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顯示屏上小雅的名字時,元無簡直可以說是欣喜若狂。但是手機傳來的略有幾分熟悉的冰涼男聲讓他頓時熄了火。
這確實是小雅的號碼,可是為什麽會是他……
元無趕緊回撥了電話,卻發現怎麽也打不通了。
他趕忙往外跑,卻被一扇隱形的門擋住了去路。
隨後,出門在外的羋章用傳送符把自己傳送回這裡。
“您要去哪裡?”羋章問。
元無從小到大不說受盡白眼,也沒好到哪裡去。羋章是第一個對他如此恭敬的人,所以他自然也對羋章客氣幾分。
這些天,羋章讓他躲在這裡,他就真的哪裡也沒去。
但現在事關小雅,加上他發現羋章竟然動用了靈力,不免有幾分怒意:“你為什麽關著我?”
“您誤會了,這是用來保護您的。”羋章說道,“您是這個世界的意識,在這個分支世界內,無論您想去哪裡,都是無人能夠阻攔的。”
羋章說得無比誠懇,元無一時無法反駁。
“你真的沒想關著我?”元無懷疑道,“那你能不能帶我去找北辰?”
羋章伸手憑空一滑,眼前便出現了半透明的畫面:“他借了小雅的手機給您打電話,您擔心的人沒事。”
“他都已經找到小雅了……”元無悶聲道,如果他真的是這個世界的意識,那他為什麽會這麽憋屈。
他倒也不奢望能夠隨心所欲想幹啥就幹啥,可是眼下這情況——可以說是個人都能踩他幾腳。
他想起那段不得不結束的戀情,如果他足夠強大,他至於為這種事痛苦那麽久嗎?難道不是他想和誰在一起,就能和誰在一起嗎?
“北辰那個人脾氣怪得很,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他既然想見我,那我去和他說清楚。”元無說道,“我要去見他。”
羋章見元無態度堅決,隻好答應帶他過去。
約見的地點在農大附近的小公園。
因為天氣寒冷,小公園裡沒什麽人。北辰坐在四面灌風的亭子裡,看起來比天氣還要冷。
等到羋章和元無過來,他立馬站起身來。還沒開口,便見元無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面色更加陰沉:“我很可怕嗎?”
“至少不算友善。”羋章說道。
“我沒問你。”北辰死盯著元無,“我很可怕嗎?”
“呃……”元無原本有些心虛,可是一想自己的身份,又覺得自己沒必要如此,於是,他昂頭挺胸,說道,“不……可怕……吧……”
“你這副慫樣還是像以前一樣讓人惡心。”北辰說道。
以前是什麽時候?元無實在想不起自己啥時候得罪過北辰了。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他對北辰這人的感覺實在一言難盡,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如果非要把這種複雜的感覺簡單化,挑出一個最接近的詞,那大概就是——不爽。
“你找我到底想說什麽?”元無說道,“為什麽要去找小雅,她和我——早就沒什麽關系了。”
“誰關心你和她有沒有什麽關系,而且,你這不是來了。”北辰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元無你就是開啟樹狀塔的鑰匙,對吧?”
羋章不以為然地勾了勾嘴角。
看他這樣,北辰不禁懷疑起自己的猜測。難道不是這樣?那為什麽羋章要把元無帶走?
“總之,不管你是個什麽東西,你要站在我們這邊。”北辰說道。
“為什麽?”元無心裡本就有諸多不滿,此時聽北辰這強硬的口吻,更是加劇了他的逆反之心。
羋章冷哼了一聲,說道:“以你們的身份,恐怕不配。”
“你說我不配?”北辰反問道,“你又有什麽資格這麽說?”
羋章面色一凜,身周浮現出十多顆靈心。他的靈力壓製讓北辰一時動彈不得。
好一會,北辰才勉強發出聲音,他怒道:“元無,你知道你身邊的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嗎,你就敢找他當靠山?”
“不是這樣的……”元無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很多東西,他不想和北辰在一起,卻打心裡認為羋章是可以信任的。
就好像……就好像什麽呢?
元無茫然,到底是什麽呢?
北辰的脾氣向來不算好,他最討厭這種磨磨唧唧半天說不清楚的狀況。在他看來,與其磨蹭半天沒有結果,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場,打完再說。
他身上迸出藍色光芒,與羋章的靈力相抗衡。
兩人實力相差懸殊,即便羋章有所克制,北辰應對起來依然頗為吃力。
“你們倆別打了……”元無喃喃道,“別打了……”
羋章聽見元無的聲音,準備收手,北辰卻全然不顧。
“都住手!”元無臉上的無措和茫然忽然消失,他這一聲底氣十足,而且頗具威嚴,光憑氣勢便讓兩人停止了攻擊。
與此同時,天地變色,原本湛藍的天空忽然暗沉可怖,像是隨時會塌下來一樣。
羋章半跪在元無面前,誠惶誠恐:“請您息怒。”
北辰冷哼了一聲:“你跪他做什麽?”
他嘴上雖然不屑,但見羋章這樣子,心裡自然是十分驚異的,對於元無的身份也更加好奇。
之前他隻當元無是開啟樹狀塔的“鑰匙”,現在看來,元無這人絕不止這麽簡單。
元無走到羋章面前,伸手將他扶起,而後兩人一起消失在北辰面前。
轉瞬,羋章發現自己站在一金碧輝煌的大殿之內。
“殺了他們。”元無伸出手,掌心浮現出縮小版的白月、巫幽和北辰。
羋章半跪著低下頭,雙手攤開掌心向上舉過頭頂,接住了這三個半透明的人偶:“遵命!”
就在這時,大殿轟然倒塌,消失無蹤。他們站在S市的郊外,元無一臉懵地看著羋章:“剛才發生了什麽,你和北辰打起來了?沒受傷吧?”
“我沒事,讓您擔心了。”羋章問道,“您現在想要去哪?”
“不用這樣恭敬地跟我說話,隨意點吧。”元無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是總覺得我應該去他們身邊。”
“好。”羋章說道,“請您放心,這件事,我會安排妥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