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時間的房子?這還有點意思啊,能在酆都裡擁有熱度這麽高的都市傳說,想必一定不是什麽簡單的厲鬼吧?回頭如果有空的話就去看看。”司命一邊將擺滿整個餐桌的菜肴吞下肚中,一邊吩咐著小熊、蘇鏡和人手多肉清掃著廚房內的殘骸。
三個厲鬼倒也沒什麽怨言,又或者說它們不敢有什麽怨言。
現在司命已經將它們煉化,那它們自然要聽從於他的所有命令,更不敢升起任何的負面情緒。
正當司命享受著這頓菜肴之時,松果已經從窗戶外跳了回來,停在司命身邊,用自己的腦袋蹭著司命。
“鹿臨沒事吧?”司命詢問道,“沒事就好,讓他自個兒在樓上待一會兒,等我吃完後,再去找他。”
松果輕點小腦袋,重新鑽回司命的四次元口袋中,將些許堅果抱在懷中,用自己的大門牙吭哧吭哧咬著。
【飽腹值+1】
【飽腹值+4】
【飽腹值+2】
……
旅館內的厲鬼住戶們大多數都僅是鬼士甚至以下級別的厲鬼,能夠提供個位數的飽腹值實屬不易,不過這對於司命來說,可著實不算是什麽好消息。
這意味著,中段其實也很難滿足他日益增加的胃口,他必須得找個機會進酆都內圍,尋找更為強大的厲鬼,亦或是在中段抓住幾個鬼將級別或者鬼首級別的厲鬼,將它們給吃了。
“嗯……聊勝於無吧,反正時間還長,看起來酆都的事情想要告一段落暫時還不可能,我有的是時間在這裡消磨。”
【當前飽腹值:117100(過飽腹狀態)】
【當前經驗差值:19150】
【當前飽腹值:100100(飽腹狀態)】
【你吃掉了厲鬼的某個器官,長度有了些許的增加】
啥玩意兒?
腦海中自動將這句話過濾掉,司命平撫著自己的心情,也不想脫褲子驗證實情,便將小熊和蘇鏡重新塞回四次元口袋中。
伸個懶腰,司命活動著自己的四肢,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適。
在這個煞氣橫行的酆都之中,人類會感到壓抑、會恐懼、也會絕望。唯獨司命這家夥就好似泡著溫泉,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
“回去吧,”司命在心中對自己說道,“該去找鹿臨了,不然這家夥得擔心一段時間。”
走到房門前,將其推開,司命剛跨出門面,便發現門面碰到一枚足球,輕輕將其拍下樓梯。
幾聲悶響,足球順著樓梯,撞擊著牆壁,逐漸加快自己的速度,朝著樓下滾去。
很快,足球便來到一樓,順著大門的方向滾落在大街上。
夜風在吹,剛剛驅散的灰霧正在朝著後面退去。森冷的風帶給了足球前進的動力,它速度緩慢,卻始終保持如一的速度,沒有多大變化,朝著街道中深邃的黑暗滾去。
嘭!
在一聲巨響中,滿身傷痕,一臉驚恐的男人從小巷的盡頭衝出來。他油頭垢面,鮮血在他肌膚表面結疤,並不怎麽好看。
此時的男人正驚恐地望著黑暗之中的某些事物,全然沒有注意到有一枚足球滾落在自己身後,於是……他一腳踩了上去。
渾圓的球身使得男人瞬間失去重心,驚呼著朝地面摔去,好在他反應及時,否則便是頭顱著地。
噌——噌——
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從黑暗之中傳出來,男人劇烈喘息著,想要往後退去。
足球往前滾動,一點點被黑暗所吞沒,不見蹤影。
“不,等……等等……”
男子好像還有什麽想要說的話,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一把鋒利細長的鋼叉從黑暗之中若箭矢般射出,狠狠地刺穿男人肩膀,使其發出慘烈尖叫,用手捂住傷口,看著汩汩溢出的鮮血從指縫之間冒出血花。
“不要逃跑,這位先生,不然我和我的食客們都會很為難的。”
這聲音讓男人不寒而栗,黑暗之中傳出這惱人之聲,讓他不得不抬起頭,目光中充斥著驚嚇與恐慌。
先前那枚被黑暗所吞沒的足球,似是被誰輕輕踢上一腳,從黑暗之中徐徐滾出。
來……來了……
他來了!
男人說不出話,周遭壓抑的氛圍與安靜的環境讓他冷汗直流。腎上腺素大量分泌,讓他甚至有些忘卻肩膀傷勢。
黑暗之中,一抹白色先行撞入男人的視野之中。
那是一頂廚師帽。
身材臃腫,臉上卻掛著和睦笑容,簡直就像是一位溫和好鄰居般的男人穿著正式的廚師服,從黑暗之中探出頭,肥頭大耳,一看便是富貴模樣。
他保持微笑,盡了一位廚師應有的禮儀,“先生,你這樣中途從餐宴上離開,會讓我們非常困擾。如果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我覺得這是我們倆之間所能達成最好的交易。”
“不……不, 我不會……我不會跟你回去!”男人大叫著,甚至想要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跑!
但黑暗之中,再度刺出一把鋼叉,穿透男人的膝蓋,將他的腿狠狠釘死在水泥地面中。
“啊!!”
慘叫聲幾近劃破夜空,男人扭頭看著傷口的傷勢,刺痛感幾乎讓他無法思考!
“請不要這麽粗暴,”廚師對著黑暗之中說上一句,這才轉過身,來到男人面前,“要是上好的食材因為傷勢而變得不新鮮,想必所有食客都會對你感到不滿。”
黑暗之中似乎傳來某種聲音,但廚師並不在意,他站定在男人面前,衝他伸出手,“來吧,先生,讓我們……一起回去,迎接重生。”
男人仰起頭,看向眼前這個穿著白色廚師服,但是胸口處卻有大片血跡的廚師。
在他身後,那深邃的黑暗之中。
走出來很多東西。
很多,很多東西。
它們都不是人類。
它們都是厲鬼。
它們都想吃掉自己。
“不要,不要過來……求,求求你們了……”男人急出哭腔,懇求著廚師放過自己。
可惜,對於厲鬼來說,肯定沒有半點作用。
它們的殺戮與進食本能,可不會因為人類的道德標準而受到約束。
抓起男人的腳,廚師臉上仍舊保持著和睦的微笑,一點一點,將男人拽進黑暗之中。
最後的哀慟與悲腔,消失在那大片的不可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