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高之野過得很扎實,就是和少棒的選手站在一起,忽略身高後,練習的內容也是一致的。
禦幸這個人似乎越發老媽子了,像個啟蒙投手教練一樣,摳高之野的動作細節。
“話說,落合教練不是說,現在先不改動作嗎?為什麽你邁出去的步子變小了。”
高之野在初學棒球的時候,也不知道從哪裡聽說,邁得步子越大,投球出手的時候,放球點的位置就離本壘越近,無形之中就縮短了打者判斷的時間。
所以他在身高成長的過程中,一向是能邁多開就邁多開。
但是自從這個攝像機來了,高之野每天得有三個小時泡在這裡,堪稱最了解這套設備的選手。
那天,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除了體格的原因,他現在球速剛摸到150邊緣的原因,是否包含力量鏈條的傳導問題。
正好和落合教練討論了肌肉代償的問題,其中就包含力量傳導。
兩人決定仔細觀察投球的慢動作視頻,和一些知名選手進行對比。
在看了幾個小時後,還真的看到一些問題。
“步子邁得太大,給下半身的旋轉空間稍微不夠啊。話說,你這樣投球不會勉強嗎,不會難受嗎?”
“一直還好啊。”高之野並沒有什麽感覺,或者說單獨拎出來他的投球動作看,根本沒什麽問題,只有在看了那些職棒選手流暢的動作後,會覺得邁得步子有點突兀。
“如果不這麽集中來看,還真的察覺不到。”落合也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這套設備的強大之處,但現在可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後天就是八強賽了,有任何要修改的,都要等到之後再說。”
投手的動作牽一發而動全身,他們必須要留出時間討論一下,“這個事情我會和片岡監督討論的,現在你的課題仍然是固定現有的動作,研究體力流失後的應對方法。”
“我明白的。”
所以,當聽到第二天禦幸監工似的發言,高之野第一時間就澄清,“禦幸前輩的眼睛又不帶尺子,我還和之前邁得一樣遠。”
但說實話,這種東西記在心裡,有時候難免就表現了出來,高之野原本沒覺得投球動作有任何奇怪之處,那天落合教練問了之後,他就覺得稍微有點別扭,總想順著心意改成舒服的。
“你可是隊伍的王牌,這個時候不能出任何問題呢。”
說得很好,但如果禦幸能把這些話放在開頭,挑刺之前說,會更加好一點。
“我知道的,所以禦幸前輩,我能繼續投了嗎?”
禦幸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站起來,不自覺往前走好幾步了,‘不好,難不成我真的要變成老媽子了?’他感覺甩甩頭髮,同時也把那種感覺甩掉。
明天就是和春日一的對戰了,高之野作為王牌,大概不能上場。
片岡監督已經這戰術分析會上說的很清楚了,“東京都春季大會,贏了也只是獲得關東大會的出賽資格,和甲子園選拔無關。相比春季甲子園、夏季甲子園,重要性當然很低,但是——”
他嚴厲的目光掃過每個人,“之後的每一場比賽,我都沒準備輸。雖然冒著情報泄露的風險,但不能因為有風險就放棄這樣的機會。所以!下場和春日一,降谷,你來先發,但只能投5場!”
“嗨!”降谷終於等到先發機會,身上都冒出了藍色的火焰。
“澤村,你來中繼。川上,你來收尾!”
“嗨!”*2
最後,就是高之野了。
“高之野,膝蓋好了嗎?”
“完全好了,早就不疼了。”
片岡點頭,又朝向大家,“準決賽和決賽,將會連續兩天進行,在這之前,必須要保證健康,以及——”他說完,又看向禦幸,“高之野的改良卡特球大概已經被其他球隊知曉了,接下來不能暴露太多,必須要為之後的夏甲做準備。”
“嗨!之後的比賽,會封印這個球種。”
高之野也跟著點頭,這話的意思,是自己下場比賽估計又沒戲了。
“那麽最後!高之野!”
“誒?嗨!”怎麽還叫我??
“你在牛棚時刻做好準備,勝利需要球隊每個人的力量。”
“嗨!我明白。”話說,自從去年秋天以來,片岡監督就盯緊了高之野的任何身體動向,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都要好好休息到發毛才行。
其實,這種情況下,大部分的選手反而會走克裡斯前輩的老路,即為了上場隱瞞傷勢,但誰讓高之野太惜命了,又志在職業,所以每次風吹草動就休息,他還是願意的。
什麽為了勝利,讓王牌連續作戰,或者為了出線,損耗投手投球壽命的事兒,高之野曾經懼怕的事兒,都不曾發生,反而是片岡監督將所有的壓力都擔在了身上。
這種壓力非常隱形,高之野在網上看了很多人的評論,才慢慢品出味道來。
現在很多ob和觀眾的言論還是,“不就是稍微受點傷,王牌還能投啊,為什麽不讓他上場,輸了不都是監督調度的問題嗎?”
讓選手去承擔這樣‘不夠熱血’的負面指責,就會變成,“王牌還有臉哭啊,就這麽看著隊伍輸掉,就因為身體有一點不舒服就不上場,太沒責任心了。”
因此片岡監督這種矯枉過正的做法,實際上是把選手個人的健康放在了球隊勝利之上。
‘真是好教練啊,不像是北海道的那個人。。’
最近,大概是又惹怒了新田監督,本鄉正宗已好久沒有來信,連通過蓮司的手機發信息都不準。
“為什麽不寫信了,難不成只是輸了一次,就不能接受嗎?你的好勝心是不區分對象的嗎?”在春甲後的半個月裡,沒接到任何信息的高之野忍不住抱怨,最後終於得到了簡短的回應。
‘我不斷的取得勝利,只是為了能體面的離開這個隊伍,離開那個監督。一旦想到最後灰溜溜離開時,那個監督得意的神色,我就忍不住渾身顫抖。我現在所有的努力,有一大半都是為了這個,另外一小半,正如你所說的,大概是為了我自己的好勝心吧。’
高之野現在也越發理解本鄉在書信裡的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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