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玉咧著嘴,一臉無可奈何。
臨安公主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脖子上勒痕,尤為醒目,眼角滑落的淚水,哽咽的呼吸聲,似乎她並不想見到方世玉。
方世玉翻了個白眼,這特麽自己都快城老朱家的管家了,甭管國事還是家事,全都甩給自己了。
無奈之下,方世玉決定演個戲。
當即趴在床榻邊上,還不忘用力喘粗氣,似乎生怕臨安公主不信,方世玉直接昏了過去。
“殿下,殿下?”臨安公主聽到聲響,連忙回身看了眼,只見方世玉昏倒在地上,心神一震,連忙坐起來道:“你怎麽了?”
臨安公主一臉懵逼,好似瞬間,臨安公主想到了什麽,連忙起身喊道:“快傳太醫!”
“公主!”方世玉一把抓住了要衝出去的臨安公主,開口道:“公主?”
“你?”臨安公主瞬間轉醒,明白自己又被騙了,嘟囔聲,轉身回到床上躺下,閉著眼睛,背對著方世玉道:“你回去吧,我不想看見你,讓我死吧!”
“死?死有什麽好的,活著才有機會啊,而且,我剛才從陛下哪裡過來的,陛下說了,姑姑要是死了,他就把公主葬在雲南,把歐陽倫扔到遼東喂野狗!”
方世玉手舞足蹈的說著道:“老朱頭說到做到,你肯定比我還了解他的脾性!”
“你們,你們都是鐵石心腸,你們不是人,沒有人性!”臨安公主雙手抱著被褥蓋著腦袋,哽咽的喊著道。
“你要是死了,到時候啊,老朱頭傷心過度,這天下就要亂了套了,然後到了地府,閻王會怎麽判呢?陛下好吃好喝的,榮華富貴給了你,然後你為了一個違背禁令的人,要氣死親爹,哎,慘絕人寰啊!”
方世玉自言自語的說著。
臨安公主擦拭著眼淚,可總是有新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
“你想啊,你可是嫡女,陛下可曾虧待過你,或是虧待過歐陽倫?只是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歐陽倫為了利益,用自己是駙馬爺的身份,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公然帶頭違背朝廷的禁令。你說這手心手背都是肉,讓老朱頭如何取舍啊。”方世玉繼續開口勸慰著。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臨安公主死了啊,不單單是朱紫怡跟她親近,還有老朱頭的問題,臨安公主就這樣死了,那不是說,朱元璋虎毒食子?
更何況,史書要如何說?說朱元璋維護朝廷律法,大公無私殺了女婿,然後女兒跟著自盡了?
他這個爹當得也太失敗了!
臨安公主道:“就算他有一千個不對,一萬個不對,殺了他讓我怎麽活?當年李善長參與到謀反的事情中,李琪也只是流放。”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李琪的事情,和歐陽倫可不一樣,首先,李琪是因罪牽連,李善長的做法,早就讓老朱頭看不慣了,殺他只是早晚的事情!”
“而李琪又沒有做什麽天怒人怨,違背朝廷三申五令的事情,陛下網開一面,流放李琪,沒殺他也是情理之中。”
“可歐陽倫做了些什麽,你會真的不知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歐陽倫是在違背朝廷的禁令,向關外輸送茶葉等物!甚至連火器他都敢賣!”
“等等,你別動!”方世玉目光一凝,提著臨安公主的下顎,脖子露出一絲,方世玉定睛看去。
猛地起身道:“你這傷,是燙的吧?”
“沒有,那有什麽傷!”臨安公主連忙扯著衣服遮擋上!
方世玉咬了咬牙道:“嗯,歐陽倫他死的早了,要是早點讓我看見你身上這傷,我不把他大卸八塊算他狠!”
說著,方世玉轉身推開了房門,看著宮外低著頭的一眾宮娥道:“燒水,給臨安公主沐浴!”
隨著十數名太監離開,方世玉伸手提起了站在門口兩邊的宮娥,瞧了瞧道:“你,一會給臨安公主擦身子,看仔細了,她身上的傷,到底是什麽傷,有幾處!”
那宮娥被方世玉捏著下顎,整個人都慌了神驚恐道:“奴婢記下了!”
“能看仔細嗎?”方世玉疑問道。
用力點了點頭,沉重的呼吸,恐懼的內心,讓她已經不敢說話了。
回身進了屋子,關上房門,方世玉看著臨安公主道:“歐陽倫他狗膽包天,他敢欺負你,你怎麽不敢進宮告狀?
“鬧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不合嗎?”臨安公主知道事情是瞞不住了,一想起往日經歷,更是泣不成聲。
方世玉道:“就為了這個,你就忍了快十年?要不是歐陽倫膽子越來越大,是不是你還要忍一輩子?”
“行了,別的也不說了,一會你去沐浴,你身上多少傷,我去把歐陽倫分幾段,天南海北,丟去喂狼!”
方世玉說著,轉身便要離開,臨安公主看了眼方世玉道:“殿下!”
“別,別告訴父皇。”
臨安公主低著頭,似乎是沒臉見人了。
方世玉道:“你先歇著吧,水燒開了,會有人來帶你去的,只要你不尋短見,什麽事情都可以答應你!”
說著,方世玉走出了房間。
而這一次,他並沒有前往養心殿去和朱元璋說。
他也不知道,這種事情應該怎麽和朱元璋說,就想臨安公主說的,這種事情,擺在明面上,讓大家都知道,真的不美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老朱頭年紀大了,盛怒之下,在氣出個好壞來,方世玉可還等著老朱頭高壽呢。
......
東宮。
朱紫怡看見方世玉悶悶不樂的樣子,開口詢問道:“紙包不住火吧!”
“確實是包不住火,你都知道了?”方世玉瞥了一眼,他給臨安公主撒謊,告訴他歐陽倫只是被囚禁起來。
現在看看,當初真不應該就這麽殺了歐陽倫,但凡,方世玉早一點知道,多了解一下臨安公主的生活狀況,也不至於讓歐陽倫一個駙馬都尉,騎在公主的頭上撒野。
“怎麽?還有什麽事情,悶悶不樂的?”朱紫怡疑惑道。
方世玉唉聲歎氣的說著:“明天你去選幾個聰明伶俐的小太監,挨個給駙馬都尉的府上送去,讓他們盯著公主跟駙馬的生活狀況。”
“他媽的,歐陽倫!”方世玉咬牙切齒的攥緊了拳頭
慶慎郡主道:“怎麽了?是歐陽倫欺負公主了?”
“那還能有假,我都看見了,這塊,好大一個燙疤,錦衣衛的刑罰,也不過如此,他奶奶的,氣死我了!”
“不行,不行。”
方世玉真的是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看了眼身邊的小太監,方世玉從腰間解了令牌道:“你拿著這塊令牌,去告訴應天府尹,傳我的口諭,先把歐陽倫剁碎了,全剁碎了,把他腦袋劈開,看看裡邊的腦袋是不是裝了大糞!”
方世玉將令牌扔給了小太監,他雖然是跟在方世玉身邊許久,可這神奇的操作,還是讓他慌了神。
顫顫巍巍的看了眼從正廳走出來的朱紫怡,不知如何是好。
“殿下都生氣了,在不去,你就和今天那個被亂棍打死的小太監一個結局了,還不快去!”
朱紫怡開口幫腔道。
雖說那小太監伺候了許久,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方世玉如此憤怒的情緒。
早已嚇得雙腿發軟,今天在養心殿外邊,亂棍打死的小太監,整個皇宮都傳遍了。
朱紫怡上前道:“那麽大肝火,整個皇宮都傳遍了,人家都說啊,殿下不是不殺人,只是殿下沒到怒氣衝天的時候
“歐陽倫死都死了,他是欺負公主了,讓你這麽惱火?”方世玉笑出了眼淚,哈哈大笑著,神情激動道;“哈哈哈哈,臨安公主生下就是含著金鑰匙的掌上明珠,。”
“陛下寵愛,那些叔叔們,就藩之前都是無比寵溺她,就這麽一個集全家的呵護於身的公主。”
“竟然被歐陽倫,哈哈,哈哈!”方世玉是真的想不到,猜不到,歐陽倫竟然能乾出這種事情來。
看著人模狗樣的,一肚子男盜女娼。
砍頭,真的是太便宜他了。
方世玉雖然現在不是在演戲,但朱紫怡也是公主,自己現在又是大明福星,老朱家的人他不維護,那就實在是說不去了,老朱頭知道了,心裡多少會有隔閡,總之很多原因,讓他不得不這麽激動。
朱紫怡嚇了一跳,伸手去幫方世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好啦,事情都過去了。”
“沒完呢,隻死了歐陽倫一個,他們一家還逍遙著呢,容他,就是不容我。”方世玉直接起身,邁步向著書房走去。
這時,朱紫怡呆愣片刻,一旁的徐妙錦開口道:“別在意,遇到這種事,緩不過來也正常。”
朱紫怡微微點頭,這時,慶慎郡主退怯的看了看書房中,正在批閱奏疏的方世玉,心中觸動,暗道:“看樣子,應該是沒機會了!”
......
洪武二十六年,十一月初三。
歐陽倫一案,牽連三百七十余人,盡數伏誅,歐陽氏,九族流放遼東,雲南,草原充軍,為妓。
並且著手限制歐陽倫九族內的科舉!
洪武二十七年,初!
年節時分。
方世玉讓禮部邀請諸國使臣來京朝貢,各國使臣滿懷期待,雖然每年朝貢確實繁瑣了些,但朝貢的機會有限,采購的數量有限。
朝貢的次數多了,可以采買的貨物數量,自然爺會跟著節節攀升,而這個時候,一群人圍攏在方世玉的面前。
大有一番,要將方世玉當成親爹供奉起來的架勢。
畢竟,明初的規製,許多番邦都是三年一貢,為了獲得更多的采購名額,各國使臣使出了渾身解數,爭的面紅耳赤。
“兄長!”慶慎郡主在人群中似乎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剛要動作,一旁的朱紫怡輕聲咳嗽道:“既是嫁入天家,便不能在以兄長之稱。依照禮節,他見了你,是要行禮的。”
朱紫怡不給慶慎郡主機會,擋在她前邊,慶慎郡主只能低著頭歎息,心中雖有千百不願,卻也不敢違背大明朝廷的禮樂制度。
她本就是番邦進貢的美人,兩國邦交的一顆棋子,這個時候上去,又有什麽意義。
方世玉看著李芳遠,輕聲笑著,眼前這個李芳遠,可不是一般人,準確的說,這家夥相當於一個殺手了。
根據大明得到的情報顯示,李成桂稱王之前,最大的障礙鄭夢周就是被李芳遠刺殺身亡,讓李成桂稱王再無後患。
不過,李成桂這個王位,既是自立,雖然領了大明的印璽,但朱元璋為了表示自己不看好李成桂的王位,甚至可以說是不願意承認李成桂的王位。
賜給朝鮮的印璽,還是高麗用的那套
“慶慎頑劣,殿下多擔待才是!”李芳遠笑了笑,奉天殿廣場上,擠滿了人,烏泱泱一片,人山人海的,根本看不清周圍都有什麽人。
而朱紫怡以公主的身份,陪在老朱頭身邊,坐在了高處,方世玉反倒成了陪酒客。
至於慶慎郡主等人,只能躲在後邊看著這繁華的景象,邦國來朝,盛世繁華。
“頑劣倒也算不上,今年朝鮮上貢了這麽多東西,一會我定讓陛下多給世子一些采購額度!”
方世玉笑了笑,這個時候,一個裝扮奇特的男子,扎著小辮子,羅圈腿,走在人群中,一個人能佔據四個人的道路
“東瀛人?”方世玉狐疑道。
“殿下對他們有興趣?”李芳遠遲疑不決,方世玉生在皇宮中,怎麽會知道東瀛人。
微微一笑,方世玉道:“估計一會有好戲看了,一起?”
舉著酒杯對李芳遠示意一下,李芳遠躬身作揖道:“殿下相邀,藩臣豈敢拒絕!”
方世玉帶著李芳遠向朱元璋落坐的地方走去。
這個時候,朱元璋側躺在龍椅上,在他的身邊,朱紫怡和徐妙錦在幫他削果子,斟酒。
畢竟朱元璋的后宮都老了,而能拿得出手,又有一定地位的,只能讓方世玉的媳婦來撐場面了。
正當朱元璋吃了口禦酒時,突然間,那個東瀛的羅圈腿,來到了朱元璋落坐的階梯下邊。
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言語,更沒有什麽狗屁的借口,直接跪在了朱元璋的下方,叩首道:“足利義滿將軍使臣,奉東瀛天皇之命,前來詰問天朝大皇帝陛下!”
“東瀛?你們在邀請名單行列嗎?”朱元璋眯了一眼,他對東瀛,沒什麽興趣,真的沒興趣。
東瀛一個撮爾小國,漂浮海外,民不服王化,不知禮儀尊卑,眼中盡是凶殘,當年朱元璋下旨要收東瀛為藩屬的時候,他派去的使者,可是被東瀛人直接給砍了。
雖然足利義滿背地裡和大明暗通款曲,接受大明的冊封,尊大明為宗主國,但這都是背地裡進行的。
而足利義滿也沒有將其公諸於眾,就是他自己沒事用來冊封。
可朱元璋是什麽人?蘇州現在還是大明稅收最重的地帶,老朱頭可是很記仇的,對於東瀛,他沒有好印象,當然不願意給他們好果子吃。
這一番問話,確實是讓足利義滿的使者驚了一跳,愕然道:“啟稟天朝大皇帝陛下,我家將軍聽聞大皇帝陛下在年節設宴,特遣使以祝賀!”
朱元璋瞥了一眼道:“祝賀就不必了,你回去吧。”
使臣心中咯噔一聲,低著頭腦海中組織著詞語,想了很長時間,他才開口說道:“回稟天朝大皇帝陛下,我家將軍送來了奴仆三百人,金一千,馬匹八百!”
“還請大皇帝陛下收取!”
朱元璋面色沉重,陰晴不定道:“東西也一並帶回去,既是不在邀請名單之列,不在朝貢之內,我泱泱天朝大國,莫不是缺了你東瀛矮腳馬?”
和蒙古騎兵對戰,決戰於荒漠,大明不缺軍馬,真的不缺,整個大明的騎兵加起來,至少有二十萬之眾,全部列陣在北方。
至於東瀛的矮腳馬,對於華夏而言,全無半點的好處,用來做騾子都嫌它沒力氣。
朱元璋說的開心了,足利義滿派來的使臣,這下子可慌了神,結結巴巴的,一時不知應該說些什麽。
“你們想怎麽樣?”朱元璋怒目盯著眼前的東瀛使臣,見他還不離開,出聲道:“既然來了,那就說吧,你們將軍讓你帶什麽話!”
東瀛使臣心中如蒙大赦,連忙開口道:“將軍大人希望能通過這次朝貢,緩解雙方之間的摩擦,讓更多的百姓,免於受苦受難!”
“希望天朝大皇帝陛下,停止海上的行動,沒有大將軍的允準,不可在將船隻開赴東瀛沿岸。”
“東瀛沿海?什麽時候成了東瀛沿海了,咱只知道,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你們東瀛,也妄稱有海?有,那也是大明的,我朝船隻開赴何地,幾時輪到你家將軍來指手畫腳了?”
朱元璋怒聲呵斥道。
方世玉在海上,炮轟東瀛沿岸的事情,朱元璋知道。
盛庸和鐵炫在海上會炮轟東瀛沿海的事情,朱元璋也知道,但這些有算得了什麽?和他朱元璋沒有半點乾系。
東瀛人的生死,與他何乾。
就如同他說的:吾本淮右布衣,天下與我何加焉!
自己的子民都沒照顧過來,哪裡有心思去照顧其他人的子民。
東瀛使臣跪在地上,心中猶豫道:“若是能相安無事,共享和平,我家將軍願意同大皇帝陛下,共剿海上倭寇!”
“嚴防倭寇肆虐!”
“若是不然......”
朱元璋聽著東瀛使臣的聲音,輕笑一聲道:“大明戰船千余,水軍士卒十余萬眾,若要剿滅海上倭寇,何須東瀛相助?”
“若是不然又待如何?你們敢怎麽樣?”朱元璋腹中發笑。
真不是他瞧不起東瀛,只是他真的瞧不起,大明的心腹大患還是北方草原,東瀛對大明而言,真的構不成威脅。
想要對付東瀛,甚至都不需要大明的戰艦船隻全軍出動,只要派去一半,就足夠封鎖整個沿海,讓東瀛寸步難行,自我崩潰瓦解!
然而,可惜的是,大明近期的財政預算,太吃緊了,真的沒能力去海外作戰!
“大皇帝陛下,是不願意同東瀛和平相處?”東瀛使臣叫喊一聲,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這次的來使,也就成了一個笑話。
人家根本就沒看上你們東瀛。
朱元璋揮了揮手道:“把這玩意叉出去!”
眾賓客,目送著東瀛使臣被叉了出去,所有人都是一副驚恐,慌亂的神情看著朱元璋,心中或有失落,驚喜,擔憂,神色複雜多變,不一而足。
各藩屬邦國的訴求不同,想要的自然也就不同。
方世玉拉著李芳遠目睹了朱元璋斥責東瀛使臣的全部名場面。
“這......”李芳遠看著被叉出去的東瀛使臣。
方世玉笑了笑道:“大明又不缺少那點朝貢的東西,再則說了,大明天朝上邦的地位,又不需要他們東瀛來承認!他們,會為了今天的衝動而付出代價的!”
方世玉毫不隱晦的說出了要讓東瀛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價,然而,他卻從未說過,這件事情就是因他而起。
他閑的蛋疼,走到人家沿岸,大炮轟鳴三日,響徹雲霄,震耳發聵,東瀛人不滿,想來上訴,希望能讓老朱出面擺平這件事。
而他們損失的是什麽?其實加入大明的朝貢體系中去,他們不會有半點損失,反而有的賺。
不過可惜,朱元璋聽說方世玉要把十五封到東瀛去,直接就將皇明祖訓中的十五個不征之國中,東瀛踢了出來。
他已經做好準備了,他要在地下等著,等自己的兒孫下去,一個個都是握有實權的海外諸侯。
朱元璋為了推行漢文化,可謂是煞費苦心,神州易手九十年,文化傳承出現斷裂,後世所流傳的漢家文化,多半都是明朝按照漢唐舊製拾遺補缺,一點點修補出來的。
如果沒有大明的三百年恢復,神州變成什麽樣子,還真未必好說。
而這個時候,東瀛想要來求和,加入朝貢體系,成為大明的朝貢國,獲得法理上,大明不會對他動兵,並且維持他的統治地位。
這不是癡人說夢又是什麽?
朱植已經將東瀛視作囊中之物,日日操練弓馬,準備在出征的時候,親自領兵,征服自己的王國。
方世玉道:“大明戰船兩千有余,並且每年都以百余艘大型戰船的數量飛快增長,我認為,東瀛的沿海安全與否,已經不是東瀛能說的算了!”
“天朝說安全,那就是安全,天朝說不安全,他就不安全,世子認為如何?”方世玉嘴角微微上揚,平心靜氣的說
李芳遠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都暈乎乎的,看著方世玉道:“殿下,我來大明的路上,路過軍營,城防司,看見天朝軍隊的火器,著實是煞目旁人!”
“不知殿下......”
李芳遠心中糾結,大明同歷史上的其他王朝似乎有些不一樣,這幾年時間,大明一直沒有什麽動作,旁人不知道,但朝鮮對大明的舉動還是非常清楚的。
大明朝廷整頓了數年內政,又在北方修建都城,財力困乏,才沒有能力出兵作戰,而一旦大明的短期目標完成了。
今天李芳遠看見的那些神奇的火器,大炮,豈不是要羅列在他們朝鮮的頭上。
方世玉搖了搖頭道:“那東西沒有意義,朝鮮要那個,還不如要我的一個保證呢。更何況,火器這玩意,玩的好了可以保護自己,玩的不好,就是引火燒身!”
方世玉面色平靜,賣火器?方世玉有這個想法,但絕不是現在,大明現在列裝的洪武二十四式火銃,完全領先了這個時代三百年。
而新式的燧發槍,還有很遠的一段路要走,雖然大明最近在搞裝填式線膛槍,爭取突破技術難關,列裝全軍。
但那也要等列裝全軍之後,淘汰下來的火器,才可以售賣,大明的軍工力量,至少要在五百年之內,做到遙遙領先全世界的地步,才能保證大明在世界各地的利益,保證大明的文化殖民,經濟殖民,完成方世玉心中的宏偉藍圖。
李芳遠尷尬的笑了笑道:“殿下能給什麽承諾?”
“這個事情不急著說,不過世子回去可以和朝鮮王商量下,如果可以的話,朝鮮完全可以放棄武裝力量,由天朝接管海防,地方駐防。”
“大明的兵,大明的火器,火炮,大明的戰船,完全可以保護整個朝鮮不受到任何勢力的入侵!”
方世玉微笑著說道,這次來朝貢的國家不在少數,但真正讓方世玉注意的,只有朝鮮一個。
這個貧瘠到爆炸的地方,方世玉對朝鮮半島真的沒什麽感覺,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而他要做的,就是盡可能讓大明在朝鮮的身上吸點血。
不留痕跡,讓他們感恩戴德的獻出脖子被大明吸血。
如果能順利促成朝鮮國防全部交給大明的重大規劃,那朝鮮就真的成了隨時可以被大明宰殺的羔羊。
李芳遠嬉笑著道:“殿下說笑了!我這次來,還沒給陛下行禮,免得失了禮數,這就去給陛下行禮去!”
李芳遠轉移話題,直接從方世玉的面前消失不見,自始至終,方世玉也沒有給他說出這次朝貢目的的機會。
朝鮮對大明在遼東的鐵嶺衛,垂涎三尺,大家心知肚明,而大明鐵定是不會放棄鐵嶺衛的,都城在應天都如此,更何況都城即將就要搬到泰安府。
那就更不會給他們機會了。
這個時候,三個人迎來,方世玉舉杯示意。
朱允熥道:“祖師爺,都摸清楚了,那個東瀛使臣,確實是來朝貢的,不過這次他沒有完成任務,回去估計足利義滿饒不了他!”
朱允炆道:“祖師爺,東瀛撮爾小國,至於我們這麽大動乾戈嘛?而且,打起仗來,是不是又要死傷無數。”
朱允熙道:“祖師爺,交趾的使臣一再保證,不會作亂。”
方世玉看著幾個老朱頭的孫子,點頭示意道:“那你們有沒有詳細計算,這次朝貢,一共賞賜出去了多少寶鈔?他們又花了多少寶鈔從商人手裡訂購貨物?”
“這個東西都是嚴格計算的,一共十七國朝貢,寶鈔賞賜數量不一而足,總計應該在八百三十五萬。”
“我從商人哪裡得到消息,說是他們一共收了六百萬的大明寶鈔。還有二百余萬的寶鈔在各國使臣的手裡。”
“祖師爺,這寶鈔真的有用嗎?”
朱允熥一臉迷茫,他和朱元璋的想法差不多,感覺方世玉一邊收取貢品,一面賞賜寶鈔,然後讓他們在大明特定的幾個商戶手裡用寶鈔購買。
而這幾個特定的商人,都是皇莊的,皇莊經營的東西賣給他們,不就是多此一舉嘛。
然而,方世玉對此卻是樂此不疲的說道:“那不行,你去告訴那幫商人,讓他們加大銷售力度,茶葉可以大量售賣,除了火器,鐵器,金銀銅之物和食鹽糧食外,其他的都可以賣。”
“告訴他們,不允許降價,誰收上來的寶鈔多,我給他記頭功!”方世玉語氣篤定,既然要玩,那就玩大的好。
大明國庫還有不少寶鈔,約莫有個兩千多萬吧,這麽多的寶鈔,如果全部流入到皇莊手裡,左手倒右手,當然沒什麽意思。
但在這其中,還有最重要的一環。
他們帶來的貢品,能換多少寶鈔?老朱頭那個吝嗇鬼,能給他們多少寶鈔?而這個時候,方世玉加一把火。
讓皇莊的貿易加大,幾乎是除了戰略儲備和不能外流的東西,都被方世玉允許番邦使臣采買。
而他們想要買,自然就需要寶鈔。
“對了,你們分開行動,這幫使臣第一次這樣玩,肯定沒帶多少值錢貨,而他們是以他們朝廷的名義來的。”
“就讓他們用他們朝廷的名義,簽字畫押,去宣揚說從你這裡可以借貸到寶鈔,國家強的,就少借,實力弱的就多借!”
“給他們點把火,讓他們繼續搶購!”
方世玉眉頭挑動,這個時候,加把火,估計也就要結束這一次的朝貢了。
也算是最後衝刺一下吧。
而朱允炆倒是迷茫了,看著方世玉道:“祖師爺,為什麽實力強的少借,實力弱的就多借?”
不應該是實力強的,更能償還嗎?實力弱的,他們無力償還債務,這不是白送了嘛。
朱允炆徹底迷茫了。
他的理解倒是沒有什麽錯誤,實力強的勢力,自然佔據更多的好地方,可以產出更多的財富,償還起來也有能力。而實力弱的,如果借的多了,幾乎就沒有能力償還了
方世玉笑了笑道:“你還差的遠,多學著點,你想想,他們如果賴帳,怎麽辦?”
“賴帳?朝廷就可以借此出兵討伐啊!”朱允炆直言道。
點了點頭,方世玉道:“還沒傻出家門,那你說,如果你是一個實力強的勢力首領,面對大明朝廷的五百萬催債,咬咬牙就還了,你是還還是不還?”
“如果不影響勢力發展,又不好得罪天朝,當然是能還就還了。”朱允炆道。
“那就是了,你要把握,他們能償還,還不會觸動他們的神經,避免一場戰爭,通過要債的方式把財富要回來!”
“而如果是弱的勢力,他們沒有能力,甚至無法抗衡大明的三個衛所兵,這樣的勢力,你借多少,他們也不敢不還,而這裡又沒有遊牧,他們也沒地方跑。所以,現在明白了嗎?”
方世玉不惜浪費口舌,和朱允炆講解著。
至於朱允炆能不能聽懂,就看他的造化了。
“允熙去搞定商人,允炆去想辦法把寶鈔借出去。”方世玉說罷,轉身帶著朱允熥離開。
走了數丈遠,周圍的吵嚷聲非常響,朱允熥開口詢問道:“祖師爺,為什麽讓朱允炆去做這事啊,我去不好嗎?”
“你啊,你太精明了,不容易讓人上當,朱允炆看著就是人傻錢多的樣子,他去做,肯定可以事半功倍!”
方世玉笑了笑,這筆錢,就是插在這次朝貢國頭上柄利劍。
一旦有誰敢不還錢,方世玉就可以借此出兵征討,吞並,至於還錢,他們拿什麽還?他們沒有大明寶鈔,只能用黃金白銀來支付給朝廷。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從民間獲得了寶鈔,還給朝廷,那他們又要用什麽獲得寶鈔?戰爭掠奪肯定是行不通的。
貿易?他們除了一些特產外,又有什麽能在大明賣上高價的。
方世玉心中早已盤算清楚,今天,終將是載入史冊的日子!
......
洪武二十七年,十五,上元節,沐休兩日。
坤寧宮
方世玉看著臨安公主道:“出去玩不?今晚花燈節呢!各國使臣還沒離開,今晚一定非常熱鬧!”
臨安公主歎息一聲,起身看了眼方世玉道:“出去玩?”
“對啊,現在我帶你去,走吧,天天窩在屋子裡,悶都悶死了!”方世玉帶著臨安公主向外走去。
兩名小太監從東宮跟著方世玉,一路來到坤寧宮,早已經換好衣服,畢竟不能穿太監服出宮不是。
“這麽重要的日子,你不在東宮陪媳婦?帶我出去轉個什麽勁?”臨安公主遲疑道。
嬉笑著看向臨安公主,方世玉道:“無數的人齊聚應天,說不定能看見你的乘龍快婿呢!”
聞言,臨安公主低了低頭,拍了方世玉一下,翻了翻白眼道:“淨拿我說笑,我這一輩子,青燈古佛,素齋長伴了!”
“那可不行,今天這麽多才子佳人,說什麽也要給你選一個乘龍快婿。”方世玉篤定道。
臨安公主就這麽一直住在宮裡,倒也不是不行,可她現在住在坤寧宮,這坤寧宮就尷尬了,那是皇后住的地方。
馬皇后死後,坤寧宮就沒主人了。
臨安公主連忙開口道:“殿下。”
“放心吧,我給你選,還能有差?要是膽子大的敢欺負你,我卸了他的狗腿,走吧!”
方世玉是不願意讓臨安公主住在宮裡的,雖然說他住在宮裡,可能會更舒服一些,少了一些閑言碎語。
但底下人嚼舌根子的力氣也是不弱。
至於說二婚?方世玉作為一個穿越者,會管那些?更何況,大明朝廷又不禁止寡婦改嫁,甚至是鼓勵寡婦改嫁。
老朱的后宮,也不是沒有寡婦。
方世玉帶著臨安公主出了皇宮,一路上走走停停,玩著,看著,直到最終,方世玉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來應天的才子佳人確實不少,讓人看的眼花繚亂,但真的從這些人中選一個,做駙馬,方世玉還真不好挑選決斷。
而臨安公主,對此則是開心的很,既是出宮玩了,又不會被兒女情長的事情所干擾,她是不打算在嫁人了,就住在宮裡,也不是不好。
至少她還是主人,不會有人在她耳邊嚼舌根子。
方世玉頗不甘心的耷拉著腦袋,帶著臨安公主回去。
.....
詹事府。
方世玉悶悶不樂的走了進去。
景清一臉疑惑的看著方世玉道:“殿下,是昨夜沒睡好?”
“那倒沒有,最近糟心事太多了,別說我不愛聽的,先撿好聽的說!”方世玉邊走邊說。
忙了兩天,也沒給臨安公主找個婆家,方世玉都要愁死了。如果不是剛剛沐休兩日,今天積壓了許多事情要做,他才不會來詹事府呢。
景清道:“十七國的帳單,都在這上邊了,總計寶鈔借款金額為一千四百萬,其中朝鮮世子,借了三百萬!”
“各邦國采買數量極多,凡是朝廷允許售賣的,他們都有伸手。”
“而戶部從皇莊哪裡收回去的是十萬兩黃金,八萬兩白銀,以及三千余匹駿馬,牛羊余萬數。”
景清直接爆了個喜訊道。
方世玉微微點頭道:“嗯,還不錯,戶部有沒有說,皇莊還剩下了多少寶鈔?”
“不足一千萬。”景清道。
“不足一千萬?朝廷給的貢品賞賜,就是數百萬寶鈔,借款出去了一千四百萬,這就是兩千多萬寶鈔,收回來的不及千萬?”
方世玉心中驚訝道,這麽算的話,至少有近千萬的寶鈔,流入到各地藩國去,這對於大明寶鈔而言,屬實利好。
“是的,不過根據帳目顯示,各國番邦使臣總計帶走的寶鈔是六百八十萬。”
“怎麽這麽點?不是收回來了?”
“朝廷對貢品賞賜的寶鈔,朝貢使者們買了商品,又回到了朝廷手裡,又借給了他們。”
“玩來玩去,朝廷一共拿出來了一千五百萬,收回來近千萬,流入出去五百萬?”
方世玉頓時明白了情況。
大明寶鈔因為印刷不賺錢,已經停工許久了,而如今方世玉將它撿了起來,給它重新建立存在的價值。
而方世玉又不允許朝廷繼續爛印,防止寶鈔持續貶值,這就導致,朝廷手裡的寶鈔也不多。
如今買賣一次,被番邦帶走了一些,整個國庫的寶鈔也不過千余萬罷了。
“還錢的方式和期限,利息都定下來了嗎?”
方世玉繼續開口問道。
“這些都定下來了,還款期限都是五年,利息一萬寶鈔每年八百利息!”
“嗯,就先這樣吧,反正也不靠著利息賺錢,還有什麽其他的事情嗎?”方世玉直言道。
設置利息的存在,只是為了不讓這些人白借錢就是了,至於利息的高低,其實方世玉真的沒放心上。
畢竟他借錢出去,不是靠著利息賺錢的。
更多的利潤,還在後邊呢。
景清道:“戶部尚書鬱新上書詢問,朝廷是否要印大明寶?”
“回絕吧,印鈔的事情,不是現在做的,先弄明白,大明到底有多少寶鈔,把民間的寶鈔購買力提升起來,讓它的存在有意義在說!”
“而且,以後印鈔,也不能盲目的印,朝廷有多少寶鈔,銷毀多少寶鈔,印多少寶鈔,按照朝廷的稅收增長算,罷了,說起來就話長了,以後有機會再細說。”
“反正記住了,以後戶部的這種奏疏,直接打回去就行了,不允許印鈔!”
方世玉說了兩句,突然發現,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印鈔,畢竟這事情,關乎太大,經濟學是門非常深的學
而大明寶鈔剛剛有了那麽一丟丟的起色,一旦這個時候朝廷大面積印鈔,然後這些大明寶鈔流入民間。
原本就已經風雨飄搖,崩盤被強行救起來的大明寶鈔,如何還能支撐的住,而再一次坍塌,只會讓施救工作更加無從下手。
至於說方世玉為什麽不另開爐灶,制定新的寶鈔,廢了朱元璋印刷的大明寶鈔?
試想一下,朝廷今天能廢了以前的寶鈔,你敢說,朝廷日後不會廢了今天印的寶鈔?相比於拯救前者。
給老朱頭擦屁股,讓大明寶鈔站起來的難度,真的沒有新印刷,新髮型的紙幣寶鈔更省力。
畢竟大明寶鈔已經印刷了那麽多了,雖然都藏在民間,但不管它在那,方世玉把它的購買力提升起來,就足夠了。
“可是,朝廷的意思,火器製造局那邊,只收寶鈔,今年要采購數百萬寶鈔的火藥彈丸,戶部的寶鈔不夠用啊。”
景清也知道爛印不會有好結果,但戶部要采購軍需,這是無可厚非的,而戶部沒有寶鈔,這特麽要怎麽玩?
方世玉道:“沒有寶鈔,就去賺寶鈔,這樣,先在各地開設米店,定價,十面值的寶鈔,購買一升米,用寶鈔和糧食對鉤起來。”
“去年收成那麽多糧食,放倉裡都要發霉了,拿出去賣些,晚些時候我去找陛下,加強邊關的稽查力度,把控糧食不讓出關!”
方世玉面色平靜,大明寶鈔和糧食掛鉤,現在大明的糧食足夠,先用來提升寶鈔的價值。
等到過兩年,航海技術成熟了,從東勝神洲,南瞻部洲航海,尋找金銀鐵礦,朝廷的黃金儲備大量上升。
在用糧食收回大量寶鈔的同時,讓同糧食掛鉤的寶鈔,隨著糧食的消耗,銷毀一波,控制好境內的寶鈔數量,就可以將寶鈔和黃金白銀掛鉤。那個時候,錨定物才能更換。
當然,方世玉還是知道的,金本位,銀本位,都遠遠比不上公信力,只要朝廷強盛,沒有叛亂,朝廷信譽不下降。用朝廷的公信力制定寶鈔的價值,才是最好的方法。
不過,眼下的情形,並不能直接消費朝廷的公信力,畢竟地方官員的監管,信息獲取還過於原始。
至於金銀本位會不會讓商人們聯合起來,在大明境內的某一地,集中擠兌大明寶鈔,造成寶鈔失信的事情出現。
這種事情,實則根本不需要在意。
商人是什麽東西?待宰羔羊,殺了一波又一波。他們敢集中擠兌,朝廷就敢送他們去刑場赴死。
至於說,商人鼓動這個,鼓動那個去造反。歷朝歷代,造反成功,哪怕是地方諸侯,在他們眼中商人,就是用來補充軍費的東西。
維護大明,能保住他們的身家性命,推舉其他人出來,哪怕這個人有多大的能耐,沒錢的時候,刀架在脖子上,也要讓商人大出血。
相反,真正想搞動亂,造反的,永遠不是商人,商人需要一個安穩的經商環境,需要穩定的政體朝廷。
雖然他們偷稅漏稅,但商人不是傻子,把天下搞亂了,他們能賺的只是人命錢,人命又值幾個錢?
更何況,一旦國家動蕩,商人就是第一批被殺的對象。
至於勳貴集團, 他們作為既得利益者,深刻的說,老朱家自己打的天下,他們從龍之臣,要榮華富貴有,要金銀財寶有,要嬌妻美妾有。
又會有那個跟朝廷作對?家中資產遍布各行各業,網羅天下,難道不舒服嗎?除非他們想做皇帝。
不過縱觀明朝歷史,勳貴集團真的沒有誰是想做皇帝,要造反的。
至於藍玉,他的死有他自己的原因在內,但這個原因絕不是最重要的,哪怕當初方世玉不阻攔藍玉,讓他霸王硬上弓強行娶了元帝皇后。
哪怕方世玉沒有在喜峰口攔住他,讓他放棄攻關的念頭
只要朱標不死,藍玉的這些罪過,朱元璋都可以寬恕,他的死,最大原因還是繼任者變更出現的問題。
而如今,方世玉和藍玉徹夜長談,從喜峰口一直聊到應天,數個月的時間,穩住了藍玉的性子,讓他忍耐。
哪怕藍玉最終還是忍耐不住,去找老朱頭想要打仗,君不見,老朱頭不也沒生氣,反而告誡藍玉,回家修身養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