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保利諾·鮑姆

  鍾曄離開了城堡，獨自一人前去追趕保利諾·鮑姆。

  他一個人行動的話，速度倒是比帶上她們這兩個‘累贅’要快許多。

  想著這些，莉莉忍不住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沉默已久的莉莉安突然開口:“太安靜了……”

  隨著鍾曄的離開，堵在城門前的傭人們漸漸停止哭泣，就連呼吸都平緩下來，本就沉默無言的士兵們更是像是死了一樣，連呼吸都弱到了微不可聞的程度。

  聽到‘莉莉安’的提醒，一直在胡思亂想的莉莉這才意識到了這些不對勁的地方，心情頓時緊張起來。

  警惕望向四周，卻毛骨悚然地發現，所有人都直楞楞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在這春季還未來臨的夜晚，寒風依舊肆虐著大地。

  自由自在的大氣像是一個強盜，從地面掠過，就會強硬奪走人體散發出來的熱量。

  夜風襲來，就連被厚重衣物包裹著的莉莉都會瑟瑟發抖，其他人呢?

  她看到了，其他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和莉莉安手裡舉著火把和油燈，對面那些士兵、傭人手裡也有用來照明的物件，所以哪怕在這黑夜之中，她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人的身體是真的一點擺動都沒有！

  不只是‘某些人’，也不僅限於傭人或士兵，而是除了她和莉莉安之外的其他人，俱是如此。

  哐！
  莉莉把火把扔到地上，包裹著特殊燃料的木棍從地上彈起又落下，卻沒有熄滅。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斧槍提起，雙手一攥，斧刃就被火焰點燃。

  “莉莉安，跑……”

  “你們是跑不掉的。”除了莉莉和莉莉安之外的所有人異口同聲說道。

  然後，又同時綻露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暗微笑。

  莉莉身邊的世界驟然陷入一片黑暗，自己也感覺雙手一輕，失去了武器。

  而她前方，出現了一個臉上帶著與那些人同款微笑的中年男人。

  哪怕沒有見過‘保利諾·鮑姆’，莉莉也知道，這個男人恐怕就是保利諾·鮑姆！

  看著這個男人，莉莉一詞一頓說道:“你沒有逃跑！”

  “是的，我一直待在城堡。”保利諾微笑著指了指周圍這片黑暗的空間，“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莉莉眼神閃爍，根據周圍場景的模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是我的意識空間！”

  她聽鍾曄提起過，他的意識空間就是這般模樣，只是她沒想到，原來自己的也是。

  “你真聰明。”對面的中年男人笑著鼓掌。

  笑了一陣，他就停下來，繼續問:“那麽，你應該也能猜到，我想要做些什麽吧?”

  這種事情不用想也知道……

  莉莉冷冷笑了一聲:“你想要借用我和莉莉安的身份，襲殺鍾曄！”

  保利諾眼前一亮，又忍不住鼓起了掌，“聰明，太聰明了！你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比我那個蠢如肥豬的兄弟強太多了，如果，他也有你這麽聰明就好了，可惜……”

  “如果他有我那麽聰明，你就會安安心心的輔佐他?”莉莉諷刺一笑。

  “不，當然不會。”保利諾聳了下肩膀，然後深長歎息，“雖然很對不起收養我的父親，可是我的權力欲望就是那麽強烈，只是如果他能像你這麽聰明的話，就能給我帶來更多樂趣了。”

  莉莉又冷笑兩聲，握緊了拳頭。

  “你這是幹什麽?”保利諾詫異地看著她。

  “你和我聊天，是為了瓦解我的抵抗意志吧?”

  莉莉冷哼一聲:“可惜，你不知道鍾曄和我說過，在靈魂的對抗當中，意志是最為重要的東西。”

  “那他有沒有跟你說過，在靈魂的對抗當中，強度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保利諾搖頭笑著，“怎麽到了這種時候，你卻犯蠢了呢?哦，可能是因為你不知道吧?那個叫做‘莉莉安’的小姑娘擁有神靈的庇護，所以我沒有把她當作目標，不小心驚動那些‘偽神’可就不好了。”

  說著，保利諾歪了下腦袋，笑道:“正因為這樣，那個東土人才會如此放心的把你們留在這裡吧?我把自己的全部靈魂都塞進了你的身體之中，所以，你這是在孤軍奮戰，沒有任何一個幫手……”

  “哦。”

  哪怕聽了這些話，莉莉的反應也就只有一個“哦”。

  “我不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

  莉莉舉起了雙拳，邁開了腳步，朝著保利諾走去。

  “我甚至可以說是懦弱——之所以會鍛煉，是因為看到了母親被刺殺，是為了保護自己，我的頭腦亦是為此而存在。”

  胸膛隨著呼吸起伏，雙拳不斷張、握，眼睛死死盯著不遠處的那個中年男人。

  “但那都是曾經的事情了，鍾曄是一個很神奇的人，很容易將人帶入他的步調之中，我就是這樣。”

  感覺‘狀態’差不多了，莉莉便加快腳步，加速靠近保利諾。

  “跟在他身邊，我見到了很多事情，那些事情都讓我感觸頗深，讓我意識到了自己之前虛度了二十多年。”

  就在這時，保利諾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雙手化作利爪，朝莉莉撲了過去。

  莉莉嘴角勾起，她已經成功通過言語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和意志，在這場靈魂之戰中奪得了先手。

  “懦弱只是因為沒有目標，只是因為空虛，只是因為沒有信念！”

  隨著這一聲厲喝，莉莉一拳直刺。

  保利諾身形一晃，避過了這隻拳頭，雙臂揮動，將十根利爪插入莉莉體內。

  “我之前在你的夢境之中已經學會了那個家夥的戰鬥技巧，現在，你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弱小了。”保利諾在莉莉耳邊輕笑。

  是啊！雖然他比不過鍾曄，但與這個所謂的高盧王國四公主對陣還是沒有半點問題的。

  一切都回到了掌控之中，不需要擔心……

  莉莉置若罔聞，再次一拳搗出，“我愛鍾曄！”

  保利諾旋身閃避，雙爪把莉莉的身體撕扯出了十道深深的刮痕。

  恰時，舉臂格擋，又擋住了莉莉的側身踢擊。

  掌控全場的爽快感覺油然而生，強烈的快感自心底湧出，保利諾死死咬住牙關，才沒有呻吟出聲。

  “我愛我的父親和我的姐妹！”

  收腿、跺地，重心迅速往落下的那條腿傾斜，扯動身軀，借勢打出一拳。

  這一拳打在了保利諾交叉於身前的兩隻手臂上，惹得他瘋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這是一種怎樣的快感?
  他從未體驗過這種與敵人戰鬥時，能夠把握敵人一切動向的感覺。

  這種新奇感令他沉醉，舍不得就這樣殺死莉莉。

  反正這裡是意識空間，對於外界，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只不過在一瞬間， 那就……再多玩會兒吧！
  借著收回拳頭的力勢，莉莉再次打出一拳。

  “我愛我的國家！我愛這個世界！”

  格擋！格擋！
  ——還是格擋！
  快感仿佛從每一個毛孔噴出，保利諾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誇張，嘴角向著兩側裂開，一嘴的尖牙利齒因此顯露。

  “你就只有這點力量嗎?說什麽‘愛愛愛’，這能給你帶來什麽?它們能給你帶來力量嗎?”

  “能！”

  莉莉的回答是一個斬釘截鐵的“能”，直接把保利諾的囂張氣焰壓了回去。

  “這是我的錨點，這是我堅定的根源！”

  雙拳接連揮舞，快得化作了一團幻影。

  莉莉怒目圓睜，發出呐喊:“我會殺了你！我會活下去！

  “——我才是這場戰鬥的最終勝利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