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澤!””
景澤話音剛落,希語和馬尾男佐藤異口同聲地叫了景澤的名字,並且都不同程度地帶著怒氣。
希語和佐藤對視一眼,似乎佐藤的怒意更盛,所以取得了優先話語權。
“注意你的態度,佛陀可以垂下蛛絲救你,也可以用蛛絲絞殺你。”佐藤目眥欲裂,聲音中透著深不見底的殺意。
景澤兩手一攤,擺出一副無辜的姿態。
“幹嘛,我這又不是強買強賣,不喜歡你們可以拒絕,何必生氣呢?”
“你——”
“好了,佐藤。”
佐藤還想說些什麽,但被安雅製止了。
安雅像是要好好審視面前的男人一般久久地凝視著景澤,那是一種來自上位者的目光,就像公主挑選自己的騎士一般,只有最強大的騎士,才能被公主選中。
而景澤也不曾怯場,視線一刻也沒有躲閃。
最後,安雅開口了。
“好吧,只要你能幫我拿到第一。”
此言一出,希語和佐藤徹底不淡定了。
“等等,你這個女人,腦袋沒問題嗎?!”
“三小姐!就算沒有這家夥幫忙,我們也一定可以……”
“可以成為優勝者,但是想拿第一,沒他不行。”安雅淡淡地下了定論。
景澤在一旁拍手大笑起來。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不會知難而退的女人,有意思。”
景澤舉起桌上的水杯。
“Cheers!”
說完,景澤就著口紅印的位置,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雖然只是水,但一下肚,那就是合作愉快的意思。
“那麽,我要怎麽聯系你?”
“電話聯系吧。”
“我看看……這個電話怎麽用。”
“每個人的備注都不一樣,在通訊錄裡找到對應的備注就能撥打,我的備注是王女。”
“還是適合你的備注。那麽,我的備注是……”
“狐狸。”
“正是。”
就在希語和佐藤還在為景澤同杯喝水而目瞪口呆時,景澤和安雅兩人已經飛速確立了聯系方式。
“那麽,等我電話吧。”景澤比了個電話的手勢,然後起身對還在懵圈中的希語說道:“走吧,蠢狗。”
“什……?你叫我什麽?!”
“嘖,太得意一不小心又叫出來了……先走一步!”
“混蛋,給我站住!”
看到景澤和希語跑出餐廳,佐藤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焦躁,他扶著桌子半跪在安雅身旁。
“為什麽,安雅,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那家夥如果真有那麽厲害的話,怎麽會穿著黑色的衣服出現在這裡呢?你太草率了!”
安雅望著景澤離去的方向,眼神中帶著一絲迷戀的笑意。
“佐藤,你這麽說,只是因為你不了解他罷了。”
“我是不了解,難道你就了解嗎?”
“了解哦~”
安雅緩緩起身,理了理裙擺。
“因為那家夥完全沒變嘛。”
……
走出餐廳,剛剛還怒氣衝衝的希語,立馬卸下了偽裝,臉上怒意一絲不見,全然被不安和困惑所取代。
“站住,景澤。”
聲音全無氣勢,卻使景澤停下了步伐。
景澤雙手插入衛衣的口袋裡,緩緩轉過身,又是那虛著眼副沒睡夠的樣子,剛才在餐廳裡那副小人得志的家夥仿佛不是他。
“怎麽了,一副快哭的表情。”
“解釋一下。”
“解釋什麽?”
“你明明從來不跟那些人合作的。”
景澤撇了撇嘴。
“總有第一次。”
“為什麽是這一次?”
“因為有利可圖。”
“你少來了!平時你有什麽計劃不願告訴我也就罷了,反正我也習慣了……可是剛才最後的那一條是什麽?你看上了那個女人了嗎?嗯?精蟲上腦了嗎?”希語一把揪住了景澤的衣領,“你在看哪裡?看著我的眼睛,景澤!”
景澤用手擋住嘴巴,打了個大哈欠,目光順勢望向天花板。
“怎麽了嘛……我也是健全的男人,有那方面的欲望不是很正常嗎?”
“你看著我!”
希語雙手箍住景澤的腦袋,強迫後者直視她。
景澤笑了笑,一臉無所謂地看向希語。
二人就這麽在走廊裡對視了十數秒,期間兩個穿白衣的玩家從餐廳裡出來看到了這一幕,滿臉厭惡地走開了。
“……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景澤,你絕對有什麽其他的事情在瞞我。”希語確信地說道。
“真沒有,我就單純色欲熏心行不行?”景澤說著無奈地歎了口氣,接著似乎又想到了什麽,伸手捏了捏希語的下巴:“你覺得不爽的話,你來代替她也可以~”
雖然知道景澤在演戲,但希語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去、去死吧人渣!”
希語猛烈的一記膝頂,撞在了男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呃!”
仿佛能聽到雞蛋碎裂的聲音,景澤痛苦地靠在牆邊,抱著肚子,緩緩地癱倒在了地上,嘴裡還不時發出“啊…哦…”之類懷疑人生的呻吟聲。
“愛說不說,不說算了,我回房間去了,哼!”
丟下這一句,希語氣衝衝地走了。
過好了一會,景澤才扶著牆,扭著腿站了起來。
“這個蠢狗下手真狠啊……”
景澤把手插進褲兜摸索一番,確認該在的都還在後,踉踉蹌蹌地朝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穿過空曠的廚房,通過指紋鎖解鎖房門,景澤再次回到了那個星級賓館一樣的房間。
當景澤推開房門時,他注意到床上的被子被人重新鋪放過了——要知道他之前起床的時候可沒有整理過被子。
“有誰在嗎?”
景澤一邊詢問,一邊朝衛生間走去,他倒不是很警惕,如果真有人想對他圖謀不軌,也不必幫他疊被子。
打開衛生間的門,有一股好聞的檀香味,但是裡面空無一人。
“整理完就走了嗎……客房服務?”
景澤站在原地思考起來,說實話從醒來到現在的數小時裡,他還沒見過除了阿成以外的工作人員,而就連阿成也只不過是個投影而已沒有實體。無論是擺著食物的大廳和餐廳,還是剛剛第一場遊戲的遊戲室,玩家們在整個流程中一直被手機和虛擬人物阿成引導,讓人不禁有種身處“無人之境”的錯覺。
但是那是不可能,餐廳裡精致的食物和眼前貼心的客房服務都說明那些人就藏在他身邊,藏在某個玩家們看不到的角落,靜靜地注視著他們。
這樣一想,景澤不禁感到渾身不自在起來。
他圍著房間走了一圈,手指不停敲擊牆面,敲擊到梳妝櫃旁邊位置的牆面上時,牆面發出了空洞的咚咚聲,湊近牆仔細看,能發現上面有一條非常細微的小縫,小縫勾勒出一堵門的形狀——看來這後面大概率有一條暗道,說不定就是員工通道。
景澤強忍著破牆過去看看的欲望,抬頭看了一眼牆角的攝像頭。
“雖然說不能破壞房間裡的東西,”景澤大聲說道, “我挪個梳妝台不算搞破壞吧?”
說完景澤就站到梳妝台旁,擼起了袖子,打算把門堵住。
然而他還沒推,一通電話就打了進來。
掏出手機一看,來電人顯示是阿成。
“你好,請問是哪一位?”
『討厭啦,景澤先生,你明明知道是我。』
“喔喔,這個聲音,是你啊投影人。”
『不是投影人,是骷髏人謝謝。』
“那麽咕嚕人,你有什麽事嗎?”
『你……算了,我是來告訴你,那個門是不可以堵住的,堵住的話也是違規行為哦。』
景澤點點頭。
“原來如此,我還沒動手你就知道我想幹嘛了,這麽說你們果然能聽得到我說話。”
對面那頭沉默了一陣。
『景澤先生,玩家就做玩家該做的事情,多余的事情對你沒有好處哦。』
“嗯嗯,我知道哦,我現在正樂在其中呢。”
電話那頭傳來了嘈雜的電流滋滋聲,似乎某人正在深呼吸。
沒一會,電話那頭的人聲音陰沉地笑了幾聲。
『呵呵呵,好吧,那麽,祝你好運。』
至此,通話中斷。
景澤看著手機思考了幾秒,反向撥打了阿成的電話。
『你好,景澤先生,請問有什麽能為您服務的?』
聽著這前後態度截然不同的語氣,景澤不自覺露出了笑容。
“你們果然不止一個人。”
『什麽?』
“沒什麽,我想問一下關於規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