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tor?”
我看向亞諾。
“別告訴我你見到的doctor是懷特博士。”
“如果我見過懷特博士怎麽可能不和你說。”雖然這麽說著,亞諾還是心虛地側了側眼珠。
我眯起眼睛。這小毛子準藏著掖著些什麽。
“煜,當時我沒有和他們一起撤離南極。”亞諾雖然放棄了爭奪那塊礦石,但是他為了救人也讓自己被困在了一個廢棄的研究所裡。
如果不是後來有人也想要那些留在研究所裡的數據,他可能就不會得救了。
“對,就是Lee去的那個研究所。我在那裡還見到了一個亞洲人。”亞諾說著,看向川井真一。“但是我真的沒認出來是他!”
呵,我當然相信。不過亞諾認不出來,有的人總認得出來。
“原來你那麽早就見過川井真一了,而你從沒想過要告訴我?”
李元抿了抿嘴。“我也是後來才發現他有問題的。”
尹月臣從南極回來以後想著去調查一下那個日本人,可沒想到他像是泥鰍一樣,直接消失在了那個爛攤子裡。在當時那個環境下川井真一根本沒可能活下來,也沒人顧得上他。
“沒想到他確實不算活著。”
Alex也覺出不對,已經去逼問那個日本人了。
“哦,不不不,海茵小姐,你誤會了。”川井真一扯動嘴角。“‘他’還活著,但是想要一個死而複生的辦法。對麽?”
那猥瑣低順的日本人油滑得像是一隻爬行動物,他那雙尤其令人不快的眼睛卻是掃向了Alex身後。
可是走在Alex身後的,是我們幾個。
我沒再言語,帶著南極的寒意走進黑暗裡。
穿過那所謂的“門”之後,這才發現一路並不是無盡的黑暗,甚至能看到兩旁的銘文。只不過那些銘文都被破壞了,像是被鈍器生生劃破的。
至於沒進來時之所以覺得漆黑一片是因為出口被一塊黑壓壓的石板擋住了。
那東西足足三人高*,恨不能有兩個棺材橫過來那麽寬,說是石板,可看厚度更像是閘口處的斷頭石。
“這是什麽?”
眾人都警惕起來,以那塊巨大的黑色石碑為中心散開探查。
我繞到那塊厚重的石板背後,果不其然上面刻著神明的形象和密密麻麻的銘文。布斯維爾等人聚了過來,李元站到我身邊,等我磕磕絆絆地翻譯。
石板的上半截記載著埃及的慘狀-:
“眾神的神廟與城市均已坍塌,他們的聖所成為廢墟,惟余雜草覆荒丘。大地傾頹,他們的神殿仿佛從未存在過,他們的居所已成任人踐踏的小徑。眾神漠視這片土地。
如果向神明祈願,神明不會回應;因為祂們的軀體,虛弱的魂靈,祂們被摧毀的建造之物。”
絕望的埃赫那吞遠離了家鄉和神明,眾叛親離中在沙漠裡建起一座城,向一位不會回應的神明祈禱。
我邊翻譯,邊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哈桑。這些埃及人自稱是古埃及祭司,那麽眾神的隕落其實和他們的瀆職不無關系。
“關於這段歷史,你有什麽要說的麽?”我問。
“請你繼續翻譯下去吧。”哈桑並不看我,目光顫抖地望著那塊石板。
或者說,那面巨大的判決碑文。
“底比斯及它面前所有城池都走向你,信徒的雙手崇敬的伸向你的臉龐,沙漠你它獻上貢品。
拉神的陰影停留在你的身上,你在這位古老神靈的陰影中醒來。*” 前半段看起來很像是埃赫那吞的記夢碑,只是不知道“你”值得是誰。而後半截銘文卻非常詭異,我讀了好幾遍都不敢相信。
“這後面寫了什麽?”薑燦問。現在基本上所有人都圍上來了。
我隻好繼續往下翻譯。
“黃沙孕育了賽特的身體,拉的城池成為廢墟。信徒們吃掉賽特的骨頭,來到眾神之間。拉已經死去,只有月光會照亮你。賽特為了再與你合二為一而一直等待著。”
這確實有些出乎意料了。太陽神拉第一次出現在這座神殿裡,竟已經隕落了麽?
一個沒有太陽的世界。
在議論紛紛間,我把手伸向那石碑,李元截住我,自己把手放了上去。
“是鉛。”他攤開手,白淨的手指和掌心沾了些墨色。
“賽特的判決碑...”我其實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但還是倒吸一口涼氣。
剛走過奧西裡斯的法庭,這會兒就碰上了賽特的判決碑?怎麽就跟古埃及的冥界過不去了。
如果說奧西裡斯的法庭和那座橫亙陰陽兩界的橋,甚至是小怪物阿米特都能用古埃及常識解釋的話,這個賽特的判決碑已經不是古埃及或者常識范疇了。
“你說什麽?”卡爾也繞到石碑背後,急切地問。
不對,或許這才是正面。
“這是一個界碑,而我們好像從外面走進來了。”
此時我腦子裡就一個念頭:自投羅網。
我忍不住回過頭,朝著銘文面對的未知走了幾步。前路還是看不清楚,那裡到底困住了什麽啊?
“什麽意思,難道我們走錯方向了?”史蒂芬妮語氣裡多了一些焦躁。
走沒走錯我不知道,但是方向好像不只分前後。
鬼使神差的,我抬起頭。
一個人猛地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