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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小時的行進過後,隊伍進入了峭壁深淵地形的‘逆風小徑’地域。
在峭壁上開鑿出來的道路很窄,最寬的地方也才大約只有五米左右。
峭壁遮擋住了本就昏黃的陽光,令棧道小徑顯得十分陰暗。
安度因·洛薩看了看天色,隨後收韁控止了戰馬,並向大家招呼道:“今天就到這裡,大家準備扎營吧。”
眾人紛紛翻身下馬。
安度因·洛薩一邊拆解著馬背上的行禮,一邊向卡德加說道:“書呆子,你和我一起守前半夜。”
“失敬了指揮官閣下。”
卡德加十分無奈:“我不是學徒,不是小子,不是書呆子,我有名字的,我叫卡德加!”
安度因·洛薩斜瞥著對方挑了下眉角,隨後滿臉不正經地轉身面對卡德加,又裝模作樣地撫胸行禮:“我深表歉意,卡德加法師……小學徒書呆子。”
前一秒卡德加還露出了笑容,可後一秒,他的表情又僵住了。
神色有些委屈,卡德加低頭嘟囔道:“一起經歷了那麽多,我以為咱們已經可以成為朋友了……”
安度因·洛薩輕聲失笑,隨即將下頜朝向科文那邊兒一揚:“想和我成為朋友,你的本事、起碼得有科文一半的程度才夠資格。”
“那豈不是……”
卡德加感到荒唐:“除了守護者之外,沒人能夠有資格和你做朋友了?”
安度因·洛薩的眼神兒有些怪異。
他發現卡德加這孩子太想得到他的認同了。
這令安度因·洛薩不禁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當初,他也和卡德加有著相似的心情,同樣想要得到科文的友誼。
想到這裡,安度因·洛薩的態度不禁柔和了下來。
他輕笑了一聲,隨後安撫道:“好吧小子,我只是給你做了一個比喻,只是對你表示一些期盼而已,想和我做朋友,那得看你之後的表現。”
卡德加頓時心情轉喜,他驚喜地看向安度因·洛薩,隨即連連點頭。
安度因·洛薩無奈地搖了搖頭,
隨後抱著行禮走到了山壁之下,俯身鋪整被褥。
……
深夜,安度因·洛薩和卡德加被兩位軍團長從執勤中替換了下來。
回來睡鋪所在的位置之後,卡德加下意識想要繼續看書,不過油燈和小堆篝火的光線太暗,令他難以分辨書上的文字。
因此他隻好將那本從‘卡拉讚’順出來的書給重新放了下去。
這時,安度因·洛薩抱著一塊比較平整的石板走了回來。
他在篝火上將石板搭好,隨後從包裡取出了幾塊涼掉的烤肉,放在石板上打算熱一熱。
卡德加無所事事,看了片刻安度因·洛薩的動作之後,他又將視線望向了迦羅娜。
不知不覺,他看著迦羅娜的睡姿開始了走神兒。
或許是因為太過敏感,淺眠中的迦羅娜突然睜開了雙眼,並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卡德加的視線。
迦羅娜輕蹙了一下雙眉,順著卡德加那直勾勾的目光,她低眼向自己那擠出了胸甲的兩塊半球看了看。
這時,安度因·洛薩向躺在一張睡鋪上的科文看了看,仔細觀察過後,這才笑著小聲問道:“科文,要不要吃點宵夜?”
窸窸窣窣當中,科文將手從被子裡伸出,並搖了搖抓在手裡的酒袋:“不用,我有這個就足夠了。”
“我就知道……”
安度因·洛薩輕笑:“你這酒鬼,之後在獸人營地偵察的時候你可要收斂著點兒,別被那些野獸聞到了酒味,哦抱歉……”
安度因·洛薩向做出了些許動作的迦羅娜說道:“我不是說你。”
迦羅娜看了看安度因·洛薩沒有回應,將目光重新望向了卡德加。
卡德加在安度因·洛薩說話的時候便回過了神,走出了凝思的狀態。
不過他此時的視線,仍舊慣性地放在了迦羅娜的身上。
眼見迦羅娜向他看來,卡德加這才發現了自己好像很失禮,所以連忙避開了對方的目光。
安度因·洛薩從石板上取下了熱好的烤肉,正好發現了卡德加的動作,於是隨口說道:“你總算不再看你那本書了,所以你剛才在發呆些什麽?”
卡德加想要回應他在思索書中的內容,不過想到安度因·洛薩不懂魔法,所以他便打消了解釋的想法。
卻不料,迦羅娜突然在那邊兒開口了:“他想和我一起睡。”
兩道視線同時看向了迦羅娜。
安度因·洛薩坐在那,一時間停住了準備咬烤肉的動作。
而卡德加則茫然地說道:“抱歉我沒聽清……你說什麽?”
“你會受傷的。”
迦羅娜對自己的驚人之語沒有什麽認知,仍舊面色認真地提醒道:“你的身體太柔弱了,你無法承受我的動作的。”
“吭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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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度因·洛薩差點沒把嘴裡的烤肉給噴出去,隨即他盯著卡德加‘盒盒盒’地笑個不停。
與此同時,另外一道窒息般的聲音出現。
被子下的科文,悶笑得令身軀不斷抖動。
“不是!”卡德加急了,臊紅著臉龐連連抬手下壓,急聲解釋道:“我剛才盯著你不是想要和你睡覺什麽的!我是在想事情!!!”
“那就好。”
迦羅娜不以為意,坦然地說道:“你不會是個合格的性伴侶。”
“嗝嗝嗝嗝……”安度因·洛薩實在是忍不住了,憋笑得十分痛苦。
“你笑什麽?”迦羅娜不解。
安度因·洛薩勉強壓下了嘴角,他向迦羅娜看了一眼,又向卡德加看了一眼。
下一秒破功。
再也無法忍耐,安度因·洛薩一邊向迦羅娜連連擺手,一邊用拿著烤肉的手臂擋住了臉龐,再次發出了‘盒盒盒’般的痛苦憋笑之聲。
迦羅娜仍舊不理解安度因·洛薩在笑什麽,她繼續認真地解釋道:“如果選擇我們獸人做伴侶,我不覺得你們人類能夠活下來。”
“沒有強壯的肌肉,脆弱的骨頭又是那麽的易斷,所以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妄想,還是找你們人類的伴侶為好。”
安度因·洛薩和科文憋笑得不行,而稚嫩的卡德加卻被說得羞臊不已,並下意識反擊了一句:“你的體格看起來也和我們差不多。”
“但我能夠活下來。”
迦羅娜繼續認真解釋:“我們獸人和你們的體質不同,就算我不是純血,但我也仍舊繼承了獸人的天賦,斷骨在愈合之後會變得更加堅韌……”
停頓了一下,迦羅娜又繼續說道:“所以,我的骨頭就很堅韌。”
憋笑的聲音快速消失。
安度因·洛薩緩了一下,隨後看向了迦羅娜。
他想起了那些記憶幻影當中的畫面,在那些畫面當中,迦羅娜實在是吃到了太多的痛楚了。
“抱歉。”安度因·洛薩因此而有些尷尬地說道。
“不必。”
迦羅娜並不在意,無所謂地說道:“我的名字‘迦羅娜’,在獸人語中,意味著詛咒的意思。”
“我不知道父親是誰,母親也被活活燒死了,所以我早就習慣了我的命運。”
卡德加聽得有些難受。
這孩子心善,忍不住想要安撫迦羅娜的痛苦回憶,於是將話題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咳……”
他使了聲動靜,隨後自白道:“我六歲的時候父母就把我送去了‘肯瑞托’,那是我和他們所見到的最後一面……包括我的兄弟姐妹。”
“將孩子送去‘達拉然’的空中之城,師從那個國家最強大的法師,那是一份無可比擬的巨大榮耀,不過……”
卡德加搖搖頭:“但我逃跑了……沒有任何榮耀可言,乃至恥辱。”
說完,卡德加苦澀一笑。
“呃……”安度因·洛薩眨眨眼,附和一句:“看來誰都不容易。”
“你是自己選擇逃避的嗎?”
科文緩緩地半坐起身,喝了口酒之後問道:“還是被迫從‘肯瑞托’離開的?”
“是我自己的選擇。”
卡德加苦笑著搖頭:“你們知道的,身為‘肯瑞托’,就必然要承擔那份守護的責任,但我對自己沒有信心,也厭倦了那種千篇一律的學習生活。”
“所以……”卡德加深吸口氣,裝作坦然地笑道:“我恥辱地放棄了誓言,選擇進入了外面的花花世界。”
科文緩緩點頭。
通過偷偷釋放的‘攝取神念’魔法,他知曉了卡德加並沒有說謊。
這樣看來,電影劇情便是徹底魔改了原本的劇情,這個世界的卡德加、並非是被‘肯瑞托議會’派去麥迪文身邊的間諜。
“你呢?”
這時,安度因·洛薩突然向思索中的科文問了一句:“你之前一直都在四處流浪,同樣也很不容易吧?”
科文微楞,不過感受到了眼下的氛圍之後,索性就配合一下好了。
於是他開始了胡謅,編造他在世界各地的冒險經歷,並著重編造他在冒險當中所遭受到的各種生死考驗。
這令三位聽眾連連點頭,紛紛露出了憐憫而又認同的神色。
……
一夜過去,翌日一早,小隊收拾好了臨時營地之後繼續啟程。
經過一天的趕路,小隊穿越了‘逆風小徑’和‘悲傷沼澤’地區,並在進入‘黑色沼澤’的山谷口停下了腳步。
找了一個隱蔽的區域作為營地,小隊再次修整了一晚。
在從‘暴風城’出發後的第三天上午,小隊六人終於穿越山谷,進入了‘黑色沼澤’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