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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聲炸雷般的巨響!
隨後一朵巨大的蘑菇雲,瞬間騰空而起!
緊接著,小瓷瓶裡面的釘子以及碎石子,伴隨著瓷瓶的碎片,冰雹一般,劈裡啪啦,劈頭蓋臉的傾瀉下來!
水面更是被擊打的水花四濺,草地也被擊打的泥土紛飛!
眾人隻覺得一股巨大的浪潮撲面而來,宛若地震一般!
動靜如此之大,暗中負責守護的錦衣衛瞬間傾巢而出,紛紛一臉警惕的拔出繡春刀來,朝著爆炸聲響的方向就衝了過來!
而位於爆炸核心地帶的眾人,更是一個比一個狼狽不堪,滿臉驚恐。
威力如此巨大的火器,這些人壓根就沒見識過!
還是朱元璋跟徐達率先鎮定下來,但臉上,依舊有隱藏不住的震撼以及一絲惶恐。
“都給我鎮定點!你們哪個手上沒幾條韃子的人命?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朱元璋率先回過神來,頓時一聲怒喝。
你們好歹不是國公就是侯爵的,怎麽一個個跟沒見過世面似的?
方天雷不過才十幾歲,你們慌張成如此模樣,簡直就是丟人現眼啊!
此時,方世玉的名字直接被朱元璋改成了方天雷!
徐達也回過神來,趕緊朝著那些拔出繡春刀衝過來的錦衣衛擺了擺手使了個眼色,表示沒有危險,讓他們趕緊繼續躲起來,千萬不要暴露了眾人的身份!
隨著朱元璋的怒喝聲響起,眾人也都紛紛回過神來,但臉上依舊殘存著惶恐。
尤其是藍玉,就跟丟了魂似的,一臉慘白!
他也意識到了,因為自己的魯莽,差點就釀成了巨大的無法彌補的災禍!
這裡都是誰啊?
那都是大明集團的核心人物啊!
隨便哪個即便沒死,就是缺條胳膊少條腿,自己這條命也不夠賠的啊!
“這......這方天雷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本公子難道火藥給的太多嗎?看來應該少給一點的!不然萬一有啥意外發生,可就為時已晚了。”
方世玉也在短暫的錯愕過後,回過神來,一臉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著!
“給少一點?要給就給多一點!越多越好!就照著這個最低標準,給我去造!”
“到時候丟遠點不就完了?”
朱元璋一臉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帶著一群人,朝著爆炸的中心區域走去。
眾人到了中心區域,低頭一看,赫然發現,那裡竟然已經被炸出來一個大坑!
而原先的那個稻草人,雖然距離中心區域還有一點距離,可是早已被炸的無影無蹤,連個草屑都難看見了!
見到這一幕,眾人頓時紛紛後怕起來。
對於著方天雷的威力,再次刷新了一遍!
跟方世玉搗鼓出來的方天雷相比,大明工部造那叫啥?那就是工業垃圾啊!
要不是方天雷這小子夠機靈,恐怕咱們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此時的藍玉,原本只是臉色慘白,但現在,已經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好可怕啊!
簡直就是要命啊!
“嗯?這是什麽情況?”
老羅身為工部的扛把子,雖然被認為他們做出來的火器都是垃圾,但還是本著科學求真的態度俯身仔細觀察起來。
這一蹲下去,頓時就發現,爆炸中心區域附近,赫然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洞。
像是有一群鳥,剛剛在泥地上啄食過谷子一般!
老羅一邊驚奇不已,一邊伸手朝著其中一堆小洞扣了下去,這才發現,裡面竟然不是小石子,
就是小釘子,要不就是瓷瓶的碎片!“高!毒!又高又毒!這要是在人群中爆炸了,後果不堪設想啊!”
就連劉伯溫,此時也是忍不住一陣後怕!
經過老羅的提醒,眾人赫然察覺到,這被直接炸死,那簡直就是幸運兒啊!
你想想,你要是被這些碎片刺進身體,一下子身上多了數不清的小血洞,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啊!
“常......”
“你趕緊過來扶一下老舅!”
“老舅的腿......有點......有點軟......”
藍玉此時已經站都站不穩了!
此時藍玉已經冷汗淋漓了!
這要是沒有方天雷來這一手,剛才直接在自己手裡炸了!
別說自己是太子的舅國丈了!
你就是皇上的舅國丈也不好使啊!
到時候不止他藍玉要完,恐怕誅十族壓根就輪不到方孝孺第一個來了,他藍玉就成了歷史上第一個被誅十族的人了!
“利害!利害!不愧殺器之名!只要有了這個方天雷,我大明將士將會實力倍增,到時候橫掃九邊韃虜,易如反掌!”
作為如今大明的第一戰神,徐達當即想到了這方天雷的巨大影響力。
“對啊!這玩意只要丟盡敵人軍中,啥都不用管,直接等著看他們被炸成渣渣就行了,確實是大殺器啊!”
李善長也不由得眯著眼睛附和到。
雖然李善長的特長並非行軍打仗,但是當了那麽久的後勤部部長,從朱元璋當吳王就跟著朱元璋了,對於軍事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老李不是我說你,你想的還是不夠透徹啊!這方天雷威力最大的時候,應該就是方才一般,在空中就炸開,這樣殺傷力要大的多啊!”
話音落地,方世玉都不由得高看了劉伯溫一眼。
這家夥,倒是挺聰明,僅僅實驗了一次,就直到這玩意最好的使用方式了!
這裡的人,最不熟悉老李都開口了,剩下的人,自然是一點就透!
頓時紛紛點頭附和起來。
“劉叔言之有理,咱們還可以把裡面混合的鐵釘換成生了鏽的,裡面的小石子也沾點汙穢物,那樣就更加完美了,就算那些韃子沒被炸死,讓他們生不如死,顯然也是輕而易舉啊!”
朱棣也是一臉恨意的說到。
自從被明教陰了一次後,朱棣對於沾了汙穢物的玩意,已經產生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如今當即想到了這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放在韃子身上,那是效果更加顯著啊!
“這方天雷,若是綁在八牛勁弩之上,那是不是意味著射程也會增加刀一裡地?”
常茂也難得腦瓜子靈活了一回,頓時發言起來,原本只是大明版本的手雷,如今就連大明版本的導彈,都被這家夥給搗鼓出雛形來了。
“這想法不錯啊!要是把這玩意放在投石車上,直接朝著敵軍的城牆投擲,完全可以避免將士大規模的犧牲啊!”
朱元璋聞言,頓時眼前一亮,也發言到。
對於城池來說,古人想要破城,那就得用人命去堆,否則基本不可能登上敵軍得城牆!
如今方世玉搗鼓出來這方天雷,誰還跟你拚刀?
直接用投石機投擲上去,先炸再說,炸完了還愁破不了城?
“實際上不用想的那麽複雜,咱可以讓方天雷......不是,方先生做個大號的方天雷,挖地道,然後找幾個不怕死的,直接在城門下點了。到時候,甭管你是鐵門還是銅門,那都得應聲倒地啊!咱大明將士,直接就可以進行衝鋒了啊!”
被常茂攙扶了一陣的藍玉,此時見眾人得注意力都放在了方天雷上,沒人找他算帳,頓時也回過神來,積極發言到。
眾人那是越想,越興奮,簡簡單單的顆粒火藥,已經被這些人從一顆區區的手雷,發展成了導彈跟地雷了!
老羅更是大膽發言,表示這玩意還可以用於水戰,到時候做個木箱,把這玩意放在木箱上,只要撞上敵軍的艦隊,保證是人死船沉啊!
在老羅拍胸脯的保證之中,表示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大明以後就不愁沒有水雷了!
方世玉聽的那叫一個目瞪口呆,無奈之下,隻得製止他們繼續討論下去了。
要是再讓這群人討論下去,怕是大明版的核武器都要誕生了!
對於社會穩定來說,這群人簡直就是最大的不穩定因素啊!
“就是有點可惜了,這玩意威力確實不錯,就是有點廢蛋,實在是太燒銀子了啊!”
被方世玉製止後,朱元璋也逐漸恢復了清醒,不由得歎了口氣,再次恢復了老農民的本色。
這玩意威力大,易存儲,確實是個好東西,有點能說一大籮筐,可這唯一的缺點,洪武大帝卻是有點無法接受了,那就是太費銀子了。
就剛才方世玉的實驗品方天雷一號,就用了足足二十個雞蛋!
這若是給大明數百萬將士,人手配備一個這方天雷,那得多麽巨大得一筆天文數字般得開支啊?
這也實在是怪不了朱元璋,古代得雞蛋跟肉類,那都是貴得離譜!
以大明得價值折合成現在的計量單位的話,一斤雞蛋的價值大概能換50斤大米。
雞蛋大概8個一斤,以每人每天吃一斤大米來計算,一個雞蛋的價值在大明大概能值普通人一周的大米錢,可見多麽珍貴。
現在的雞蛋之所以便宜,主要有三大原因。第一是養雞場模式先進,第二是飼料便宜,第三是現代激素催生。
說到養雞場,一般人都會想到一個很小房間裡,一排排集中起來養很多雞,其實這是上個世紀70年代才引進過來的先進技術,再早些年的所有雞都是散養的,更別說古代了。
現代人吃小麥都喜歡去殼,而那些去掉的殼則是畜牧業飼料的主要原料之一,非常廉價。古代並沒有這種先進的脫殼設備,都是連殼一起磨碎了吃的,也就現在所說的全麥。所以雞吃的也都是普通人一樣的糧食,在古代一般人家裡連人都吃不飽,哪裡有閑糧喂雞?
所以養雞的一般都是大戶人家,而且沒有使用激素催生雞蛋的雞,產量也很低,所以古代的雞蛋是非常貴的。
“確實很廢蛋啊,看樣子這方天雷雖然確實是個大殺器,但咱大明現在也無法普及啊,只能給一小部分得精銳部隊配備啊!”
李善長聞言,也不由得算了一下這方天雷的成本,瞬間就清醒過來了,想大規模使用,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這方天雷這麽利害,竟然沒法大規模製造?那也太可惜了吧?”
“老舅,要不咱讓朝廷多養雞?”
“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
眾人紛紛從剛才的興奮之中,冷靜下來,不由得愁眉苦臉起來。
這就好像你看著面前的金山銀山,但是你沒法開采一樣!
打仗,從古到今,都一樣,那就是燒錢!
古代絕大多數的時候,進攻方基本都是遊牧民族,防守方基本都是農耕民族的原因也在於此。
那就是,兩者打仗所需要的成本,完全不成比例啊!
農耕民族的文明要發達的多,大家都似乎有家室有資產的人,除非迫不得已,要不誰願意跟韃子拚命?
遊牧民族則不然,基本就是爛命一條,要房子沒房子,要田地沒田地的。
打仗的成本,無非就是一匹馬幾隻弓箭罷了,最多加上自己一條爛命!
就算不打仗,也就是趕著牲口,似乎遊蕩,這遊著遊著就遊到了農耕民族的地盤,那還有啥好說的?
咱不會種地,也不會生產,那就只有搶了唄?
打得過那就直接連地盤都搶了,打不過咱就回去繼續放牛放羊唄!
可農耕民族就完全不同了,只要打仗,那就要先籌備糧草,時間也都浪費在打仗上了,田地自然也就荒蕪了。
打贏了那也是零敗俱傷,打輸了那更是傾家蕩產說不定連小命都搭進去了。
所以大家說農耕民族是愛好和平的人,其實還是有失偏頗的!
不見得就是真的愛好和平,主要是費錢,這筆帳,怎麽算怎麽吃虧啊!
那些遊牧民族,咱打贏了,能撈點啥?牛屎蛋?一些牲口?
這付出跟收獲,完全不成正比啊!
你要是有啥值得搶的,你看看農耕民族還愛好和平嗎?
瞬間就用事實告訴你,打仗老子也不慫你!
不過要是你遇到了漢武帝那種人,能把自己國家打到瀕臨破產的主,那你就隻得自認倒霉了。
“實際上並非只能用蛋,還可以用水,只是比起蛋來,威力要小那麽一丟丟。”
見眾人愁眉苦臉,唉聲歎氣的樣子,方世玉實在不忍心,隻得出言提醒了一句。
而實際上,顆粒火藥本來就是因為一個小兵,一不小心把水撒上去了,才被發明出來的。,
方世玉有理由懷疑,剛才這顆方天雷一號的威力之所以如此巨大,就是因為自己把水換成了蛋清的緣故!
“方天雷有著辦法你不早點說出來?”
朱元璋聞言,頓時眼前一亮!
威力大不大不重要,重要的是省錢啊!
實在不行,咱就下猛藥,咱用一百斤這玩意搗鼓一個大玩意出來,咱就不信比不過一斤蛋清搗鼓出來的這玩意!
不只是朱元璋,這群古人的思路那是出奇的一致!
都認為,大力完全可以出奇跡!
至於威力最大的用蛋清製造的方天雷,就給一小部分精銳配備,用水製造的方天雷,那就全軍配備!
“這火藥顆粒化以及方天雷的威力,你們都很清楚了,下面是不是應該商量一下,這玩意以誰的名義,上奏給當今陛下呢?”
一切都搞定之後,方世玉不由的緩緩問到。
“自然是你方天雷.....啊,不是,自然應該是你方小子啊!這不是廢話嗎?”
“老舅說的對!”
藍玉第一個叫了起來。
這簡直就是國之重物啊!
只要把這玩意進獻給朝廷了,加官進爵就宛若探囊取物啊!
誰敢跟跟方小子搶這個功勞,那就是不自量力啊!
除非你實在是不要臉,反正俺藍玉的臉還是要的。
話音落地,除了常茂,其余人都用一種極為怪異的目光,看向了這大小二百五。
“怎回事?什麽情況啊?你們這麽看著俺作甚?俺說錯了嗎?”
藍玉一邊撓頭,一邊好奇的問了起來。
“那啥......”
“叔呀,這玩意可是大殺器,國之重物!因此不管是配比的方子,還是製造流程,那都得在朝廷百分百得掌控中啊!”
“一旦被不臣之人泄露出去,讓那些韃虜知道了,後果將會不堪設想啊!”
“因此這既是天大得功勞,但同時恐怕也要被朝廷嚴密監視,一生都將無法重獲自由了,不只是個人,以後的子子孫孫也同樣會被朝廷嚴密監視。”
見藍玉一臉的問號,朱棣實在不忍心, 隻得解釋起來。
古人對於獨家秘笈,那都是看的比命還重!
但凡拿得出手的,那都是隻傳男,不傳女,想學到手,你得恭恭敬敬拜師,先當幾年孫子再說。
就算當孫子,都不一定學的到手,那還得看你的造化,遇到的是什麽樣的師父。
這還是民間的,如今方天雷這種大殺器,朝廷會如何重視,可想而知。
實際上這些潛規則,藍玉也是門清。
只是如今身邊的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大佬,藍玉一時之間,沒想起來,正在陪著皇帝陛下演戲呢!
“你倒是說說看,你準備怎麽辦?”
朱元璋裝模作樣的問了起來。
對於朱元璋來說,這叫事嗎?
大明的等級極為森嚴,簡而言之,那就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生下來那就是打洞的。
戶籍制度,那是明明白白,嚴絲合縫。
你爹生前是幹啥的,到你了,繼續乾就是了。
你想跳個槽?你想換個職業?
抱歉,大明沒有這個選項!
方世玉這種發明不是屬於軍事發明嗎?
那又如何?大明的衛所制度中,就有專門搞軍火發明的職業。
錦衣衛旗下的南鎮撫司裡,也有專門搞軍事發明的部門。
朱元璋之所以問了這麽一句,完全就是玩心大發,就想看看方世玉準備怎麽處理這個問題。
以朱元璋對方世玉的了解,這小王八蛋應該早就留好了後招!
果不其然!
方世玉聞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突然就說到:“你看,本公子留下小鄭公公,這不就是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