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過後,周口縣,徐府書房。
“前輩,為什麽?”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聽說過嗎?”
程文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本古樸的錦書,那是他剛剛找到的好東西。
記錄的竟然是一個聚靈陣,上部還有一段陣法基礎詳解。
有了這個,他就能自學陣道了。
“聽說過。”徐三刀渾身一震。
“能懂就好,省得我解釋了,買你命的人來自黑鷹派。”
程文眼睛瞥向他:“說來好奇,你這些年賣了那麽多人進去,就沒擔心過會有人混出頭,弄死你嗎?”
“沒擔心過,現在這世道,過的苦不苦,冷暖自知。”
徐三刀一臉頹然,背靠著木桌腿,“官方如果有能力接濟安排就不會有那麽多的難民。
既然沒能力,那麽這些人來了周口縣也是活活餓死。
倒不如我將他們賣到黑鷹派,這些大勢力,至少有口吃的給他們。”
“哈,這樣說,他們還要感謝你了?”
“至少我罪不至死,我並沒有想過要殺誰,這個交易,三方共贏,我拿錢,黑鷹派拿人,那些難民能活下來。
沒有其他恩怨,或者仇恨,初衷就是這麽簡單。”
“那你知道每年黑鷹派會死多少礦工嗎?”
“不知道,但我知道周口縣每年餓死的難民有多少,前輩知道嗎?”
徐三刀神情不屑的笑了笑,“要怪就怪這個世道,沒有我,他們早就死了。
這一點上,我問心無愧。
我不要求他們感謝我,只求別恨我就行。
只是沒想到,終究是有人想要我死,前輩說的對,多行不義必自斃。”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程文面無表情的看向他,“放心,我接的單子,就只是殺你,你的家人我不會動他們。”
“多謝前輩!”
程文起身,一揮手,一道風刃劃過徐三刀的脖頸。
隨即腳下輕點,幻影步祭出,夜色下,整個人急速掠了出去。
可就在這時,縣外的樹林內。
程文驟然停下身體,背脊有些發涼,“敢問是何方前輩留住晚輩?”
“你倒是挺狠的。”一道女子的笑聲傳出。
程文眉頭一挑,聽出來了,是掉牙版的上官火鳳。
只見一個身形枯槁的老嫗施施然走出,“費盡心機逃出來,就是為了殺一個武者?”
“有仇。”
“什麽仇?”
“我就是他賣進黑鷹派的。”
上官火鳳點頭,這個她有所猜測,“聽他所言,還是有些道理的,你不感謝他,還要殺他?”
“我為什麽要感謝他?”
“他救了你一命。”
這個邏輯很清晰啊,上官火鳳神色莫名。
不賣到黑鷹派,程文就會餓死,賣進去了,又要殺人家。
徐三刀要是還活著,會不會喊一聲:我太難了。
“我用他救麽,我是個人,不是貨物,我砍前輩一刀,然後說是為了前輩好,前輩就不會恨我了嗎?”
“我會殺了你!”
程文攤了攤手,這很簡單,在強者看來,弱者能活著應該感恩戴德了。
可真到事情臨身的時候,他們自己又會覺得不公平。
這種思維方式,讓人毛骨悚然,程文覺得這個世界病了,很嚴重,但他救不了誰。
他只能救他自己,
在這樣的世道,不狠怎麽修仙?! 噗!
上官火鳳輕輕一笑。
“被你這小子給繞進去了。”
“前輩可別亂說,晚輩這些話,可句句都是掏心窩子的話。”
程文說完,好奇問:“前輩來找晚輩,是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就是跟過來看看。”
“……”
糊弄鬼呢,這話誰信啊。
同時,程文心中一凜,之前還以為上官火鳳沒有留下印記。
現在看來,還是自己太嫩了。
“對了,順便跟你說一下,你以後若是想要築基,最好準備好了再進行築基。”
“這個還需要準備的麽,我有小築基丹,很容易就能築基了。”
“可是築基之後呢?”
“之後當然是繼續修煉,爭取早日結丹了。”
“何為築基?”
程文剛要開口,卻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說實話,這個他真不懂。
“前輩以為呢?”
“……”
上官火鳳翻了翻白眼,瞪了他一眼。
“真正的築基其實是分兩步的。”
只聽她說道:“第一步,就是能量升華,演化靈海,這個只需要普通的築基就能辦到。”
“普通的築基?”
“就是練氣十層圓滿!
在久遠的古老年代,真正的圓滿是十二層,現在想要達到這一步,只有一些特殊的功法能夠辦到。”
“比如枯榮心經?”程文淡淡說道。
上官火鳳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沒錯,就是枯榮心經。”
“第二步是什麽?”
“第二步,便是在靈海演化之後,以一顆極品靈石的能量孕育出靈島,靈海之中的靈島!
這一步走完, 才是真正的築基,未來才有希望踏入元嬰期。”
“一顆極品靈石,等於一百萬下品靈石!”
“是極品靈石,不是下品靈石,低品靈石雜質太多。”
程文沒理她,嘴裡喃喃,“這樣才算是築基,那豈不是很多人都無望長生?”
“你以為長生是什麽?”
上官火鳳語氣不屑,“那是鯉魚躍龍門,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是逆天爭命!
還真以為什麽人都有資格的嗎?
靈海之中的靈島,便是大道之基,也是護道之基。
據說遠古時期的大能,人人都有體內世界,就是靈島演化而來。”
“不對,你也說了,是人人都有,為什麽現在沒有了?”
“……”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遠古大能。
上官火鳳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是因為靈氣濃度降低了嗎?”
“不知道。”
上官火鳳淡淡說道:
“該說的都說了,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我可以給你完整版的枯榮心經,但只有一個要求。”
“完整版,果然,前輩有什麽要求?”
“離開柳離,你不適合她。”
“為了她好?”
“沒錯,為了她好!”上官火鳳神情堅定。
“前輩不怕他日柳離恨你?”程文詫異,想了想問道。
“她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行吧。”
程文此時已經能動了,“功法就不用了,我會離開原州,前輩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