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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沒有感受到任何的變化過程,明明體內的【傲慢】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可肖恩發現,自己的魔力性質,確確實實地變化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這種感覺,如果用一種不太恰當的方式來比喻的話:他的魔力,進化了。
為什麽僅僅是和對方這個擁有【懶惰】力量的人交手,就會發生這種變化?
肖恩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這種變化是暫時還是永久的,但對於現在的他而言,變化了的魔力性質似乎並沒有造成任何的阻礙。
那個穿黑兜帽的身影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原本還在壓製肖恩的他僅僅一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優勢。
龐大的、無法抵抗的魔力如同洶湧的海濤撲面而來,仿佛肖恩在他平靜的魔力海洋中投入了席卷天地的風暴。
“嗚……啊——啊!”竭盡全力的嘶吼從另一邊傳來。
被變形術控制住的托馬斯竟然透過鋼鐵的口罩發出了嘶吼聲,是那種竭盡全力卻又無可奈何的絕望嘶吼。
他們共用一個意識,而且在危急的情況下,一人的魔力反饋似乎也會映射到托馬斯的身上……
肖恩的腦海中冒出這麽一個念頭,但他沒有放松下來,反而更加狂暴地輸出了魔力。
黑兜帽雙手死死地把住了魔杖,他雙腳用力地踩在地上卻仍舊止不住地後退。
土地被拉出一道痕跡,黑兜帽死死地抵住,但原先的壓製蕩然無存,只能眼看著魔咒碰撞的中心越來越靠近。
“嘎吱——”魔杖發出了痛苦的碎裂聲,木製的杖身抖動著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
刺目的白光爆發了開來,魔杖徹底破裂,肖恩的魔咒沒有任何阻礙地擊中了黑兜帽的胸口。
他倒飛了出去,然後狠狠地砸在了一塊墓碑上。沉悶的肉體碰撞聲之後,黑兜帽軟軟地滑落到了地面,再沒有任何一絲的動靜。
而被控制住的托馬斯嗚咽著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一直在看著這一幕並且緊握魔杖的鄧布利多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和一絲疑惑。
他看向了肖恩,剛準備說話的時候就看到,獲得了全面優勢擊敗敵人的肖恩僅僅是喘了一口氣讓魔力波動平複了一下。
接著,
肖恩立刻揮動魔杖,束縛咒、石化咒、昏迷咒,再加上變形術。
被擊倒在地,渾身焦黑一片,甚至不知生死的黑兜帽在肖恩的魔咒之下哆嗦了一下,接著就被牢牢地禁錮了起來。
而肖恩一邊在往口裡灌著清心靈和滋補劑,一邊又舉著魔杖指向了沒有昏迷過去的托馬斯。
這孩子的警惕心……鄧布利多笑著搖了搖頭。
“肖恩,如果你再補上幾道魔咒,可能他下半輩子都開不了口了。”鄧布利多開口說道。
正準備給托馬斯一道最惡毒的針刺咒的肖恩轉過頭望向了老者。
“不至於吧,教授?”他擦了擦嘴角,把魔杖放了下來。
鄧布利多從空中落了下來,他走到肖恩的身邊,眼中帶著驚歎和讚賞。
“正常情況的確不至於,但這位托馬斯先生是個例外。”
肖恩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托馬斯,然後說道:“因為他是主體?”
鄧布利多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微微一笑:“是,也不全是——而且,為什麽你不去自己尋找一下答案呢?”
肖恩狐疑地看了眼這個熱衷於謎語人的老頭,鄧布利多的手腕處,紅色魔力仍在蠢蠢欲動,但不知被什麽辦法給壓製住了。
想了想,肖恩先放下了其他的疑問,然後走到了黑兜帽的身邊。
破損了大半的兜帽被揭開,肖恩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
藏在兜帽下的是一個瘦弱的男生面龐,他緊閉著雙眼,膚色蒼白,不知是本來如此還是因為受到了肖恩的重創。
他的七竅處有絲絲殷紅的鮮血流下,但鼻翼之間還有一絲輕微的呼吸。
而令肖恩震驚的是,這個男生上方的腦袋處並不是正常的頭骨與頭髮,而像是被人打開了一個洞一般。拳頭大小的洞裡面是蠕動著的黑色不知名物質,有些類似默默然石油狀態的模樣。
肖恩試著往裡面看了一眼,但僅僅是剛把目光投射過去,他就產生了一種要被吸入的感覺。
他連忙了後退一步,眼神詫異而驚恐。
鄧布利多來到了肖恩的身邊,他也往那個人頭頂莫名的黑洞看了一眼。
老者沒有任何的不適,只是歎了口氣:“居然是這樣……”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教授?”肖恩問道。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反而指了指那個人的胸口。
肖恩順著望過去,之間那人被魔咒擊中而凹陷下去的胸口正在微微地蠕動。
肖恩皺著眉頭揮舞了一下魔杖,對方上半身的衣物撕裂開來,然後肖恩發現,那被自己擊中凹陷下去的胸口竟然沒有什麽嚴重的傷勢。
就像是一塊橡皮泥被打了一拳。
“嗯?這是……”肖恩敏銳地發現了凹陷邊緣處的皮膚蠕動不太對勁。
“複方湯劑?”肖恩抬頭望向了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依舊沒有說話,但看他的模樣,肖恩的猜測應該是準確的。
“這人服用了複方湯劑?為什麽……”
肖恩仔細地打量起對方的長相,頭髮有些長,但發量稀疏,長得還算英俊,帶著些稚嫩的意味,看上去年紀不大,典型的高加索人長相。
肖恩認真地回憶了一遍,他的腦海中沒有任何關於這個男生的印象。
“等等……”肖恩突然愣了一愣,然後猛然轉頭看向鄧布利多。
“這人,不,這人的外貌,是【懶惰】?!”
鄧布利多還是不回答,甚至沒有給出任何的動作和表情,似乎他與這件事完全無關一樣。
肖恩低頭看了眼老者手腕上那仍在蠕動的紅色魔力,明白了過來。
“教授,你因為牢不可破的誓言,所以不能給我任何相關的信息,甚至連暗示都不可以嗎?”
鄧布利多這才笑著點了點頭:“你很聰明,肖恩,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那……教授?可不可以?”
鄧布利多似乎明白肖恩要說什麽,他搖了搖頭:“我知道你的想法,比如你提問題,我不回答就算默認,咳嗽一聲就算否認?孩子,不得不說,你的思路還挺靈活的——只不過,牢不可破的誓言可不管這種暗示,尤其,如果中咒者透露的真相愈發靠近真正的誓言時。”
肖恩有些遺憾地抿了抿嘴唇,雖然鄧布利多能夠一定程度上的壓製誓言,但看樣子也僅止於此了。
不過,這倒是給了肖恩另外一個方向,眼前這人的信息,事關到真正的誓言,也就是說,離真相很近……
肖恩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嘗試著問道:“如果是不涉及誓言的就可以對吧?”
鄧布利多沒說話,但對他眨了眨眼睛。
“那……教授你來這裡之前在幹什麽呢?”
鄧布利多沒有反應。
“這個不能說啊……那,教授,我看你的樣子,在你見到托馬斯這幾人之前,似乎對於罪責【懶惰】的情況並不了解?”
這次,鄧布利多給出了回應,紅色的魔力像是突然狂暴了起來似的,死命地朝著鄧布利多的心臟處鑽出。
但老者抬起了老魔杖,穩穩地壓製住了紅色魔力,接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鄧布利多之前並不了解這個……
“那,你過來之後看到了這個不對勁的家夥,然後借用你已知的信息推測出了更多的信息,對嗎?”
鄧布利多這次又不說話了。
肖恩皺眉思考起來。
托馬斯之前威脅鄧布利多的時候提到過,這次如果鄧布利多不干擾他們抓走肖恩,回去之後就能接觸到事情的真相了……
也就是說,鄧布利多的確和歸來者有一定程度的合作,但很顯然,歸來者也沒有把真正的關鍵信息透露給鄧布利多。
只是,鄧布利多這種智商,恐怕已經推測除了許多信息來。
只不過,受製於誓言,他沒有辦法透露那些對歸來者們很重要的信息給別人。
肖恩有些惱火地抓了抓自己不在優雅的髮型,歎著氣說道:“教授,我必須得說一句,這天天打啞謎真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很多猜測我無法證實,而且我肯定缺少了關鍵的信息。”
鄧布利多露出了歉意的表情:“這真令人我羞愧,肖恩……我無法告訴你,你現在做得是對還是錯,因為這都會,嗯,你懂的。”
“那今天你來呢,就是讓我看到這一幕,然後繼續猜謎?”肖恩有些煩躁地說了一句。
鄧布利多卻嚴肅地搖了搖頭:“我不希望我的學生身陷險境,坦白講,肖恩……”
老者露出了一個後怕的表情。
“我嚇壞了。”
鄧布利多的回答讓肖恩怔了怔。
他以為自己遭遇了巨大的險境……所以冒著誓言的風險來救我了……
因為那個可以篡改門鑰匙路徑的強大魔法嗎?
“教授,你是不是以為,更改門鑰匙路徑的那個魔法,是有【人】親自出手了?”肖恩嘗試著問道。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但看向肖恩的眼神中卻帶著慶幸和歉意。
肖恩明白了過來,鄧布利多以為我被更高層次的那個【人】給盯上了,很可能就是托馬斯口中的“那位”。
但他只是恰巧發現了這個情況,沒想到變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其實,托馬斯三人對肖恩的威脅不算太大,那源自罪責【懶惰】的魔力的確令他震驚且慌亂,但肖恩還有不少後手沒有用出來。
當然,鄧布利多的到來至少讓肖恩逮住了這三人,不然,就算他能戰勝這三人,這裡的信息也會被他們傳送回去。
就在肖恩思考的時候,鄧布利多望了望某個方向。
“肖恩,該走了。”
“現在就走?嗯?有人要過來?”肖恩問道。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說道:“這裡非常不安全,而且很容易被發現一些情況,你記住一點,今天做的這些事情,阿不思·鄧布利多都沒有參與其中,明白嗎?”
“那這三人?”
鄧布利多笑了笑:“有人誤觸了魔法,布下魔法的人前來查看,但沒想到誤觸魔法的人是一位隱居的強大巫師,強大巫師戰勝了三人,並且用不知名的辦法帶走了三人,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
肖恩:“……”
教授您這故事早就編好了是吧?
但鄧布利多這麽說反而證明了肖恩的猜測是準確的,門鑰匙的篡改並不是刻意針對肖恩,而是歸來者們布下的一個針對措施。
肖恩望了眼托馬斯三人,又望了眼仍舊昏迷著的羅伊德夫婦。
德姆斯特朗和歸來者究竟在幹什麽,要針對一對普通的麻瓜夫婦做出這樣的布置……難道說,【懶惰】其實是羅伊德夫婦那個一直沒有露面的兒子隆特·羅伊德?
鄧布利多在一旁催促道:“肖恩,作為招生專員,你這時候該回到霍格沃茨了。”
“我知道了……門鑰匙還能用嗎?”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肖恩把托馬斯三人扒了個精光,然後塞到了戒指裡面——蛇怪已經在裡面戴好眼鏡準備石化了。
然後,肖恩最後看了一眼沒有動彈的鄧布利多,帶著羅伊德夫婦消失在了原地。
墓地重歸寂靜,只剩下了鄧布利多一人。
老者望著肖恩消失的方向,他抿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原地站立了一會後,他手腕處誓言的紅色魔力漸漸平靜並消失了,然後鄧布利多揮動了一下魔杖,墓地刮起了一陣奇怪的風。
風漸漸平息,這裡的魔力波動一下子變得雜亂無章起來。
然後,鄧布利多再次揮動了魔杖,這次,他魔杖的軌跡竟然和黑兜帽男生試圖發出信息時的魔咒一模一樣。
做完這一切後,他站在原地等待了起來。
片刻,一處空氣波動了起來,然後,幾個黑影出現在了原地。
“鄧布利多?發出信號的是你?”為首的黑影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你們究竟在做什麽?”鄧布利多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反而反問道。
黑影沉默了下來,打量著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他慢悠悠地開了口,“難道你不覺得,你先應該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麽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