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我們要失敗了嗎?”
站在原城的城頭,看著城外鋪天蓋地的幕府軍隊,滿臉硝煙的天草時貞開始絕望。
“不,我們就要勝利了。”
袁聖徒的回答讓他不明所以。
“我們已經無路可逃。”
“為什麽要逃?我們已經完成任務了。”
袁聖徒目光尖銳,帶著必勝的信念。
天草時貞隻以為他是在寬慰自己,有心想說,這些都沒有什麽的。
盡管他還年輕,但是他不怕死。能夠轟轟烈烈的戰鬥一場,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就在這時,袁聖徒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看,有船來了。”
順著袁聖徒的指點,天草時貞就看到遠處的海面上,有一艘小船徑自朝著城池而來。
因為原城靠著海邊,而幕府失去了整個大海的控制權,因此雖然原城在陸地上被團團包圍,可海上的通道並沒有斷絕。
船上的人一溜煙進了城,來到了袁聖徒和天草時貞的面前。
“袁上校,這是軍令,請仔細簽收。”
袁聖徒一把拽過來,看了又看,不由放聲大笑。
他將軍令遞給天草時貞。
“怎麽樣,我就說我們要勝利了吧。”
天草時貞手中捧著軍令,一臉茫然。
上面全都是漢字,他不懂呀。
沒辦法,隻好由袁聖徒來為他解釋。
“夏國已經向德川幕府宣戰了,夏國的軍隊馬上就會來到這裡,消滅城外的敵人。快點去告訴大家,立刻做好準備。這一次,我們要打一個徹徹底底的大勝仗。”
聽說夏國直接出兵參戰,天草時貞當真是狂喜不已。
沒用多久,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島原義軍。
原本跌落到谷底的士氣迅速膨脹,所有人都翹首以盼,等待著反敗為勝的那一刻。
雲仙嶽的山腳下,黑田忠之見到了薩摩藩的使者。
“夏國果然出兵了?”
使者毫無隱瞞。
“正是如此。家主有言,希望福岡藩能夠看清局勢,不要為幕府陪葬。”
黑田忠之沉默不言,很難拿定主意。
德川幕府的強大,讓他感到害怕,有些不敢反水。
可是夏國更加強大。
真要跟隨幕府同夏國作戰,一旦失敗的話,只怕黑田家的基業將會毀於一旦。
這種時候,薩摩藩的使者就只能拿出實打實的利益了。
“左賀藩、唐津藩、熊本藩都將會成為無主之地,夏國說了,藩主大人可以挑選一塊心儀的土地。”
這番話一說出來,黑田忠之不免砰砰心跳。
身為大名,可以獲取更大的地盤,怎能不令他心動?
“倘若戰後幕府追究的話,又該如何?”
薩摩藩的使者內心對他充滿了鄙夷。
既想摘桃子,又不想挨打,淨想好事。
不過此刻為了分化幕府的力量,也只能聽之任之。
“藩主大人覺著,此戰過後幕府還有力量管轄到九州島嗎?幕府將不會再是從前的那個幕府了。”
黑田忠之聽明白了。
恐怕這一戰之後,幕府的力量將會被極大削弱。
到了那個時候,別說騎在各路大名的頭上作威作福了。能不能夠擋得住野心家們的反抗,都尚未可知呢。
既然如此,大變之局下,不為自家考慮,可就太愚蠢了。
當天晚上,黑田忠之並沒有告知松平信綱,而是悄悄的率領福岡藩的軍隊,通過愛野撤離了島原半島。
就在他離去之後不久,愛野這個地方迅速熱鬧了起來。
無數的船只靠近海岸,一隊又一隊的夏國士兵開始登陸。
正是陸戰一團。
山田有榮也混跡其中。
除了他之外,還有好幾個薩摩藩選派的青年才俊。
這些人此時早已換上了夏軍軍服,一邊感受著新軍裝的舒適,一邊又有些膽戰心驚。
“尊敬的唐將軍,五千人的兵力是否有些太少了?雖然福岡藩撤出了戰鬥,但是那些譜代大名還會緊緊跟隨著松平信綱,兵力是我們的數倍。”
唐文煥用望遠鏡觀察著地形,聞言微微一笑。
“你看看這塊地方,能擺開過多的兵力嗎?”
山田有榮拿起自己的望遠鏡,一邊看,一邊心潮澎湃。
自從進入夏軍當中,他實在是接收到了太多新奇的東西。
而接觸的越多,越能感受到夏軍恐怖的強大,也讓他預發的乖順。
不但是他,所有薩摩藩的人到現如今為止都無比慶幸,選擇了追隨夏國。
幕府絕對不是夏國的對手。
“倘若只是阻截松平信綱的話,完全足夠。就怕幕府的軍隊前來增援,我們會遭到兩面夾擊。”
山田有榮非常用心,幫著唐文煥分析局勢。
旁邊郝華清經不住笑意。
“如今整個大海都在我夏國海軍的控制之下,幕府怎麽渡海而來?”
山田有榮呆了一下,再一次感受到東瀛這個地方,製海權的重要性。
遠在原城城下的松平信綱,並不知道自己的後路已經被切斷。他還在絞盡腦汁,想著怎麽攻破原城。
可是自古以來,攻城戰都沒有太多的花頭。
“既然城內的火炮已經不多了,正是我們進攻的良機。從今日開始,四面進攻,不分主次,絕對不能給這些賤民喘息之機。”
打了多日,城內的火力稀疏了許多。這讓松平信綱信心暴漲,決定加強進攻。
第二天,天氣很好,萬裡無雲。
幕府的軍隊依次走出營寨,在城下的空地上集結,呈一個又一個方陣,等待松平信綱的命令。
他們將會勇武的衝向原城城頭。
松平信綱很滿意這些親信大名的忠心。
“既然如此,那就……”
話音未落,突然有人驚呼。
“那是什麽?”
松平信綱被打斷了話頭,覺得有損士氣,很是不高興。不過順著指點看去,同樣也呆住了。
就見原城的背後,好似變戲法一般,突然閃出了一長列的戰船。
粗粗打量,起碼有數十艘之多。
這些戰船是如此的近,距離岸邊不過百米而已。
而船上飄揚的旗幟, 表明了一切。
這些都是夏國海軍!
松平信綱刹那間臉色蒼白,預感到了不妙。
“敵襲!撤軍!”
只可惜,來不及了。
數萬大軍排列陣型都花了一個多時辰,此時想要順利撤退,絕對是癡心妄想。
夏國海軍早有預謀而來,怎麽會給他們從容撤退的機會?
最前方的旗艦上,黃蜚看著岸上幕府軍隊亂成一團的模樣,露出了殘忍的笑意。
“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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