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光山上,三清殿。
張鳴深怕上官裕去而複返,在殿內靜坐了一夜,沒敢入睡。
“師兄,我給你煮了粥。”
清泉端了碗筷到門口,說道。
張鳴點點頭,看向任務提示。
【日常任務】你連番破壞赤火魔宗的謀劃,成功引起宗主上官裕的注意。他即將親臨靈樞觀,請堅守並存活3日
【當前進度】2/3
“今天是第二天,若是上官裕不來,那明天就是決戰的日子。”
張鳴喝下熱粥,暗暗盤算。
清泉笑道:“師兄,你不必過於擔心,說不定那上官裕是個銀樣蠟槍頭,昨夜被你嚇到,根本不敢再來。”
他話音未落,就見張鳴臉色微變,旋即有一個中氣飽滿的聲音傳來:“請有人嗎?在下李玄彬,想來上柱香!”
清泉一喜:“師兄,來香客了?”
他迎出殿門,只見一個臉頰略瘦的俊秀年輕人,立在道觀門口。
“哎呀呀,這位施主,深山不迎無緣客,我一看你就知道與靈樞觀有緣,快請進,請進,這邊請!”
清泉熱情的說道,“咱們靈樞觀裡除了上香,還有求簽、問卦、刻經、捐善、開光等業務,了解一下?”
年輕人有點吃不住這樣的熱情,面容一僵,問道:“道長怎麽稱呼?”
他向觀門裡一走,覺得全身一沉,有無形的力量壓來,差點跪倒,好在他是陽神境九層的存在,堪堪穩住。
“這靈樞觀難怪沒有香客,進門還設置考驗,破落了也是活該!”
上官裕在心裡吐槽道。
太清神符縹緲莫測,令他把握不準其中的威力,直以為是普通的禁製。
但是踏出殿門的張鳴驚住了。
這是哪裡來的恐怖存在,竟然能夠頂著自己的太清神符行動自如?
特麽的,莫不是上官裕變的!
他拿不準,也不敢問,更不能動手,於是強撐著從容走下階梯,笑道:“這位施主有禮了,貧道清徽。”
清泉拉著他往裡走:“我叫清泉,這是我師兄。走,別拘謹,就拿這裡當自己家,我帶你進三清殿上香!”
上官裕有點被清泉的社交牛逼症嚇住了,換做平時,他已經死了。
張鳴在後面捏了一把冷汗,想道:“師弟,咱能不能矜持點?”
三人轉眼就進了大殿,看見一塵不染的三清像立在正中。
“咳咳,這個,兩位道長,在下李玄彬,聽說這山上有道觀,特意過來進香祈福,實不相瞞,在下罪孽深重……”
上官裕面露淒苦的說道,“還請兩位道長為在下主持禮懺儀式。”
清泉愣了一下,原來這位不僅是來上香,還要進行懺悔。
這道門的懺悔分為禮懺和心懺兩種。這前一種講究“讚頌唱拜”,以求斷障除罪,需要搭配儀式,誦經主持。
這些清泉自然是不會的。
於是,他退後一步,將李玄彬讓給張鳴,訕訕道:“師兄,你的業務。”
清泉瞪他一眼,人可是你拉進來的!
可是,看到李玄彬望過來,他連忙露出溫和的笑容,說道:“李施主,這邊稍等,貧道去準備一下儀式物品。”
說著,他離開三清殿。
清泉連忙與上官裕攀談起來,從天到地,從古到今,好不熱鬧。
須臾,張鳴拿著經書、淨水、符籙等物品回來,後面還跟著展鴻。
禮懺儀式需要至少兩人主持,
清泉是靠不住了,張鳴不得不把展鴻拖過來。他們很快站好位置,誦念經文。 上官裕為了演的像,也是拚了,跪倒在蒲團上,向上拜道:“三清道尊在上,信徒李玄彬自覺罪孽深重……”
“余幼時家貧,不知上進,蹉跎十數年,一事無成。為求生計,盜女鄰之豬羊,被其發現。誰知其未報官,貪戀余之美色,攜其閨友,日日折磨。”
“余不堪其辱,殺之,佔其房屋,犁其田,事敗露,流竄為寇……”
上官裕信口拈來,若有其事,說到中途,更是真情流露,惹得清泉和展鴻兩人於心不忍,幾欲落淚。
“余劫掠商旅一百又三,婦孺兒童不得放,後入炸天幫,殺敵對幫眾兩百又二,再入魔……哎,罪孽深重。”
他懺悔到此處,再次一拜。
張鳴聽得膽戰心驚,此人說的都是凡俗之時犯下的禍事,已經令人震撼,然而聽其意猶未盡,後面很可能就是拜入魔宗,不知道犯下多少滔天罪孽。
“這人難道真的是上官裕!?”
他面色不動,誦念《玉皇懺》經文,全稱《高上玉皇宥罪錫福寶懺》。
“恭望天慈,洞回昭鑒,以茲功德,專為弟子悔過消災……障業斷除,冀功成而滿,願吉祥駢集,獲增福以消災……三清應化天尊……無量不可思議功德。”
展鴻灑淨水,燃符籙,轉眼儀式將盡。隨著一聲禱告,張鳴停止誦經,心裡越發緊張,這老魔頭不會動手吧?
李玄彬靜靜立在當地,眼裡似乎有深思, 有悵然,有慨歎。
許久,清泉才打斷道:“李施主,你有此懺悔之心,可謂迷途知返,從此之後,當積善功,除業障,重為人。”
上官裕回過神,內心哂笑一聲:“呵呵,搞得本座真以為在懺悔了。”
張鳴催促道:“李施主,儀式已經結束,貧道送送你。”
上官裕連忙止住道:“清徽道長,剛才我聽清泉道長說還有求簽的業務,不知道李某可否求上一簽?”
張鳴暗暗瞪一眼清泉。
“李施主,這邊就是簽桶,貧道給你拿過來,誠心抽取一簽即可。”
他走到三清像右側,拿出一個柏樹乾雕成的灰白色簽桶,握在手心。
鐺鐺鐺。
張鳴搖晃三聲,舉在身前,說道:“簽桶三響,命定三生,請。”
上官裕隨手一抽。
張鳴目光敏銳,一眼看出他即將捏住的是下下簽,不由心裡一緊,這個老魔頭會不會惱羞成怒,直接動手?
他心念一動:“飛龍探雲手!”
手腕輕輕一顫,已經在眾人不可察覺的情況下,將這根下下簽換走。
張鳴露出滿意的微笑,上官裕抽得一根上上簽,也該心滿意足的離去了吧。
可是,對面的上官裕卻眼睛微眯。
“好一個靈樞觀,竟然靠操縱抽簽,來忽悠香客供奉。可是自己若不求個下下簽,如何找理由自請進入聖塔?”
上官裕手指輕輕一捏,從中抓住了一根簽條,緩緩提將出來。
兩人同時面色一沉。
“下下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