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她好奇心太過,幹嘛要去看那隻黑炭頭。
蘇晚月心裡狠狠罵娘,扭頭瞬間紅了眼眶:“芸錦姐姐,你快救救我,我被壞人抓住了。”
“怎麽回事?”沈芸錦神色擔憂,剛往前走,就被沈昊一把拉住。
“先別過去,危險。”沈昊神色凝重,地上躺著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連他這個築基修士都感覺很危險。
沈芸錦卻說:“爹爹,我不怕,晚月妹妹還在那裡呢。”
“錦兒這孩子隨我,膽大不怕事還心善。”沈妙源慈愛的看著沈芸錦。
沈芸錦害羞的低下頭說:“與小姑婆您比起來,錦兒差得還很遠,還有很多東西都要向您學習。”
沈妙源看她的目光更柔和了一些。
蘇晚月真想翻白眼,你們有那互相吹捧的功夫,來個人看看她好不好啊?
沒見她手都要被捏斷了嗎?
蘇晚月不得不哭喊道:“芸錦姐姐,救命啊!”
沈芸錦這才想起她來,待要上前,沈妙源手一揮,一道靈力打在黑炭人手上,那人手一松。
蘇晚月頓時往後一仰,蹲坐在地上。
沈芸錦連忙上前,扶著蘇晚月的胳膊,關心道:“晚月,你沒事吧?”
目光不自覺落到蘇晚月手腕上,聲音一瞬間變冷,低聲質問道:“你的紅豆手鏈呢?”
蘇晚月猛然低頭看去:“我手鏈呢?”
她起身衝進草叢裡四出扒拉,邊找邊焦急的說:“手鏈哪裡去了?那是我娘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手鏈啊,你在哪兒,快出來好不好,求求你了……”
沈芸錦見她神色慌張,不似作假,語氣溫柔的提醒她:“你仔細想想,怎麽來的山上?去了哪裡?”
蘇晚月跌坐在地上,想了好一會兒,手拍打著腦袋,懊惱不已:“我也不知道啊,芸錦姐姐,我昨晚睡著了,一覺醒來就在山上,還被一個怪人抓住,不準我離開,我的手鏈也不見了,芸錦姐姐,那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東西,我弄丟了,娘會不會不要我了?”
你娘早不要你了!
沈芸錦心裡不耐煩,也沒了以前對蘇晚月的耐心,起身招來一個護衛,吩咐道:“你送蘇小姐回去。”
“是,大小姐。”那護衛恭敬應下,轉身就對蘇晚月不耐煩起來:“蘇小姐,快點,不要耽誤家主和真人的大事。”
她一個小丫頭,能耽誤他們什麽?
蘇晚月眼底閃過一絲嘲諷,不過還是識趣的起身,神情沮喪的跟在護衛身後離開。
等蘇晚月一離開。
沈妙源說:“這人來歷不明,還跟蘇晚月有牽扯,最好把他關起來,好好審問一番。”
沈芸錦走到那人面前,目光落到他右手腕上,微微一閃,隨後溫柔的道:“小姑婆,您看他受了那麽重的傷,哪會是壞人,多半是遭遇了不測,這世上誰不會遇到一點困難,能幫一人是一人,我娘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們救他,也是在為我們沈家積累福祉。”
“我們救他回去吧?好不好?錦兒願意把所有靈石拿出來,給他請醫師。”
沈昊聞言也跟著說:“是啊,姑姑,他太可憐了,咱們就不要再落井下石了。”
“你們啊……如此心善,別到頭來被人給利用。”沈妙源看著兩人,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心底卻對他們更親近了一分。
……
蘇晚月回到沈家後,發現她的侍女小桃不見了蹤跡。
她餓得受不了,去廚房找吃的,被廚房大娘攔下。
那位胖大娘揮舞著鍋鏟,大力推攘著驅趕她:“去去去,別來這裡礙眼。”
蘇晚月被推出廚房後,實在無奈,準備去主院找沈芸錦,誰知剛轉過一道走廊,就被一名護衛攔下。
那護衛厲聲說:“閑雜人等,不得入內,速速離去,否則小命不保。”
得了,事到如今,蘇晚月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自從她回來後,沈家就像是沒她這個人一樣,就連沈芸錦也懶得搭理她。
要知道,以前她去主院找沈芸錦時,護衛從不攔她。
蘇晚月仔細回憶了一遍,發現沈芸錦對她的態度變化,是從得知她的紅豆手鏈遺失開始。
書中有寫過沈芸錦有一種特殊能力,可以感知到寶物的存在。
或許,她正是感知到她手上有寶物,過去那半年才特意與她走近。
還數次在她年前說她的生日快到了,說她很喜歡紅豆。
如今,她身上的寶物沒有了,沈芸錦自然不會多花心思在她身上,沒有立刻滅了她,都算是仁慈。
蘇晚月心裡輕歎了一聲,暗想,她現在離開沈家或許會很容易。
事情也果然如她所料,後院的門開著,沒有人把守,她輕易就能走出去。
沈家位於臨城東面,依山傍水而建,層層疊疊的亭台樓閣,幾乎佔了臨城五分之一面積,看著非常壯觀。
蘇晚月一直住在靠山邊的偏僻小院,出了後院,圍著圍牆走了一個多時辰,才走到沈家正門外。
正門外,一群來來往往穿著華麗的修士,都沒有人注意到蘇晚月。
蘇晚月回頭看了沈家一眼,朝城中走去。
她從城東繁華區,逛到城西平民區,找了一家客流量很少的酒樓,鼓足勇氣走進去。
酒樓裡, 只有一兩桌客人,掌櫃的手撐著下巴在打盹兒。
蘇晚月來到櫃台前,踮起腳,敲了敲櫃台。
掌櫃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揉了揉眼睛說:“結帳啊?幾號桌?”
蘇晚月回道:“掌櫃大叔,我不是來結帳的。”
掌櫃立刻清醒,看到眼前是一個頭剛高過櫃台,長得很清秀的一個小姑娘,立刻問道:“小丫頭,你來這裡做什麽?”
蘇晚月連忙說:“掌櫃大叔,我想在你這裡找一份工作。”
“工作?”
“是啊,我可以洗碗,還可以殺雞宰魚,掃地洗衣,都可以,我很勤快的,絕對不會偷懶。”
蘇晚月說完,目光期待的看著掌櫃。
掌櫃起身,低頭仔細打量了她一番。
穿的衣服不好不壞,頭髮凌亂,汗水糊一臉,一雙眼又大又亮,看著有幾分可憐的味道。
不過,他們酒樓又不是善堂,天下可憐之人多了去,誰都可憐,他們哪幫得過來。
掌櫃揮手呵斥道:“哪裡來的小孩,哪來回哪去,別阻礙我們做生意。”
“大叔,我真的很勤快的,我不要工錢,只要有點吃的就好。”蘇晚月還在據理力爭。
掌櫃已經揚聲喊了小二過來。
眼見,那位店小二過來,蘇晚月心裡有些急。
就在此時。
一位白胡子老者溫和的問道:“小姑娘,敢殺蛇嗎?”
“敢!”
她都快餓死了,還有什麽不敢!
別說殺,讓她生吃,她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