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日子還得照常過。
一日三餐還得照常吃。
第二天,丁秋楠繼續上班去了。
不過,她把自己的心門給關上了,心也隨之冰封起來。
坐在醫務室裡的丁秋楠,看著李海軍借給自己的手絹發呆。
中午,食堂開始給工人分發豆腐卷,這東西不能留容易擱壞了。
李海軍什麽沒吃過?豆腐卷在其他人眼裡可能是好東西,但他不在乎。
豆腐卷他分給了李父跟李金鑫,大中午的他也沒什麽胃口,還不如回去睡個午覺。
只不過這個午覺睡得挺難受的。
因為,他在起床的時候起的太猛了,扭到腰了。
乾活沒累著,睡個覺閃到腰了,找誰說理去。
李海軍用手扶著腰往醫務室走去,他發現連後背都牽扯著疼。
“丁大夫。”
李海軍弓著身子,腳步緩慢的進了醫務室。
“快幫我看看。”
丁秋楠原本都打算不在理會李海軍了,但誰知道一見到李海軍這副樣子,之前做的準備都煙消雲散了。
丁秋楠起身,緊張的扶著他:“你這是怎麽了?”
李海軍苦著臉:“好像閃到腰了,現在連後背都跟著疼。”
丁秋楠:“來,我纏著你,你躺倒床上去。”
“撕······”
坐在床上準備翻身的李海軍,疼的隻抽抽。
丁秋楠滿眼都是心疼:“慢一點,來我擔著你。”
好不容易趴好了,丁秋楠解開李海軍的上衣。
“沒事,估計就是扭傷。”
“我用藥油給你按按,舒筋活血之後會好一點。”
丁秋楠去藥櫃裡拿出來藥油,倒在掌心裡反覆摩擦,讓她自己的手溫熱一些。
“海軍,你忍著點,可能剛開始有點痛。”
李海軍輕哼:“嗯。”
丁秋楠的小手按在了李海軍的腰上,隨著動作,李海軍疼的整個人繃直了身體。
丁秋楠稍微輕柔了一些,李海軍也漸漸的放松了下來。
隨著丁秋楠的小手不斷的在他後背遊走,李海軍舒服的直哼哼。
眼皮有些沉重,舒服的很想睡覺。
丁秋楠對待李海軍很用心,不僅給他揉腰,還推了後背,最後連腿都給他按了一遍。
她從沒盡心用力的照顧過一個人。
看到李海軍睡著了,他就給他披上了外衣。
接下來的每個病人,她都會很小聲的提醒,不要吵到了李海軍。
沒人的時候,丁秋楠總是忍不住偷偷的看著李海軍。
忍不住的來到李海軍的身前伸出小手。
“我就摸摸,他不會醒吧?”
“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這麽近距離跟他在一起你了。”
丁秋楠不斷給自己催眠,伸手顫抖的小手,小心翼翼動作輕柔。
在李海軍的臉上,無關,略過。
最後,不知怎地,或許是鬼迷心竅了吧。
她俯身,低頭,給李海軍蓋了個印章。
這是她的初吻。
熟睡中的李海軍也感受到了,只是此時的他以為,自己在家裡。
反應迅速,把丁秋楠當成了六丫頭,給與激烈的回應。
丁秋楠的大腦宕機了,腦海中一片空白。
最後要不是李海軍背後的疼痛,牽扯著讓他醒來。
結果會更尷尬。
“對不起,我還以為······”
丁秋楠:“以為我是她?”
“呵呵,我不怪你,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好了。”
李海軍默默的準備離開醫務室。
丁秋楠:“你明日白天再過來,我再給你按幾次。”
丁秋楠現在是上班白,
總廠來的大夫上夜班。李海軍點點頭,推開醫務室的大門。
隨後,“啪”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回家之後,李海軍繼續趴在床上。
下了班的李父發現李海軍今天沒做飯,李金鑫也是餓的直噘嘴。
“軍兒,你這是怎麽了?”
“爸,晚上你做飯吧,我閃到腰了。”
李父還以為兒子是工作的時候閃到腰了:“你都當領導了,往後有什麽活讓下面人乾。”
李海軍哪好意思跟父親解釋,自己是因為睡覺閃到腰的?
太丟人了。
李父沒讀過書,說不出來什麽。
但李金鑫不同了,他開學就上初中了。
“我哥這是親力親為,是樹立榜樣。”
李金鑫來到哥哥身前,像個好奇寶寶一般,伸出手指捅了捅李海軍裸露在外的後背。
“嗷·····”
“李金鑫,你閑的是不是?”
李海軍恨不得薅著李金鑫的兩個麻花辮,狠狠的收拾她一頓。
李金鑫:“嘻嘻,我就是想看看你閃到腰了是什麽樣子。”
李父:“姑娘別瞎鬧,你哥他難受的緊呢。”
李父出去做飯了,知道李海軍嘴饞,對吃的要求高。
李父拿出臘肉,也準備做個臘肉飯。
這個時候六丫頭來了。
“叔,怎麽是您做飯呢?”
六丫頭來回張望:“海軍呢?”
李父指了指屋子裡:“軍兒今天閃到腰了,在床上趴著不能動,晚飯我來做。”
六丫頭一聽李海軍受傷了,把自行車支好就往屋裡跑。
“叔,你別忙了,一會兒我做飯。”
李父搖搖頭沒吱聲,繼續燒火做飯。
“海軍,你這怎麽搞的?”
“嗨,別提了。”
李海軍往床裡面挪了挪。
“你脫鞋上來,給我按按,這會兒怎麽又疼了呢。”
李海軍雖然沒有藥油,但他從空間拿出來了紅花油。
倆人都已經定了親了,六丫頭也不避嫌,脫了高跟鞋,一抬裙角就上了床,騎在李海軍的身上。
“怎麽按啊?我不會啊!”
李海軍:“你有反覆的揉搓我的腰就行。”
六丫頭的手勁可比丁秋楠大多了。
雖然很疼,但李海軍覺得倍兒舒服。
等飯菜好了,李海軍也能勉強下地了。
臘肉蘑孤青菜飯,還有雞蛋湯。
看著李海軍抬胳膊吃飯都小心翼翼的樣子,六丫頭乾脆用杓子喂給他吃。
“你這樣明天也上不了班了,跟廠裡請假吧。”
李海軍:“不用,我上班也沒事乾,我就在家躺著,食堂要是有事他們就來家裡找我了。”
六丫頭:“要不咱們去醫院瞧瞧吧。”
“不去,閃到腰了去醫院也沒什麽好辦法,去了也是中醫給推拿。”
“可是···可是···我明天上班沒法來陪你啊。”
李海軍:“不用你陪,我明天去醫務室推拿。”
六丫頭聽到醫務室三個字,就聯想到了丁秋楠。
一嘴酸味:“去找丁秋楠啊。”
李海軍:“我是病人好不好,她是大夫,我不找她找誰?”
“都要結婚了,你不要這麽敏感好不好。”
六丫頭不說話了,她知道李海軍討厭她耍脾氣,只能盡力的克制自己。
可見,六丫頭對李海軍是真愛,為了愛人能夠硬生生的去改變自己的脾氣秉性。
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晚上我不回了,留下來照顧你。”
李海軍:“你去跟妹子一起睡,也照顧不到我啊。”
六丫頭:“我就留你屋裡。”
這········
“這好嗎?”
“我一個女的都不怕,你怕什麽。”
李海軍:“我不是怕,萬一有人傳閑話呢。”
六丫頭:“傳就傳唄,咱們也快結婚了,你們廠裡不少人都知道的。”
飯後,六丫頭去了七小子宿舍,讓七小子回家一趟給轉達一聲,晚上自己留在李家。
“姐,你倆還沒登記呢。”
“你想什麽呢,海軍閃了腰,我是留下照顧他。”
“哦。”
七小子這才放心。
七小子回家把這事轉告了父母。
宋母:“他們還沒登記,這樣好嘛?”
宋父:“好不好的你能管的了?”
“再說,海軍不是閃到腰了嗎?男人閃了腰還能幹什麽壞事?”
晚上,六丫頭留了下來。
只是扶著李海軍去了一次廁所。
睡覺前還給他再按了一次腰。
倆人躺在一起,李海軍挺可悲的,他現在是有心無力,只能望那啥空流淚。
因為身體原因,他什麽都做不了。
六丫頭:“睡吧。”
其實這個時候,六丫頭的心裡也是忐忑不安的。
她除了親人之外,還是第一次單獨與異性夜晚獨處一室。
李海軍捏著六丫頭的小手:“晚安。”
“晚安。”
倆人互道晚安後,開始了裝睡的模式。
不過裝著,裝著,就變成了真睡。
這一晚是開著風扇睡的,本來天氣就熱,身體還躁得慌,不開風扇心火難降啊。
早上,六丫頭早早的就起來做飯了。
她可不想讓李家人,認為她是個好吃懶做,什麽都不會的新媳婦。
吃過早飯,該上班的上班,李金鑫回去看書。
李海軍直徑去了醫務室,丁秋楠正在給其他共有看病開藥。
“海軍,你自己找地方先坐會兒。”
李海軍點頭:“你忙著。”
他來到昨天的病床上躺好,靜等佳人。
想著昨天就在這間屋子,這張病床發生的旖旎,忍不住心裡有了不可描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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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秋楠忙完之後就來給他按摩。
“嗯,你這比我預想的要好多了!”
丁秋楠沒多想,還以為他年輕恢復快。
只是李海軍加班了而已,有專職的按摩師。
“丁大夫,我肚子疼。”
剛按上沒幾分鍾,又來人看病了。
丁秋楠給開了止瀉藥。
反反覆複,這個折騰人啊。
有些人是真生病,有些人純粹來磨牙的。
還有人想要丁秋楠給開病假單,幹什麽的都有。
“你要想好,我給你開了病假單,可要是讓人知道你沒生病,後果多嚴重不用我說了吧?”
丁秋楠也學會了世故圓滑。
“丁大夫,那我不請假了。”
丁秋楠打開醫務室的門,來到外面。
“各位工友,我今天有些忙,如果不是什麽大毛病,不耽誤上班的工友先回去吧。”
丁秋楠說的誠懇,長長的隊伍一下子就散了。
這些舔狗啊,是真的心疼美人兒。
把最後幾個病人看完了,丁秋楠松了口氣。
暗道,可算能好好給海軍按摩了。
今天倆人都很克制,誰也沒有去提昨天的突發狀況,彷佛沒發生過一般。
丁秋楠的汗珠低落,汗水也迷了眼,李海軍忍不住:“休息休息吧。”
丁秋楠也確實累了。
“嗯,那你下午再來吧。”
李海軍穿好上衣:“嗯,我先回去了。”
臨走前,他也學會了南易的技能,悄無聲息的拿走了丁秋楠的飯盒。
丁秋楠太賣力了,李海軍心裡過意不去。
回到宿舍,他進入空間拿出來二斤牛肉,還有幾斤蘋果。
用電爐子坐上砂鍋,做了牛肉燉柿子,去喊了妹妹李金鑫揉面,烙雞蛋餅。
“哥,你買蘋果了?”
“你拿回去幾個吧。”
李金鑫也不客氣,跟自己哥哥沒必要客氣。
牛肉燉熟了,李海軍給丁秋楠裝了一飯盒,拿了兩張雞蛋蔥花餅。
還帶了幾個蘋果。
丁秋楠正準備去食堂打飯,但找不見自己的飯盒了。
“丁大夫,飯盒我拿走了。”
李海軍進了醫務室,把飯盒放在丁秋楠的辦工作上。
“我說我怎麽找不見飯盒了, 原來你拿走了。”
飯盒的溫度讓丁秋楠確定,李海軍給她打飯去了。
心裡忍不住一喜,但隨即想到他要結婚了,這個喜意瞬間就消散了。
李海軍又把蘋果放入她的抽屜裡。
“飯後吃個蘋果,你是醫生,我就不多敘述了。”
“李海軍,你這是什麽意思?”
丁秋楠忍不住了,她毫不猶豫的問出口。
“你明明都要結婚了,為什麽還對我這麽好?”
“還來招惹我?”
李海軍被問得啞口無言。
“就算是朋友之間的關心吧。”
“怪隻怪,我們有緣無分。”
李海軍走了。
丁秋楠喃喃自語:朋友之間的關心?
呵呵,真可笑,朋友之間有這麽關心的嗎?
丁秋楠打開飯盒,裡面是香氣四溢的牛肉湯,丁秋楠咬了一口牛肉粒。
喝了一口湯,就這湯吃著蔥花雞蛋餅。
眼淚不知不覺又流了出來,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丁秋楠就變成了一個愛哭鬼。
有緣無分,丁秋楠一直想著這句話。
是啊,有緣無分,要不是自己意識到喜歡上他晚了,或許現在陪在他身旁,要嫁給他的人就是自己了。
當初他可是喜歡自己的,每天都會用各種理由來醫務室看自己,就為了跟自己說上幾句,無關緊要的話。
當初哪個靦腆,說話都會臉紅的李海軍消失了,是自己沒把握住。
此時的丁秋楠陷入了深深的悔恨當中,她羨慕六丫頭,也妒忌六丫頭。
可錯過了就是過錯了,即便自己糾纏下去又如何?
於事無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