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真正的‘合作者’

  這個由噬心魔匯聚而成的黑霧第一次正式出現在世人眼前是在盧澤爾堡附近的一條山道裡，那是教會、冒險者與由噬心魔牽頭組成的怪物聯軍戰鬥的戰場。

  在那個戰場上，這團黑霧抗住了商業之神的一次攻擊，再加上，一直以來噬心魔都是以‘宗教’的形勢擴散自己的勢力，由上種種，不僅是鍾曄，就連那些教會的聖職者都認為噬心魔背後站著一個邪神。

  可是，在他真正和這個‘邪神’交手之後，他突然察覺到了它與真正神靈之間的差別。

  作為一個‘神靈’，它似乎從沒有賜予過自己信徒任何神術。

  無論是噬心魔，還是信仰它的普通人類，鍾曄在與這些敵人戰鬥的時候，從沒有見到他們施展出過任何神術。

  這是一件極為不合理的事情，哪怕是再弱小的神靈也擁有賜予神術的能力。

  在這個基礎上，它也沒有使用過自己的‘權能’，它的所有戰鬥能力都來自於自身，而非‘信仰’。

  此上兩點就足以證明，這團黑霧根本不是什麽‘神靈’！
  鍾曄踩著空氣，遏止住慣性，擰身回望。

  他和兩個偽神交過手，並且都將祂們給擊殺了，偽神也是‘神靈’的一類，只是祂們沒有被廣泛的信仰，難以從信仰當中提取力量。

  祂們只是‘弱’，實質上與神靈已經沒有太大區別。

  可是這一團黑霧不同，它是根本無法從信仰當中提取力量，增強自身的方法恐怕只有一種——把人類轉化成噬心魔，將噬心魔融入己身。

  也就是說，這一團黑霧其實就只是一個大號的噬心魔而已！

  【無所謂。】

  【我們只需要力量，信仰都是虛妄！】

  【不要祈禱，神靈無法拯救你！】

  聽到這些在腦海中響徹的聲音，鍾曄默然攥緊刀柄，在前方不遠處生成一塊踏板，一腳邁出，身體低俯。

  ——別說是‘大號噬心魔’了，它是否擁有一個統一的意識都不得而知。

  但是，它們應該是有一個‘基礎思維模板’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對‘神靈’如此‘敵視’。

  它們究竟是經歷過什麽?
  鍾曄眼睛微眯，迸發出全身力量。

  大氣再次發出悲鳴，無數觸手從黑霧之中生出，鋪滿了鍾曄前方的道路。

  卻見寒光一閃，鍾曄硬頂著那些已經化作硬刺的觸手，撞入黑霧之中。

  長刀直落，將黑霧劈成兩半。

  在他通過黑霧的時候，有絲絲縷縷的霧氣試圖鑽入他的體內，可是，它們哪裡能夠突破罡氣的防護?
  砰！
  鍾曄落在城堡外牆上，以他的體重，轉化出來的慣性本能夠將城牆直接擊碎，可是他通過卸力，把衝擊力分散開來。

  只見牆體龜裂無數，有的裂紋甚至直通城堡頂部。

  但是，綻開裂紋之後，牆體沒有崩塌，甚至允許鍾曄站立於其上。

  他能夠聽到，城堡裡正在廝殺。

  也不知道這群噬心魔究竟出了多少錢，才雇用到了那麽多的殺手，而且實力還不弱。

  不過這都不是他應該去管的事情，他現在的敵人只有一個！
  隨著鍾曄將黑霧一分為二，那一團黑霧似乎也進行了一番思考，察覺到了自己這個形態的弱點。

  如果是對付其他人，這個形態自然是所向披靡，但鍾曄和其他人不同，他幾乎沒有任何弱點，哪怕他還沒有成為真正的‘傳奇’，也已經比大多數傳奇強者還要強大。

  力量比他強大的，沒有他那般精妙的武藝;速度、反應比他快的，沒有他那般霸道的力量;軀體比他強大的，沒有他那麽靈敏的身手，至於武藝比他還要強大的……它們還沒見到過。

  不僅如此，他還能在戰鬥中時刻保持冷靜和清醒，不會被憤怒衝昏頭腦，也不會被一時得利而松懈。

  他是一個完美無缺的戰士，簡直就像是為戰鬥而生的。

  它們有些疑惑，為什麽這樣的人，還沒有被戰爭大君‘招募’?
  不過疑惑歸疑惑，黑霧還是為了應對鍾曄做出了反應。

  那一團懸浮空中的黑霧劇烈翻湧起來，這一次它們不再向外膨脹，而是向內坍縮，將自身更加凝實。

  在短短兩秒之內，黑霧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人形，有手有腳且有著一個頭顱。

  看著黑霧表現出來的這番模樣，鍾曄禁不住皺了下眉頭。

  但他沒有遲疑，再次彈跳出去。

  只見人形黑霧湧動，將一面盾牌生長出來，擋在自身前方。

  鍾曄一刀斜劈，斬在盾牌上，卻是嵌入其中，無法繼續深入。

  於是，盾牌之上霧氣洶湧，化作一根根尖刺生長出來，就好像如林長槍，捅向鍾曄身體。

  鍾曄在腳下凝聚空氣，一腳踩踏下去，驅動身體向後跳躍。

  看著那團已經化作人形的黑霧，大腦極速運轉，鍾曄很快就從萬千思慮之中指定了一個猜想。

  在他與黑霧戰鬥的時候，莉莉和莉莉安就已經進入了城堡裡面，加入到了保衛‘合作者’的戰鬥當中。

  可是，黑霧的舉動也讓鍾曄有了一些疑惑，這些疑惑讓他的腦海誕生了一個猜測——烏爾裡克是否真的是那個噬心魔的‘合作者’?
  噬心魔之所以會凝聚成這團黑霧，出現在這裡，大概率是為了拖延時間，可憑借它的力量，足以擊敗這座城市的聖職者，那麽，它為何又會出現?

  ——是為了他，鍾曄！

  它們知道他已經來到了這座城市，而且也清楚他擁有多麽強大的力量，所以才會做出如此選擇。

  如果這團黑霧的出現是為了拖延時間，那麽，它是怎麽確定自己雇傭的那些殺手會是斯圖加特聖職者的對手?

  哪怕許多聖職者都在清除城市裡的發狂者和深淵感染者，出現在城堡裡的聖職者數量不多，可是戰士長在他提醒過後，應該會加強對城堡的防守，守衛城堡的聖職者不算弱小，更何況，他們還有士兵的幫助。

  而斯圖加特領主手下肯定會有一、兩個超凡者，如果他們也參戰的話，多麽強大的殺手才能在這些力量的保護下殺死烏爾裡克?
  一個問題也就應運而生——殺手的真正目標，噬心魔的真正合作者，真的是烏爾裡克·斯考斯皮爾嗎?
  盜賊公會說的是他們有人看到了噬心魔與烏爾裡克的交易，可是烏爾裡克顯然不可能出現在交易現場，定是遣派了什麽人去做交易。

  盜賊公會的人注意到了那個人，確定了與噬心魔做交易的人是烏爾裡克。

  問題又來了:烏爾裡克遣派出去的那個人是否是城堡裡的人，如果他是城堡裡的人，那麽除了烏爾裡克之外，還有誰能夠指使那個人?

  “莉莉、莉莉安，去保護斯圖加特的領主！他才是噬心魔真正的‘合作者’！！！”

  一邊呐喊，鍾曄一邊提刀再次衝鋒。

  就算盜賊公會把人手安插到了烏爾裡克身邊， 知道他每過一年多，身邊就會出現一個美女奴隸，那又如何?就不能是他父親送給他的嗎?
  更不要說盜賊公會很可能已經被噬心魔滲透，‘烏爾裡克’只是它們放出來的一個煙霧彈——這是極有可能的！

  哪怕鍾曄沒有猜對也沒關系，這甚至稱不上是一場賭博，因為聖職者們不會離開烏爾裡克身邊，他們此刻正在應付殺手，分身乏術。

  只有莉莉和莉莉安才會聽從他的命令，前去保護領主。

  【你發現了……】

  【腦子轉的好快……】

  【你的心智竟然如此強大……】

  面對鍾曄的衝鋒，黑霧人形忽然咧‘嘴’一笑。

  【我們一定要得到你的靈魂！】

  足以震碎大腦的大吼沒有讓鍾曄動搖半分，也沒有讓他停下腳步。

  對著那一團黑霧，他猛然揮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