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聯結隊友,巫幽把白月送到了天河河畔。
“我走了。”白月說道。
“嗯……”
白月抬起手,指尖亮起藍色的光點,光點匯聚、旋轉,變成一個藍色的球體。旋轉的藍色球體炸裂開來,藍色的光點紛紛揚揚地落入天河之中。
此時,本源星海中傳來一聲鯨吟,玄鯨披著星光衝出了星海。
“白月,巫幽!”遠處傳來熟悉的呼喊聲。
白月回過頭,看見米璃和安若正朝著他奔跑而來。
玄鯨躍出天河,在月光下劃出優美的弧度。
“白月,你要去哪?”米璃問。
白月想回答,可是他才張開嘴,雲面忽然震動起來。隨後,眩暈感襲來,他竟然暈了過去。
醒來時,他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在現世東區的房間裡,客廳裡傳來腳步聲,還有隱隱的說話聲。
這是什麽情況?
他打開房門,眼前的場景驚得他半天才回過神來。
他的母親做好了早飯,父親正準備出門上班。
餐桌前,巫幽正在喝著粥。
“小月啊,快來吃飯。”母親招呼道。
白月疑惑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坐在巫幽面前。
這是什麽地方?他明明站在天河邊,準備去本源星海來著。怎麽忽然回到現世了?不對,這裡真的是現世嗎?
或者說,這裡真的是他所生活的世界的現世嗎?
父母一副恩愛的模樣——這是他曾經做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夢。但巫幽又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會出現在他的家裡?
母親端來一碗白粥,放在白月面前:“你老是盯著你哥哥做什麽,快吃吧。”
哥哥?這又是什麽情況?
就算是進入了別的分支世界,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性——真的存在嗎?
“趕緊吃吧,第一天上班,可不能遲到。”父親說完,出門上班去了。
上班?去哪裡上?白月心裡滿是問號。
他的視線不禁往上方移了幾分——藍線沒有出現!難道這不是別的分支世界?
那麽——莫非這裡就是本源星海?
他望向巫幽,後者回以疑惑的目光。
“怎麽了,小月?”巫幽問道。
聽到這個稱呼,白月一臉驚悚。
他一直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幼兒園第一次上學的時候,他就因為名字被誤認為女生,之後也遇到過好幾次因為名字引起的誤會。
他還記得自己問過父母為什麽要給他取這樣的名字,他們說是在他出生的前一晚,他倆都夢見了一輪白色的月亮。
小時候他一直叫嚷著要改名,可是父母沒有同意,再後來,他們一直爭吵,直到分開,白月也就再沒機會提起這事,再再後來,被誤會成了習慣,也就不再在意這事了。
但是現在,聽到這位頂著巫幽的臉的“哥哥”這麽喊他,實在讓他不寒而栗,有種難以言喻的違和感。
“沒……沒事。”白月說道,“你這樣喊我,覺得有點奇怪。”
“為什麽?”巫幽不解地問。
“我也不知道怎麽說……”白月撓了撓頭,“我去上班了。”
“我和你一起去。”巫幽說道。
“啊?我們同路嗎?”白月問。
“嗯,走吧。”
白月沒想到,他和巫幽不僅同路,甚至在同一個地方上班。
這是一幢五十多層的高樓,在這座城市裡尤為醒目。走進公司的大門,來來往往的人皆是熟悉的面孔。
“白月,你來了。”甜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白月回過頭,差點忘了呼吸——只見黎菲鳶正拿著一疊厚厚的文件,微笑著望著他。
可是這個人真的是黎菲鳶嗎?
他不禁後退了一步。
“小月,你怎麽了,這不是你的女朋友嗎?”巫幽問道。
黎菲鳶把手中的文件遞給了巫幽,雙手環住了白月的脖子:“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嗎?
白月愈發懷疑。
就在黎菲鳶出現後不久,星婉也來了。
“小月,這是你的嫂子,她叫星婉。”巫幽說道,“沒想到現在才有機會介紹給你。”
此情此景,白月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好在那兩人也沒有非要他回應什麽。
“喂,巫幽,白月,你們怎麽現在才來?”遠處,星雲揮手跑了過來。
之前白月一直沒好意思詢問這位頂著巫幽的臉的哥哥的名字,沒想到他還是叫巫幽。可是,白月的父親和母親都姓白,為什麽會有個巫姓的哥哥啊?
如果有人能解釋一下就好了,白月這樣想著。
而這個能夠給他解釋的人,不久後便出現了。
這是一個白月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人, 他的個子不高,比白月矮了半個頭,神情淡漠,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長袍,長袍上還有細碎的寶石作為點綴。
這個人出現的時刻,周圍的人全都淡化了。
白月望著他一步步走來,忽然脫口而出:“玄鯨?”
“是的。”這人說道。
“這裡是本源星海?”白月問。
“沒錯。”玄鯨回答。
“這些人是怎麽回事?”白月又問。
“這是你夢想中的世界。”玄鯨說道,“你在這裡遇見的能看清臉的人,就是你進入這裡之前見過的人,你希望他們是什麽樣,在你進入這裡——他們出現的那一刻,他們就會是你期待的樣子。”
原來如此,這麽一想就解釋得通了。
他想要和黎菲鳶在一起,所以在這裡得以實現,他希望巫幽和星婉能有圓滿的未來,所以他們訂婚了。
在他得知巫幽是被星家收養的時候,他曾想過如果巫幽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兄弟就好了。於是這也實現了。
“原來本源星海之中,不像我之前所想的那樣糟糕。”白月說道。
“這是你為自己編織的美夢,但是美夢的代價就是沉溺。”玄鯨說道,“如果沉溺其中,或者在夢境裡出現了極端的情緒,你就無法阻止瘴進入我們的分支世界。”
“那我該怎麽做?”白月問。
“破壞掉這一切。”玄鯨說道,“把所有美好的、你所期待的,全都毀掉,把美夢變成噩夢,只有這樣,才能把湧入的瘴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