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葉泉並沒有馬上上樓。說是家樂在等他,那也是吹的,家樂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經回來了。
他只是想坐在花園裡,繼續讓涼風吹著腦袋,似乎這樣做就能把他吹清醒似的。他現在很需要清醒,很需要知道自己下一步何去何從。
很明顯的,他和魯妮妮這段關系有些怪異,根本就不能說是正常情侶。
魯妮妮的姿態擺得很高,一堆奇奇怪怪的規矩和要求,把自己當成了傲嬌的公主一般。而葉泉似是毫不在意,不知究竟的人覺得是寵溺,但其實他只是平淡地看熱鬧,一副事不關己。
女人姿態高了,男人若不是更高冷,更有“成就”,便會有心理落差,會在女人面前自卑。可是葉泉啥都沒有,在魯妮妮面前卻可以一點也不自卑。
歸根結底,這是因為不愛,沒有把兩個人的關系看成一個整體。這種你做你的人,我過我的日子,互相不想乾,你丟臉沒我啥事兒的想法,便是葉泉能夠平靜面對魯妮妮高姿態的原因。
紫紋說過,愛情,就是將兩個人的人生合並到一起,成為一個共同的人生。很多很多交集,很多很多糾纏,而且不分彼此,榮辱與共。他對待魯妮妮卻完全無法融入,反正就是做不到,無法想象。
葉泉雖然對待魯妮妮這人的時候有些冷情,但並不表示他沒有情感上的感知。而這種感知,又讓他覺得很廉價。
每次約會,魯妮妮都會急急地把他帶回家,或者帶去計時旅店。他感覺他不像是她的男朋友,更像是一個P友,在她需要的時候滿足她一下。
而且她花樣特別多,累人不說,還都是為她服務的項目,大多數過程中,他並沒有享受感。這讓他覺得他是提供免費服務的特殊工作者,這種感覺很不好。
也是這種變相被當成工具的感覺,好多時候他都其實並沒有需求,並不想做。男歡女愛變成了完成任務,也是醉了!
葉泉不知道他為啥還在繼續這麽拖著?而且他還真的就沒有對她多好,就是怕她賴上他,可她卻並不在意,並沒有打退堂鼓的意思。
也是這一點很迷惑葉泉的認知:不是說女人是需要呵護的嗎?不是說她看不上他的檔次嗎?為什麽那個不肯放手的人,反而是她呢?這讓他不禁要問:她這麽抓著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當然葉泉這腦筋不太好的小直男,是不會明白女人腦子裡那些莫名其妙的彎彎繞的。
也許是該找個契機,問問魯妮妮到底是怎麽想的?也趁機告訴她,這種奇怪的關系別再繼續了,當斷則斷吧!別彼此耽誤了!
這麽想清楚了,葉泉便把這些煩心事兒都拋在了腦後,上樓回家了。
與此同時,火氣因為葉泉掛了電話而飆升到一個新高潮的魯妮妮,正想盡一切辦法壓製她的臭脾氣呢!原因麽,當然是私家偵探喜歡的料。
魯妮妮急急被她老爸叫回去,無非也就是知道他有個大客戶要來這個飯局,而這個大客戶,是她女兒的忠實舔狗——齊軒。
這不,魯妮妮出來天台解酒打電話,他也跟出來了。而且不但來了,他還全程偷聽。對於他來說,魯妮妮在她的男朋友那裡不受寵是件好事兒,因為這就正好跟他形成對比,為他加分。
而魯妮妮在齊軒面前一直是溫婉高傲的淑女形象,原因無非就是這人是老爸的大客戶,又是一個富得流油的年輕男人。這樣腦子不太好用的,長得又過得去的忠狗,
是最適合做備胎的人了! 三不五時地在他面前委屈委屈,再給他一點點兒小甜頭,這人就能對她有求必應,在她身上大把大把地花錢。這樣的銀行卡式人物,不好好收著,豈不浪費?
魯妮妮收斂情緒的速度還是挺快的,她一邊心虛剛才是不是脾氣有點大,一邊醞釀那種‘委屈到忍無可忍’的小表情。果然,在她看來,這條小魚很快上鉤了。
“齊軒……你說,愛一個人怎麽就這麽難呢?”魯妮妮開啟了“網抑雲”模式。
“妮妮,別難過!那是他眼光不好,不懂珍惜!我們妮妮多好啊!他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齊軒扶著魯妮妮在天台的長椅上坐下。明明是很乾淨的花園,他居然還拿了手帕墊在雪白的藤椅上才讓魯妮妮坐。
要是這是葉泉,此時肯定會想:“有沒有需要這麽多此一舉?”另外就是他也拿不出手帕來,手帕這種東西,大概只有程瑞雪才有。是不是有錢人都習慣帶手帕?
“唉!我到底哪裡做錯了?到底哪裡不好嘛!真錯了,我改不行嗎?”魯妮妮口吻似是頹廢萎靡,缺乏自信,但她的坐姿卻是挺直的。
藤椅上,她45度角側坐了椅面的三分之一,穿著細高跟的漂亮腳背微微交叉著,腳尖點地,顯現出最優美的線條曲線。說話時,三根手指微微點住眉角和太陽穴,這樣的動作,既能表現憂心,又能遮擋一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所以然來。
“妮妮沒有錯,妮妮能有什麽錯?錯的是別人不懂罷了!”齊軒繼續安慰著,“你驕傲,那是因為你有這個驕傲的地位和權利,你追求完美,那是因為你可以做到,而其他人沒有這個能力和金錢去做到而已。”
魯妮妮聞言將腦袋輕輕地靠在齊軒的肩膀上,看上去是尋找依靠,其實很多女人這麽做,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樣的話,對方就看不見她們的表情了。
“妮妮啊!他們自己沒眼界,沒本事,那種只能享受低層貧民生活的人,只是因為自己得不到,才說難聽的話,那是妒忌!她們上不了高度,便想把你從天壇上拉下來罷了!”齊軒繼續著,他這樣的言論,很合魯妮妮的心態和口味,讓她聽得很讚同,很舒暢。
“妮妮,外面風大,我送你回家吧?別凍著了!”齊軒這麽提議著。笑話,著涼?5月底的海城,二十幾度的天,著涼?
但這一個說得認真,另一個並不反對的狀態,還真是讓人以為這天兒在室外待著會著涼。
魯妮妮是很滿意齊軒送她回家的,不是因為他細心呵護,而是因為他那炫得高調的騷包跑車。坐著這樣的車,多有面子?魯妮妮就是喜歡她上車下車,還有等紅燈時候那幾秒的回頭率。
果然不同的人,關注點都是不同的,只能說人各有志吧?
就像魯妮妮滿意齊軒的家世,滿意他的富有度,雖然顏值也算過得去,但是她覺得他太聽話了,完全沒有征服的優越感和滿足感。
呵呵!有些人的人生之不如意,可不都是自己“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