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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一個合適的距離，莉莉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使出了美式居合，拔出左輪對著鍾曄連開三槍。

三顆子彈呈品字形飛射，且還有前後之分，幾乎沒有人可以全部擋下——但鍾曄並不在這個行列當中。

只見他抬起毛筆，像是在空中作畫，筆尖轉了一個圈，附著罡氣的毛筆就把三枚子彈全部撥開。

“槍法不錯，看來你平時確實有勤加練習。”

就在鍾曄稱讚莉莉安之時，她的身影彈射，瞬息來到鍾曄身前，仰頭看著鍾曄，利用體內氣息流轉推動身軀，霍然刺出輕劍。

鍾曄太高了，莉莉安身高只有一米六，相差幾乎有一米之多，很難攻擊到他的頭顱，於是她就退而求其次，攻擊鍾曄的軀乾。

對於人類來說，每一個器官都是不可或缺的，內髒更是重中之重。

‘如果短時間內無法殺死敵人，那就要選擇破壞他的器官，無論是眼鼻耳，還是五髒六腑，這也就是俗話說的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鍾曄輕松架住莉莉安的輕劍連刺，但這只是她的佯攻，卻見她背在身後的那隻手掌一翻，一個炸彈落入掌中，順著傾斜的手掌下滑。

炸彈快落地的時候，莉莉安忽而向後一步，用腳一勾，像是踢球一般，把炸彈踢向鍾曄面門。

莉莉安身形順勢暴退，在炸彈飛起的過程中，就已經逃到了五米之外。

鍾曄嘴角微翹，抬起毛筆運用巧勁把炸彈撥向一旁。

轟！

炸彈在旁邊炸開，火焰轉瞬即逝，只剩勁風仍在吹拂鍾曄和莉莉安的發梢和衣袂。

莉莉安手掌再翻，摸出了一支勁弩，看都沒看就扣下了扳機，隨著一聲機栝彈響，弩箭激發出去，莉莉安自身也如離弦之箭般欺身上前。

弩箭率先襲至鍾曄眼前，鍾曄腳步未動，只是稍微偏了一下腦袋，便把弩箭躲過去。

莉莉安對此早有預料，故意放緩了腳步，看到鍾曄腦袋歪向一旁，便翻出幾枚飛鏢，用手指將其接連彈射。

咻咻咻！

破風聲如此細微，鍾曄搖頭而笑，伸出背在身後的左手，往身前一撈，幾枚飛鏢盡入掌中。

“你不應該用飛鏢的。”看著襲至身前的輕劍，鍾曄提筆格擋，“在這種時候，你不應該放慢速度，而是盡快跑到我的身前，然後投擲石灰粉，迷了我的眼睛才對。”

莉莉安在力量上與其他人差別很大，不要說跟原住民比，就連跟玩家相比，都討不到好處。

所以鍾曄在教導莉莉安的時候，就教導她要避免正面對抗，多用些鬼祟手段，只有這樣，她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殺死敵人。

尋常比武也就罷了，戰鬥可是勝者為王，敗者只能葬送性命，所以一切都要為了勝利！

看著鍾曄接連提筆擋下自身攻勢，莉莉安一咬牙齒，再次後退。

鍾曄氣息依舊平和自然，莉莉安的呼吸卻悄然出現了變化。

緊張、疲憊，這些東西都在影響她的呼吸。

“莉莉安，你的戰術就僅此而已嗎?那可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聞言，莉莉安登時握緊了劍柄，但下一個瞬間她就注意到了鍾曄嘴角的笑意，意識到了鍾曄這是在用言語激怒她，急忙平複心氣。

可是心情這一上一下，也讓她的呼吸出現了變化。

“咳咳咳！”莉莉安岔氣了。

喘好氣，重新感應到體內氣息流轉之後，莉莉安一個箭步上前，再次刺出輕劍。

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和鍾曄之間的差距不啻天淵，

無論是戰鬥經驗還是武藝，都是天壤之別。想要擊敗乃至傷害到鍾曄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不如放開心神，不要去想那麽多！

放棄思考，使出自己的所有實力，展現自己的所有技藝，令老師放心讓自己離去！

感受著鍾曄體內的氣息流動，輕劍連連戳刺，不時再使用幾次劈砍。

莉莉安很快就發現，鍾曄不僅壓製了他自己的罡氣，同時還壓製了身體素質，如今他使用出來的，不過是與她一般的身體機能罷了。

可是，武藝和見識、經驗的差距實在是太大。

只要她一抬手，甚至身體肌肉運動，鍾曄就能讀懂她接下來想要做什麽。

如此想著，莉莉安手指一彈，射出一根絲線，絲線頂端系著一個墜子。

鍾曄正要提筆將墜子挑起，莉莉安忽而雙眼一瞪，猛然扯動絲線。

絲線回落，纏住了毛筆。

是時，輕劍突刺！

——叮！

視線往鍾曄左手處一拉，莉莉安就看到了鍾曄是用一支飛鏢頂住了她的輕劍。

“飛鏢是一個敗筆。”鍾曄將手指抬起，露出了被隱藏在掌中的另外幾枚飛鏢，“如果這是真正的戰鬥，那麽你現在已經死了。

“纏住對方確實是一個好想法，但你並沒有能猜想到敵人有什麽樣的後招，你把敵人纏住之時，他同樣也是把你給纏住了。”

說完，鍾曄手指一彈，把輕劍打向一旁，然後張開手掌，飛鏢自由落體，掉到地上。

莉莉安瞬間拋棄絲線，揚手拋灑石灰粉。

鍾曄閉起了眼睛，嘴巴卻沒有停下:“你心急了，不應該在這時候揮灑石灰，因為這時候敵人一定會對你保持警惕，石灰粉雖然是一個不錯的暗器，但一場戰鬥中只能用到兩、三次，次數再多的話，敵人就不會再中招了。

“而且你我距離太近，如果在這時候，我向你吹一口氣的話，你豈不是防不勝防?”

一邊說話，鍾曄一邊用毛筆與莉莉安的輕劍碰撞。

砰砰砰！

就在這時，莉莉安霍然掏出手槍，再次發射三枚子彈，將彈巢清空。

距離如此之近，就連鍾曄也來不及阻擋。

三枚子彈射到了鍾曄身上，但僅僅只是撞破了一層表皮，就嵌入肌肉，無法繼續深入。

看到這一幕，莉莉安神情變得呆滯了，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左輪手槍，又看了看鍾曄。

她現在和鍾曄之間的距離……還不到一米！

不到一米的距離，火槍子彈卻無法打穿鍾曄的肌肉，哪怕因為時代原因，火藥還不夠先進，裝藥量也不大……但這可是‘火器’啊！

而且鍾曄還沒有使用罡氣，也沒有怎麽運用真氣，單純只是用肌肉硬扛。

“不打了……”莉莉安後退一步，低落歎息，“老師你太厲害了，根本打不過……”

“不，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莉莉安訝然抬起頭，就看到鍾曄臉上出現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鍾曄溫和笑著，說道:“最後那三槍，我都差點沒能反應過來，看到那三槍我就知道，你已經能夠獨當一面。

“——莉莉安，你出師了。”

聞言，莉莉安怔住了。

她……出師了?

沉默片刻，淚珠從臉頰滾滾流下，莉莉安吸了吸鼻子， 向鍾曄彎腰鞠躬。

“謝謝老師！”

鍾曄把毛筆插進腰帶，從手環裡取出了兩件東西。

“伸出手來。”

莉莉安抬起頭，伸出了手。

鍾曄把一枚玉牌和一個機械裝置放到了她的手上，囑咐道:“這枚玉牌能夠讓我傳送到你的身邊，畢竟此去建寧不知有多少凶險，若是大魔不慎被解封出來，我傳送過去的話也能減少傷亡，算是一個保險;這個東西，則是左輪專用的子彈填充器，在使用之前，你記得把備用子彈放入彈庫，等到左輪子彈打完，將彈殼拋出，再把手槍插進去，再按下這塊按鈕，它就會自動幫你填充子彈。”

說完，鍾曄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莉莉安，微笑道:“一路保重。”

莉莉安癟著嘴，把玉牌掛到胸前，又把子彈填充器掛到腰間，抬頭看了鍾曄一眼，飛快向鍾曄躬身施禮，然後轉身跑開。

路過行李箱的時候，將其抄起，埋頭狂奔。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奪眶而出，跑到門外之後，莉莉安腳步不禁慢了下來。

她很想就這樣回頭，可是，她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戰士，保護自己的家人。

鍾曄一定會為了保護地球而戰，她想要站在鍾曄身邊，助他一臂之力！

離開是必須的，只有經歷風吹雨打，她才能真正的成長起來……

忽然間，莉莉安停下了腳步，轉身向著身後的方向大喊:“老師，謝謝你！！！”

隨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哪怕眼淚還在不斷從眼眶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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