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正雄在談判上面取得了重大的突破，致使接下來的談判就變得相當的順利了。他們親自送走了中方談判代表們，算是結束了這一天的談判。

“社長，今日要是沒有你在場，恐怕又將變成像前兩輪的談判一樣，沒有什麽進展了。”

從來就不溜須拍馬的藤原康夫，雖然沒有發揮任何作用，但是再一次親眼見識了社長的非同一般能力。他實話實說的感慨道。

“你們只是不了解他們這些人，而我卻非常了解。別看他們一個個滿嘴的仁義道德，心裡面都是男盜女娼和生意。

他們只會在意各自未來的前途。哪怕賤賣國有資產，也在所不惜。”石原正雄一見針血的指出道。

“聽你這麽說來，工人在他們這些人的手上就只是一堆棋子，實在是太可憐了。”藤原康夫有一點動容道。

水川高史插話進來道:“工人在那一個國家，又不是棋子?他們本就是可有可無，隨時都可以被替換的可憐蟲。”

“你就說錯了。在中國大陸，真正的可憐蟲還不是國有企業的工人，而是連國有企業一個面試資格都拿不到的那些人。

現如今，國企下崗工人被視作了棄子，卻並非如此。他們是一群受益者。為什麽我會這麽說呢?

在過去，福利分房的時代裡面，他們都在城市當中陸陸續續地住上了樓房。福利分房可不是全體國民都有份兒，只是少部分人才具有這一種資格。

廣大的中國農村地區，特別是偏遠農村地區，那住房條件可就不是一般的差了。其中不乏還有不少住在土坯房裡面的人。

他們是最需要解決住房問題的人，卻根本就沒有福利分房的資格。不但如此，他們還缺少養老保險，醫療保險。

哪怕國企下崗職工再怎麽生活困難，也還有養老保險和醫療保險。這就從根本上解決他們老了之後的後顧之憂，用不著非得靠兒女贍養。

全然不像農村老人非得靠兒女贍養。要是遇到兒女人品差的，不孝順的，或者是關系不好的，那簡直就……

所以，中國農村家庭的孩子往往不止一個，也有最現實的需要。最大限度的降低了風險。”

石原正雄絕非信口開河，完全就有事實依據。即便國有企業的下崗工人在當下和未來一段長時間裡面的日子不好過，也不代表就完全沒有未來和希望。

等到他們正式退休之後的2004年開始，每年都會漲退休工資。到了2021年，國有企業的下崗職工們都普遍能夠拿到3000+軟妹幣，不但足夠其頤養天年，而且還能夠幫著孩子還房貸。

3000軟妹幣這是一個什麽概念呢?好些小城市的打工人在流水線上乾12小時，每月休息4天，差不多就是這個收入數字。

大城市餐廳服務員，超市打工者，專賣店的導購……也是這一個檔次的收入。他們當中的許多人還沒有醫療保險和養老保險，更不要說什麽五險一金了。

哪怕是大學本科畢業生在工作多年後，也有很多拿不到每月3000軟妹幣的這個收入。好些鄉村老師到手的收入，別說3000軟妹幣，也就2000軟妹幣多一點。


街道辦事處外聘人員，城管臨時工，輔警什麽的，在好些城市裡面連2000軟妹幣都沒有，普遍到手就在1500軟妹幣或者1800軟妹幣。

“還是社長對中國最為了解。這應該就是常說的，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藤原康夫認真道。

“社長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中國通。可是，我有一點不明白，社長曾經說過，對於狀元郎黃酒廠是志在必得。

那為什麽又會表現出不想要收購的樣子呢?難不成，這是你的談判策略和技巧?”水川高史若有所思的問道。

“我對狀元郎黃酒廠志在必得這一個事情，除了我知道以外，就只有你們兩個知道。中方談判代表們是不知道的。

既然別人不知道我的底牌，那麽就沒法做出不讓步的姿態。反倒是我知道他們的底牌，所以才能夠做出強勢的姿態。”石原正雄解釋道。

“難不成，社長也是非常喜歡中國黃酒，從而就志在必得?”藤原康夫笑著揣測了一下道。

“我不喜歡中國黃酒。這一種低度酒，我喝飽了，也未必能夠讓我醉。就算讓我醉了，也會讓我不舒服。

黃酒容易上頭。我真正喜歡的還是烈酒，威士忌。黃酒在中國也並非全部用於喝，而很多時候，它充當的角色就是料酒。

事實上，中國家庭當中不少是喜歡在一些菜裡面放入黃酒調味。”石原正雄算是來了一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道。

“按照社長你的意思，這一次收購就算不成功，你不會有什麽遺憾?”藤原康夫就事論事道。

“在我心中的酒帝國版圖裡面， 不只是缺黃酒，還缺伏特加，紅酒，啤酒，金酒，龍舌蘭酒，白蘭地，朗姆酒等等。

這裡面既有先後順序，也要看時機。長野縣知事組織了這一次來中國浙江的商務代表團訪問，也就為我們創造出了收購黃酒廠的一個機會。

既然是機會，那麽就要好好地把握住。要是錯過了這樣一次機會，日後再來中國大陸，又得耽誤不少時間和精力。

除了實地考察之外，雙方展開一系列的談判，又會是一件費心費力費錢的事情。”石原正雄平靜道。

水川高史點了點頭，表示了一個完全認同。為了這一次和狀元郎黃酒廠的商務談判，他可是看了不少該廠相關的財務報表。

自己切身的最大感受就是，不規范。他看到腦袋疼，也還是得強撐住的看下去。自己同樣在這裡面發現和印證了社長曾經說過那話一樣的情況。

國有企業，地方政府，國有銀行三者之間有著盤根錯節的各種複雜關系。如果真要是單純的企業經營，狀元郎黃酒廠老早就該破產倒閉了。

中國的事情真不是他一個日本人能夠看懂的。幸好有社長在，要不然，這一趟中國大陸之行就不會有任何的收獲，只會變成一場觀光旅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