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梅收拾李春霞的遺物時,發現了一封遺書。
李紅軍很詫異,李春霞並不識字,但看過遺書後才發現李春霞是找人代筆的。
李春霞到最後都在惦記著小一輩,全都是囑咐的話語,交代大栓要緊跟李紅軍的身後,囑咐周梅千萬別再跟李家鬧出什麽不愉快。
囑咐二栓要踏踏實實的,別那麽多的小心思,還有二栓媳婦要對馮安泰好,這孩子將來會給他們夫妻養老的。
李家人也都挨個提了,但這封信李紅軍沒敢讓李貴跟陳金鳳知道,他們也不年輕了,怕她們承受不住。
留下大栓跟二栓一家人守夜後,李紅軍帶著家人回去了。
看著仿佛一下子沒了精氣神的父母,李家人都面帶憂色。
到家後李紅軍道:“大家夥都折騰夠嗆,爸媽,我給你你們熬點粥?”
李貴跟陳金鳳拒絕道:“沒胃口。”
“那就早點休息,你們二老別想多,明天咱們早早的就回鄉下擺流水席,順便給我姑選墓。”
看著愛神歎氣,長籲短歎的二老,李紅軍也沒辦法。
“都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我跟小美姐去鄉下,你們都去上班,公司不能沒人主事。”
徐慧珍跟陳雪茹:“你們都回鄉下,這邊怎麽辦?”
“到時候看大栓跟二栓的安排吧,有什麽事你們照看著點。”
晚上,李紅軍心口堵得發慌,李春霞對他的寵溺是不留余力的,他也舍不得李春霞。
同時又感歎時光易逝,錢是賺不完的,但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小美姐,等姑的身後事辦完了,咱們帶著爸媽出去轉轉吧。”
“嗯,聽你的。”
馮小美靠他在的身上,緊了緊身子,似乎這樣她心裡的哀傷就能淡化一些。
不過是尋找一個溫暖的臂彎,一種心理安慰罷了。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
大栓帶著媳婦還有丈人等回了鄉下,二栓一家留在城裡守著。
李紅軍開車載著李貴跟陳金鳳,馮小美,一家四口去了鄉下。
到了鄉下,天已經方亮。
李紅軍指使馮小美去鎮上采購,村裡人把自家的桌椅板凳都搬到了打谷場上。
隨著鎮上送貨的人一波波的來到村裡,臨時的灶台開始燒火,村裡的婦女們主動來幫忙。
李貴跟趙隊長坐在一起敘話。
李紅軍跟著白事先生去了李家的墳地,白事先生在李紅軍外公外婆墓旁給選了塊風水寶地。
因為白事先生給李春霞選擇是金絲楠木做棺木,李紅軍順便把錢給了白事先生,陰沉木不好弄,如果可以,李紅軍願意多花錢。
為此,李紅軍也上心了,跟白事先生約定,給他尋找陰沉木,李貴跟陳金鳳也不年輕了,他總的提前預備出來。
接著流水席擺了三天,馮家分文不收,李春霞的身後事辦的風風光光。
李紅霞也在第二天趕了回來。
送了李春霞最後一程。
入土為安之後,李紅軍就找趙隊長把山上這塊地買了下來,並且安排人用鐵絲網給隔離開來。
燒完頭七,三七,五七。
李紅軍就把家裡的事情都放下了,交給了徐慧珍跟陳雪茹。
他跟小美姐收拾行囊,準備帶著李貴跟陳金鳳走一走祖國的大好山河。
因為是夏季,李紅軍就帶著李貴跟陳金鳳去了北戴河,找關系住進了北戴河幹部療養院。
因為這裡有人打掃房間,飯菜也有人按時按點的給做好。
療養院就在北戴河岸邊附近,出門走幾步路就到了。
李貴跟陳金鳳在海邊躺在搖椅上,看著波濤洶湧的北戴河,聽著浪聲,情緒算是好了一些。
但也僅此而已。
李紅軍每天帶著他們四處遊走,去山海關,去老龍頭,也看了天下第一關,也爬了山海關的長城。
任憑李紅軍如何絞盡腦汁,李貴就是每個笑臉,陳金鳳已經恢復過來了。
李紅軍跟當第漁船打招呼,帶著大家出海,捕撈海鮮。
突然,李貴就跪在船上嚎啕大哭。
須發皆白的李貴哭的就像個孩子一般,讓人動容。
李貴更咽著:“姐她從小到大就沒離開過京城,還記得她說過想要看一看大海······”
北戴河雖然相鄰渤海,但算不得海,李紅軍等李貴情緒平複了。
就帶著他們去看真正的海。
到了qhd黃金海岸線,李貴用手舀著水送入嘴裡。
呢喃道:“姐,海水是鹹的,是鹹的······”
李貴這一哭,似乎把心中的苦悶都哭出去了。
情緒也漸漸的好轉了。
之後,李紅軍就陪著二老在海邊住下來了。
每天趕海,看著日出日落,日子清閑寧靜。
等入秋,天涼了,一行人這才回到京城。
李貴特意去姐姐的墓前,敘家常,給她說大海的波瀾壯闊。
日子歸於平靜,因為李春霞沒了,兩家的走動似乎更少了。
除了偶爾工作上會見面,私下裡的聚會一次都沒有過。
這天,清晨起來。
李紅軍發現下雪了。
李貴正在院子裡掃雪。
“爸,您放下,我來吧!”
李貴搖頭:“我還沒老到不能動的地步。”
李紅軍忍不住提議:“爸,等過些日子我帶您跟我媽去hlj滑雪吧。”
李貴有些猶豫:“我跟你媽又不會滑雪,我們這老胳膊,老腿的···不行,不行。”
李紅軍:“不會滑雪不要緊,咱們可以玩雪啊,您老不是愛釣魚麽,咱們去松花江上冰釣。”
接下來又過了月旬時間,李紅軍就帶著李貴跟陳金鳳踏上了北下的列車來到了哈爾濱。
在招待所住下後,就迫不及待的帶著李貴跟陳金鳳先去道外吃了砂鍋壇肉。
接著感覺穿的不夠厚實,又坐著有軌電車去了人民百貨商店購買棉大衣。
休息了一日後,帶著李貴陳金鳳去了松花江邊。
冰上不少人帶著孩子在抽陀螺,還有人滑冰,拉雪爬犁······李紅軍帶著李貴跟陳金鳳拎著漁具,馬扎,遠離人群,然後用工具在冰面上鑿了個冰窟窿。
李紅軍用相機給二老照了相。
他也看到好多人用傻瓜相機,不過這東西照的相片沒有他手裡的進口相機清晰。
最後,扔下李貴一個人垂釣,李紅軍帶著陳金鳳開始在冰上打出溜滑。
發現有人用馬在冰上拉爬犁,李紅軍花錢讓陳金鳳體驗了一番馬拉爬犁。
也有用狗的,不過陳金鳳覺得太殘忍了。
下午回去,吃了東北菜。
臨走前,李貴把自己釣的魚都給放生了。
身為廚子,李貴覺得東北菜好吃歸好吃,但就是有些油膩了。
李紅軍可不管那些,小雞燉蘑菇,大鵝燉酸菜,每一樣他都十分喜歡。
接著一行三人去了亞布力滑雪場。
亞布力滑雪場始建於80年,規模很小沒有後世那麽大。
李紅軍帶著二老,雖然他們不滑雪,但他卻借了兩個車胎。
從上坡坐上輪胎,由上而下的滑下來。
也很刺激的,陳金鳳一直都不敢,但實在經不住李紅軍的勸,就試了一次。
哇哇哇的一直喊著。
不過還挺上癮的,就是有點累。
在亞布力住了一晚,三人回到哈爾濱,在周邊溜達了幾日就返程了。
離別前,李紅軍買了秋林紅腸,大列巴麵包。
回到京城後,李紅軍哪都沒去就等著過年了。
大列巴跟紅腸也給孩子們分了分。
陳金鳳進來總喊膝蓋疼,肩膀疼,老廟病了風濕性關節炎。
李紅軍也沒啥好辦法,但為了讓母親舒服一些,每天火炕燒的暖暖的,煤爐子也燒著,屋裡可以用溫暖如春來形容。
忽然李紅軍想到一句話,請人吃飯不如請人流汗。
桑拿汗蒸或許會對風濕性關節炎有好處,就找人在後罩房騰出一間來改成了汗蒸房。
李貴跟陳金鳳一下子就愛上了這個讓人舒服汗蒸房,家裡的女人無論老少每天也都會去汗蒸一會兒,因為汗蒸完她們的皮膚會白得白裡透嫩。
大年二十九,李家人去鄉下祭拜,李紅軍在李春霞的墓前倒了兩瓶白酒,燒了幾包香煙。
大年三十到了。
李紅軍看著一個個都長大成人的孩子們,似乎再也沒有她們小時候過年的那種熱鬧了。
“紅軍,想什麽呢?”
馮小美發現了愣神的李紅軍,不由得問道。
李紅軍笑了笑:“沒什麽!”
“我只是感歎啊,這日子過得太快了,扎眼孩子們都這般大了。”
晚上吃過餃子,李貴跟陳金鳳就早早的休息了。
他們上了年紀,精神不濟,李紅軍趁機就讓孩子們也都去休息了,守歲的環節早早的就結束了。
過了年三十。
孩子們的對象一個個都提著禮物來了家裡。
長女小媛媛的婚事也趁機訂下來了,婚禮正月十六過了元宵節第一天。
李紅軍本來是打算讓小媛媛結了婚也住在家裡,但想到年輕人都不願意跟老人一起生活,就讓他們暫時住在外面,等有了孩子再搬回來。
小芳芳的婚事定在三月初六。
大女兒跟三女兒的終身大事都解決了,二女兒徐靜理的婚事暫時脫了下來,因為她的男朋友因為工作關系,或許要外調。
徐慧珍不同意女兒嫁得太遠。
小媛媛的親事一訂下來,陳金鳳就同志了香江的李紅霞,接著就把李紅軍前妻的照片拿了出來,躲在屋子裡跟他前妻匯報小媛媛的情況。
陳金鳳哭著跟兒媳婦道歉,她食言了,沒能讓小媛媛去她的祖籍給她上香磕頭。
但這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好。
正月十五吃元宵,李紅軍向來不喜歡吃甜食,吃了兩枚元宵意思了一下。
看著正在忙碌的閨女,想著自己養了二十幾年的小棉襖明天就是別人家的了,李紅軍眼睛忍不住濕潤了。
小媛媛似乎也感受到了老爸的悲傷,放下手裡的活計跑來他的身前。
像小時候一般,摟著他的胳膊。
“閨女啊,往後常回家看看······”
李紅軍說著說著,眼淚就止不住了,他明白自己對小媛媛的感情是最深的,是因為他把對小六月的喜愛也投入了到了媛媛的身上。
小媛媛也抹著眼淚:“爸,要不我不嫁了,就在家陪著您。”
李紅軍揉了揉她的腦袋:“說什麽胡話呢,爸爸不能再自私的留著你了,再留下去就成老姑娘了。”
最喜歡的孩子明天就要嫁人了,李紅軍是怎麽都睡不著。
半夜起來燒了壺水,喝著茶水,抽著煙,一直熬到了天亮。
小媛媛的婚禮是在李氏大酒樓舉辦的,嫁妝是一輛進口的奔馳小汽車。
當年李紅軍就說等女兒長大了就送女兒一輛小汽車,因為小媛媛從小就喜歡坐車兜風。
雖然長大了,自家公司有車開但那不屬於她自己,這輛車是完全屬於她自己擁有的。
李紅軍不是沒想過給閨女公司股份,但想著還不到時候,畢竟這年頭看沒有婚前財產一說。
中午,李紅霞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她跟小媛媛感情可不淺,她沒嫁人的時候就跟自己的侄女搶吃的的了······
典禮上,李紅軍給了女婿十萬塊的改口費,寓意十全十美。
親家公的家庭雖不如李家,但也是給了一萬塊的改口費,這年月一萬塊就是人人羨慕的萬元戶了。
李紅軍親手把女兒交給女婿。
隻說了四個字:“好好對她。”
女婿也跟他拍著胸脯保證:“爸,您放心。”
李紅軍:“希望你說道做到,媛媛是我的掌上明珠,我的命根子,如果你敢對她不好,給她委屈受,後果自己想。”
李紅軍接下來還要去跟其他人寒暄,那些看著他面子來參加婚禮的政商人士。
當初的謝秘書,如今已經是部級幹部了。
“謝老哥,感謝您能百忙之中親自前來。”
“老弟,咱哥倆可不興這麽客氣啊!”
倆人喝了杯酒,聊了幾句。
“紅軍啊, 我預定一下,明天去你家酒樓咱哥倆好好喝兩杯?”
“謝哥,您有事就說話!”
李紅軍明白,無數不登三寶殿的道理,謝秘書已經今非昔比了,忙得很。
雖然倆人還有分情意在,但斷沒有工作日來找自己喝酒的道理。
謝秘書搖頭:“今個是侄女的大喜日子,有什麽話咱們哥倆明天說。”
隨後,謝秘書走了。
李紅軍開始招待其他人。
等忙完之後,李紅軍整個人也喝多了,他是被家人抬回去的。
躺在床上嘴裡還嘟囔著高興,繼續喝,沒喝多之類的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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