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伴隨著朱元璋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齊衡的身上,似乎想要看看這齊衡到底有沒有朱元璋說的那麽神。
一直都將自己當作朱元璋麾下第一文臣謀士的李善長,也有心想要看看這第二個來到這裡的謀士的真實水平。
可是伴隨著眾人的等待,之前答應過要給朱元璋一點建議的齊衡卻久久不語。
初時眾人還沒啥感覺,可是伴隨著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眾人的心中都開始浮現出質疑的心思。
心思簡單的人認為,這麽簡單的選擇題,還需要選嗎?
自然是要保存自己的部隊。
難不成還要將自己親手打下來的江山轉頭送給旁人?
而心思複雜的卻在思考,這齊衡想了這麽久,到底是在思慮什麽事情。
伴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礙於朱元璋的面子,那些急性子的武將們都沒有催促齊衡。
直到一名下人來到了大廳,看著沉默的眾人,小心猶豫的小聲說道:“大帥,該用膳了。”
身為眾人關注的中心,齊衡自己的內心那是尬的一批。
一直都等著什麽人開口說點什麽,他好借坡下驢,卻發現沒有一個人開口。
直到此時聽到這名下人的話後,齊衡急忙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道:“大帥,時候不早了,將軍們都還餓著肚子呢,不如先去用了膳,回頭再議?”
等了半天就等到齊衡這話的眾人,一個個搖了搖頭。
這場中的人雖說大多沒念過幾年的書,但混江湖的經驗還是有的,從齊衡剛剛的表現來看,這完全就是一個草包罷了。
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個所以然,如今借口吃飯,也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罷了。
就連一旁那從未開口過的李善長,也在此刻放松了心中的警惕。
看來,他李善長在朱元璋麾下第一謀士的位置,那是動搖不了了。
而朱元璋本人的心中也是有些失望的。
畢竟,當初齊衡給自己帶來的震撼可是非常大的。
從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面的朱元璋,見齊衡一人的計謀便勝過了元軍萬人的軍隊,可想而知給那個時候的朱元璋帶來了多大的影響。
那簡直就是顛覆世界觀的程度。
可是,從今天的表現來看,這齊衡.....實在是有些......
就算是一個尋常人,在聽了這話後不管對錯也能說點什麽。
哪怕說不出什麽讓人眼前一亮的見解,但也該有自己的想法才是。
這讓朱元璋不得不在心中質疑自己的眼光。
難不成,真的是因為當初他給自己的影響太大,讓自己先入為主的認為他是一個神人了?
想著這些,朱元璋也不能讓場面太過於尷尬,便急忙開口道:“對對對,大夥都還沒有吃飯呢,恩公也是舟車勞頓,是該先休息休息,吃過飯後,我們再議。”
在意興闌珊間,眾人漸漸散去。
齊衡也被府中的下人安排到了一間別院內。
從屋子中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早就被人提前打掃出來的房間。
可見,正如自己所料,那朱元璋早就存了將自己弄過來的心思。
不過,好在自己靈機一動,故意顯得無能一點,慢慢的,朱元璋的心思總會淡掉。
到時候再請辭,想來就簡單的多了。
不過,這顯然不是短時間就能做到,
還需要慢慢的等待。 想到這裡,齊衡也就不再多想,在吃過下人送來的晚飯後,便直接躺在了床上休息。
不過,齊衡能不多想,卻有人不能不多想。
那朱元璋在離開了議事廳後,整個人就一直在思考著關於齊衡的事情。
當初自己初見他時,就好像心中祈求的神仙下凡了一般,不僅用半輩子都沒吃過幾回的白面饃饃救了他一命,還在接下來的危局中臨危不亂,鎮定自若的以監下囚的身份,幫助他們幾百號被綁著無法行動的人逃脫了元軍的魔爪。
在之後的遭遇中,更是如同古之韓信一般,盡管自身武力不強,卻能指揮他們那些一輩子生活在田地裡的人在元軍的重重包圍中順利逃跑。
還反殺了不少人。
這樣的人,真的是一個廢物嗎?
真的是一個無能之輩嗎?
他朱元璋雖說沒讀過什麽書,但見過的人,見過的事卻不少。
所以養成了他識人的本事。
別的方面他不敢誇口,但是在識人識才方面卻有獨到的眼光。
不然也成就不了他如今大帥的位置。
可是在齊衡的身上,難不成他真的看錯了?
朱元璋連晚飯都沒有吃,就連他最喜歡吃的大餅如今看了也是毫無食欲。
整個人都陷入了懷疑,和自我懷疑之中。
就當朱元璋一個人坐在庭院中吹著冷風思考問題時,他的夫人馬秀英,也就是日後的馬皇后突然走了出來。
她看著陷入深思的朱元璋,勸說道:“重八,你怎麽了,在想什麽呢,怎麽不吃飯呢?”
朱元璋扭頭瞧了瞧馬秀英,有些低沉的說道:“妹子,咱現在沒胃口。”
“為了什麽事?還是為了濠州城中的事情嗎?”
朱元璋搖了搖頭。
馬秀英見朱元璋不想說,也就沒有再多問,直接來到他的身邊一把將他拉起,說道:“無論如何,也要先吃了飯,只有吃飽了飯,才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
馬秀英的話,朱元璋又怎麽會不知道這麽簡單的道理,可是,他哪裡有這個心情啊。
就當朱元璋扭回頭來繼續看著院子中的湖面時,他突然之間似乎想到什麽。
眼中一道精光閃過。
回顧他從皇覺寺當和尚開始,一路走來,雖說也有運氣的成分存在,但哪一次不是靠著和兄弟們浴血奮戰才活到了最後。
自己從那些軍士裡挑選的,哪個不是以一擋百的猛將。
還有當初與齊衡初次見面時的遭遇,那些可都是他親身經歷的。
即便是換作現在,將他設身處地的放在當時齊衡的環境之中,他也絕對做不到和齊衡一樣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