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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位遊戲非盜墓探險解謎》第4章 尹家的詛咒
    從李爺爺的講述裡,我得知了尹家的人有一種罕見的遺傳病。這種病隻通過血緣延續,而且在世的人裡只有一個人有病症發作。

  在李稚昀和尹珵處對象時,有這個怪病的是尹珵的堂叔,尹家余下的人都和常人無異。不過對於這種血脈相傳的病,家族中的人不會有事不關己的心態。誰也不知道哪一天這個病會不會輪到自己,或者自己兒孫的頭上。於是都責無旁貸地去探聽消息。

  在交往過程中尹珵就告訴了李稚昀關於她家族的事情。原來當時她接近從事地質研究的李稚昀也是為了探聽一下兒他們隊有沒有在這邊發現什麽不同尋常的地質活動,因為近些年她堂叔的病越發嚴重了。

  其實尹珵是做好了和李稚昀分開的準備,才告訴他實情的。但是李稚昀聽完尹珵說完,並沒有覺得被利用,畢竟他們是真的相愛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尹珵又無數次和李稚昀談起過她血脈裡流動著的暗疾,告訴他這個詛咒不定什麽時候會出現在她,或者更可怕,出現在他們未來的孩子身上。

  但是沒什麽能阻止他們相愛,時代不行,這飄忽的命運更不行。年輕的愛人僥幸地想著,畢竟尹家家大業大族人眾多,這種獨一無二的事情不會落到自己頭上。

  相安無事了幾年,他們的兒女出生長大了。一家四口和這時代裡旁的人一樣,隨著各種浪潮起起落落。原以為生活就是這樣子了,直到他倆的大女兒在某天夜裡難受得哭著醒過來,身子燒得滾燙,四處求醫問藥也找不到緣由。那個罕見的家族病症就成了懸在他們頭上的利劍,顫巍巍地來回晃。

  李稚昀從尹家那裡得知,引起他們族人怪病的,是一塊礦石。

  在尹家的家族紀事裡曾經記錄過一件怪事。他們世代居住的地方,出現了一座平地而起的山。一開始那座山隻像是土丘般大小,沒人當回事兒。可在後來很短的一段時間裡綿延成了山脈。

  在同年代的史書裡也有過一場地質異常。六月的蜀地下起了鵝毛大雪,溪流散發著硫磺的味道。尹家是世代延續的大家族,恨不得往上倒上千年都能說出歷史來。

  “我當時要娶尹珵的時候,還看過她家的家譜。”

  說到這裡,李爺爺發自內心地笑了。不過那笑容很短暫。

  在尹家相繼有人病倒後,其余的族人都去找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他們發現造成地質異常的是一次礦物開采。

  當時遠在洛陽的天子要鑄一口舉世無雙的鼎,全天下都在尋找金屬礦。而一次缺乏經驗的盲目開采挖到了一條地縫,地縫裡有塊無暇的玉石。官員請來了能工巧匠,想把這塊玉石做成龍形,去天子跟前邀功。然而無論是什麽工具都無法消磨這玉石一分一毫。

  後來有高人算出這並不是凡間之物,妄動會引得災禍。加上當時的確出現了異常的氣象,迷信的古人就在發現玉石的地縫處按照高人的指點建了一座地宮,把玉石放回去安置好。

  高人說,地宮必須要在下個月圓建好。可是當時哪裡有可能在半個月中就建好一座成規格的建築。高人隻告訴他們,盡管去建便好。順應天意的事,天也會成全的。

  說來也怪了。當月的十五,正好是中元節,天上竟然沒有出現月亮。這就給了官員時間,緊趕慢趕終於是在中秋當天把地宮建好了。對高人五體投地的官員還依照他的指示,在地宮東南七百裡的地方起了一座廟,專門供奉一塊從地縫裡帶上來的石頭。

那塊石頭和玉石一模一樣。  當天子的鼎鑄成後,他也得知了有這塊玉石的存在,於是下令讓人去把玉石帶來給他。可當手下的將領去到蜀地,卻發現在原本該是地縫的地方有的卻是一列自東向西的山脈,嚴絲合縫地橫亙在去路上。

  與此同時,尹家人開始被病症困擾。從第一次發現這個病的規律開始,尹家的人就一刻也沒有停止找解除的辦法。

  李爺爺說:“尹家前面有好幾代人受年代所限,兜兜轉轉走了不少彎路。後來隨著科技的發展和與世界的交流,他們慢慢意識到,這個病不是什麽詛咒,可能是由記錄裡提到的那塊玉石所發出的輻射導致的。”

  看來這尹家人的確是下了不少功夫,而且族人教育水平估計也挺高的,還知道科技發展和與國際研究接軌。

  “不過畢竟七十年代初還沒改革開放,能參考的信息的確有限。直到八九十年代我們才知道尹家輻射的問題不在廣西也不在祁連,而是四川。很可能就是他們家族傳下來的那個發現了玉石的地縫。

  尹家至少自周朝開始就在蜀地生活,明末才遷到現今的廣西。至於是出於什麽原因要舉家搬遷,在來之前尹家發生過什麽,尚不得而知。我們在乎的是蜀地有什麽造成了尹家的這種怪病,所以後來尹家和我們李家的調查重點就轉向了四川。這也是李元父母幾次入川要找到的答案。

  一開始尹家的人覺得是因為本地有磁場才會導致他們的遺傳病,然而通過調查並沒有在廣西發現過什麽。你也知道他們尹家的調查手段可是無孔不入哪。”

  看來李爺爺也並不是完全不在意尹珵一開始是為了得到地質隊的情報而接近他的。

  “不過當年我並不知道這些。李錚,就是我女兒,得病以後,上一個患病的尹家人自然就好了。他把我們叫過去,說了一些別的尹家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其實每個跟尹家沾著血緣關系的人都有這個病。只不過這種病用現代醫學的說法是潛伏期長,絕大多數患者還都是無症狀的。由於尹家在世的人裡只會有一個人有這種病的臨床表現,他們就誤以為這個人是被‘選中’或者‘替家族背負詛咒的’,也就導致了前面幾代人錯誤的調查方向。

  上一個有症狀的是尹珵的堂叔。當在李錚身上出現這個症狀的時候,尹珵堂叔的‘病症’就消失了。而在李錚之後,可能輪到任何一個尹家的人。但是究竟是誰會成為下一個,這誰也說不好,沒有人知道這祖傳的怪病是怎麽挑選‘繼任者’的。唯一可循的規律就是,當一個人解脫的時候,另一個族人就會被‘選中’。而被選中的人除了會在特定的時期有‘病症’外,身體一直很健康。

  說到這兒,李爺爺停下來看著我。我也注視著這個老人。

  “尹珵的堂叔告訴我:‘就像是在選擇祭品,只不過我們不知道是在為誰做好準備。’”李爺爺一字一頓地說。

  我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

  現代社會聽到這種說法我都要心神震顫一下,更何況是封建社會的家族呢。也難怪尹家幾代人前赴後繼地撲在這個怪病上面,不動聲色地擴張,沒頭蒼蠅般地搜集一切可能的信息,就是為了對這種解釋不了的怪病多了解一分。

  還好不管這詛咒落到誰頭上,尹家的人都沒停止找尋解決辦法。

  到了李尹二人女兒病發時,尹家的家族信息網絡已經鋪滿了神州大地。消息更新到了祁連山裡一片有異動的地域。

  此後尹家的勢力裡加進了李家的人脈。雖說李家樹大招風,在那個時代裡尤為地飄搖一些。但畢竟根基盤根錯節,輕易也不會被挖起來。

  於是李爺爺就通過李家的關系接下了那個支線任務,再跑來找我爺爺用勘察隊的名目作掩護,免得被人察覺。

  聽到這裡我有好些疑問。

  為什麽尹珵要打探地質活動,難不成她家的病會受地理現象所影響麽?尹家到底是什麽來頭,那個支線任務又是誰交給李爺爺的呢?尹珵想知道的地質現象,和李稚昀支線任務任務裡的那個“磁場”,這二者有沒有什麽關聯呢?

  我雖然滿肚子疑問,但是沒有打斷李爺爺,繼續聽他往下說。

  跟著勘察隊進山以後,李稚昀一直就尋著機會單獨行動。但是在高海拔的雪山上離隊是極為危險的,而且祁連山又是資源敏感地區。再加上所處的時代背景,要是出了什麽事或是被人發現了,幾條命都得給交代出去,還會禍及幫助他的老朋友。思及後果,李稚昀渾身發涼。但是想到家中啼哭的女兒,他又沒法兒不去做。

  真正讓李稚昀私心付諸東流的還是那個支線任務。

  按照李家給搭上的線,李稚昀到了當地找負責和他接洽的人。沒想到他見到的不是某個人,而是另一個隊伍。那個隊伍裡並不是像勘察隊那種一板一眼的知識分子或者淳樸的勞動人民,反而更像是他熟悉的父兄一樣的人。李家除了李稚昀這個么子,可都是從軍閥到軍隊磨煉出來的人。

  現在李稚昀混在這個隊伍中,隻覺得像是墜入了一場不太安穩的夢裡。

  後來祁連山之行的確有所發現,但是並不能救李稚昀的孩子。他還因為沒有經驗,差點兒釀成大禍。支線任務裡的那些人自然是不能幫助他的,這責任就被我爺爺扛了下來。不然李稚昀從事支線任務的事兒和妻子家族的秘密都得被拔出來。

  不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人抓住這個機會要給李稚昀穿小鞋,想把他從廣西踢出去。我爺爺當時是那無人問津的小研究所裡的一把手。他不忍心看老朋友被迫和家人分開,加上祁連山之後他的處境也越發困難,於是稱病無法繼續任職,申請降級回了北京。爺爺一走,這攤子活兒需要有人頂上,李稚昀順理成章地盤踞了下來。

  聽完這些,我不願意露出太震驚的表情,但估計是失敗了。

  沒想到爺爺不聲不響地藏了這麽大的秘密。當年出事兒以後李爺爺如實和他講過,但是爺爺竟然幾十年了,都沒和家人開過口。

  雖然吃驚,不過我不用向爺爺求證也知道李爺爺說的應該是真的。

  其一是因為昨天我讓一個朋友幫我查了查李爺爺,她給我的信息和剛剛李爺爺的講述基本上能對得上。

  更主要的是因為我三叔一直在防備著李爺爺。

  昨天送完李爺爺我想起來忘了把梨給爺爺拿上去,就又繞了回來。看時間爺爺奶奶應該正睡午覺,我就尋思著坐車裡等會兒再上去。正玩兒手機呢有人敲我玻璃,一看是三叔。我趕緊下車跟他打招呼。

  “你跟這兒幹嘛呢?怎不上去啊?”三叔一見我就問,“你爸呢?”

  “我爸跟我媽去出去玩兒了,後天回來。我朋友送了我一箱梨,準備給爺爺奶奶拿上去。”

  三叔哦了一聲,問我:“你是剛來麽?”我說不是,上午就來了。剛剛把爺爺的同事送去了駐京辦,這才想起來回來搬梨。

  “是爺爺奶奶叫你來的,還是你自己挑今天過來的?”三叔又問我。

  “我自個兒來的。昨兒朋友不是送我一箱梨嘛,我就想著抓緊給送過來。”

  三叔想了想,還是開口問我爺爺那老同事有沒有跟我說什麽。

  我一聽有點兒不對路數。合著三叔是知道李爺爺今天上午來,特意下午才過來,好不見李爺爺的。

  我那會兒不知道這裡的曲直,只是跟他說:“沒啊,我給李爺爺他們送到駐京辦就回來了。”

  “那就好”。 三叔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跟我說:“你爺爺那同事比較複雜,你一個小孩子別摻和進去啊,省得讓你爸著急。”

  我撇撇嘴,裝模作樣地說:“三叔我這都多大了,還整天把我當小孩兒。我每天除了好好學習啥都不知道,這裡面能有我什麽事啊。”三叔說就是告訴你一聲。我連連應了。後面三叔讓我別這兒等著了,他幫我把梨搬了上去。

  和三叔告別以後我心裡還頗有些感觸。

  小的時候我和三叔關系很好。他和我爹都是那種特別皮的人,比起長輩更像是孩子王。我爹被我娘管理著,不能失了當爹的身份。三叔那會兒還單著,就老帶我有時候還有我堂哥上外邊野著玩去。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就在我大大從四川回來不久以後三叔也去了四川,回來身上就帶著傷了。再後來他聽在奶奶的安排下踏踏實實去工作,結婚,生子,沉穩了許多。我當時覺出來三叔變了,還問過我爹三叔怎麽了。他說三叔成家了,人一有了牽掛就會這樣兒。想想也是。剛剛我問了三叔最近堂妹怎麽樣,他露出了老父親那種驕傲勁兒來,比十幾年前從四川回來那會兒強多了。

  現在聽完了李爺爺的話,我才發現三叔提醒得對。

  有些事兒只要仔細回想,原來有這麽些端倪。

  李爺爺和我爺爺有很深的淵源,曾經還把他的孫子托付在了我家。我大大和三叔都去過四川,李元的父母也去過,很可能還有過交集。現在輪到我這一代,都跑到埃及去了,還是逃不過和他李家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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