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斃!”大廳中,羅鷲平淡的聲音傳來。
“哎呀!不對不對,我下錯了,重來!”金大邦惱怒的大嗓門響起。
陳九嶽走進羅府大廳,就看見羅鷲和金大邦兩人正坐在一起下著象棋,桌子上除了棋盤、茶水,兩人正中間的位置上,還放著一隻半尺方的鐵盒。
這鐵盒四周光滑無比,無縫更無鎖,看上去就像是實心鐵塊!
而在這鐵塊上,左右各有一條兩指粗的鐵鏈,鎖在羅鷲和金大邦兩人的手臂上!
“嗯?九嶽來啦?”羅鷲也不理會悔棋的金大邦,而是對陳九嶽招了招手,“過來坐。”
“嗯?幫主,您的傷?”陳九嶽坐下後疑惑道。
只見羅鷲之前被宮炳削去的小半臉皮以及左耳,此時竟然已經神奇的長好!
只是相比臉上其他部位的老皮,這新的皮膚潔白平整,沒有絲毫褶皺,像是年輕人臉上該有的皮膚。
暗沉、褶皺、滿是老年斑的臉上,卻突兀的有這樣一塊皮膚,顯得相當滲人。
“呵呵,幫中良醫幫我補了一塊皮而已。”羅鷲毫不在意的擺擺手道。
“羅老哥,這小夥子,就是你口中的福星吧?”金大邦上下打量著陳九嶽,“不如把他讓給我怎麽樣,我收他做親傳,義子也行!”
在羅鷲在黑松林之事後,其實心中產生對陳九嶽的懷疑。他懷疑陳九嶽是否參與進了宮家余孽的計劃。
因為這一切事情的起點,都是從陳九嶽身上開始的!
因此回城後,立刻發動密探對陳九嶽進行了相當細致的秘密調查,陳九嶽身家清白,反倒是在宮炳房中搜出了一本秘冊,裡面記載了不少修修改改的行動方案。
這才確定,陳九嶽也只是恰好成了宮炳臨時計劃中的一顆棋子。即便沒有陳九嶽,也會有其他人帶著羅鷲往陷阱裡跳。
“幫主,金門主,你們這是?”陳九嶽看著他們兩人之間的鐵塊疑惑道。
“九嶽,這鐵盒可是由百煉精鋼直接一體鑄成!”羅鷲抖了抖手臂,鐵鏈發出一陣輕響,“邪珠就在這裡面!”
“嗯?”陳九嶽百思不解,得了邪珠,羅鷲和金大邦不但沒有爭個你死我活,現在看起來,反而像是在共同監督這顆邪珠。
“幫主,你們是打算把這邪珠拿出去賣掉嗎?”陳九嶽心中想到了最可能的理由。
“無須多問。”似乎是看出陳九嶽心中的諸多疑惑,羅鷲擺了擺手,遲疑片刻道,“這樣吧,明日你跟我一起回趟揚州!”
“是!”陳九嶽壓下心頭諸多猜測,起身離去。
“羅老哥,你真做好決定了嗎?”陳九嶽離去後,金大邦沉默片刻對羅鷲開口道,“我們在這西沙島上就是一島之主,說一不二,可要是去了揚州,就免不了成為別人手裡的刀!”
“即便能夠突破真氣境,也不敢保證說能夠平平安安。”金大邦把玩著手中顯得十分迷你的茶盞,“羅老哥你不是一直篤信,活著才有希望的嗎!”
“呵呵,金老弟,你還年輕,等你到了我這把年紀,心裡啊,就老想著能夠落葉歸根!”羅鷲臉上露出一副緬懷的模樣。
金大邦心中卻是冷笑一聲,根本不相信羅鷲的借口,只是對方打定了主意,金大邦也就懶得再多說。
天亮,陳家庭院中,陳九嶽端起一大碗滾燙的湯藥,將其一口喝下。
隨即開始動作緩慢的打著一套拳法,動作雖慢,
但是筋骨明顯都被拉伸到了極致,渾身上下不斷發出陣陣脆響,正是陳九嶽在修煉八部金剛功。 同時,口鼻之間的呼吸時慢時快,整個人的皮膚變得鮮紅,冒出滾滾熱氣。
“咕嚕嚕!”伴隨著這個過程,就聽見陳九嶽的肚子裡發出一陣陣輕響,就像是五髒六腑在極速震顫。
把這套動作練完一遍後,小半個時辰就過去了,天邊朝陽正好開始升起,陳九嶽面朝東方緩慢收功,連續深吸三遍深呼吸,炎炎夏日中,口中霧氣如同白練,射出三尺才散。
“爽!”陳九嶽收功睜眼,一套功法練完,他隻感覺筋骨皮肉五髒六腑裡滾滾熱流,渾身上下輕松自在,就連頭腦都覺得清晰了些!
“少爺,您的藥浴也準備好了!”小丫鬟珍珠見陳九嶽收功,這才小跑著進來。
珍珠十二歲時父母出海捕魚,遭遇了海難,後來投靠親戚,卻被親戚賣給了人牙子。
碰巧當時伺候老太太的老媽子身體出了問題,回鄉下老家養老去了, 陳九嶽於是就花了十五兩銀子,把珍珠從伢行買了回來。
這一晃四年就已經過去,曾經的小豆芽菜,如今也逐漸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好!”陳九嶽聞言走進一旁的盥房,裡面一隻大木桶裝滿了漆黑的藥液,濃濃的藥味撲鼻而來。
這藥浴配方的藥材極多,需要當歸、人參、麥門冬、遠志、川芎等五十五味藥材!
藥材並不罕見,而且不需要什麽上年份的大藥,但是每種藥材所需的劑量完全不同!
而就是在這種不同劑量的配比下,十分常見的藥材,卻是熬煮出了一份能夠內補五髒六腑,外養筋骨皮肉的神奇藥浴!
如果說八部金剛功的功法和呼吸法,是在練;那麽這內外相服的湯藥,就是補!
光練不補,身子遲早要跨;光補不練,那也是假把式。
陳九嶽整個人都浸泡入滾燙的藥浴中,頓時舒服極了。
他隻感覺一股股精純的熱量,不斷滲透進他的皮肉之中,並且在渾身經絡中流轉,疏通壯大著經絡。
同時,五髒六腑之中也逐漸開始湧現出一股股的酥麻瘙癢。
半個時辰後,當藥浴徹底冷卻,陳九嶽從浴桶裡站起來,體外卻反常的冒出淋漓大汗,體內病氣頓時排出不少。
而且忍不住劇烈的咳嗽幾聲,隨即吐出一口黃中透紅的粘稠痰液,呼吸之間頓覺清涼透徹。
“嶽哥!你準備好了嗎!”就在陳九嶽擦乾身體時,門外卻是傳來了伍家兄弟的呼叫,“揚州的船馬上就要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