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李善長更是說道:“算了,靠你給軍備司增產,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說著,他便對身後衙門內喊了一聲。
緊接著,一名男子從中走了出來,在看到李善長時,恭敬的行了個禮。
又對著沈萬三點點頭。
李善長指著身邊這人,對沈萬三說道:“此人名為胡惟庸,乃是本官同鄉才子,才能不凡。”
“如今,就將他調到你的麾下,專門負責冶鐵事項,至於你,專門搞好其它的吧。”
聽到李善長的話,一旁的胡惟庸當即恭敬的行了一禮。
而沈萬三,則當即喊道:“不行!”
可李善長決定的事情,又怎麽能容許他來質疑,立馬一拍桌子,喝道:“為何不行!”
“本官乃是大帥親封的平章政事,爾等皆歸我管,如今你辦事不利,難不成還不容許其他有本事的人來做?!”
沈萬三面紅耳赤,很想硬實實的在李善長那張大臉上打上一拳,可理智卻告訴他絕對不能這麽做。
否則氣是出了,但光憑這事,他李善長就能到朱元璋那裡告自己的狀,將自己的官職直接給拿下。
到時候,自己該如何面對給自己十足信任的齊衡!
縣衙門外,眼看著屋內的沈萬三就要到翻臉的程度,施才英急忙走了進來。
遠遠的便對著屋內的眾人說道:“李大人,何事這大早上的就發脾氣啊?”
說笑著,便來到了李善長他們的面前,在看向沈萬三時,不著痕跡的對他使了個眼色。
沈萬三心領神會,可心中依舊不服氣,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是按照施才英的意思,退了下去。
隨著沈萬三的離開,李善長瞅了眼施才英,也不知是在罵沈萬三還是在罵眼前的施才英,道:“不識抬舉,還敢忤逆本官。”
說著,轉頭看向了身邊的胡惟庸,道:“胡惟庸,此番場景你也看到了,此次你若不做出點什麽成績來,莫說我不顧同鄉之情,能給你什麽,就也能重新拿回來,你可懂得?”
此時的胡惟庸還面容青澀,當即拱手道:“屬下明白。”
“好,你去吧。”
隨著胡惟庸離開後,李善長看向了身邊的施才英,說道:“施大人,最近幾日你可見過大帥夫人?”
聞言,施才英心中一驚。
本以為自己給沈萬三出的主意足夠讓這李善長老實兩天,不曾想,這人像是已經看穿了這些。
施才英雖心中驚訝,但臉上卻依舊平靜,甚至還疑惑的問道:“李大人何出此言?下官這幾日並未見過夫人啊?”
面對施才英的疑惑,李善長仔細瞧了瞧他,這才作罷,回過頭來說道:“交予你辦的事情,如何了?文卷製式可有改正?”
施才英笑道:“自然,李大人所說的事情,下官自然是要盡心盡力去辦的。”
說著,便將連夜整改好的案卷交給了李善長。
看著文卷上的內容,隨意的翻看了兩頁,李善長壓根也並不是想看這案卷的內容,在確定施才英沒有哄騙於他後,這才神色略微好轉的說道:“不錯,施大人可要比那沈萬三懂事的多。”
隨後便又問道:“如今大帥治下的地域中,黃崗城有你施才英在,濠州城有那周念在,本官倒也安心。不過你也清楚,徐達將軍所率領的一萬精兵馬上就要抵達滁州城,如今的滁州不過一座空城,順路便能收服,可之後收服後,該如何治理,你可有想法?”
面對李善長的詢問,施才英哪裡肯這麽輕易的說,隻道:“下官只是黃崗縣令,哪裡懂得那麽些的事情,這些都是李大人要考慮的大事,下官哪敢逾越。”
施才英的話,讓李善長聽著十分舒服。
臉色的神色也變的輕松,像與好友隨便交談似的說道:“如今滁州城入去樓空,一無鎮守兵力,二無久居百姓。可整個滁州地域廣袤,又不能平白空下,還真是一個難事。”
說到這裡,李善長瞧了眼施才英,見他依舊沒有說什麽時,這才繼續道:“我昨日也與大帥商議過了,之前滁州城內的百姓已經全部調集來了黃崗城。”
“既然能調來,自然也能調回,只要這些百姓回到滁州城內,滁州城自然可以很快恢復到以往景象。”
“相信滁州城的百姓對於故土也是思念,應該不是很難的事情。”
“可如今唯一的問題是,該由何人來負責這件事,畢竟,數萬百姓的遷移也不是一件小事,關系到了日後滁州城發展的事情。”
聽著李善長說到這裡,施才英心中一動。
果然!
這李善長看似因為自己的服軟而態度有了緩解,可從他如今的話語當中,顯然並不是這麽打算的。
施才英此刻依舊是他李善長的眼中釘,肉中刺。
只要將他從黃崗城中除掉,整個黃崗城才能徹底的控制在他的手中。
如今朱元璋麾下的地域不少,可真要說起來,基本上都是靠著黃崗城這一座城池的供給。
所以,黃崗城是腹地的腹地。
整個安豐路的心臟。
盡管這黃崗城以往只能算做一個小鎮。
這一點,他李善長清楚,施才英也心中如明鏡一般。
顯然,他李善長如今這麽說,肯定是想讓他去負責遷移城中百姓前往滁州的事情。
這樣一來,黃崗城可不就落入他李善長的手中了嘛?
至於他離開之後,就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了。
等什麽時候想起他來,就給他安排個地方,想不起來,也就這麽作罷。
畢竟他施才英的官職也不過就是個縣令。
也就是因為他如今主政黃崗城,才顯得有些特殊了。
一旦離開黃崗城,無論是安豐路的任何一個縣城,隨便一塞,都十分合理挑不出什麽毛病。
想著這些,施才英乾脆就閉口不言,讓他李善長自己去嘀咕。
果然。
在看到施才英一言不發時,李善長的臉色又變的難看起來。
在他李善長看來,自己這麽說,已經是給你施才英面子了。
你竟然還不識好歹的不知道自己接著這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