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到佐野了?”從兒子坐下的力度,沈晴就能分辨出來,兒子這是生氣了。
“我下回不來了。”
“你這可不行,遇到女人就這麽煩?”沈晴開著玩笑,她來這裡的第二天,就遇到了某高官的情人,還是個熟人,所以那個女人的做法,沈晴怎麽會不清楚,佐野自己更清楚,說到底,她只是個庭院裡的盆栽,很明白自己的處境,雖然心有出牆之意,卻只是蜻蜓點水,搔一搔癢而已。
“碰——”高之野覺得自己還沒到和爸媽這輩人暢談男女之意的時候,把沈晴的杯子在桌子上重重放了一下,以示自己的抗議。
“好了好了,不說了。等我還個書。”
兩人回到房間,高之野把湯倒出來,沈晴收拾好桌子,一副習慣人伺候的樣子。
“你這日子過得可真舒服。”
“那是,掏了錢的,就是要過舒服了。”
“切——”
“朗致呢?”像是才意識到似的,沈晴問。
“你才發現?朗致要是知道了,一定哭鼻子。”
高之野給她解釋了下朗致正在家粘花瓶的事兒
“哈哈哈哈,對了,聽說你們要代表西東京出賽了?”
“對,所以今天下午放假。”
兩人在小陽台上,沈晴喝湯,高之野無聊的看著窗外,聊了些家長裡短的事情。
“喝完了吧,喝完我就直接走了,在這裡渾身不得勁兒。”高之野單獨過來,也沒啥和沈晴聊的,躲著大門口接待處跑出去,結果那女人現在又理都不理他了,讓高之野長舒一口氣。
如果順利,還有四場比賽。
‘如果這是短跑比賽,大概就相當於全國的比賽了吧。’回家的路上,他腦子裡還在亂七八糟的想著各種比賽的事情。
“我回來了——”高之野推門而入,看到的是正在著急忙慌穿鞋子的朗致,“你要出門?”
“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朗致可一點都不高興,他好不容易忍過了爺爺的絮叨。
“你別告訴我,你是想要追著我一起過去!”
“有什麽不行嗎?快點,再陪我去一趟吧。”
“既然你都收拾好了,那就乾脆去跑步吧。”高之野可一點都不想讓朗致一個人去月子中心,就在玄關站了一站,直接拽著人去了俱樂部跑步。
比賽的日子總是過得非常匆匆,6月的第一周,還是在關東技能大賽時到過的球場,此時的球場上已長滿茵茵綠草,剛剛在上面翻滾過的少年們,已經排好隊,準備接受獎牌和獎杯了。
看台上,整整齊齊的是一大家子人,佐佐木先生、剛剛出月子的沈晴、佐佐木老夫婦,他們積蓄著滿腔的激動,只等冠軍頒獎的時候再喊出來。
高之野作為個子最高的那個,戴獎牌的時候可不好戴,二宮教練貫徹了他自己的執教風格,相信王牌,但是他不會讓王牌承擔球隊勝利的所有重擔,所以今天這場決賽,後兩局,各由柴崎和佐藤吃下一局,好在這樣讓人摸一把冷汗的安排,沒有影響球隊最終的勝利。
“既然是男子漢,那就繼續下去啊!!!!!——”來自觀眾席的熟悉嗓門,高之野鎮定的不把眼神撇過去,假裝和自己沒關系。
“高之野、朗致,作為你們的爺爺,我很驕傲——”只是一個聯盟內部的春季大賽冠軍而已,用得著像是獲得甲子園冠軍一樣激動嗎,看台上,坐著的幾乎都是比賽隊伍或者親友團體,
他們的議論紛紛被老爺子嘹亮且有穿透力的聲音一力壓下。 “噗——”
“哈哈。”
身邊傳來隊友笑出來的聲音,高之野和朗致此時分外羞恥的低下頭,好像這不是個頒獎現場,反而是遊街現場。
頒獎結束後,球隊又在會場內逗留合影,二宮教練難得開起玩笑:“高之野,你們爺爺的聲音也像是你的直球一樣有震懾力呢。”
“哈哈哈哈哈。”
“繼續下去!作為男子漢!”吉野在旁邊有樣學樣。
直到大家離開會場,各自選了回家的路線,身邊那種聒噪的感覺才消散下去,高之野和朗致兩人背著自己的裝備,迎向了大門口,屬於家人的聒噪聲音。
背後的會場恢復了安靜,被壓塌的草叢正在悄悄的站直,有工作人員正在往投手丘上蓋東西,屬於比賽的那種亢奮感覺迅速從空氣中退去,隻留在了從這裡出發的各位少年及家人的心中。
高之野這場比賽後,有整整一周的休息,他這回是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實在無聊了,就發了信息給遠在青道的禦幸,俗話說,遠香近臭,禦幸上了高中之後,很是一段時間沒來騷擾他了,讓他竟然覺得有點好奇,好奇青道高中的生活到底是怎麽樣的。
“禦幸前輩,我們春季大賽贏了,青道棒球部的生活怎麽樣。”
高之野下午發送出去的短信,也沒指望能立刻收到回信,畢竟高中現在正在舉行春季的比賽吧,問問最近他們的比賽是什麽時候,還可以去看看。
沒想到這封短信過了一周之後才被回復:“恭喜你,我們現在比賽很忙,我現在是青道的正捕手了。”
“恭喜你,所以你終於打敗了那位捕手前輩嗎?”此時高之野正用泡沫軸放松,朗致在一邊加練。
“不是,那個人受了重傷,不能出賽了,臨時讓我擔任正捕手,但是那種傷勢,大概要很久不能上場了。”
‘重傷?’高之野在逛各種棒球相關的視頻時,偶爾看到有人總結的甲子園過後,將天賦燃燒殆盡的選手們,再也無法打棒球的故事,但那也是賽程密集的甲子園啊,比禦幸高一屆的前輩,也才進青道棒球部一年而已,就受了重傷,不由得讓人想起來二宮教練之前警告球員時舉得那些例子。
“怎麽回事,是在比賽的時候被衝撞到了嗎?”著名的波西條款要在2016年才會被日本職棒正式采用,所以2006年還是可以本壘衝撞的時間。
“不是, 是他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傷勢一直隱瞞著照常訓練。”
“所以,青道的教練都沒有發現嗎?”高之野的眉頭皺了起來。
國分寺市,青心寮,正在編輯短信的禦幸,沒發現從背後逼近的危險,一隻手從上面抽走了他的手機:“禦幸,你在和誰發信息,女朋友嗎?”
“哈哈哈,如果你有女朋友,我勸你還是趁早分了比較好,讓我看看。。。”
“高之野,什麽嘛,是個男生的名字啊。”
“所以本來就不是女朋友啊,是前輩們擅自想象的啊,他是之後會來青道的一個後輩啦。”禦幸額角掛著一滴冷汗,他才進入一軍不久,就要和這群難相處的前輩們一起上場比賽了,還真是難為他了。
“原來是後輩啊,什麽啊,這小子,是在生氣嗎?”已經有人手快開始翻前面的記錄了。
“別擅自看別人的郵件啊,即使是前輩,也不能這麽做啊。”禦幸已經阻止不了圍成一個圈的這些人了。
“既然之後要來青道,就不能讓他覺得這裡是個不值得來的地方,讓我來回復他。”楠木前輩已經開始坐下專心打字。
另一邊東清國指責起禦幸來:“禦幸你這小子,怎麽能和無關的人說這麽多事情,萬一影響到我們青道棒球部的形象怎麽辦。”
“好了好了,快把手機還我了。”
“你這家夥,當了正選後,囂張了不少啊,敢對前輩叫板。”眾位前輩摩拳擦掌,禦幸被壓在下面,苦不堪言。
5分鍾後,一封來自青道的短信發向了高之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