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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諸天之祖星升維計劃》第14章 北涼這1行
“徐驍,名為北涼王,實乃國賊,狂悖無道,天人共誅。”

“其人凶殘暴戾,卻也立過戰功,倒還罷了,最令人不齒的,是徐家嫡子,徐鳳年。”

“貪淫好色,毒如蛇蠍,如此豺狼之心,近狎邪辟,實為我北涼第一人禍,天下第一賊子……”

鬧市之中,一輛馬車停在道路中間,一名看上去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年輕男子,立於馬車頂上。

他慷慨激昂,唾沫橫飛的痛罵著徐驍父子,尤其是徐鳳年,被他換著花樣的各種狂噴。

而在馬車馭位處,站著一名身段妖嬈,媚意天成的美貌女子。

她手裡握著一把連鞘長劍,警惕的注意著四周,似是在防備有人對車頂上的男子動手。

馬車周圍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百姓,大部分百姓臉上都帶著茫然之色。

雖然他們知道,這年輕人是在罵北涼王和世子,可對於他說出來的許多詞句,都聽得一臉懵逼,壓根不知道啥意思。

李飛一行四人迅速趕到現場,也跟眾百姓一樣,站在圍觀人群中饒有興趣的看熱鬧。

徐鳳年瞧了一會兒,看到馭位上的女子時,不由眼前一亮,用手肘拐了李飛一下,道:“誒,這姑娘不錯。”

李飛悠然自得的小聲道:“不錯你倒是弄回去啊!你的人設不是貪淫好色,無法無天的膏粱紈絝嗎?強搶民女是基本操作吧!”

徐鳳年啞然無語,白了他一眼,懶得鳥他。

“倘有守道君子,痛人世流毒,怎能袖手安坐?自當憤怒,以衛吾道,仗義而言,實鑒吾心。”

林探花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一句時,他右手握拳,朝天衝去。

原本他以為,定會有人附和自己,為自己喝彩。

可惜,他的慷慨陳詞,只打動了自己,全場只有他一個人在嗨,圍觀百姓毫無反應,反而有點想笑。

一種尷尬到極點的氣氛在場中凝聚,林探花臉上激昂的表情逐漸凝固,腳趾不知不覺的蜷縮。

“這位兄台,你是在罵人嗎?”

便在此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從下面傳來,稍稍緩解了幾分現場的尷尬之意。

林探花垂首望去,不由微微一怔。

只見說話之人,一身磊落青衫,面如冠玉,俊雅不凡。

他左腰插一根橫笛,右腰別一把小巧的嗩呐。

若只有一根橫笛,那此人的氣度堪稱閑雅的典范。

可多了一把嗩呐,就顯得頗有幾分怪異。

不過顏值高,氣質好的人,總能讓人心生好感。

林探花對李飛抱了抱拳,道:“不知兄台何有此問?這不是很明顯嗎?”

他卻沒注意到,馭位上那女子看到李飛身側的徐鳳年時,神色微微變了變,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

李飛微笑著搖搖頭道:“兄台的話是說給百姓聽的,太過文雅恐怕能聽明白的人不多,罵人難道不是應該汙言穢語嗎?”

一旁的老黃湊趣的叫道:“就是,罵人不罵娘,算什麽罵人?沒勁。”

“哄”

圍觀群眾頓時發出一陣哄笑,戲謔的看著林探花。

徐鳳年也是呵呵直笑,薑泥更是樂不可支。

林探花愕然望著李飛,臉色一陣變幻。

林探花此人是個典型的讀書人,迂腐至極,讓他汙言穢語的罵人,那比讓他殺人還難受。

更何況,他從小飽讀詩書,周圍所結交的朋友,也都是書香門第之人,這罵人的汙言穢語,他還真不會。

林探花重新組織了一下措辭,盡量直白一些,這才再度開口道:“諸位,我想問問大家,知不知道徐鳳年這等無恥無能之輩,

他為什麽可以禍害陵州?”圍觀群眾總算開始捧場,有人叫道:“你說說啊!”

林探花見狀精神一振,讓言詞變得直白淺顯果然有效。

當下更是自信滿滿的道:“造成如今這局面,說到底,還是要回到徐驍這賊子身上……”

徐鳳年饒有興趣的對李飛道:“膽子夠大的。”

李飛搖頭歎息道:“一個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而已,這不是膽子大,而是無知者無畏。”

徐鳳年道:“不至於,人家只是罵人而已,咱還能對他一個探花郎怎麽樣不成?”

李飛笑道:“我不是這意思,這兒可是陵州城,無論外面怎麽詆毀王爺,可在這裡,他這些言論根本沒有市場。”

“你信不信,此刻只要有人稍稍挑唆幾句,這位當朝探花郎,能被百姓的臭雞蛋爛菜葉生生砸死,你要不信我就來整兩句試試。”

徐鳳年連連擺手道:“沒必要沒必要,我信。”

“哎呀……”

便在此時,一聲痛呼突然在馬車下響起,隨後便是一道蒼老的聲音哀嚎道:“王八蛋啊,不是人呐,你壓著我啦!”

林探花看著那名坐在馬車車輪下,抱著腿哀嚎的老者,滿臉懵逼的道:“我馬車沒動過呀!”

馭位上的女子喝道:“你先起來。”

誰知她這一聲出口,那老者立馬握住左手,更大聲的嚎道:“啊……手,我的手也折了,啊……”

那女子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道:“我沒有動啊!碰都沒碰到你,手怎麽就折了?”

林探花連忙對圍觀群眾道:“大家都看到了,我的馬車沒有動過。”

地上的老者也叫道:“大家都看到了,我的眼睛被壓瞎啦!”

李飛看著這古代大型碰瓷現場,忍不住笑噴了出來,神特麽眼睛被壓瞎了。

林探花無語至極的道:“你不是壓到腿了嗎?這又關眼睛什麽事?”

老者滯了滯,但他反應很快,立刻躺倒下去,大聲嚎道:“痛瞎的。”

林探花:“……”

那邊徐鳳年看清地上老者的相貌後,樂不可支的道:“這人我認識。”

他連忙跑到老者身側,將他上半身扶起,叫道:“老許頭,喲,跟這坑人呐?”

老者的哭嚎聲一頓,微微偏過頭,詫異的道:“徐小子?”

徐鳳年欣喜的道:“是我啊,走走走,咱回家聊去。”

“我這還沒完呢!”老許頭掙開徐鳳年的手,接著嚎:“啊……”

徐鳳年哭笑不得的道:“老許頭,人家是當朝探花,咱惹不起。”

老許頭一聽,哀嚎聲戛然而止,恰似那被捏住脖子的鴨子。

隨後他一骨碌爬起身,哪有半點受傷的跡象?

不過他眼睛確實是瞎的,腿也瘸了一條,起身後在地上摸索了一下,徐鳳年幫忙拾起他丟下的菜籃子和拐杖。

“罵人那小子在哪呢?”

徐鳳年握著老許頭的手,讓他伸直食指,然後舉著他的手指向車頂方向。

老許頭確認好方向後,捧起菜籃子裡的菜葉,對著林探花就扔了上去。

林探花倒也硬氣,愣是沒動一下,要是他被這點小陣仗就嚇得跌下馬車,那才真是個笑話。

馭位的姑娘躍下馬車,怒指著老許頭嬌喝道:“你住手。”

老許頭大聲道:“沒有北涼軍,這天下就沒有現在的太平,受了太平恩惠,也不想著感恩,不要臉了你們。”

老許頭這話讓李飛大升共鳴。

他說得一點都沒錯,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祖星,總有那麽些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混蛋。

享受著革命先輩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太平盛世,卻在網上各種詆毀英雄,林探花的行為,與這些人異曲同工。

老許頭的話,才是陵州百姓的基本認知。

他們身處邊境城市,以前總被北莽襲擾劫掠,直到徐驍帶著鐵騎進駐邊境三州,他們才算是過上了太平日子。

故而陵州百姓,雖然對世子徐鳳年有些怒其不爭,但對徐驍和北涼鐵騎,他們只有愛戴。

林探花跑陵州城來罵徐驍父子,沒被人打死,全仗他那探花郎的身份護身。

所以李飛才敢說,隻消有人挑唆幾句,再有人起個頭,百姓就會對林探花群起攻之。

徐鳳年也毫不質疑李飛有這能力。

因為“人和”在他們這邊,以李飛的口才,煽動起百姓的情緒沒有任何問題。

馭位的女子怒氣勃發的上前幾步,指著老許頭叫道:“伱胡說。”

老許頭聽見女子的聲音離自己近了幾分,反應更加激烈,叫嚷道:“你別碰我啊!我的眼睛被你碰瞎了。”

說完“啊”的一聲捂住自己的眼睛,叫嚷道:“我的眼睛,啊……”

女子張著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徐鳳年歉然看著女子,賠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邊說邊把老許頭拖走,安撫道:“走走走,咱回家聊,回家喝酒去。”

李飛跟老黃對視一眼,嘿嘿一笑,叫上薑泥跟上了徐鳳年和老許頭。

那女子目視著徐鳳年等人離去後,仰頭望向林探花,忿忿不平的道:“怎麽還有這樣的無賴?”

而此時圍觀百姓也紛紛散去,一個個口中都在嘲諷著林探花。

“沒得戲唱啦!”

“演砸嘍。”

“被人砸場子了。”

看著百姓們的反應,聽著他們的話,林探花自失一笑,眼中有濃濃的失望之色。

女子心疼的望著林探花,柔聲問道:“現在怎麽辦?”

林探花雙手負到身後,豪氣的道:“讀書人自有心胸,既然罵都罵了,不如直面國賊。”

“樊姑娘,我們去北涼王府,當面斥罵徐鳳年。”

樊姑娘滿眼盡是崇拜之色,微笑道:“好,刀山火海,我都陪著你。”

……

“嘎嘎嘎……”

“別跑,老黃堵住它。”

“不行,得去拿個東西來。”

城外小村,一間籬笆院中,徐鳳年和老黃正四處圍堵一隻鴨子。

一張放在院子裡的桌旁,李飛和薑泥陪老許頭坐著。

薑泥忍不住吐槽道:“鴨子都抓不住,笨蛋。”

老許頭樂呵呵的附和道:“確實笨。”

薑泥看了看老許頭,好奇的伸出手,在他眼前連連晃動。

老許頭笑吟吟的道:“別晃啦,打仗打的,真瞎子。”

薑泥悻悻的縮回手來,訕笑道:“您怎麽知道我在晃手?”

老許頭好笑的道:“都扇出風來了。”

薑泥可愛的吐了吐舌頭,小心翼翼的問道:“您是老兵啊?”

老許頭點點頭,傲然道:“嗯,錦州十八老字營,魚鼓營出來的。”

薑泥道:“那您……打過不少仗?”

老許頭歎了口氣,道:“可不是嗎?當初諸國亂戰,大小戰役差不多我都撞上了。”

說完又擺擺手,笑道:“不說了不說了,現在天下平定,說這些幹什麽呀?”

一旁的李飛感慨萬千的道:“不,得說,不僅咱們自己說,還應該滿天下四處說。”

“得讓天下人都記住,他們如今不用四處征戰,不必流血犧牲,是因為前輩你們這一代,把該打的仗都打完了。”

“咱們這些子孫後輩,是在享受著你們這些老前輩,用性命和鮮血換來的太平。”

聽到李飛這番話,老許頭頓時動容。

他摸索著握住李飛的手,激動的道:“好小子,這世上有你這般見識的年輕人,可真不多啦!”

“咱們這一代拚命打仗,不就是為了把該打的仗都打完,好讓子孫後輩不用再打仗嗎?”

“可總有那麽些白眼狼,不僅不知道感恩,還恩將仇報。”

李飛拍拍他手背,安慰道:“前輩你不必為那些白眼狼動氣,這世上終歸有能理解你們的人。”

老許頭老懷大慰的連連點頭,滿面歡喜,他溫聲問道:“小李,你是做什麽的?”

李飛道:“我以前就是個跑江湖賣唱的藝人,來到陵州城後得遇貴人,被大戶人家聘為樂師,做了個清客。”

老許頭神色古怪的問道:“你口中的貴人,不會就是徐小子吧?”

李飛笑道:“可不就是他嗎?你別看他一天到晚的不著調,認識的朋友倒不少,人也夠仁義,是個能交心的好朋友。”

一旁的薑泥見李飛一本正經的瞎扯,好玄沒笑出來。

那邊的徐鳳年和老黃聽到他這話,也是忍不住發笑。

老許頭樂呵呵的道:“你說的沒錯,這混小子雖然不著調了些,心其實是好的,能處,呵呵呵……”

幾人說話間,徐鳳年和老黃,終於用一個簸箕將鴨子扣住。

徐鳳年興奮的提著鴨脖子,對老許頭叫道:“抓著了。”

老許頭道:“燉著吃,屋裡有酸萊菔(蘿卜古稱),老鴨湯好喝。”

老黃立刻接過鴨子,興衝衝的往廚房行去。

徐鳳年來到桌旁坐下,老許頭臉轉向他那邊,道:“兩三年沒見,我猜你就是成親去了。”

“我想啊!哪家丫頭這麽倒霉,嫁給你這個小混球,沒想到還真叫你給騙著了,丫頭不錯,聽說話就懂事。”

“噗哧”

薑泥一聽完老許頭的話,頓時笑了出來,樂不可支的道:“這句話罵得好,他就是個小混球。”

徐鳳年兩眼望天,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李飛則是滿臉古怪的望著她,嘴角一抽一抽的。

當注意到李飛的古怪神色,薑泥臉上笑容一僵,總算反應過來老許頭話中的意思。

笑容瞬間隱去,急道:“我不是……我沒嫁,姓徐的你說話呀!”

正在那偷著樂的徐鳳年,聞言清咳一聲,對老許頭道:“還沒成親呢!”

“庫”

李飛從鼻孔中噴出一個憋住的笑聲,這家夥太壞了,這話看似是解釋,實則壓根沒有解釋的效果。

他隻說還沒成親,而不是薑泥跟他不是那種關系,這就讓老許頭進一步誤會。

老許頭眉頭皺了起來,大聲道:“還沒成親就過門了?那人家父母能同意?”

薑泥一張俏臉漲得通紅,急得直拍大腿,都快語無倫次了:“沒過……沒門兒。”

她瞪向徐鳳年,氣得胸脯不住起伏。

徐鳳年強抑笑意,依舊沒有解釋,而是順著老許頭的話道:“他父母都不在了。”

老許頭臉上露出一抹同情之色,道:“那你得好好對人家,千萬別傷了姑娘的心呀!”

“姓徐的……”

不待薑泥話說完,徐鳳年直接打斷道:“我倆的事先不說,說你唄。”

薑泥大氣,張牙舞爪的道:“怎麽就我倆的事了?我倆沒……”

“老許啊……”徐鳳年再一次無視了薑泥,自顧自的跟老許頭說話:“這兩三年沒見,人也大方了,還肯殺自家養的鴨子給我們吃。”

“庫庫庫……”

看著薑泥在那抓狂不已,卻根本插不上話,快要憋出內傷的模樣,李飛整個人都趴在了桌上。

笑不活了。

老許頭眼睛瞎了,聽力就變得超強,李飛雖然笑得十分壓抑,但還是被他聽到了。

“小李,什麽事這麽好笑?”

“啊!沒事,徐少撓我癢癢呢!”

“庫”

徐鳳年聽到他這句話,也差點沒繃住笑出來,連忙深吸口氣忍住。

老許頭啞然道:“多大的人了,還沒個正行,我可跟你說啊!我沒養鴨子。”

徐鳳年臉上笑意一僵,瞪眼問道:“那我剛才抓的那是什麽?”

老許頭若無其事的道:“鄰居家養的,過來串門。”

徐鳳年一聽,猛一拍桌子,吼道:“老黃。”

老黃連忙從廚房走了出來,滿手鴨毛,問道:“什麽事兒啊?拔毛呢!”

徐鳳年見狀雙肩一垮,幾乎是呻吟般的弱聲道:“沒事了,你記得放鹽。”

“了解。”

“你抓的,你賠錢。”老許頭身子傾向徐鳳年,說完這句話,終於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徐鳳年跟李飛相視一笑,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在乎一隻鴨子錢,不過是逗老許頭開心罷了。

一鍋老鴨湯很快就燉好,徐鳳年跟薑泥搶鴨腿吃,老許頭便將另一隻鴨腿夾給了薑泥。

徐鳳年和薑泥就各自吃了一根鴨腿便罷,李飛和老黃也只是意思意思的吃了一點,大部分都讓老許頭吃了。

不過老許頭看不見,他們故意吃得唏哩呼嚕,老許頭還以為這隻鴨子特別肥大呢!

“徐小子,人小李好歹還會門手藝,吃喝不愁,還能攢下點家底。”

“你也別再瞎混了,去學點手藝,開個鋪子什麽的都行,可別讓人家姑娘受苦哇。”

這番話說得頗有點老父親的味道,徐鳳年心下暗自感動,口中說出的話卻像個叛逆兒子:“知道了,吃你的鴨子。”

吃完飯,收拾好殘局後,徐鳳年對李飛笑道:“吃飽喝足,阿飛,給老許頭上首曲子助助興。”

李飛一擼袖子,笑道:“行,剛才跟許前輩一番話,讓我靈思泉湧,我現編了一首曲子,要是唱得不好,前輩還請擔待。”

已經坐到躺椅上的老許頭,興致盎然的道:“就剛剛這麽一會兒,你就編出首曲子來?”

“難怪你能到大戶人家當清客,果然有本事。”

徐鳳年、老黃、薑泥幾人也饒有興趣的看著他,薑泥還沒聽李飛唱過歌,也十分好奇。

可惜此時沒有樂器伴奏,少了點味道,不過李飛那完美的嗓音和歌技,足以彌補這點不足。

他清了清嗓,開口唱道:“北涼這一行,我留下許多情,不管你愛與不愛,都是歷史的塵埃……”

“北涼這一行,我留下許多情,不敢在午夜問路,怕走到了百花深處……”

“人說百花的深處,住著老情人,縫著繡花鞋……”

“面容安詳的老人,依舊等著那,出征的歸人……”

原本面帶微笑,靜靜聽歌的幾人, 聽到這裡時,臉上笑容漸漸消失。

“北涼這一行,你可別喝太多酒,走在雁回關外,沒有人不動真情……”

“北涼這一行,我留下許多情,把酒高歌的男兒,是北涼的悍卒……”

“人說北涼的悍卒,會在寒風起,站在關門外……”

“穿著腐鏽的鐵衣,呼喚關門開,眼中含著淚……”

“啊……我已等待數十年,為何關門還不開?”

“啊……我已等待數十年,為何良人不歸來?”

聽到這裡,不僅是歌詞中含著淚,徐鳳年、老許頭、薑泥幾人眼中同樣含著淚。

這首歌講的不是戰爭,而是生離死別,是未亡人那永無盡頭的等待。

李飛堪稱靈魂歌手,他唱出來的每一首歌,都能唱到人心靈最深處。

“北涼這一行,我留下許多情,不敢在午夜問路,怕觸動了傷心的魂……”

“北涼這一行,我留下許多情,不敢在午夜問路,怕走到那扇關門……”

“不想再問你,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再思量,你能否歸來嗎……”

“想著你的心,想著你的臉,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李飛聲音漸低,直至再不可聞。

一曲唱罷,薑泥已伏在桌上,雙肩抖動,壓抑著聲音抽泣著。

徐鳳年雙目通紅,兩串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流下。

他吸了吸鼻子,將淚水拭去,接連深深吸氣,平複著情緒。

老許頭躺在躺椅上,灰蒙蒙的雙眼,空洞的望著天空,臉上同樣靜靜淌著淚。

良久,他才失神的喃喃道:“不打仗,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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