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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這本書的作者是誰?”
當斯蒂芬妮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肖恩才意識到自己遺忘了這麽一個關鍵的人物。
這本《貪婪詩人的故事集》,究竟是誰寫的?
他連忙把腦袋湊了過去,斯蒂芬妮快速地把書合上,封面上並沒有著作人。
翻開到扉頁,同樣沒有。
末頁、書背同樣沒有,甚至,斯蒂芬妮翻閱了整本書籍也沒找到作者的名字。
這是一本沒有著作人的書。
兩人對視一眼,索性從頭看起了第一個故事。
然而第一個故事就稍顯老套了起來,主角仍舊是吟遊詩人,但這次的吟遊詩人解決了王國內的一個大事故,受到了人們的愛戴。
繼續看下去,主角依舊沒有變化,第二個故事是吟遊詩人遇到了一個讓其墜入愛河的女子,苦追無果,最後落寞地離開了。
這本《貪婪詩人的故事集》並不算太厚,尤其每一個故事都配有插畫的情況下,粗略地閱讀完整本書並不需要太多的時間。
兩人湊在一起,沒用多久就翻到了末頁。
最後一個故事是吟遊詩人的邪惡煉金實驗,兩人盯著看久了居然還有一絲絲輕微的暈眩感。
肖恩抬起頭來晃了晃腦袋,皺著眉頭說道:“雖然大部分都是偏向黑暗類的故事、寓言還有童話,但互相之間沒有什麽關系。”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吟遊詩人在每個故事中都出現了,大部分還是描述故事的主視角。”斯蒂芬妮補充道。
“但插畫上吟遊詩人的形象很少一致過,各個故事之間沒有什麽可以聯系上的關鍵點——在那個《詩人與貪婪的智慧之蛇》的故事之後,下一個故事又變成了吟遊詩人和中世紀吸血鬼互相算計的故事……”肖恩說道。
斯蒂芬妮沉思一會後說道:“我感覺,也許那些都是吟遊詩人的真實經歷,畢竟,如果排除掉那個故事,其他故事至少有個循序漸進的變化。”
“嗯,怎麽說?”肖恩疑惑道。
“你回憶一下,除掉那個故事,其余所有的故事中,吟遊詩人的性格越來越陰暗也越來越卑鄙——與其說是故事集,這倒更像是吟遊詩人的墮落過程,當然,
他如何墮落的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肖恩自己回憶了一下,發現的確如斯蒂芬妮所說得那樣,吟遊詩人在慢慢的變壞,最後那個邪惡煉金試驗中,吟遊詩人甚至殺害了一整個村莊的無辜居民,堪稱十惡不赦。
“那記錄下這些故事的作者,是為了什麽呢?為了向世人揭開吟遊詩人邪惡的真相?”肖恩思忖著說道。
斯蒂芬妮搖了搖頭:“這個無法得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但我好奇的是,這個作者和吟遊詩人的關系。”
肖恩如有所思:“假如這個作者和吟遊詩人是仇敵,那麽他留下這麽一本語焉不詳的故事集,如何才能向世人揭開吟遊詩人的邪惡真面目呢?如果是朋友或者家人、後裔之類的存在,那也沒必要寫這些……”
“這顯然不是一本可以量產的童話故事——”斯蒂芬妮拍了拍那古怪厚重的封面,“那作者寫出來,就一定是要傳達出某種信息。”
“《詩人和貪婪的智慧之蛇》,這就是那個作者要傳達出來的消息,他/她/它在揭開一個真相——至於為什麽要表達的如此隱晦,而不是用直白的方式說明,我倒是有一個猜想。”
斯蒂芬妮的語速平穩快速,吐詞同樣清晰,給人一種非常可靠的感覺。
肖恩也沒想到對方已經思考出了這麽多東西,他也來了性質:“說說看。”
“那個新世界,也就是你告訴我的迷離幻境,那是陽間與地獄的中間地帶,顯然,迷離環境非常特殊——”銀發的少女一邊說一邊走著,走到一面石牆邊之後拍了拍。木門打開,她揮動魔杖,兩張源自有求必應屋的天鵝絨靠背椅飄了出來。
“坐著說吧。”斯蒂芬妮推過來一把椅子。
當肖恩坐下之後,她縮起雙腿,蜷縮在椅子中,雙手抱著膝蓋,出神地望著圖書館的天花板。
“迷離幻境足夠特殊,而那被殺死的智慧之蛇和知更鳥也一定是特殊世界中最特殊的那幾個之一,要不然迷離幻境也不會在它們死去後開始逐漸崩塌。”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假設一下,智慧之蛇和知更鳥在某種意義上是迷離幻境的掌權者——去到那裡的人要通過七道考驗才能見到知更鳥,智慧之蛇又可以在知更鳥的眼皮子底下趕走最後一關的考驗者。”
“這說明它們很可能是超越了普通巫師的存在……”斯蒂芬妮頓了頓,偷偷瞄到肖恩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後,少女的嘴角悄悄上揚了一下,然後講得愈發詳細。
“它們可能代表了迷離幻境的權利,而吟遊詩人殺死了它們,還取走了黑色寶石上的一塊。那麽,吟遊詩人很有可能也掌握了智慧之蛇和知更鳥的部分能力——就像我們倆擁有有求必應屋的部分權限。”
肖恩一邊思考一邊點著頭,雖然都是猜測,但一切都是合理的,斯蒂芬妮的腦子轉得很快,也很敏銳。
銀發少女繼續說道:“我們把霍格沃茨比作迷離幻境,如果吟遊詩人像我們這樣掌握了有求必應屋的權限,甚至更多之後……”
“那麽他就可以【注視】著整座城堡中的人,就像我們一樣。”肖恩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知道斯蒂芬妮在說什麽了。
“沒錯,”斯蒂芬妮讚同道,“我們不會去監控城堡內的其他人,但吟遊詩人會。”
肖恩接著說道:“也就是說,這本《貪婪詩人的故事集》的作者很可能是迷離幻境中的存在?”
“是的,那個吟遊詩人在現實中可能是強大無比的巫師,在迷離幻境中就是能主宰幻境生物存亡的至高者——雖然只是猜測,但我認為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斯蒂芬妮仰著的腦袋慢慢低下來,然後靠在了自己的膝頭。
“所以,它不敢寫得太詳細,更不能寫地直白,隻敢用寓言故事的形式來暗示。”肖恩右手握拳在左手手心輕輕砸了一下。
“嗯——”斯蒂芬妮歪著腦袋,語氣不知何時都慵懶了起來,“其實我們還可以知道,吟遊詩人最後殺死智慧之蛇和知更鳥的時候,有另一雙或者幾雙眼睛都看到了這一幕,作者就是其中之一。”
“那如果我們能找到那個旁觀者,也許就能知道整個故事背後的真相究竟是什麽了。”肖恩說道。
少女歪著腦袋:“的確是這樣的,但有個問題,迷離幻境現在應該是一片廢墟,但它依舊保留著【陽間到地獄】這個中轉站的功能,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怎麽進去迷離幻境呢?”
肖恩揉了揉額頭苦笑一聲,是啊,怎麽進去呢?
其實肖恩倒是認識一個迷離幻境的住客……
罪責【傲慢】,那個龐大的火焰巨人肖恩,就居住在迷離環境。甚至,肖恩能利用默默然以及自己和罪責的聯系以靈魂的方式出現在迷離幻境。
但他能移動的地方只有空島的那一畝三分地,外面放眼望去全都是岩漿……
總不能去問【傲慢】:嘿,寄宿在我身體裡的那個傻大個,迷離幻境當年有什麽大事兒發生,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說清楚。
除開這個可能,另一個進入到迷離幻境的方法就是如同原著中的哈利那樣——他被伏地魔無意做成了第七個魂器,當伏地魔用索命咒擊中哈利的時候,伏地魔的靈魂碎片為其擋下了那道魔咒,然後哈利去到了迷離幻境。
且不說風險太大,哈利當時進去的時候看到的是國王十字車站,這是他自己內心的一種投射——怎麽去到迷離環境的世界本體中還不曾知曉呢。
當然,還有一個方向——歸來者們肯定知道……
“我要知道這個秘密然後來對付你們和我猜測中你們的首領,告訴我吧。”
也就喝了一桶福靈劑能乾出來這事兒……
看著苦思冥想的肖恩,斯蒂芬妮輕聲說道:“其實你不用現在就如此苦惱,我們的猜測還未被證實,故事中隱含的寓意也沒有解答完全呢。”
“嗯,我知道……”肖恩對著少女笑了笑。
斯蒂芬妮倒是提醒了他一點:不用現在就如此苦惱。
如果說這世界上除了當事人以外還有知曉這個故事的人,那肖恩只能想到兩個人。
阿不思·鄧布利多和蓋勒特·格林德沃。
甚至於,肖恩在想到鄧布利多的時候已經冒出來了很多念頭。
在他的猜測中,鄧布利多和歸來者建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想要從鄧布利多那裡得知有關歸來者的秘密顯然不現實。
但這是否可以解答出一個一直困擾肖恩的問題:鄧布利多為什麽要跟歸來者合作。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故事的真相,鄧布利多才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而格林德沃呢,現在的他大概率是不知道這個故事的,而且老格林德沃和小格林德沃都不是可以商量事情的狀態。
但等時間到了明年,到了一九九六年之後,格林德沃合二為一,時間事故的影響被消稔。格林德沃有了完整的記憶之後,他是否知道更多呢?
肖恩傾向於知道,甚至,格林德沃那超長的時間旅行可能就和這一切有關系。
想到這兒,肖恩伸了個懶腰。
“現在大半夜枯坐在這兒硬想也想不到什麽,但今天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我們知道了更隱秘的事情,也能和現在的許多事情聯系上。”
“嗯。”斯蒂芬妮輕聲應了一聲。
“走吧,先回去休息,時間這麽晚了……嗯?”
沒聽到回話,肖恩疑惑地湊近了一些。
蜷縮在椅子上的斯蒂芬妮發出了輕微而平穩的呼吸聲,她緊緊抱著自己,雙眼已經閉上。
“斯蒂芬妮?睡著了?”肖恩啞然。
他湊近了一點,能看到對方輕輕抖動的眼睫毛,能看到對方精致無暇的臉蛋,也能看到眉宇之間的疲憊。
肖恩這才反應了過來,看樣子,斯蒂芬妮那“量子閱讀”一樣的逆天能力和超強的記憶力也不是沒有代價的,壓根不像她所說的那麽輕松。
為了驅動自己的天賦,她顯然是耗費相當大的精力,剛才還絞盡腦汁地思考著整件事情。
她一定累極了……
肖恩輕輕歎了口氣,環顧了一下四周。
也不能睡這兒啊……抱她回去睡覺吧——
肖恩想了想,掏出了魔杖。
他對自己施放了一個力大無窮,充足的力量一下子充滿了身體。
然後,肖恩直接抱起了椅子。
他走進有求必應屋,然後來到了斯蒂芬妮那個獨屬於她的私人小房間。
把椅子放在床邊,肖恩猶豫了一下,還是抱起了斯蒂芬妮。
少女輕如無骨,哪怕肖恩力量咒的時效已經過去,抱起這個六年級的學姐一點都不費力。
不過,肖恩壓根沒有感受對方美好身軀的心思,他輕手輕腳地用最快速度把斯蒂芬妮抱到了床上,然後給她蓋上了被子。
“我也該回去睡了……”肖恩伸了個懶腰,朝著外面走去。
剛邁開步子,肖恩無意中就發現了屋內書桌上的一張羊皮紙。
羊皮紙上的一角有些焦黑,上面是娟秀的花體字。
霍格沃茨秘密房間一覽及已知的進入方式。
這是……
肖恩驚訝地拿起了那張羊皮紙,他見過這張羊皮紙。
當初,他被困在斯萊特林的小密室,回歸之後第二天就在有求必應屋中發現了這張紙,當時的肖恩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他現在和斯蒂芬妮相比之前已經熟悉了很多,自然也能認出對方的字跡。
這張羊皮紙,是當時的她寫的……
肖恩拿著紙,不自覺地回頭望了一眼。
銀發的少女仍在安穩的睡眠之中。
肖恩默默地歎了一口氣,他把羊皮紙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然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
他帶上了木門,在最後輕聲說了一句。
“晚安,做個好夢。”
床上,銀發的少女似乎在做著什麽美夢,嘴角微微揚起,睡顏安穩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