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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城!
隨著唐朝建立,國都被遷移,朝歌再也沒有以前的繁榮。
城中曾經的勳貴們,紛紛把家搬到了上京,留在這裡的,要麽是新朝沒有用的,要麽是那些被留下來看家的庶出子弟。
雖然這裡已經漸漸沒落, 但朝廷對這裡的管控依舊非常嚴。
沒辦法,這裡畢竟做了這麽久的國都,在百姓心中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朝廷這裡常年駐扎了一個守備軍團,主要的目的就是守衛朝歌,防止有心人,起什麽不該起的心思。
“咚咚咚咚!”
隨著清晨的太陽緩緩升起,朝歌城的大門, 被守備軍緩緩的推開。
早已經在外面排隊等待進城的百姓, 一邊交納的入城費費, 一邊亮出自己的身份牌,讓士兵檢查。
身份牌,是唐國的個人證明,類似於後世的身份證。
只不過由於技術問題,上面隻記錄了名字和家庭住址以及個人編號,並沒有畫像等一類的標識。
不過就這樣簡陋的個人身份證明,想要冒充也是極為困難的。
無他,就是那個個人身份編號。
這玩意每個人一生只有一個,各個衙門戶部都有報備。
每個編號,代表著不同地域,不同村子的地名。
如果不清楚其中門道的人,很容易弄巧成拙。
當然了,普通的守城士兵也不知道其中的含義。
所以,為了防止有人假冒身份證名,每個城門口, 都有一名千牛衛的人,負責查看這些身份編號。
只不過絕大部分時間,都是看一眼就草草了事。
沒辦法,每天入城了那麽多人,朝歌城現在又不是什麽重要的城市,這些人員也沒那個心思,一個一個的去檢查。
大部分只有上級檢查的時候,或者發生重大的案件,才會一一的仔細排查。
平常的時候,千牛衛的人員,都是應付的瞟一眼就放行了。
“唉,又是無聊的一天!”
陳虎伸了伸懶腰,拿著常服標配的帽子,打著哈欠走了出來,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陳大人,晨安!”
周圍的士兵,見到千牛衛的陳陳虎來了,紛紛的點頭打招呼。
陳虎也笑著點頭回應。
“你在這裡呆不了多久了吧?”
隨著百姓進入,陳虎就拄著下巴,不停的點頭表示通過。
在他身邊, 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 抱著著一個水壺,一邊喝著水, 一邊笑問道。
“是啊,再有一個月就要換班了。”
朝廷為了防止千牛衛人員,跟地方有太多的牽連,駐守在各個城池的千牛衛,每隔兩年換一次班。
至於換到哪裡,只有接班的人來了,他們才知道。
得知對方真的快要走了,粗狂漢子羨慕的看了其一眼。
“真羨慕你們,可以到處跑,我們天天守著這個大門,早就無聊死了。
前幾天我向上級打報告,想要調到西征大軍裡,結果得到了一頓臭罵。”
聽到對方挨罵了,陳虎哈哈笑了出來。
“哈哈,你在打報告的時候我就跟你說了,咱們整個唐國上百萬軍隊,這麽久沒打仗都憋瘋了,好不容易碰到一次打仗的機會,好多正兒八經的野戰軍團都輪不上,你們這些守衛軍哪能搶得來。
你們頭估計也想上前線,結果被上面罵了,所以就拿你出氣了,我勸你啊,還是老老實實的看大門吧!”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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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狂漢子歎息了一聲,看著西方的方向道:“昨天傳來戰報,西征大軍打了一個大勝仗,斬首20余萬,俘虜十多萬。
大王得到戰報心情大悅,已經吩咐兵部和戶部禮部,開始統計有功人員了。
我昨天聽頭講,這一次子節大將軍可能要封公爵,侯爵和伯爵的爵位,也有十幾個。”
陳虎聽完也是一臉豔羨。
封爵啊,這是每個當兵的都想要的。
從開國以來,整個唐國上百萬軍隊,無數文武大臣,真正得到爵位的也只有那幾人。
護君侯李悟空,千雲侯李虎,神農侯李鹿,和鬼鄉侯鬼亦人,以及定國侯商容。
這五人,其中四個是大王剛發家的時候就跟著的,可以說是功勞巨大,唯一文官封侯的,也是大王的老丈人。
至於其他,只有薑文煥繼承了其父的伯爵,就再無其他人。
“我聽說咱們朝歌城也有一個人要封侯,好像叫什麽藍離,是你們千牛衛出身的人。”
在陳虎想著這次有多少人封侯的時候,粗狂漢子似乎想到了什麽,把手中的水壺放到了桌子,興奮的對著陳虎道。
“藍離!”
聽到這個名字,陳虎激動地站了起來。
他曾經就是藍離的手下,只不過在藍離走後,就輪到了他們這一隊下放到各個城市。
從離開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聽到過藍離消息。
沒想到再聽到時,自己這位曾經頭,即將要成為侯爵了。
而在陳虎激動的時候,他卻沒注意到,剛從他面前過去的一名渾身邋遢,披頭散發,胡子拉碴的人男子,身體也微微的頓了一下。
“小離子,要封侯了。”
“喂,你怎麽不走了?”
就在這邋遢男子站在那裡發愣的時候,後面的百姓不耐煩的推了推他。
被推的邋遢男子,眉頭微微一蹙,然後點頭哈腰的道了聲歉,快步的往裡走。
正在激烈交談的陳虎和強壯男子,並沒有注意到這個邋遢男子的異狀。
這樣的人,他們每天見得太多了,根本就引不起他們的注意,再加上此時他們聊的正在興頭,更沒心思管這個乞丐一樣的家夥了。
道完歉的邋遢男子,快步的走進了城。
進入城池,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他眼睛慢慢的濕潤了。
這裡是他生活的地方,同樣也是他曾經戰鬥過的地方。
可如今,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他不再是曾經威風凜凜的他,而是一名被天下通緝的犯人。
此刻的他心中非常後悔,他不明白當初他為什麽要選擇那樣做。
如果他沒有選擇離開,自己那一萬手下就不會壯烈而亡,西塘數十萬百姓也不會慘遭屠戮。
如果他沒有選擇離開,或許現在的他,因為抵擋敵人有功,可能地位得到了更高的提升。
如果他當初沒有選擇離開,自己的家人也不會受牽連,回到老家繼續過苦日子。
想起為自己操心一輩子的父母,想起兩個弟弟,想起曾經在這個門口,豪言壯語的向父親說,一定要打出名頭,一定要繼承二弟的遺志,拚出一個好前程,讓家裡過上好日子。
想著想著,他的眼睛漸漸被淚水模糊。
而不知不覺間,他走到了那個最熟悉的地方,站到了那個最熟悉的門口,看到了他最熟悉的人。
只不過讓他內心震顫的是,此時,門口正掛著白帆,在堂屋之內,一口十分簡單的木板棺材擺在其中。
而在棺材的前面,一個靈位擺在那裡。
上面赫然寫著,先母伊胡氏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