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道的大巴內,大家歡樂的氣氛逐漸平息下來,今天結束後,隔一天,就是秋季大會的決賽了。
“呼——”高之野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這時候才有時間來盤點下自己的思路。
今天監督有了松動,大概率後天早上會看完醫生之後, 再確定我能不能上場了。
頓悟之後的高之野,現在對這種情況一點都不著急了,人生還很長,如果立志要去職棒的話,那至少還有20年的投手生涯,現在多投一場少投一場,他不那麽慌張了。
回到青道的這天晚上, 仍然是賽前分析,阿邊前輩盡心盡力,將市大三的資料翻了個底朝天。
“。。。這顆滑球,就是市大三王牌的決勝球,從主審背後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軌跡非常漂亮。”
大家各自找到一個地方,圍起來看對方王牌的投球。
“這種投球,真的是退部半年的人投出來的嗎?”
高之野有點不可思議,該說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是各種怪才都有,他僅僅是半個月不比賽,手上就有點沒準度了,這還是平時準點跟著訓練的結果,如果退部半年的話。。。
而就在這個賽前分析結束後,關於決賽的先發人選,片岡監督說了個準話。
“剛剛已經由高島老師帶著高之野去複查過了,他的腳現在已經痊愈。所以, 下場的先發, 是高之野。”
刷的一下,大家的視線都投注到了坐在後排的人身上,絕大部分都是飽含驚喜,如果王牌能夠順利登場的話,這次的優勝就有保障了。
當然,也有相反的案例,坐在左手邊的降谷同學,戰意登時燒了起來,又被高之野按住頭,蓋滅了,“別著急燃燒鬥志,你今天投了太多球,還是需要休息下的。”
“噢——”降谷乖乖點頭。
坐在右手邊的榮純同學,則繃緊的身體一下子蔫了,高之野安撫完降谷,又轉頭安撫他:“榮純,今天表現的不錯,投得球也不多,下場大概率還是會上場的。”
“嗨!”榮純猛地站起,打斷監督下面的話,“將軍,雖然你這次沒有讓我先發,我有些失落。但是我是不會停止進步的嗚嗚嗚——”
旁邊的朗致一把捂住榮純的嘴巴,讓他坐下來,順帶下了黑手,狠狠擰了榮純兩把。
榮純被擰的眼睛裡瞬間就有淚花了,這時候就算再單純和愚鈍,他也感受到了朗致時遠時近的態度,‘我又做錯什麽了嗎?’
片岡監督的說話被打斷一下,又迅速回歸正題:“禦幸,目前隊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和高之野的配合問題。高之野,明天調整自己的狀態,能做到嗎?”
“可以!”
高之野的聲音非常堅定。
監督沒再說什麽了,“那就解散,明天按照計劃訓練。”
“嗨!!”
會議結束後,禦幸湊到近前,伸出拳頭,“終於又能上場了啊!”
高之野沒什麽力道的對碰下拳頭,“是的,怎麽?”
“果然和你搭檔,是感覺最好的。”禦幸認為自己的改變第一步,就是坦誠和投手聊天。
可是對方卻笑著搖了搖頭,“不,你就是覺得,我能幫你實現配球方案罷了。”純純的工具人角度發言。
“誒?”禦幸愣了下,思考了下,竟覺得對方說的挺對的,“怎麽會呢?”他嘴上還在打哈哈。
高之野深深看了捕手一眼,站起來,準備和門口的朗致他們會合,“晚上見!”
“哈哈,晚上見!”禦幸回頭擺手,只看到了一扇猛地關上的門。
此時食堂非常安靜,捕手非常苦惱的摸了摸脖子:“不好啊,竟然一下子就被說中了心聲。”所以一個優秀且能讓投手都喜歡的捕手,是什麽樣的呢?
賽後總結&賽前會議是在吃過午飯後舉行的,現在才四點不到,禦幸思索了兩下,心裡已有了決斷。
一陣推拉門的開關聲音後,食堂隻余一片寂靜。
半個多小時後,靠近三年級教學樓的一處拐角,克裡斯的視線準確的看到了那個坐在長椅上的身影。
“克裡斯前輩!這裡。”禦幸將一罐咖啡遞給‘即將退部卻還是要解決學弟心理問題’的前輩。
“怎麽了?突然叫我來,你們不是後天就要秋季決賽了嗎?”克裡斯他們今天可是跟著看了全部的比賽,對學弟們飛速的成長感到非常欣慰。
“啊喏,所以說,捕手要怎麽做才能讓投手喜歡自己呢?”禦幸心中挺複雜的,所以克裡斯前輩一坐下,就來了個直球。
“嗯?”前輩沒料到是這樣的問題,但並沒有問具體的原因,“嗯——”他拖長了聲音,隨即被難倒似的笑出聲,“好複雜的問題。”
“連克裡斯前輩也這樣認為嗎。但投手們好像都很喜歡你。”
“如果真的要分析的話,不同的身份,前輩、同輩、後輩,不同的性格,外向、沉穩、內向,總而言之,這個問題分析上會很複雜。但是實際操作起來,卻是非常簡單的。”
禦幸轉過來仔細聽。
“很簡單,就是以心換心。對捕手來說,最討論的就是被當做接球的球網,而對投手來說,最討厭的,應該就是被當做發球機。雙方都需要在徹底尊重對方、了解對方的情況下,進行搭檔。這會比較難,取決於你的目的,是想和投手畢業後持續聯系?還是只需要在高中階段搭配就好?”
說到這裡, 克裡斯前輩的表情突然就變得鋒利了。
“但是禦幸,你又和一般的捕手不同。你現在作為隊伍的捕手、四棒和隊長,需要明白最優先任務是帶領大家取得勝利。用這個最優先的目的來框定所有的行為,也許你不需要和所有投手都交心,但你需要明白所有投手的優點缺點,將他們的實力引導出來,幫助他們走出困境,達成在投球這件事上的‘交心’即可。禦幸,你的風格和我不同,只需要堅定自己的路走下去就可以了。”
克裡斯的一席話,既嚴厲又溫和,禦幸再度明白自己和他的差距。
完敗了啊!
“哈哈哈,”禦幸埋頭笑了起來。
“怎麽了?”克裡斯有點不自在,怕自己說的太過嚴厲了。
後輩揉著笑出眼淚的眼角,“不,沒什麽。大概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吧,想得不是太明白。不過我現在已經明白了,到底要做一個怎麽樣的隊長、怎麽樣的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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