展現的那一成功力?”

　黃伢子在一邊看向了寧心:“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麽還要放縱我在你面前演戲。”

　“當然是想看看你們能蠢到什麽地步，這麽拙劣的演技，只怕你們自己都難以說服自己，也敢擺上來讓我看，我當你們是有什麽把戲能夠對付我，沒想到用的卻是我隨意寫下的東西。”

　五奇將手背對著寧心，看向她:“你到底是什麽身份，我承認你的修為不淺，可是要說那東西是你寫的，只怕是吹噓過度了吧，可別拿著你老祖宗的身份在這吹捧你自己。”

　即使到了現在，五奇也不肯相信寧心的話，那東西是他在他師父房中找到，怎麽可能屬於眼前的這個小女娃，寧心只是有天賦而已，真要到了他師父的境界怎麽可能還在這。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現在我要算的，是其他的帳。”

　寧心看了一眼晏容的遺照對著五奇道:“晏容、鄭剛、蔡雯雯，都是你殺的。”

　九遙眼裡出現憤恨:“五奇，晏容跟你有什麽仇怨，你非得要她死於非命。”

　五奇轉向了九遙:“她要是肯乖乖為我整容，我就不會殺她了。”

　“她已經給你做了手術，你現在的樣子，我看著都辨別不出，可你還是殺了她。”

　“要怪就怪那你給她的那把手術刀，她一個普通人根本駕馭不了，把我變成了一個半成品，我要是不殺了她，她也會因為其他醫療事故坐牢。”

　“這根本不是你虐殺她的理由，我看過她的報道，你先摘下她的眼珠，再一刀刀劃向她，讓她失血過多而死，你從一開始就沒想放過她。”

　九遙說來，語氣裡卻大多都是對於自己的悔恨，是她讓晏容遭遇了這樣的事，她當初不該提出那樣的交易。

　五奇卻不在乎道:“她是這樣死的嗎，我不記得了。”

　寧心看向他:“你奪取寒水石穩住你變異的臉，卻因此物至陰，需要人的心頭血來緩和它對你的影響，便出主意讓鄭剛尋個孩子來打生樁，最後殺人滅口。”

　五奇一笑:“是又怎麽樣，那個什麽蔡雯雯和鄭剛，還有你們說的晏容，能為我死，是他們的福氣。”

　他說著，感覺自己手上聚集的四方陰靈的怨氣足夠對付寧心，便笑看著她:“不要以為就憑你能抓住我，我們不會再見了。 ”

　他將雙手伸出在前，怨氣集於手掌之中，剛要對準寧心，身體裡卻被插了一把刀。

　黃伢子站在他的身後，將原本該對付寧心的刀，插進了他的身體裡。

　他緩緩地轉過身，帶著震怒和不敢置信看著黃伢子。

　黃伢子退後了一步:“你說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不能背叛寧心。”

　他終於擺脫了長久以來讓他恥辱的侏儒身份，這足以讓他背棄自己的師父。

　五奇看著他，卻突然露出譏諷的笑意:“你以為寧心給了你一副新的身骨，你就不是侏儒，可以做一個正常人了嗎?蠢貨。”

　他一掌拍向黃伢子的頭頂，將它的頭骨粉碎，對著他道:“你現在可以做個人了，只不過，是死人。”

　九遙見著黃伢子的死，沒有什麽波動，他以往跟著五奇沒少做喪盡天良的事，現在死後留著一副正常人的屍骨，死得也不算是太糟。

　五奇轉過身惡狠狠地看向了寧心:“拿一副新生的骨頭收買我的徒弟有什麽用，我今天要跟你同歸於盡。”

　他將怨氣化為無數刀刃，刺向寧心，寧心神色未動，只是在眾人身前設了一個保護的屏障，五奇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根本對付不了她。

　五奇自然也知道，他逼出身體裡最後一小塊寒水石，摻在萬千刀刃之一上，破了寧心的屏障，那一把刀刃直直對著寧心而去。

　顧維楨見著，下意識地擋在了寧心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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