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前面那戶人家就是梁一城家!”看門的外門弟子指著前方一戶門戶緊閉的人家,面露寒色,“師兄,梁一城的小兒子前些日子染病發狂,甚至從他阿姐手上咬下一塊肉來吞吃下去。”
梁家原本也是鎮上的富戶,手下有上百號的伐木隊伍,但是富不過三代,梁一城的兒子梁白那是琴棋書畫一無所知,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短短幾年的時間,就把兩代人攢下的家業敗得精光,甚至把自家阿姐都賣掉還債,在整個棲霞鎮上都是臭名遠揚。
敲響梁家的院門,隔了許久,一個枯瘦的老頭才打開木門上的小隔板,相當謹慎的掃視著陳九嶽,“閣下是誰?所謂何事?”
“在下姓陳,是梁潔姑娘托我前來,為令郎治病。”陳九嶽看著那和梁潔有三分相似的面孔,自是不忍告訴對方,他的女兒已經被徹底解脫了。
“嘎吱!”陳九嶽話音剛落,梁一城連忙打開院門,滿臉驚喜的對陳九嶽道,“原來是救命的陳先生,快快請進!”
但是當打開房門,看見台階下站著的那鐵身幫外門弟子時,臉色頓時微變,畢竟他的女兒就是被鐵身幫下的紅園搶走。
“陳先生,您來為我兒診治,為何不帶藥箱?”梁一城笑的有些難看,一把抓住開到一半的木門,明顯開始懷疑陳九嶽的來意。
“大膽!”劉姓外門弟子見狀頓時怒呵一聲,“這位可是我鐵身幫的內門師兄,能夠為你那廢物兒子瞧病,已經是你梁家祖上積德!”
梁一城被嚇得一哆嗦,卻依舊倔強的擋在門前,他梁家現在就剩這一根獨苗,要是出了事情,那可真就要絕後了。
但是當陳九嶽掏出一隻銀色發簪後,梁一城神色微變,這發簪是女兒的私密之物,此時卻出現在陳九嶽的手上,只能說明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不一般,應當真是女兒請來的高人。
“陳先生快快請進,剛剛是小老兒的不是,還請您勿要見怪!”梁一城滿臉堆笑的把陳九嶽幾人迎了進去。
“無妨!先去看看令郎吧!”
梁家後院的柴房中,陳九嶽已然聽到裡面傳出鐵鏈聲與嘶吼聲,仿佛捆傅著一頭噬人野獸!
上鎖的柴門前,一名老婦人則是倚著房門,聽著裡面的嚎叫聲面露痛苦之色。
“陳先生,我兒他染上怪病,形貌有變,還請你心裡有個準備。”梁一城先是對那老婦人低語了幾句,然後為陳九嶽幾人打了個預防針,以免嚇到對方。
“嘎吱!”隨著柴門上的鐵鎖被打開,一股腥臭之氣頓時撲鼻而來,熏得伍家三兄弟往後直退。
陳九嶽定睛望去,只見空蕩蕩的柴房中,一道人影身上左一圈右一圈的纏滿了鐵鏈,被固定在一根成人腿粗的鐵刀木木樁上。
這人影渾身呈灰黑色,渾身無毛,身體癟瘦如同乾屍,雙眼之中不見瞳孔,長大的嘴巴中繞過一根鐵鏈,尖銳的牙齒不拚命咬磨著鐵鏈,不斷有如同墨汁的口水滴落。
“嘩啦啦!”似乎是聞到了濃鬱的人味,那身影頓時激動發狂,拚命的掙扎,身上的鐵鏈竟然隱隱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這!這是個什麽東西!”即便是一向面癱臉的伍家兄弟,此時也是面露驚駭之色,下意識的拔出了腰間短刀。
而已經見識過的陳九嶽卻是毫無懼色,反而十分認真的上下打量著那道身影,倒是讓梁一城心中生出了幾分希望。
當初他兒子變成這副模樣,
自己也請過鎮上的大夫,卻是差點將對方嚇死,直呼要燒死這怪物!從那之後,梁一城便再不敢輕易的請醫師上門,生怕引起鎮上的的恐慌,到時候真讓鎮民們將他兒子燒死。 “梁老伯,你把令郎為何變成這幅模樣的緣由,詳細的告之於我!記住,前因後果我知道的越詳細,對令郎的醫治就越有把握!”陳九嶽從梁白的身上,察覺到了相當濃鬱的邪能。
“事情還得從五天前說起!”梁一城歎了一口氣道,“我家這不成器的東西,除了吃喝嫖賭,平日裡就愛去鐵木山上狩獵!”
“可是那天晚上,他卻是驚魂未定的跑回來,口中直直嘟囔著有怪物,有怪物!他娘上錢詢問,直接被他掀了個跟頭!我一怒之下, 就把他給捆起來,關在了柴房裡!”梁一城搖搖頭,卻不知道這番舉動,救下了他們老兩口的的性命。
“怪物?他可曾說過是何種怪物?”陳九嶽連忙追問道。
“這個,好像是未曾說過。”梁一城搖搖頭,隨即低聲道,”陳先生,鐵木山就那麽大,山上幾乎都被人給走遍了,最多就是些山雞野兔,虎豹熊羆早就絕跡,怎麽可能是什麽野獸咬傷!您說,會不會是撞見了什麽不好的東西?”
“這個我倒無法確定。”陳九嶽搖搖頭,“但是一直把令郎這麽關著也不是辦法,不如這樣,讓我帶回幫中,請名醫為其會診,你看如何?”
聽到陳九嶽的話,一旁一直安靜不言的梁母,卻是趕緊拽了拽梁一城的袖子,生怕他把兒子送走。
“這!”梁一城面露難色,但是看著仿佛野獸的兒子,內心深處也知道,自己現在只能把希望托付在這位陳先生身上,因此澀聲道,“那就麻煩陳先生了!”
“老頭子!”聽見梁一城的話,梁母頓時面色一變。
“婦道人家知道什麽!”梁一城猛得拽回衣袖呵斥道,“這位陳先生是潔兒請回來的,自然信得過!”
言下之意,卻是在提示陳九嶽,希望他看在梁潔的面子上,能夠盡力救治。
從梁家出來後,陳九嶽把梁白關進早就準備好的馬車中,鐵刀木製成的籠子上蓋上一層黑布,直接拉到鐵身幫的駐地當中,讓伍家兄弟嚴密看管。
對於邪能,陳九嶽剛好有諸多想法,想要在梁白身上一一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