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麽把這個給忘了?”

想自己當年，還在紅巾軍中的時候，對部下可是認認真真的，幾乎同衣而眠。

差點沒有學吳起給士兵吸膿血了。

不過這樣做有著顯明的好處。

就是天下英傑紛紛來投。

自己擁有著爆表的戰鬥力。

他也從紅巾軍中的一個普通將領，變成了掌控炎黃龍脈的大明天子。

自從當了天子之後，朱元璋就慢慢忘記了自己曾經推恩的那一面，對臣子逐漸變得苛刻了起來。

雖然自己現如今不需要像曾經對屬下那樣推心置腹，不過該推恩的地方還是要推恩的。

自己要是主持殿試的話，那該……

想到這裡，朱元璋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今天被舞弊案搞得十分難受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方世玉說道，這裡還繼續侃侃而談。

既然最後一場殿試，由當今天子主持，那士子們是否要錄取，名次的高低也應該也掌控在天子的手裡。

那麽當今天子，也就是這些進士們的座師。

如此以來，這些兩榜進士都出自於天子門下，當然就是天子門生。

“像這樣做的話，他們就可以和原來座師的關系，自然消弱。”

方世玉風輕雲淡的說道。

“妙啊，這方法實在是太妙了。”

“簡直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這一增一減，把士子和座師之間的關系降到了最低。”

“簡直就是一箭雙雕的好事。”

朱元璋聽得激動的不行。

他在心中還給方世玉的計劃做了一個小小的補充，那就是凡是參加殿試的士子，自己一個都沒罷黜。

當官嘛。

最重要的秘訣就是把自己的人弄得多多的，把敵人的人弄得少少的。

到時候整個朝廷都是對皇帝感激涕零的忠臣，就算出幾個野心之輩，也無足掛齒。

不僅僅是朱元璋，就連旁邊的太子也忍不住點頭。

父皇肯承認自己是進士們的老師，已經給了他們天大的面子。

這些人只要是有腦子的，都不會再認那些主考官為座師。

看著朱元璋洋洋得意的模樣，方世玉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說的方法只是最大程度上消除考生和主考官之間聯系，而不是徹底的根除。

進士作為天子門生，當今聖上親自主持殿試，這個在明仁宗朱高熾的洪熙王朝就開始舉行了。

不過那些官員依舊可以通過科舉，來形成一張複雜且牢固的師生關系網。

一旦落入網中，終身不得背叛。

哪怕你的心中是為了正義，哪怕是你為了大明王朝。

你也會被無知的平民唾棄和不恥。

張居正之所以會在明朝引起巨大的爭論。

除了奪情之外，另外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了實現自己振興大明王朝的目標，他果斷的背叛了自己的恩師徐階。

他和高拱一起聯手，把徐階給趕了下來。

“可是方恩人，既然不論南北士子，那既然都是主考官的學生。”

“那麽劉三吾這幾個人為什麽要冒著天大的風險，把北方士子全都排除在外呢?”

聽到方世玉講完這些，朱標突然發現了一個漏洞。

在朱標看來，不論劉三吾他們錄取的是南方士子還是北方士子，這都是自己的學生，都要稱呼自己一聲座師。

這有什麽區別嗎?

他們三個為什麽要冒著天然的風險，把進士的名額全都給南方士子?

這沒有道理呀。

這些南方士子跟他又沒有沾親帶故。

“小祝你很不錯，我非常欣慰。

”“你終於學會動腦筋了，就憑這一點，你比你的父親強太多了。”

“以後我們跑路後，你將擁有無限的未來。”

“絕對比你爹這個狗屁四品指揮使有前途。”

方世玉一臉欣慰的說道。

朱標站起身來，抱拳謝過。

等他坐下去的時候，滿臉的得意。

旁邊的朱元璋則是一臉的憤憤不平。

就算你方世玉想要表揚我的兒子，那也不至於拿我來當墊背吧。

幾句話不離開我，你方世玉是不是就不會說話了?

要不是我看你是個人才的話，我早就一大嘴巴子扇上去了。

你還想坐在這裡安逸的喝茶。

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這就是劉三吾這幾個人用心險惡的地方。”

方世玉仿佛沒有看到朱元璋表情一般，他站起身來感慨到。

“難道是念及同鄉之誼?”

太子朱標想了想後說道。

三個主考官全都出生於江南或者東南沿海，和錄取的士子們籍貫非常重合。

在炎黃古代，照顧老鄉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所以朱標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們老鄉的身份。

“同鄉之誼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原因，其中最為重要的原因是他們公器私用。”

方世玉面無表情說道。

僅僅一部分。

公器私用。

朱元璋的表情瞬間變了。

“同鄉這只不過是他們錄取南方士子的一小部分原因，其中最為重要的原因就是，如果南北的士子全都被錄取的話，那麽他們劉三吾只不過是秉公辦事。”

“那些南方士子雖然認他們三個作為座師，不過心裡面只是認為他們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只是走個流程而已。”

“師生關系就沒有那麽好。”

“不過若是讓士子們知道，他們被錄取是因為考官有意而為之的話，那些士子們當然會對錄取自己的考官感激涕零。”

“這些進士會下意識地從心裡覺得，自己之所以能中進士當官，不是因為靠自己的真才實學還有朝廷的掄才大典，而是完全因為考官賞賜給自己的。”

“這樣的話，他們師生的關系會變得更加的牢靠。”

“劉三吳這些人驅使他們，就更加的輕松。”

方世玉朝著面前的朱元璋父子倆侃侃而談道。

“該死！”

“這些徇私舞弊的小人果當該千刀萬剮！”

聽到方世玉解釋了劉三吾特地錄取南方士子的險惡用心，朱元璋瞬間勃然大怒。

這可是赤裸裸的公器私用啊。

大明王朝費時費力，花了十多年的時間提倡教化，開科取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