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各位領導、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上午好!金秋十月,橙黃橘綠,彩旗飄揚,樂曲齊奏,在這秋高氣爽、激動人心的日子裡,我校也迎來了一年一度的秋季運動會。”
“在此,我謹代表全體同學,向來到現場的各位領導、各位老師表示熱烈的歡迎,還要向精心策劃、籌備本次運動會的領導和老師們表示衷心的感謝,同時還要向參加本次運動會的全體運動員和體育老師們致以誠摯的敬意。”
“……”
升旗台上兩位主持人說著千篇一律、萬年不變的開場白,體育場外面等候入場的同學們百無聊賴地聽著。
“這演講詞也太無聊了。”錢毅忍不住發出批判,下一秒,話鋒一轉:“幸虧是從璐璐口中說出來,要不然我真聽不下去。”
其余同學:“……”
錢毅就站在第一排,說的話也一字不落地飄進了前方兩位班級門面的耳朵裡。
喬安不動聲色地揚了下眉梢,這個反轉來的猝不及防。
霍雲廷嗤了一聲,喬安卻仿佛從這簡簡單單一聲中聽出了一大段話:【這種簡簡單單的小把戲都是哥之前玩剩下的,小夥子,你還是太年輕,不夠老練啊。】
喬安:“……”
她覺得要不是因為倆人的關系還未公開,霍雲廷都能夠親自上前指導錢毅該如何怎樣了。
開場白的時間寥寥幾分鍾,短到眾人剛剛從無語的狀態中回過神,就輪到他們入場了。
教訓錢毅的這件事只能暫時擱置。
陪伴著學生們一年又一年的《運動員進行曲》從廣播中響起,曲調激昂,立馬調動起眾人的情緒。
只有喬安在即將入場時忍不住回想起曾經跑操的日子,因為是慢跑,喬安沒有搞特殊不參加。
但不管是每次跑完步後身上出的一層薄汗,還是跑步本身這件事情,都讓她不喜歡。
又要到即將跑操的季節了啊。
喬安輕輕歎了一口氣,身後的熊貓耳朵仿佛感覺到了主人的心情不佳,也跟著垂垂聳拉著。
霍雲廷用眼角的視線觀察著喬安的神色,將她那一瞬間的鬱悶神色看在眼中,漫不經心地眯起眼,輕輕“嘖”了聲。
入場式正式開始。
主持人在台上情緒激昂:“首先,向我們走來的是國旗隊,英姿颯爽的國旗護衛手擎著鮮豔的五星紅旗向我們走來,伴著激昂的鼓點,鮮豔的五星紅旗走進了田徑場。……”
一班當時為了選擇運動會的口號,還特意佔用了班會的時間。
同學們也是集思廣益,提出了各種幽默風趣的口號,比如——
“朵朵葵花向太陽,一班同學勝欲強。”
“一班最強,除暴安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髮型到位,氣質高貴,我們呐喊,一班萬歲。”
“一班一班,全是精英,不贏二班,情何以堪。”
……
最後這些充滿個性、創意新穎的口號被南庭笑吟吟地一票否決掉。
在提議最後一個口號的時候,提議者喊得很激動,聲音都劈叉了,恰好二班那時在上自習,盡數聽了去,最後兩個班開始互拚口號。
內容不重要,誰喊得嘹亮誰才是贏家。
同層樓包括樓下的班級:“……”
他們常常因為不夠熱血中二而與那兩個班格格不入。
很快,主持人的念詞就輪到了一班,剛好輪序到趙璐念的他們班。
“迎著朝陽的光輝,意氣風發向我們迎面走來的是高三一班的學生。看!他們的步伐整齊一致、精神飽滿,彰顯著他們對於本次運動會必勝的決心,……”
張琪仗著他的身高優勢,恨不得把手中的班牌戳到升旗台上所有人的眼前,告訴所有領導是他們高三一班來了。
霍雲廷和喬安一左一右跟在他的後面,步調一致,手臂的擺幅也調整到了一個角度,更別提倆人還是一班乃至整個學校的門面擔當,從台上打眼一看,和諧又莫名般配。
老尚這個時候還適時地跟周圍領導介紹著倆人,提到倆人的成績時,更是十分驕傲。
雖說霍雲廷這個臭小子不久前才讓他在全校師生面前丟了面子,但那件事錯也不在他,相反,老尚心中還挺支持他,但是動手打人還是不對。
領導班子一聽到他們倆人都是未來省狀元的好苗子,那是立馬眼睛就亮了,連連點頭,看著倆人的目光充滿了慈愛。
一班最終定下的口號也終於在此刻亮相,被用最熱烈高昂的情緒被喊出來:“揚帆把舵,奮勇拚搏,看我一班,氣勢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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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怎麽樣?我看到我們喊完之後,校長的表情很滿意,頭點得跟搗蒜似的,是不是沒有給你丟臉?”
入場式結束之後,各班按照順序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南庭一回到班級的位置,就聽到了張琪的詢問。
她掃了一眼在下面坐著的校長,張琪立馬閉嘴,比了個拉拉鏈的手勢。
“嗯,太給我長臉了。”南庭忍不住笑,將從家裡帶過來的幾個禮盒交給第一排的幾個女生,讓她們往後傳:“更加給你們自己,給咱們班長臉了,校長很滿意,最後結束還連連稱讚你們。”
“那就行,我嗓子都快要喊廢了。”周煒現在說話時還能聽出來嗓子有些啞。
“你這不行啊兄弟,就這麽兩句就啞了,之後怎麽辦?你不是還要敲鼓嗎?”
“切,我早就準備好了金嗓子,等我一會兒含一片,我特麽的還能喊兩天兩夜!”周煒一邊說一邊從書包中掏出來他的寶物,給周圍的人分發:“你們誰要是不行了就跟我要,保證你們用完都說好,但是拿了就要給我往死裡喊啊,要鎮壓全場。”
喬安就坐在周煒後面那一排,被他頭也沒抬地隨機分了一片。
她垂眸看著掌心中靜靜躺著的金色包裝袋,微微歪頭,最終還是將它收了起來,揣進兜裡。
霍雲廷或許是因為走方陣走累了,一回來就懶懶散散地癱在座位上,座位邊立著一個剛開封不久的礦泉水瓶。
此刻的他正聳拉著眼皮看著喬安的動作,舔了舔嘴角,吊兒郎當地朝著周煒喊:“煒哥,厚此薄彼啊,我們後面的兄弟就不管了?”
“啊?”周煒立馬回頭:“嗨,我是想著你們要就再給你們的,既然霍哥你現在就要的話,我這立馬就給你拿。”
霍雲廷從他手中慢悠悠接過一片,撕開包裝袋,直接就扔進了嘴裡含著。
“我還沒有發現咱們煒哥這麽喪心病狂。”他似笑非笑地盯著周煒的臉,聲音變得有些含糊,也因此讓對方聽得雲裡霧裡,抓不著頭腦。
“嗯?”周煒不明所以地抓了抓後脖頸,他做什麽了嗎?他也沒做什麽吧!
目光一偏,向旁邊的董錢詢問,我怎了?
董錢發現自從他知道了老大和小仙女的關系後,他整個人的智商是突飛猛進,要擱以前,他肯定也同周煒一樣一臉懵逼,但是現在他知道了。
老大這分明是在間接替小仙女出頭呢!
間接描寫,間接突出重點。
董錢回了他一個聳肩,將他的人設扮演好。
“霍哥,你要不就直說了吧?難道是我早上出門踩死了一隻螞蟻被你發現了?”
霍雲廷“噢”了一聲:“原來你還踩死了一隻螞蟻。”
見周煒現在比較像熱鍋上的螞蟻,霍雲廷終於好心地伸出一根手指,朝著下方一指。
周煒順著手指的方向,最終落到了喬安身上,還是不太明白。
霍雲廷緩緩給他解答:“你說,你連喬安同學都給了金嗓子,卻沒有給我們……”
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周煒卻一秒頓悟剩下的意思,他急忙開口解釋:“哎,我就是隨手給的,絕對沒有看不起你們的意思,而且我沒想要給喬安的。”說完這話,他朝著喬安說道:“喬安,那個金嗓子你收著就行了,不用你死命喊,就意思兩下得了,喊話的事有我們男生呢。”
喬安偏頭,眼尾余光瞥了眼霍雲廷,輕輕點頭:“謝謝。”
“都是一個班的,客氣什麽。”
他們幾個人聊的挺好,但是坐在他們附近的人中,有個人坐不住了。
徐欣狀似不經意地扯著李溪說道:“哎,去年的時候我加油喊得老大聲了,回去之後,假期前兩天嗓子還不太舒服,有的時候真羨慕那些嬌滴滴的小姑娘,坐在那裡就行了,還有人照顧。”
針對的太刻意了,周圍一圈迅速冷了下來。
霍雲廷聳拉著眼眸中閃過晦暗,他漫不經心地咬住潤喉片,然後嘎嘣一聲,被他硬生生咬碎。
董錢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一個沒忍住哆嗦一下,心肝膽都在顫著,生怕老大忍不住又動手了,校領導們可都在下面坐著呢,老大這要是動手可就不是寫檢討的事了啊。
他擔心的屁股都坐不住了,大腦告訴他這個時候要向小仙女尋求幫助,立馬將視線“嗖”的一下移過去。
跟董錢一樣,喬安也聽到了霍雲廷咬碎喉片的聲音,更知道他是為了她。
喬安看向斜下方坐著的女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挺滿意自己說出口的話的,還回頭打量,正好跟喬安的視線撞上。
徐欣一愣,因為喬安此時的眼神看著很冷,不是清冷氣質帶來的,而是讓她心底一顫的那種寒涼刺骨。
南庭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他們後就跟著隔壁班的老師出去了,一直未回來。
齊一伊想要開口替喬安爭辯,剛冒了個“你……”就被喬安伸出手臂輕輕擋住,她立馬就息了聲,看著喬安等待她的回應。
這讓她想起來了上次趙璐的那一次,喬喬可是懟得可爽了。
剛剛從廁所中出來的趙璐不輕不響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加快腳步,懷疑是廣播站太忙了。
喬安衝著徐欣勾了下唇角,沒有什麽溫度,下一秒,她從口袋中掏出來那顆金嗓子,朝著徐欣的方向直接一扔。
角度標準,正好落在她的頭頂上。
喬安的聲音輕悠悠地響起:“被你說中了,我確實不太能喊,只能乾坐在這裡幫別的小忙。徐同學一會兒這麽賣力,我也做不了什麽,只能將這個轉贈給你,希望能幫徐同學稍稍緩解一下不適,要是還不夠的話,可以跟我說,我單獨給你買一盒,別的同學要是需要的話也可以跟我說,去校醫處這點事我還是能做的。”
說完那一段後,喬安頓了頓,斂著上眼皮,歎息一口氣:“真是麻煩徐同學接下來要那麽賣力地喊了。”
徐欣瞪大了眼, 將頭上的東西取下來,梗著脖子,說啥也不是,她好像是被架著到了一個懸崖之上,四面都是峭壁,下不去了。
霍雲廷拖著長長的調子“啊”了聲,衝著身邊的董錢就說:“錢哥,你看看人家,還不快點跟周煒多要幾塊含在嘴裡?別輸了。”
“好嘞,老大,我會加油的,但我覺得徐欣同學天資聰穎,我可能比不上她。”
損,太損了。
一個兩個都太損了。
齊一伊在後面緊緊捂著嘴才能不讓自己笑出聲,霍大佬和董錢的對話更是將徐欣送到了一個高度,讓她在接下來的加油呐喊中不得不卯足了勁喊。
提前心疼心疼她可憐的嗓子,跟了這麽個作死的主人。
最後,周煒、齊一伊還有張琪等人紛紛給喬安比了一個讚,喬安輕笑著搖了搖頭。
她視線微微上移,跟從上往下看的那道視線徑直對上。
霍雲廷很快地挑了下眉,安寶,我剛剛的配合怎麽樣?
喬安唇畔的弧度不太明顯地加深,厲害死你了。
男女一百米衝刺是最先開始的項目。
一班的運動員將他們外面的班服脫掉,隻著了一件運動半袖。
他們要提前下去,先預檢然後熱身。
喬安在這段時間裡面也有她的任務。
每個比賽項目要求每班交上三份的鼓勵稿,喬安沒有報名參加什麽比賽,這一份任務就全部落在了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