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驛卒的瘋狂攻擊,李安不疾不徐的左右閃躲了幾下,然後看準時機,猛然抽出霜殺揮刀格擋。
一聲清脆的兵器交擊聲過後,驛卒手中的腰刀應聲斷成了兩截。
“既然大家與窩心腳這麽有緣,今日也讓你嘗一嘗窩心腳的滋味兒。”李安說著,當即也給了驛卒一記窩心腳,望著倒飛出去的驛卒,李安還不忘說上一句風涼話:“見者有份兒。”
“咦?”當李安收腿落地的那一刻,他忽然發現了一些十分可疑的事情。
“為什麽是軟綿綿的?”李安回憶了一下踢在驛卒胸口時的感覺,旋即恍然大悟道:“這個驛卒是女的。”
李安說著,環顧了一下四周,見這邊已經打了這麽久,卻仍不見有人出來幫忙,於是他一臉了然的點了點頭,道:“大人,出來吧,我已經猜到是你了。”
“嘿,這小子猴精猴精的。”李壽說著,從二樓縱身一躍,來了一個華麗的現身。
李壽圍繞著李安轉了一圈,一臉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小安,不錯,果然沒讓我失望。”
吳天德這時業已走了過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幸虧那小娘們功夫不怎地,否則,我又得在床上養十天半個月的傷。”
吳天德話音剛落,卻見李壽與李安忽然面色一緊,旋即齊齊回頭看向躺在地上的驛卒。
李壽見他一臉痛苦的躺在那裡,於是連忙快步上前,替她查看起傷勢來。
“香冰,香冰。”李壽接連喚了兩聲,卻見陸香冰只是抿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安,你出手太重了。”李壽不禁埋怨了李安一句:“他可是陸大人的女兒。”
“我靠。”吳天德抽了抽嘴角,道:“小安,這下你可闖大禍了。”
“哼。”李安不以為然的翻了一個白眼,道:“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我這點事情跟你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李安說著,來到陸香冰的身邊,將她攙扶著坐了起來,然後伸手在她的背上重重的拍了一掌。
陸香冰被這一掌拍的頓時噴出一大口鮮血,壓在胸口的那股鬱結之氣也終於得到了一些緩解,她伸手指了指將她摟在懷中的李安,正欲開口說話,卻不想李安又在她的背上重重地拍了一掌。
陸香冰被拍得兩眼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李壽一臉不明所以的看向李安,道:“什麽情況?”
“殺人滅口啊。”李安笑呵呵的衝他挑了挑眉,道:“你不會向陸大人舉報我吧?”
李壽低頭看了看被李安攬在懷裡的陸香冰,道:“這事兒還真不好說。”
“哼。”李安忽然變了一副面孔,他從腰間解下繩索,扔到李壽的面前,道:“您現在是什麽情況?準備吃敬酒還是吃罰酒?”
李壽眯了眯雙眼,道:“什麽意思?”
“都這種時候了,還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李安似笑非笑的說道。
李壽皺眉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做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
李安並沒有出言打擾李壽,他準備給李壽一些時間,讓他好好想一想。
良久之後。
李壽忽然抬頭直視著李安的雙眼,淡淡的說道:“小安,自打出生以來,我就從來沒輸過,就連我那執拗的父親都不是我的對手,如今,我也給你出一道考題,如果你答得上來,我就跟你回去,如果你答不上來,那你就不要多管閑事。
” 李安皺了皺眉,道:“我對八股文章一竅不通。”
“放心,我不會拿那些狗屁文章來為難你,我會給你出一道非常簡單的選擇題,二選一,答對了我跟你走,答錯了咱們一起走,如何?”李壽說道。
“可以。”李安默默的點了點頭,道:“人生本就是一道選擇題,要麽在選擇中成長,要麽在選擇中沉淪,您提出的方案合情合理,我無法反駁,請出題吧。”
“我喜歡聽你說話,因為你說話總是一套一套的。”李壽說著,抽刀出鞘。
李安見狀,皺了皺眉,旋即緊了緊握著霜殺的右手,他本以為李壽會與自己大戰一場,以勝負而論英雄。
然而,下一刻,李壽卻做出了一件令李安與吳天德萬萬想不到的事情。
李壽將繡春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後直視著李安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請做出你的選擇。”
李壽說著,將刀在脖頸上輕輕一抹。
脖頸處立時出現一道血痕。
李安抿了抿嘴唇,將頭撇向一旁,一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歎道:“您這根本就是在耍無賴啊。 ”
李壽將繡春刀插回刀鞘,旋即笑呵呵的指了指李安,道:“小安,願賭服輸。”
“呵...”李安皮笑肉不笑道:“我的確輸了,但你也別得意,因為你贏得也並不光彩。”
李壽嘿嘿一笑,旋即將繡春刀扛在肩上,一臉憧憬的搖頭晃腦道:“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李安翻了一個白眼,冷笑道:“你不如直接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得了。”
“是極!是極!”李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李安見勾起了李壽的興趣,於是當即澆了他一盆冷水,道:“這趟公差是前往嘉興辦案,並非公費旅遊,結案之後,立刻打道回京。”
李壽眨了眨眼,略一沉吟之後,訕笑道:“理當如此。”
李安見李壽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於是又潑了他一盆冷水,道:“先在驛站歇息一晚,明日再行趕路也不遲。”
“為什麽?”李壽一驚一乍的說道。
李安指了指昏迷不醒的陸香冰,道:“您走了,她怎麽辦?要將她留在這裡嗎?”
李壽略一沉吟之後,露出一臉同情的表情,道:“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咱們還是將她帶上吧。”
李安故意跟李壽耍了一個心眼。
李安深知東廠番子就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他故意在驛站逗留一晚,就是為了給東廠番子爭取一晚向雍靖請示的時間。
李壽的去留問題,必須由雍靖來親自做主,因為這口鍋除了雍靖之外誰都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