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玄彬一路送到鎮外。
“清徽道長,此去南陵城雖然不遠,但是還須小心謹慎,提防沿途的盜匪、妖獸和小寒山寺的人才是。”
他婆婆媽媽的叮囑道。
清泉早已經不耐煩,拍著胸脯道:“知道了,李施主,你就放心吧!有我清泉在,那些盜匪、妖獸定會避著走!”
張鳴無奈一笑:“李施主,珍重。”
清泉騎在花花身上,輕輕一拍脊背,整個人頓時被帶著躥出老遠。
“師兄,我先去給你打前哨!”
久困深山,得出樊籠的他,就像放飛了自我一樣,迎著綠水青山、朗朗乾坤,縱虎前行,心情前所未有的暢快。
“哈哈哈,世人都想做李玄彬,唯獨我隻想做清泉啊!”
他頗為自戀的喊道。
可是,他話音未落,就見前方的山道轉角處,露出一個個商旅之人,正目光詫異、拉長脖子的望過來。
清泉身形一滯,按住花花,尷尬道:“咳咳,咱們慢一點,等等師兄。”
張鳴晃晃悠悠的從後面出現,問道:“師弟,你怎麽不走了?”
沒等清泉回答,就見山道上的商隊裡走出一人,遙遙喊道:“這不是清徽道長嗎?你們也要去南陵城嗎?”
張鳴望去,只見一個頭戴皮帽,腰掛褡褳的中年人,從山道處迎過來。
“這位施主,請問你是……”
他看著有些眼熟,沒認出來。
對方嘿笑一聲,拍著褡褳說道:“瞧您這貴人多忘事,我是老張頭啊,在青石街上蒙你們兩位道長搭救過!”
他倒是自來熟。
張鳴一下子想起來,原來是那個經常請李玄彬蹭茶蹭水的媳婦兒的老公。
“張施主,沒想到又見面了,我們正是要往南陵城去,你們這是……”
他就勢作揖問道。
老張頭哈哈一笑,說道:“不瞞您說,我們在靈溪鎮裡做點小買賣,每個月都要跑一趟南陵城,這不冬天馬上到了,我們運些冬棗、棉錦過去售賣。”
“清徽道長,既然同路,要麽咱們一起同行,也好多個照應?”
張鳴見他們熟門熟路,能領著自己兩人避免迷路,心裡自然歡喜。
“張施主,那就有勞了!”
老張頭拍拍褡褳,笑道:“不麻煩,不麻煩,道長,咱們這就過去。”
清泉噘噘嘴,騎著花花,跟在張鳴身後,與前方的商隊匯合。
“老張頭,你怎麽招了兩個道士進來,你不知道聖上崇佛抑道的詔令嗎?你這是自找麻煩,我可照顧不上!”
一個瘦削的年輕人,湊到老張頭身邊,壓低聲音,不滿的說道。
“二狗子,你懂什麽!這兩位道長都是神通廣大的人物,有他們在,那沿途的盜匪、妖獸,就不可怕了。”
老張頭訓斥道,“咱們這等於找了兩尊免費的保護神,真沒眼力勁!”
這也不怪二狗子,畢竟他沒在青石街上見過清徽道長的手段。
他嘟囔一聲:“你說行就行吧,不求招神,別給咱們招災就行!”
清泉耳朵豎了一下,好像聽到他的言語,笑道:“老張頭,請問這位小施主是?”
二狗子見對方騎著老虎,連忙擠出笑容,應承道:“道長,我叫李二狗,全名李長壽,您叫我二狗子就行!”
很快,商隊就動起來,一共十七人,運了三車貨物,除了七名運工,
還有六名護衛,都是養氣境界的武修。 這也難怪,畢竟世道不太平。
從靈溪鎮到南陵城路途雖然不遠,但是山水迢迢,也需要三天的時間。
他們沿著蜿蜒山路,行入林深處。
……
涿光山下,黔靈湖。
“那兩名道士竟然往南陵城方向去了,真是不知死活,自投羅網。”
只剩下一隻臂膀的虛坭站在湖畔,面色陰晴不定,“可惡,虛垢那家夥定是跑回南陵城找師父告狀了!”
他本就是小混混出生,被慧輪禪師看中,就是方便用他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可是如今他缺了一隻胳膊。
利用價值大大下降!
“不過,就算我手臂完好,那虛垢既然敢坑害我和虛胖,就不會讓我輕易回得去,甚至暗中下毒手滅我的口。”
他想得倒是透徹。
“哼,既然那兩名道人走了,那麽涿光山上必定是空置,我不如上去一把火燒了道觀,給師父遞個投名狀。”
他眼睛眯起,定了主意。
這種時候,他得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否則定會被慧輪禪師丟棄。
虛坭辨別山道,攀登而去。
可是沒過一會兒,又有一道身穿紅衣的身影,從同樣地方登上山道。
靈樞觀很快出現在虛坭的視野裡。
他面露陰狠:“清徽,清泉!你們斷我臂膀,我今天就燒了你們的基業!”
站在道觀門口,他尋了一截枯枝,點燃火石,高舉著走向大門。
“呵呵,真是大意啊!”
虛坭忍不住冷笑出聲,“走了連門都不關嗎?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直接跨向門檻。
一股沉重的壓力,陡然落下。
撲通。
虛坭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
還沒等他想明白,裡面似乎聽到門口的動靜,有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咚,咚,咚……
“怎麽回事,人類的腳步聲怎麽可能這麽沉重!”虛坭惴惴不安的跪在門口張望,心裡升起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靈樞觀……被妖獸佔領了?”
所以大門才會敞開著……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那“咚咚咚”的腳步聲宛如重錘敲在心口上。
虛坭冷汗直冒,如果真的是妖獸,那麽自己的下場不言而喻!
可是,他拚命掙扎都沒有辦法掙脫,反而重心一沉,被壓得趴伏在地。
那腳步聲終於停了。
虛坭竭力扭動頭顱,向那聲音的來源處望去,只見一個嘴唇拉長貼在面門,宛如鬼魅的獸臉,一下子貼在眼前。
“鬼……鬼啊!”
虛坭嚇得眼白一翻,心臟驟然停止跳動,竟然直接沒了聲息。
大黑有點懵:“這個人拿著火把想幹嘛,就被自己……嚇死了??”
不,一定不是。自己又不醜。
距離靈樞觀越來越遠,與大黑感應越來越微弱的張鳴,若有所覺的抬起頭,遙遙望向涿光山的方向。
清泉問道:“師兄,怎麽了?”
張鳴搖搖頭,思索道:“師弟,你說師祖當年為什麽要鎮壓大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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