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進入獺祭清酒釀造廠會議室後,三人陸陸續續地坐下,而身為土肥賢二的女秘書主動去倒了四杯茶,再逐一放到了石原正雄,小田龍之介,土肥賢二,以及自己座位前的桌面上。
石原正雄開門見山道:“我這一個人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拐彎抹角。土肥社長,你最多能夠出讓多少股份?”
土肥賢二抬起右手,伸出了三根手指頭道:“三成股份。”
“如果這真是你出讓股份的底線,我們就沒法繼續談下去了。”石原正雄完全沒有說笑道。
土肥賢二開出的這一個價,並不是自己真正的底線。他又不是不知道,談生意就是雙方之間的討價還價。
自己最大的底線就是要守住獺祭清酒釀造廠,畢竟是從土肥家祖上傳到他手裡,已經有二百多年的歷史了。
土肥賢二試探起對方的一個心理價位道:“石原社長,你想要多少股份?”
“多多益善。要是可以,我能夠100%的全盤收購獺祭清酒釀造廠。”石原正雄表明了自己的一個態度道。
土肥賢二的右手又多伸出了一根手指頭道:“四成股份。我最多能夠出讓四成股份給你。”
石原正雄毫不掩飾的在臉上表現出了不滿意的神情。若是自己拿不到超過51%獺祭清酒釀造廠的股份,那就無法按照自己的戰略意圖來進行改造和推進。
獺祭清酒釀造廠要是一直停留在生產低端清酒的老路上,絕對是沒有任何一星半點的前途可言。
石原正雄佯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道:“RB的清酒廠在全盛時期,超過了3000家。現如今,破產倒閉的清酒廠就超過了1500家。
哪怕剩下這1000多家清酒廠裡面,也絕大多數是有著和獺祭清酒釀造廠重疊的市場定位和消費人群。
要是你們尋找不到新的突破口和大量的資金來源,早早晚晚也會步那些破產倒閉清酒廠的後塵。
據我所知,你們獺祭清酒釀造廠的總釀造師早已經不來上班了。他擔心幹了工作,今後拿不到工資。
現如今,你們獺祭清酒釀造廠的總釀造師還是由土肥社長你親自來進行著一個兼任。”
土肥賢二頓時就感覺到臉面上無光,一陣陣火辣辣地感覺,猶如被人扇了一耳光在臉上。
他想反駁,但是話到了嘴巴邊上,又縮了回去。誰讓對方說的這些也都是事實呢?自家清酒釀造廠確確實實地是走到了破產倒閉的邊緣。
“土肥社長,我可以用自己的人格向你擔保,我絕對是帶著誠心誠意來你這裡相談合作事宜,並非是專程來羞辱你。
我也知道,獺祭清酒釀造廠對於你們土肥家的重要性和非同一般的意義,就如同輕井澤威士忌蒸餾廠對於我們石原家的重要性和非同一般的意義是如出一轍。
我在這裡可以對你做出一個承諾,那就是獺祭清酒釀造廠即便被我全盤收購了,也會保留你在這裡的社長兼總釀造師的位置。
獺祭清酒釀造廠的日常管理和生產方面,還是由你來負責。至於銷售等其它方面,那就得交給我方來負責。
不但獺祭釀造廠不會被改名,而且獺祭清酒這一品牌也不會被改名。你們至多就是被納入進了我方酒品類的體系當中。還有就是你這裡的將近一百名員工,我原則上也不會開除。”
石原正雄帶著面無苟笑,一雙真摯的目光是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土肥賢二,
一本正經道。 土肥賢二立馬就切身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誠意。他深知,對方開出的這一些條件是極其優厚了。
自己擔心自家清酒釀造廠會被改名,自己也會被踢出局等等事宜,都變得不是問題了。
只不過,真要是把獺祭清酒釀造廠100%的股權賣給石原正雄,無異於自己今後就是在替對方打工,而自己充其量就是作為一個管理人員存在於自家的酒廠。
土肥賢二在情感上面一時間難以接受道:“石原社長,我對於你給的那些條件是真心的感謝。只不過……”
石原正雄沒有等他把話說完就打斷道:“沒有什麽只不過。土肥社長,你要相信,我絕對不是趁人之危。
即便你不把獺祭清酒釀造廠賣給我,也沒有關系。說一些難聽的話,你今後也會賣給其他人。
其他人絕對不會對你開出有我這樣優渥的條件。甚至還有極大的可能性就是無人再來買你的清酒廠。
準確的說,像獺祭這樣沒什麽名氣,非清酒名門的低端清酒品牌,市場范圍也就只有山口縣一帶。 品牌價值可以說是聊勝於無。
我們之間要是有了合作,那麽你就可以利用我輕井澤威士忌的銷售渠道,把獺祭清酒銷售到全RB,甚至是出口到韓國市場上面去。”
土肥賢二就算在心裡面認可了他的那一種說法,仍舊是決斷不下。獺祭清酒釀造廠在RB清酒界的地位,的的確確地就是一個無名之輩。
即便如此,它承襲了土肥家二百多年的歷史,以及自己半輩子的努力付出。要是就這樣從自己的手裡面失去,很是不甘心。
他轉念又一想,自家酒廠面臨的困難也是實實在在的。上個月好不容易把員工們的工資給對付了過去,那這一個月呢?還有下一個月呢?下下一個月呢?
土肥賢二也不想就此失去了眼前這一個大好機會道:“這畢竟是我土肥家數代先人們的心血。我怎麽能夠乾出愧對祖先們的事情呢?”
石原正雄見他仍舊猶豫不決的樣子,於是再加了一把猛火道:“獺祭清酒釀造廠真要是破產倒閉了。難道,你就對得起土肥家的先人們了嗎?”
“容我再好生的想一想。”土肥賢二認真道。
“我會在山口縣待上一晚。明日早上九點之後,我就會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你要是決定了把獺祭清酒釀造廠超過六成的股份賣給我,那麽就給我打電話。
我先前對你做出的那些口頭承諾,絕非欺騙。要是你仍舊不相信,可以把我對你做出的那些承諾是一條條地寫入合同裡面去。”石原正雄施加了必要的一個壓力給對方的同時,又給出了甜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