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林遙遙對視一眼,舉了舉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輕笑道:
“蟒大祭司好大的排場!”
聲音不大卻是傳遍全場,清晰的響在每個人的耳畔。
蟒元面容蒼老,髖骨消瘦,陰鷙的目光,森森的看向下方淡然自若的秦廣林。
足足看了好半晌,才面無表情的開口道:
“你就是那氓耕部落的新祭司,人族秦廣林?”
話語剛落,強大的波動自蟒元體內散發,牢牢的將秦廣林鎖定。
玄仙!
這是自秦廣林見過魔王卡羅之後,又一玄仙級別的萬族之人。
盡管僅僅只是玄仙中期,比之九級魔王的玄仙巔峰差之甚遠,但也遠不是秦廣林現在可以應付得了的。
這也不得不讓秦廣林心生感歎。
自從來到元泱界,當真是仙人多如狗,高手遍地走。
那種在九州人仙就可製霸全界的日子是一去不複返了。
小小慨歎了一下,秦廣林沒有回應墨蟒部落大祭司的問話,而是面容一速,聲勢鏗鏘的質問道:
“我身為黎族祭司,受邀參加你墨蟒部落的圖騰祭祀,卻是差點慘死當場。
聯合外族襲殺本族祭司,殘害異族同胞!
這就是你墨蟒部落的待客之道?!”
聲勢之激昂,神情之憤慨,好似利箭般直刺心靈。
說的對啊。
連本族祭司都能如此輕而易舉的陷害,置之於死地,換做他們這些小部落的祭司同族,又能好的到哪裡去呢!
雖然大家對墨蟒部落突然召開圖騰祭祀心知肚明,但是一場陷害就如此赤裸裸的擺在眾人面前。
還是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即便不久後就要收到墨蟒部落的剝削,但是也不應該無緣無故的就被陷害而丟了性命!
今天能夠是氓耕部落的新祭司,明天就會是漁禾部落的祭司,以後就很有可能是自己!
如此想來,四周圍觀的其他部落祭司部民,也都露出了同仇敵愾的神色,目光不善的看向蟒元。
雖然修為大多不過是人仙、地仙實力的小型部落之人,但是場面上至少有上千人之眾。
如此眾目睽睽之下,哪怕是玄仙實力的蟒元也有些下不來台。
特別是秦廣林這句話有著一語雙關之意。
本就心懷鬼胎的墨蟒部落大祭司蟒元面容陡然一變,鐵青著臉道:
“黃口小兒,休要胡言亂語!!
我墨蟒部落乃是根正紅苗的黎族部落,豈會勾結外族殘害本族同胞。
你不過別族外人,竟敢汙蔑我黎族祭司!你好大的膽子!”
話音剛落,蟒元陰鷙的目光閃過一絲殺意。
枯瘦如柴的手臂向前一探,巫術之力驟起,一根形如細蛇的木繩從其袖口飛出。
迎風漸長,眨眼就變成了一條十米長的大蟒蛇,腥臭的蛇吻張開,獠牙尖銳,快若閃電的咬向下方的秦廣林。
正是墨蟒部落的本族巫術.蟒咬!
蟒元這一出手,就是雷霆一擊,攜玄仙之威,必殺之勢,就是要當場將秦廣林格殺,殺雞儆猴!
堂堂玄仙修為,竟然越兩個大境界對小輩出手,當真是不要臉至極!
秦廣林暗罵一聲,不過卻也絲毫不慌,只要體內還有仙力,手握戊土杏黃旗,他就絲毫不懼。
就在這蟒蛇臨近頭頂之時,秦廣林正要使出杏黃旗的金蓮屏障。
一聲如同雷音的大喝驟然響起,響徹整個墨蟒部落!
“蟒元你竟當眾殺害我黎族祭司,你該當何罪!”
人未至,聲先來!
緊接著,一張由水流聚集而成的手掌疾馳而至,刹那間就將蟒元召出的大蟒捏在手心。
那條大蟒腥臭的蛇吻立時咬在手掌虎口,兩道巫術同時角力。
“嘭——”
一聲炸響,大蟒和水流手掌同時炸開,同歸於盡。
又是一名玄仙實力的黎族祭司!
秦廣林收回戊土杏黃旗,感受著空中的力量殘留,有些詫異的想到。
直到這時,三道人影才從天邊遙遙飛至。
左側的是一名身著綢緞絲製藍泡的老者,身上還殘留著巫術波動,雙眼炯炯眼神,絲毫不見一絲老態。
右側同行之人反倒是領秦廣林有些吃驚了。
感受著熟悉的仙靈之力,赫然與自己一樣是一名仙人!
只見這名男仙一襲淡雅素白的長衫,精致祥雲的玉帶纏腰,眼如丹鳳,眉似臥蠶,雙眼如明皎點漆,唇方口正,好不英俊。
一身散發的濃鬱仙力毫不遮掩。
竟然是一名不弱於魔王卡羅的巔峰玄仙!
至於那最後一人,更是出乎了秦廣林的預料。
倒不是說也是人族,相反的,中間那為首之人是一名貨真價實的黎族人。
讓秦廣林有些出乎預料是,此人竟然不是一名祭司,而是一名氣血強大的血脈戰士!
其人身高足有九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身上的肌肉猶如磚頭般鼓起,在陽光下熠熠發亮,挺拔的身形狀若鐵塔屹立。
散發出的血氣之強盛,讓周圍圍觀的群眾甚至產生了眼前大漢是一名洪荒猛獸的錯覺!
好強的體魄!
好驚人的氣血!
感受到那震撼心靈的氣血壓迫,秦廣林心生驚歎。
他覺得哪怕是自己使出法天象地的完全體,單從體魄上來說,恐怕也不是眼前這大漢的對手。
至少是一名巔峰真仙,甚至金仙實力的血脈戰士!
半空中,墨蟒部落的大祭司,蟒元神情難看到了極點,陰沉的面容甚至能滴出水來。
掃了眼左側的藍袍老者和人族男仙,陰鷙的目光最後死死的盯向了正中心的魁梧大漢,一字一頓的吐出道:
“磐!石!部!落!”
沒錯!
此人正是出自阿漯河上流霸主,唯一一個大型部落的——磐石部落!
蟒元此話一出,立時一語激起千層浪。
圍觀的人群頓時議論紛紛。
“什麽!竟然是磐石部落!!”
“我見過他!他是磐石部落的磐雄統領!”
“旁邊的老祭司我也見過!他是同為中型部落—洪河部落的大祭司!”
“!!!”
沒有在意下方人群的議論,雄粗壯的手臂輕輕抬起,燕頷虎須的面龐帶著若有若無的深意,似笑非笑的撫胸道:
“蟒大祭司,在下磐石部落磐雄,不請自來,大祭司不會不歡迎吧?”
身旁的英俊男仙這時也面含微笑,輕輕的欠身道:
“在下仙族天庭南宮離,見過蟒大祭司了。”
最後是那適才出手的藍袍老者,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神情:
“洪河部落大祭司洪寬,受邀參加你墨蟒部落的圖騰祭祀,蟒大祭司你可是‘歡迎’啊?”
秦廣林沒有將注意力放在磐石部落的磐雄和洪河部落的洪寬身上,而是將視線投向了那名男仙,目光閃爍。
仙族?
天庭?
秦廣林心中心電百轉。
沒想到他來到元泱界遇見的第一個男仙竟然還不是人族,還是叛出人族,自立一族仙族的男仙。
聽其話意,看來這仙族的掌權者建立了所謂天庭的勢力?
這是想幹什麽?
重塑封神榮耀,立天庭,鎮萬族麽?
自稱是仙族天庭南宮離的男仙,也是將目光看向了下方舉杯獨飲的秦廣林。
他也沒想到在這裡會遇見一名人族仙人。
並且還是一名黎族祭司的仙人。
南宮離來昌黎島是身負任務的,攜昊天大帝旨意,前來招收魁拔的。
先是在磐石部落做客,後來聽聞了墨蟒部落之事,又一時不知魁拔的下落在哪,索性就一同前來墨蟒部落碰碰運氣了。
沒想到魁拔沒碰上,意外的看見了一個擔任黎族祭司的人族仙人。
倒是引起了南宮離的興趣。
當然了,他要是知道秦廣林和魁拔是同一個人,不知會作何反應。
蟒元陰沉的目光來回掃視良久,好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的歡迎道:
“既然三位貴客登門,來者是客,三位能夠蒞臨我墨蟒部落,參加我墨蟒部落的圖騰祭祀,當真是讓我墨蟒部落蓬蓽生輝啊!
三位貴客裡面請!”
雖然不知道蟒元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麽藥,但是自忖一身實力,哪怕集墨蟒部落所有之力,也奈何不得他們三人。
為首的磐雄略帶深意的笑了笑道:
“如此就多謝蟒大祭司了。”
就在這時,一聲話語突兀響起。
“且慢!”
磐雄三人及墨蟒看向聲音來處,發現說話的正是一直坐於庭院,面色從始至終都風輕雲淡的秦廣林!
一見是秦廣林出聲,蟒元帶笑的面孔立刻由晴轉陰,陰沉的盯了過去,瞪著眼沉聲道:
“你又要說什麽!”
秦廣林毫不畏懼的與之對視,神情義憤填膺的道:
“你墨蟒部落陷害我黎族祭司,方才你蟒大祭司還想殺人滅口,這件事你以為就這麽算了?”
蟒元聽完,一雙老眼一眯,寒芒畢露的直視秦廣林。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那麽此刻的秦廣林恐怕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秦廣林話音落下,洪河部落的大祭司洪寬附和道:
“秦祭司說的不錯,你墨蟒部落陷害我黎族祭司,你蟒大祭司還當中想要滅口,這件事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磐石部落的統領磐雄沒有說話,但是一雙炯炯的眼睛卻是看向了蟒元。
仙族南宮離沒有說話,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在秦廣林和蟒元之間來回掃視。
有意思……
“說的沒錯!必須給秦祭司一個交代!”下方圍觀群眾中的漁英高呼。
“沒錯!墨蟒部落必須給個交代!”
“說的好!不能就這麽算了!”
在漁英的帶領下,一時間群情激奮,聲勢嘈雜。
被架在火上烤的墨蟒部落大祭司面容鐵青,神情難看到了極點。
他是誰?
他可是墨蟒部落的大祭司,未來的黎族之主!
何曾受過如此的屈辱!
他想要發作,但是看了看身旁隨時準備出手攔截的磐雄三人,不由得忍了下來。
陰鷙如利刃的目光狠狠的刮了眼秦廣林,聲音冰寒的咬牙切齒道:
“此事是我墨蟒部落有錯在先,願意奉上一萬元晶作為賠禮,賠償給你秦祭司!”
秦廣林坐於石凳,輕抿一口酒,笑了笑道:
“還不夠。”
“你還想如何!”
蟒元的目光就像那擇人而噬的猛虎,死死的盯著秦廣林看,大有一副你再說一個字,就吃了你的架勢。
奈何秦廣林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眼皮都沒眨一下,笑著開口:
“道歉呢?”
此話一出,洪河部落的洪寬大祭司立刻讚同的點頭:
“不錯不錯,既然你墨蟒部落有錯在先,怎麽樣也得先賠禮道歉再說。”
蟒元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矚目良久,才冷哼道:
“蟒彪!去給秦祭司賠禮道歉!”
此種情形,當然是要棄車保帥了,想讓他蟒元道歉,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下方的秦廣林也不在意是誰道歉。
反正他的本意就只是搓一搓墨蟒部落的威風,殺一殺蟒元的氣勢,只要目的達到了,結果是誰都不重要。
蟒元說完話,一直在庭院裡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蟒彪不由得一抖,僵硬的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大祭司。
蟒元怒瞪呵斥一聲: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
一聲喝道,嚇得蟒彪一哆嗦,光頭橫肉的面孔凶色不在,哭喪著臉,不敢違背大祭司的話,一步一挪移的走向秦廣林。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明明只是簡簡單單的借刀殺人,是如何發展到如今這麽個地步的?
磨蹭了好半天,直到天上的蟒元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他才三兩步的站在秦廣林的跟前。
他堂堂地仙實力的血脈戰士,竟然要向一個人族的人仙低頭認錯,這叫他今後如何有顏面面對墨蟒部落的其他人。
他的手下又會如何看待他?
蟒彪甚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www.uukanshu.net 再也不出來。
可即便他再怎麽為難,再怎麽難以接受,但是實力不夠,身處低位,背鍋道歉的就只能是他。
站在秦廣林對面,甚至都不敢抬眼看秦廣林那戲謔的神情。
他隻感覺秦廣林的目光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劃在他皮膚表面,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眼睛看向地面,聲音弱不可聞的小聲道:
“是我多有得罪,還請秦祭司能夠原諒……”
話剛出口!
“啪!”
一聲脆響響徹全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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